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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景十九年,时值初秋,整个恭王府,下人们来来往往,行色匆匆,四处张灯结彩,说不出的热闹,一派繁华的景象。
今日,是恭王府恭王爷的成人礼,天朗气清,惠风和畅,金阳明媚,是个很好的日子。
琉璃上下家喻户晓,恭王爷与恭王妃二人鹣鲽情深,恭王妃手段厉害那是众所周知的,恭王妃宠恭王爷那是有目共睹的,这些年,恭王府有了那恭王妃,这琉璃上下,有哪个人是敢轻视,不但是王府的下人在府内忙碌,恭王府门口车来车往,也来了不少带着贺礼的客人。
在琉璃来说,举行冠礼仪式是非常讲究和慎重的,尤其是对那些贵族男子还是皇室成员,到了二十岁,必须由父亲或者兄长在宗庙主持冠礼,行加冠礼还要挑选黄道吉日,选定加冠的来宾,并准备祭祀天地、祖先的供品,然后由父兄引领进太庙,祭告天地、祖先。
加冠礼完成后,主人必须设酒宴招待斌咱等人,事后,更要拜见兄长姊妹,礼仪相当繁琐,对那些他厌恶之辈,弯腰行礼,夏夜白自是不愿,他本就是不在意这些繁文缛节之辈,这弱冠礼自是被简化了不少。
不需挑选宗庙,无需兄长父亲旁观,更没有邀请任何客人,至于今日前来的那些人都是自己主动前来,黄道吉日,便以生辰为许。
若非出生,便遇不上今生所爱,更不能与之长相厮守,生命,才是一切幸福的根本。
外边的天还是蒙蒙亮的时候,夏夜白便被门外的喧闹忙碌声给吵醒了,眼睛尚未睁开,伸手碰了碰身边的位置,被窝还是热的,可人却不在了,夏夜白睁开眼睛,四处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房间,整个人顿时就清醒了过来。
“颜颜。”
“莫夕颜。”
他想也不想,掀开被子,边下床边将面具戴好,将房间找了个遍,最后三个字,咬牙切齿,这一大清早的,不要说是人,便连影子都没有了。
“相思。”
夏夜白打开门,大叫了几声,相思站在门外,听到声音,忙跑了过来,看着只着一件单薄内衫,赤着脚的夏夜白,吓了一跳。
虽说这才是初秋,天气还算暖和,不过这大清早的,湿气重,又有些风,今日是王爷的弱冠礼,可千万不要生病了才好。
相思经过夏夜白,想要跑回房间,给他拿件外套披上,还没进房间,就被他给拦住。
“颜颜呢,怎么没看到她?”
面具下那双黑曜石一般的眼眸隐约含上了焦灼的雾气,嘴角下垂,一副怏怏不乐的模样。
“外边风大,王爷还是先进去吧。”
相思将夏夜白推进了屋内,将门合上,又从床上拿了件外套给他披上,将夕颜的话重述了一遍:“我今日去武府,你和其他王府的下人为了他的弱冠礼准备了这么久,千万不能浪费了你们的一番心意,你告诉他,今日以后,他就是大人了,少小孩子气,要是他不乖乖听话,我就在红玉阁住上一个月。”
夏夜白听了,耷拉着肩膀,整个人顿时无精打采的,那个女人,那个该死的女人,也知道今日之后他就成人了啊,这么重要的日子,不在他身边陪着,居然去陪另外一个女人。
红玉,又是那个讨厌的红玉,夏夜白在心里将夕颜和红玉骂了千百遍,当然,夕颜最多就只是该死的女人,至于红玉,他心里真的是想将她千刀万剐了,恨不得她永远消失在夕颜跟前。
不过他心里也明白,若有一天,红玉真的消失,最难过的肯定还是颜颜。
千防万防,早知道就该用挣不开的绳子把她给绑起来,然后另外一段系在自己的腰上,看她还怎么跑。
“王爷,今日来了不少客人,奴婢伺候你洗漱更衣吧。”
夏夜白托着下巴,闷闷的点了点头:“颜颜生日我还亲自给她下厨做饭了呢?这么重要的日子也不陪在我身边,相思,你说她是不是讨厌我啊。”
相思给夏夜白取好了衣裳:“王妃怎么可能会讨厌王爷呢,王爷不要多想了,早些换好衣裳,王妃临行前还说,等这边的事情结束了,王爷可以去找她,等会奴婢就让人准备马车送王爷过去。”
