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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乌落下,月桂东升,夜色,快速的弥漫在着一方大地上,璀璨的群星在漆黑的天幕中闪耀,洒下银白的色彩。
夜半时分,正是干坏事的好时机。
皇宫之中,金碧辉煌,宫灯高悬,羽林军来回不间断巡逻,守卫森严。
夕颜一身黑衣,脚下的步子飞快,灯光若星辰璀璨,娇小的身子在似有若无的光线之中若隐若现,轻如飞燕,黑夜中,那双宛若宝石一般的眼却在不停的扫射着四周,避开周围来往的羽林军,夜风吹来,琉璃宫灯打在屋檐上,砰砰的响,在没有其他的声音。
夏夜白青裳加身,一身轻功出神入化,紧跟在夕颜身后,黑影闪过,犹如一道青烟,神不知鬼不觉。
莫青莫离还有彩云三人尾随,彩云一身黑色劲衣,勾勒出窈窕的曲线身材,绝色的脸上满是淡漠,活脱脱的一个冰美人,莫青莫离则是一身青衣,兄弟二人默契十足,肩上扛着个被装进麻布袋,如此浩荡的队伍,那来往的羽林军却无一人发现异常。
一群手执长毛的羽林军经过,夕颜迅速隐藏在朱红的柱子后边,快如闪电,眨眼的瞬间,已与黑夜融为一体,转身,嘴角上扬,对着夏夜白挑了挑眉,脸上露出了笑容。
她原本就是个在黑色生存和长大的人,杀人于无形,能活到现在,隐匿的本事,堪称一流。
夏夜白回以一笑,嘴角上翘,银白面具下,黑曜石一般的眼眸满是骄傲得意,他的颜颜,果真是好样的,这世间没有任何女子能与她匹敌,这样的她,让他骄傲的同时,更加放心。
暗夜中,一个在地面犹如鬼魅一般的闪过,屋顶之上,几个身影如风一般的飘过,悄无声息,如入无人之境。
入夜的雪兰殿,静悄悄的,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清楚的倒映着皓月的影子,漫天的星辰陨落其中,一闪一闪的,煞是好看,坍塌的高台已经重新修建,四处收拾的干干净净,夜里的空气清新,甚至闻不到一丝的血腥,那日的事情就像是一场梦。
夕颜伸手碰了碰自己的伤口,脸上的表情刹那间变得阴狠起来,若非亲身经历过那疼痛,那日的事情真的就像是一场梦,与那湖水一般,镜中之花,水中之月。
这伤口告诉她,这里边多的是居心叵测的人,多的是想要置她于死地的人。
夕颜隐匿于角落,夏夜白也从屋檐上跳了下来,走到她的跟前,从身后将她抱住,唇凑到她的耳畔:“我在外边等你。”
夕颜点了点头,转过身,吻上他的嘴角:“你可以专做梁山君子,或者去办自己的事情。”
低低的笑声,在寂静的黑夜之中,听的不甚清楚,眨眼的瞬间,那娇小的身子已经没入黑夜,那扑张的身子,就像是一头黑豹。
彩云面无表情的接过莫青莫离扛在肩上的麻布袋,尾随在夕颜身后。
雪兰殿内,青烟缭绕,散发着淡淡的暖香,房间里边并未燃着蜡烛,夜明珠遍布,恍若白昼,轻纱飞扬,如置梦境。
夕颜走了进去,一双眼睛不安分的四处乱瞟,这些年,兰妃深得圣宠,家里也是跟着一起发达的,这墙上悬着的山水画,美人图,哪一个不是真迹墨宝,皇上如何会赏赐这些东西。
此刻的兰妃,正坐在梳妆台前,轻轻的抚摸着镜中的自己,左看右看,搔首弄姿,脸上的笑容,有嘴角向上翘起的,有紧抿着唇的,也有捂着嘴笑的开怀的,最后定格在微抿着唇,眉梢上扬,原来,宫里的那些个女人,多一份嫌多,少一分则嫌不够的标准笑容是这样练出来的,果然有够无聊。
“兰妃娘娘,别来无恙啊。”
夕颜走到兰妃的身后,头几乎靠在她的肩膀,对着她的耳畔,低低的笑出了声,兰妃看着镜中突然出现的另一个身影,吓了叫出了声,转过身,方才还带着淡淡笑意的脸上满是惊恐:“你怎么进来的?”