夏夜白双眸顿时点亮,从桌上站了起来,走到相思身边,呵呵傻笑了两声:“相思,你好好哦。”
这弱冠礼别人是看重,于夕颜与夏夜白来说,这不过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仪式而已。
夕颜想借此告诉夏夜白,他现在已经成人,不能再像以前那般无理取闹,夏夜白一贯讨厌繁文缛节,他这样做,是以为夕颜会在这样重要的日子给他一个意外的惊喜,才勉强答应,自然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照他们自认为简单的程序来的。
现在的夏夜白,站在大厅,看着满堂的宾客,银白面具下扬着傻傻憨憨的笑容,装着一副完全不知所措的模样和那些陌生人寒暄,心里一阵的懊恼,早知会是这样的结果,当初他说什么也不会答应举行这什么自找罪受的弱冠礼。
大堂的正中,摆放着各种盥洗之器、冠服、梳妆用具和盛酒礼器等,而皇室那些有资格为夏夜白加冠的人却无一人前来,堂内的有些客人唏嘘不已,暗叹这傻王最大的夫妻便是娶了个厉害又疼惜他的王妃。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李老看着被围在人群正中的夏夜白,笑着挤了过去,众人见是德高望重的李老,忙让开一条道,笑着与他打招呼:“李老也来了。”
李老点了点头:“王妃所托,让我前来替王爷主持今日之礼。”
皇城之中,谁人不知,李老性格怪异,纵然是有钱,也未必能攀得上,这王爷的弱冠礼,原该是当今圣上与诸位皇子前来主持,不过,众人心里难免又是一声叹息。
今日这弱冠礼与常人不同,这些人还有谁是没看出来的,不过这特殊情况特殊对待,主人家自己都不在意,他们如何还会有其他意见,再说了,这恭王府的女子也不是一般的女子能比得上的。
来宾三五成群,各自聊天,等着弱冠礼开始,但愿今日之后,这傻王能为那能干的王妃分忧解劳。
外边一阵阵的鞭炮声响,李老一身青色的大袍,头上也未束冠,直接走到正中,方才还聊着天的人纷纷安静了下来。
相思推了推愣在原地的夏夜白:“王爷,可以上去了,仪式结束以后,王爷就可以去找王妃了。”
夏夜白转过身,点了点头,走到正中,乖乖的弯着身子,紧抿着唇,那模样,不像是弱冠礼,倒像是上断头台的,底下的客人不由得一阵好笑。
李老撅着胡子,笑了笑:“王爷是个有福气的人,要好生惜福。”
夏夜白抬头看着李老,那一双满是沧桑的眸带上了点点的笑意,微微的眯起,眼角的皱纹堆成一团,可那声音却中气十足,十分的健朗。
夏夜白呵呵的笑了几声,点了点头。
他明白他的意思,能娶到颜颜这样的女人是他的福气,他自然会好好珍惜,一辈子都将她放在掌心之上,细心呵护。
李老弯着腰,方才转过身,准备替夏夜白加冠,大厅的门口突然有小厮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刚走进大堂,就趴倒在地上,手指着身后的方向,说不出的激动。
“没瞧见李老正给王爷加冠吗?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相思上前几步,斥责出声,眉宇间带着不悦。
地上的小厮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深吸了几口气,一双眼睛却仍旧是金光闪闪的,掩饰不住的激动:“皇上……皇上来了。”
一句话,顿时掀起千层浪,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皇上怎么来了?惊讶过后,便是喜悦,没想到今日这傻王的弱冠礼居然可以一睹圣颜。