那声音,带着明显的惶恐,那如水的眸子,满满的都是不安,一时间,居然忘记了叫人。
夕颜沉默不语,扭转着兰妃的身子,让她重新对着镜子,两人的脸几乎贴在一起,轻轻的笑了两声,手指着镜子,指着眼圈的位置,轻轻的点了点:“兰妃,你好像老了。”
后宫佳丽三千,只有一个男人,那些个位份低得,盼头不过是奢望,而这些妃子却不一样,他们可以参加皇宫之中举行的大型庆典活动,每年至少也能见上圣上几回,那边是支撑他们度过无聊生活的动力和信念。
后宫的女人都很注重保养,没有谁是例外,兰妃虽已是三十好几,肌肤却依旧柔滑细腻,白皙如雪,若是一个人对着镜子孤芳自赏,颇为得意。
不过夕颜是什么人,琉璃的第一美女,兰妃的五官也算得上精致,是个柔弱的美女,但要说这脸蛋,是如何也不能和夕颜相提并论的,再加上夕颜正值芳华年少,脸上的笑容明媚,无论是紧抿着唇,还是微抿着唇,都别有一番让人心动的风味,那日的《采莲舞》历历在目,这其中的差距,任是个女人,都会觉得恼火吧。
“听说今次后宫有不少新进的佳丽,皇上有多久没来这雪兰殿了,该不会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了吧。”
夕颜松开扣住兰妃肩膀的手,得意的笑出了声,向后退了几步,盘着腿,大喇喇的坐在兰妃的床榻之上,无聊的扯着那粉红的帷幔。
兰妃气的脸色发紫,指着夕颜,嘴唇哆嗦,气的说不出话来。
“你还好意思说。”
半晌,兰妃咬牙切齿的吐出了这几个字。
那日是她的生辰,如果不是她与那傻子捣乱的话,皇上必定是宿在她的雪兰殿的,自那日的事情以后,这都过去好些日子了,皇上再也没来看过他,便是她主动去御书房,也被他拒之门外。
“兰妃娘娘的韶华已逝,若还要继续生气的话,岂不是老的更快。”
夕颜脸上带着笑,似乎一点也不着急,颇有些闲趣的和兰妃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
对于这种时时处处想要加害她的女人,无论是口下还是手下她可是都不会留情的。
兰妃气急,蓦然想到什么,大叫道:“来人啊。”
“来人啊,有刺客。”
“有刺客。”
夕颜双手向后,撑在床上,整个身子后仰,双腿摇晃,优哉游哉的,眯着眼睛,看着大叫的兰妃。
“喊破了喉咙也没用,兰妃娘娘还是省些力气,别喊了。”
依莫青莫离的鬼魅身手,雪兰殿的这些侍卫应该算不得什么吧。
兰妃叫了好半天,可外边依旧静悄悄的一片,什么声音也没有,更没有任何人进来保护她,兰妃转过身,看着床上微眯着眼睛夕颜,忍不住想到那晚的血雨腥风,吓得脸色苍白,整个人向后跄踉了几步,倒在了椅子上。
夕颜满意的拍了拍手,站了起来:“我有一份大礼要送给兰妃娘娘。”
兰妃抬着头,一双水眸左右闪躲,不敢看夕颜的脸,心底却是一片恼火,却怎么也不敢发作。
“进来吧。”
夕颜的话音方落,一身劲装的彩云便走了进来,洗净了脸上的污垢,露出原来的那张脸,许是因为长期接受训练的缘故,她的肌肤,不是一般闺中女子的赛雪肌肤,微微的有些黑,可又不是那种黝黑,只是一点点的黑,透着红,巴掌大的脸,五官是极其精致的,通身的冰冷,别样的风情。
“给她看看。”
夕颜指着瘫坐在椅子上的兰妃。
彩云走到兰妃的跟前,毫不留情的将肩上扛着的麻布袋扔在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哼。
“嘴巴还堵着呢,这么久了,不知道有没有憋死?”
夕颜对着坐在椅子上的兰妃挑了挑眉,低头,右手的指尖划过掌心的纹路,状似不经意道。
兰妃整个人像是被雷击了一般,猛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跌跌撞撞的倒在地上,纤细白皙的手颤抖的厉害,半天才解开麻木带。
“俊儿。”
“我的俊儿。”
兰妃看着被五花大绑着的夏俊驰,温柔的抚摸着他的脸颊,心疼的哭出了声。
夏俊驰剧烈的挣扎着,嘴巴里边不时发出闷哼的声响,兰妃见了,忙将塞在他嘴上的布条松开。
“怎么样了?俊儿,你怎么样了?”
她将夏俊驰抱进怀中,柔弱的脸上,泪眼涟涟。
夕颜看着眼前这一幕,眼眶微微的有些发酸,这世上,其实是有亲情的,尤其是父子母子之间,要不然怎么会有虎毒不食子一说呢?所以说,她的人生就是个例外,这个例外的人生,注定了她对这种血肉亲情的冷血。
夕颜站在一旁冷冷的看着,彩云站在她的身后,她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因为没有体会过,触动自然也不大。
夏俊驰一句话也不说,任由兰妃抱着,哭了好一会,兰妃才松开了手,将脸上的泪水擦干。
“俊儿,母妃这就给你把绳子解开。”
兰妃一边说一边哭,夕颜看着她这柔弱的模样,却如何也心疼不起来,夏俊驰有今日是她一手惯成的,这一切,都是她自找了,儿子犯了错,母亲不但不教育,反而处处包庇纵容,景帝后宫佳丽三千,子嗣也是不少,有哪一个像夏俊驰这样的,胡作非为,皇家的脸当真是被他给丢尽了,丢皇家的脸就算了,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他动了色心,居然还让别的女人去色诱小白。
她不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他要横行霸道那就继续横行好了,这关她什么事?如果不是他招惹自己,这样的人,即便是动手,她还嫌脏呢。
夕颜嘴角上扬,突然蹲在了地上,嘴角上扬。
此刻的兰妃正用力的将覆盖在他身上的麻木袋扯开,可那麻袋被夏俊驰压着,陈兰香又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这种养尊处优,没吃过苦头的千金大小姐如何有那么大的力气。
夏俊驰手上的绳子已经兰妃解开,一双眼睛呆呆的看着蹲在他跟前面带笑容的夕颜,手指放进嘴巴,呵呵的傻笑出声,口水滴滴答答的流了一地。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话说的是一点不假,狗如何能改掉吃屎的坏习惯,夏俊驰的好色早就渗进了骨子,只要还活着,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改变不了这种本性。
“我美不美啊?”
娇媚入骨的声音,带着完全蛊惑人心的力量。
夏俊驰的口水流的越发的快,傻傻的点了点头。
“美,美。”
那声音憨憨的,一双核桃眼被烟雾笼罩,哪里还有半点清明。
兰妃正用力的拽着套在夏俊驰身上的麻木带,急的哭出了声,可奈何手上的力气就是大不了,香汗淋漓,听到那憨憨傻傻的熟悉声音,整个人吓了一大跳,她手上用着力,向后倾的身子跌倒在地上。
也顾不得站起来了,双手扶着地,迅速的爬到夏俊驰的跟前,依旧是那张脸没错,没有半点的伤痕,那双眼睛,那双眼睛,兰妃只觉得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一般,跌坐在了地上。
“那是她好看还是我美啊?”