相思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清醒了以后,脸上也忍不住带上了笑容,王爷弱冠,这皇上亲自前来,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今后这皇城,更没人能轻瞧了他们王府。
夏夜白蹲着身子,动也不动,面具下的眉峰挑了挑,像是事先就预料到了一般。
这皇上今日前来,定是为了恭王爷的弱冠礼,夏夜白不动,他们其余的人纵然是一颗心都飞出去了,脚也不敢东半分的。
“王爷,皇上来了,我们去迎圣驾吧。”
夏夜白扬着头,想也不想挥开相思放在自己身上的手:“我不要去,不要去,快点结束,快点结束,我要去找颜颜,找颜颜,快点快点。”
夏夜白生气的跺了跺脚,指着李老,显然是在胡搅蛮缠了。
“王爷,王妃让您今日乖乖听话的。”
相思扫了一眼大堂的宾客,神情略有些尴尬,滴着身子,对着夏夜白小声说道。
“皇上马上就到了,王爷再等等。”
李老淡淡的开了口,看着夏夜白的眼神颇有些意味深长。
夏夜白哼了一声,似有些负气,背过身子,不理他们。
在场的宾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该说些什么,笑的确有几分无奈。
今日这样的大日子,不见恭王妃,心里着实有几分奇怪,皇上亲临,这傻王没有半分欣喜,反而闹着去找恭王妃,这也着实有趣。
几个人正这样想着,门外那又尖又细的声响划破了宁静,众人看着门口,不由又吃了一惊,这来的岂止有皇上,皇后娘娘,丽妃娘娘,四皇子,便是身体一直抱恙的太子殿下也来了。
李老看着夏夜白,笑了笑:“王爷,大家都来了。”
夏夜白转过身,看着门口的一大群人,低着头,眼底闪过一丝厌恶,再抬头的时候,银白面具下,嘴角上扬,面具下的那一双眼眸又是憨憨傻傻的,和以前那个在街头被气儿欺辱的夏夜白,没有两样。
景帝笑着走了进来,正中的人纷纷推到一旁,跪在地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哎呀,你们怎么来了?”
那口吻,似是奇怪,又不像是奇怪,倒像是再说,你们不应该来的。
“王爷。”
相思转过身,不停的对着夏夜白使眼色,夏夜白突然哦了一声,走到景帝的跟前,咚的一声跪在地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幽暗深邃闪过一丝黯然,转瞬即逝,笑着对众人道了声:“都平身吧。”
边说边弯着身子,将夏夜白搀扶了起来:“你也起来吧。”
无视身后的一群人,拉着夏夜白的手,走到了大堂正中,转过身子,两旁站着的是今日前来的宾客,正中站着的是随着景帝一同前来的各宫娘娘还有诸位皇子,在场的那些人忽然有一种错觉。
站在正中的那个脸上满是憨笑,戴着银白面具的不再是人们口中的傻王,他更像是一个王者,他的手被当今的皇上牵着,而此刻的景帝,脸上尽是满足的笑容,看着夏夜白,仿佛是要把这琉璃的整个江山托付给他一般。
一个是君主,一个曾经是连街边的乞儿都可以肆意欺辱的王爷,天下人最瞧不起的王爷,这样的两个人站在一起,明明是极其不协调的,可他们却瞧不起一丝异样,那银白的面具,散发着冷光,嘴角那憨憨傻傻的笑容,似乎也透着一股似乎是威严的气势,让人臣服,忍不住想要膜拜。
“老七都二十岁了。”
景帝笑了笑,颇有些感慨,这个时候的他不像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上,更像是一个和蔼亲近的父亲。
夏夜白任由景帝拉着,也不开口说话,看着堂下得那些人,只是一个劲的傻笑。
景帝松开夏夜白的手,转过身子,取起放在一旁的玉冠,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李老见状,突然开了口:“皇上,这于理不合吧。”
冠礼由父亲主持,但这加冠却是由其他的贵宾完成的,这于理说不过去。
“宾客同堂,今日这弱冠礼哪里还有礼数可言?”