夕颜笑指着坐在对边地上的兰妃。
夏俊驰顺着她的手指,冷冷的转过身。
兰妃原是准备就寝的,身上只着了一件单薄的纱衣,发丝披在肩上,方才用了力,发丝凌乱,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脸色煞白,一身的狼狈,如何能与夕颜相提并论。
“丑八怪。”
夏俊驰哼了一声,毫不客气的瞥过头,即便是这憨傻的模样,那双眼睛依旧是色迷迷的,伸手就想要去捉夕颜。
“我的母妃是全天下最好看的女人。”
“丽妃那个贱货,哪里有母妃好看了。”
“俊儿最爱最爱母妃了。”
‘轰’的一声,兰妃直直的盯着躺在地上的夏俊驰,脑子在一瞬间炸开,那双如水一般的勾人的眼眸满是不敢置信,只觉得有人拿着刀,在她的心窝子一下下的乱划,一颗心,被弄得是伤痕累累,鲜血淋漓。
“俊儿,俊儿,我是你的母妃啊,你不是最爱母妃的吗?还说母妃是全天下长的最好看的女人。”
兰妃满是彷徨,整个人趴在夏俊驰身上,直直的盯着他的脸,呼天抢地,大哭出声。
“俊儿,我是母妃,我是母妃啊。”
她抱着夏俊驰,一边哭,一边叫,声嘶力竭。
夏俊驰被兰妃压着,整个人不舒服,挣扎了片刻,见她依旧不放开,不由的急了,伸手用力将兰妃从自己身上推开,双手撑着地面,猛然坐了起来,怒气腾腾的指着兰妃,表情甚是阴狠,甚至带着嫌恶:“你这个丑女人,不要碰我。”
兰妃身子娇弱,被夏俊驰这一推,向后跄踉了几步,倒在身后的柱子上,装得生疼,她哎呦叫了一声,哭的越发大声。
“你是美人,我喜欢美人。”
夏俊驰坐直了身子,撅着嘴巴,朝着夕颜的方向就想要亲过去。
“想亲我可以啊,我念一句,你就跟着我念一句。”
夕颜像是哄小孩一般,瞥了眼靠在柱子上的兰妃,清澈的眸,冰冷无情。
“夏俊驰是色魔,猥琐淫荡的色魔。”
兰妃止住了哭声,顾不得所谓的美观,胡乱将脸上的眼泪擦干,看着夕颜,夕颜却看都不看她一眼。
夏俊驰想也不想,直接就跟着念道:“夏俊驰是色魔,猥琐淫荡的色魔。”
兰妃看着一双眼睛几乎要贴在夕颜身上的夏俊驰,只觉得一颗心都快要碎了,老天啊,她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为什么这样惩罚我的儿子。
“三岁偷摸了宫女的屁股,五岁偷爬上侍女的床,七岁调戏父皇的妃子,八岁便上了瓦房,十岁混迹街头称霸,我是禽兽不如的夏俊驰。”
不会的,前日她才看了俊儿,虽然有些暴躁,他还是好好地,脑子还是清醒的,怎么一下子就变成这模样了,一定是那个女人搞的鬼,那个女人,就是个妖女,害了他俊儿的妖女。
“你对俊儿做了些什么?你对我的俊儿做了些什么?”