捧着玉冠的手,微微的有些颤抖,夏夜白低着身子,见景帝半天没有反应,不由的抬头,一双眼睛满是不解,却也带上了责备:“你快点啊,颜颜等下还要给我庆祝生日呢?”
他心里其实真的是这样希望的,今天是他二十岁的生日,纵然是颜颜要陪着红玉逛街买东西,他也要不让的,这样重要的日子,她如何能不陪在自己身边。
景帝点了点头,情绪似乎有些不受自己的控制,见夏夜白这样说,也只是笑了笑,没有一丝责备,在玉冠别在他的头顶。
“夜儿,戴上这玉冠,从现在开始,你就真的是成人了,保家卫国,自有边疆的战士,从今以后,要多多关心朝政,担负起身为皇子应有的责任,今后的祭祀大殿,你定要和你的皇兄们一起参加。”
景帝的表情,严肃而又认真,站在正中的娘娘们还有诸位皇子见了,脸色有些难看,丽妃精致的丹凤眼看着弯腰蹲在景帝跟前的夏夜白,宽大而又华丽的袖袍下,丹寇折断,却没在脸上表现出来,皇后兰妃的脸色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夏天辰站在丽妃身后,桃花眉目呆呆的注视着景帝,忍不住联想到自己的弱冠礼,那个时候的父皇也像现在这般,脸上的笑容也是这样温和慈爱的吗?他不知道,不过方才那一番话他却从未对自己说过。
其余的皇子看着呆呆的看着他们的父皇,又瞧了瞧夏夜白,则是满脸的歆羡。
“其实他才是我们所有兄弟中最有福气的。”
夏明旭瞧了身边的夏天辰一眼,右手轻握成拳,放在唇边,轻轻的咳嗽了几声,苍白的脸顿时一片涨红。
不像他们,什么东西都需要费尽心机去抢夺,而他呢,无论是想要的,还是不想要的,都会有人把所有的东西准备好,放到他的跟前,肉体上的疼痛算什么,那些人的羞辱又算得了什么,为什么他受了这么多的折磨,却还是什么都要自己争取呢。
两旁的宾客看着面上带笑的景帝,心底隐约生出了疑虑,在心里不停的冒着气,却怎么也捉不住。
景帝弯着腰,提夏夜白戴好玉冠以后,又细心的替他整理衣服的领子,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知为何,手依旧还在颤抖,那双眼睛,满是欣慰。
“王爷。”
李老手上端着盛满脯醢的托盘走到夏夜白跟前,夏夜白笑了笑,指着盘中干肉和肉酱:“是给我吃的吗?”
李老点了点头,夏夜白眼睛顿时一亮,双手自然挥开景帝放在手上和肩上的手,捉着托盘上的干肉还有肉酱:“刚好我饿了。”
嘴上塞满了东西,说话不清不楚的,这么近的距离,景帝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他,像是要把他此刻的模样刻进自己的脑海一般。
“看着我什么,你也要吃?”
夏夜白仰着头,一双眼睛好奇的看着景帝,将左手的牛肉干递到景帝跟前,景帝伸手,就要去拿,夏夜白突然向后退了几步,将手缩回了怀中,嚼东西的声音越发的响:“好好吃,不给你吃。”
景帝的手僵在半空,好不尴尬,而无论是正中的那些皇室成员还是两旁的来宾,却米有一个人敢站出来,上前斥责犯傻的王爷。
夏夜白走到李老跟前,将托盘一并宝贝的抱在了怀中:“给颜颜留着,颜颜最喜欢吃肉了。”
景帝笑了笑,略有些苦涩,收回僵在半空的手,四下看了一眼,夏夜白瞧见了像是没看到一般,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相思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端着酒水还有糕点的下人。
“王爷。”
夏夜白转过身,指着相思身后下人端着的糕点,另外一只手摸着自己圆鼓鼓的肚子:“相思,我都已经吃饱了。”
“王爷,这不是给您的,李老。”
相思走到李老的跟前,福了福身子。
“你家王妃不在,就有你代替王爷好了。”
相思闻言,感激的点了点头。
“这么重要的日子,你家王妃去哪里了?”