柔弱的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从地上站了起来,整个人像是发了疯一般,扑倒在夕颜身上,扯着她的衣裳,大叫出声。
“你这个丑女人,放手,放手。”
夏俊驰冲了上去,不停地打着兰妃,用力的将她从夕颜身上扯开。
“俊儿,我是你的母妃,我是你的母妃啊。”
兰妃坐在地上,发丝凌乱,脸上泪痕斑斑,像是个泼妇一般,拍着地面,大哭大叫出声。
如水的眸子充血,愤愤的瞪着夕颜,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为什么?为什么?她不能杀了夏天辰为俊儿报仇,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她不得下手,上次在碧湖之中,她就该死的,为什么没死呢?这样狠毒的女人,她早就该死的,该死啊。
“妖女啊,你这个妖女。”
夕颜冷笑了一声,站了起来,走到兰妃的跟前蹲下,取出丝帕,递给她,可兰妃哪里领情,想也不想,拿在手上的丝帕顿时成了碎片。
“兰妃娘娘你举得自己有责怪我的资格吗?我与我家王爷大婚之上,五皇子让人撒泼,我想着能井水不犯河水,今后的日子安稳些,我忍了,也没找夏俊驰算账吧。”
夕颜冷哼了一声,继续道:“慧春坊之事,兰妃娘娘早有耳闻,五皇子是亲眼瞧见过我的手段的,可他居然色心不改,把我家王爷绑去那烟花之所,想要趁机逼迫我与其苟合,你说这样的人我该不该留,我能不能留呢?”
兰妃抬着头,一双眼睛愤愤的盯着夕颜,吼出了声:“你们给的惩罚还不够吗?可怜我的俊儿,命根子都没了。”
这件事确实与他无关,都是小白干的,不过兰妃把账归结到夏天辰身上,她是求之不得。
前面那一句是吼出来的,可到了最后,却是一边说一边哽咽,眼泪簌簌,掉的越发的快。
“那件事与我何干,我不过是把五皇子吊在东城门之上,小惩大诫而已,谁让他往日那么下流,见着了稍有几分姿色的女子就上门去抢,想让他成为阉人的不知多少,他下场如此,那完全就是顺应天命,兰妃娘娘觉得呢?”
夜明珠光华璀璨,照在那张泪眼涟涟的脸上,却是说不出的狰狞,兰妃从地上站了起来,拽着夕颜的衣裳:“你到底对俊儿做了些什么,你有什么事冲着我来,我求求你放过他吧。”
兰妃抱着夕颜的大腿哭出了声。
“放过他?”
夕颜冷笑了一声,低头看着靠在自己腿上的兰妃,并没有将她踢开,也许真的是她的命不够好吧,如果,如果当初她的妈妈能有兰妃一半这么好,也许今日的她就不会这样冷心寡情,铁石心肠。
至于与夏俊驰,他没放过他吗?可他自己珍惜机会了吗?她现在背上的伤口还在痒呢,额头上的伤口对着镜子,若是仔细瞧的话,还可以看到一条条的裂痕,若不是那些人及时赶到,便是她心智坚定,也早就死在他暴戾的手段下了。
纵然她现在放过夏俊驰,兰妃就会放过她了吗?现在的她不能在夏天辰头上动手,那她就是好欺负的吗?她莫夕颜是那种会任由别人随意欺负的人吗?
“兰妃娘娘。”
夕颜叫了声,蹲着身子,将她放在自己衣摆上的手掰开:“我对五皇子可是很好的。”
兰妃使劲的摇了摇头,眼泪洒在夕颜的衣襟上,手怎么也不松开,一直坐在地上的夏俊驰蹲着身子,快速的爬了过来,将兰妃放在夕颜身上的手用力挥开:“丑八怪,你给我放手。”
兰妃不察,整个人倒在地上,看着自己被夏俊驰毫不留情挥开的手,捂着脸,痛哭出声。
“美人,你说过我学你说话,你就和我亲亲的。”
夏俊驰拽着夕颜的衣袖,仰着头,嘴唇撅的老高,不停的喷着口水。
夕颜转过身,微微低着身子,看着满是殷切的夏俊驰,兰妃闻言,失声痛哭。
明明都是傻子,怎么相差就那么大了,小白扮傻的时候,她自是无比的怜爱,可这夏俊驰,看着那双色迷迷的核桃眼,想到他方才的所作所为,夕颜便觉得一阵的厌恶。
一个人好色已经到了忘了本的地步,这夏俊驰,已经无药可救了,也就只有兰妃自讨苦吃,还把他当成宝贝一般的供着。
有因必有果,因果循环,夏俊驰之所以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完全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还有兰妃长期的宠溺,怪她?简直笑话,从小到大,便是手然鲜血,她也未曾主动招惹过别人。
夕颜瞅了兰妃一眼,笑着蹲下了身子:“夏俊驰,你连自己的母妃都不认得了吗?”