相思抬头看了景帝一眼,忙地下了头,思筹着该怎么说。
“颜颜说我今天是大人,要学会一个人独自承担,所以一大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
夏夜白理所当然的回道,那口气,分明就是傻子,皇后丽妃的心底也不由的疑惑起来,到底那终日戴着面具的人是真傻还是假疯,这装的未免太像。
两年来,对恭王府,她们不敢有丝毫懈怠,尤其是对这傻王,王府依旧有他们的眼线,可这夏夜白自那晚以后,依旧和以前一般憨傻无常,纵然是现在,她们心底还是疑惑的。
是他们太厉害,还是他们的人太过无能。
不过无论是真傻还装疯,这个人,都不能放过。
相思代替夏夜白,领着身后的两个丫鬟,给前来的宾客敬酒祭食、祭酒,夏夜白手上抱着装了干肉和肉酱的拓片,站在一旁,看着红豆将托盘里的东西分发给众人。
“相思,好了没有啊?”
夏夜白站在一旁,满是不耐,催个不停。
“王爷您等等。”
直到将托盘里的东西发完,在场你的每一个人都分到了东西,相思这才走了回来:“王爷您等等,王妃说有样东西一定不能少。”
相思言罢,提着裙摆,小跑了出去,不过一会的时间,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个牌位,放到大堂的正中:“王爷跪地叩拜三下,就算礼成了。”
夏夜白转过身,看着正中牌位上的几个字,嘴角向上扬起,形成诡异而又嘲讽的弧度。
“先什么什么韪明月之灵位。”
相思笑着转过身:“是先妣了,王妃说,没有这明月,就没有王爷,即便是她不在了,王爷也要性叩拜之礼的,今后每逢佳节,就要拜祭。”
夏夜白拖长声调,哦了一声:“原来是先妣韪明月之灵位,明月?这个名字好熟。”
景帝转身,看了夏夜白一眼,向后退了两步,明黄的龙袍刺的人眼睛有些难受,夏夜白转过身,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丽妃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正中的牌位,看着景帝苍白的脸,长长的指甲在手心上划出一道道的伤痕,那张脸,终究是挂不下去,一边脸色苍白,另外一边却是难看的铁青,紧咬着唇,恨不得用眼神将那牌位烧成灰烬。
景帝失神的看着牌位上那几个字,明月明月,脸上扬起的笑容却比哭还要难看上几分,喃喃道:“应该的,应该的。”
在场的人,皆是满头的雾水,七皇子生母不详,这是众人皆知的,那几年,夏夜白离开皇宫不久,便被人欺辱,皇室却没有半点反应,好些人就说,这夏夜白是野种,所以皇上才对他的事情置之不顾,这其中的缘由,到现在众人也还是议论纷纷。
两旁的其他人低着头,看的不甚分明,而正中那些人却是将井底的脸色瞧的清清楚楚,却也是满脸的不解,丽妃脸色难看,皇后比之,也好不到哪里去。
“颜颜说什么就是什么。”
夏夜白傻笑着,跪在地上,对着正中的牌位,扣了三个响头,这才起身,相思弯着身子,拍了拍夏夜白膝盖上的灰尘。
她不过只是区区一个丫鬟,负责打理王府,伺候王爷,皇上还有各位娘娘,她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心底却还是希望皇上能够留下与王爷一起用午膳,那样的话,王爷面上也更有光。
“相思,我去找颜颜了。”
夏夜白端起肉干和肉酱,兴冲冲的就往外边跑,他的世界,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