夏俊驰看了地上的兰妃一眼,眉宇间带着戾气,对着兰妃哼了一声:“她就是母妃吗?”
兰妃抬头,双手捂着胸口,不停的点了点头:“对呀,俊儿,我就是母妃,你的母妃啊。”
夏俊驰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使劲的摇了摇头:“这么丑的母妃,我才不要。”
说完,拉着夕颜的衣袖,撒娇道:“你长的好看,我要你做我的母妃,你做我的母妃好不好?”
夕颜不知兰妃听到这句话心里是怎么想的,不过她知道她心里肯定是很难过的,夏俊驰是她的至亲,是她一辈子的依靠,他在她心中的重量,即便是景帝,那也是比不上的。
她的心里一定是撕心裂肺的,那种感觉,比起那晚小白抱着昏迷时的那种滋味,应当是一样的。
好了伤疤忘了疼,她就是要让她再次温故一下这种疼痛,在这世上,能伤害自己的人往往是至亲的人。
“母妃只有一个,你认我做了母妃,她怎么办?”
夕颜坐在地上,几乎石化了得兰妃。
夏俊驰哼了一声,毫不犹豫的答道:“那我不要她好了。”
“母妃,母妃,你长得真好看。”
兰妃整个人倒在地上,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灵魂像是抽离了身子,整个人像是没了知觉了一般,方才是心在滴血,而现在,她却觉得心好像都没了一般。
夕颜笑了笑,蹲在了地上,将套在夏俊驰身上的麻袋取了下来,却并未解开他绑在脚上的绳子,盯着夏俊驰的眼睛闪闪发亮:“我长的不好看了,这里边有好多好多好好看的女人,你想不想看?”
夏俊驰仰着头,思考了片刻,似有些不敢相信:“比母妃还要好看吗?”
夕颜点了点头:“当然了,美的就像天上的仙女。”
夏俊驰吞了吞口水,使劲的点了点头:“想看想看。”
“彩云。”
夕颜叫了一声,一直站在身后的彩云弯腰走到她跟前,态度恭敬:“夫人。”
夕颜起身,指着地上的夏俊驰:“绳子解了,送到白露宫去。”
彩云机械的道了声是,将夏俊驰脚上的绳子解开,拉着他的手就往外边走,夏俊驰看着夕颜,似有些不甘愿。
“那里的美人等着你呢,乖儿子,你快点去吧。”
夕颜抿着唇,大笑出声,狂妄邪肆,极尽的嚣张。
一直坐在地上兰妃看着夏俊驰的身影,这才回过神来,疯一般的站了起来,冲了出去:“俊儿,俊儿。”
可任由她怎么叫,夏俊驰也没有回头。
兰妃转过身,冲回了房间:“你这个妖女,白露宫,你是想害死我的俊儿吗?”
边说边发疯一般朝着夕颜扑了过去,像只完全没有理智的野兽一般。
夕颜灵活的躲开她的攻击,看着她的眼眸依旧冰冷:“兰妃娘娘还要在推卸责任吗?五皇子之所以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完全就是您一手造成的。”
张开双手的兰妃突然停下了动作,呆呆的看着夕颜,使劲的摇头:“不是我,不是我,我怎么会害我的俊儿呢?”
“不是我。”
兰妃不停的摇着头,自言自语,半晌,突然指着夕颜,大叫了一声:“是你。”
夕颜任由她指着自己,清澈如水的眼眸闪过一丝嘲弄,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如果她不是一味宠溺五皇子,将他惯坏的话,现在的夏俊驰定然和其他皇子一样,还是过着舒坦平和的日子。
她莫夕颜,即便是为了夏夜白,也不会让自己有事的,更不会担那些虚有的罪名。
“我要为我的俊儿报仇,我不会放过你的,不会放过你的。”
兰妃自言自语,慌慌张张的,不知在找些什么。
夕颜见她精神溃散,伤心欲绝,目的已经达到,转身准备离开。
兰妃不知从什么地方找了把剪子,朝着夕颜冲了过来,眼看着那锋利的剪子就要刺上自己的背,夕颜冷笑了一声,灵活的闪开,兰妃扑了个空,整个人跌倒在门槛上,手上的剪子刺在了自己另一只手的掌心,顿时鲜血直流。
夕颜转过身子,看着她鲜血直流的左手,蹲在地上,面无表情。
“兰妃娘娘,这个世界没有谁是该死,也没有谁是不该死的,不过是强食弱肉而已,您不是最清楚吗?”
兰妃忍着疼痛,抬头,一双雾蒙蒙的眼睛满是仇恨,声音却有些虚弱:“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夕颜眉眼弯弯,笑出了声:“想置我于死地,我就让你生不如死。”
“为什么要这样做?”
夕颜拍了拍身上的衣裳,往前走了两步,白凤从天而降,依旧是一身白衣,清瘦脸颊,淡淡的瞥了夕颜一眼,而后视线落在夕颜身后的兰妃身上,皓月当空,灯光璀璨,那双眼眸,无波无绪,悲天悯人,一副高高在上的神人姿态。
“为什么不能这样做?”
夕颜昂着头,冷冷的与白凤对峙,她讨厌白凤,讨厌他这幅高高在上悲天悯人的姿态,她早就是掉进地狱的恶魔,不需要任何的救赎,而现在,她身处这样的魔窟,心甘情愿。
“国师大人,求求你救救我家俊儿吧,我求求你了。”
兰妃身处尚未受伤的右手,一双眼睛满是殷切的盯着白凤,刚才止住的眼泪又开始泛滥。
“我不是她,不需要你的帮忙。”
言罢,夕颜从他的身边经过,却被白凤拉住,她用力的挣扎,却没想到白凤的力气这么大,怎么都挣脱不了。
“你干什么?”
夕颜愤愤的转过身,恰恰对上那双足以包容世间万物的瞳仁,不由愣住,这真的是白凤吗?她怎么在他的眼底读出了忧伤,甚至是恳求?
是她看错了吗?夕颜眨了眨眼睛,在看的时候,那双眸子又满是悲悯。
“国师大人,我现在已经是有夫之妇,男女授受不亲,请你放手。”
冷硬的声音,含着说不出的坚定,她不喜欢白凤,不喜欢,一点也不喜欢,甚至是排斥,可是她却见不得他伤心难过,她想,她真的是疯了。
“国师大人有那么多的时间还是去关心那些需要你关心的人吧,我不需要。”
夕颜不动,只是转过身,那双清澈的眼眸直直的盯着白凤紧扣着自己的手。
皓月被乌云遮掩,璀璨的灯光下,那一身白衣的影子被拉的老长老长,像是要把那一身黑衣的影子覆盖了一般,随着夜间的风一同晃动。
半晌,白凤叹了口气,几不可闻,一贯温和均匀的气息渐渐变得急促紊乱,修长的手指一个个慢慢的松开,仰头看着屋檐下那一排排明亮的宫灯,波澜不惊的眼眸染上了如深秋清晨一般的浓雾,怎么都无法消散开来。
“我的莲儿不见了。”
他似喃喃自语,那口气,在这夏日的夜间,竟莫名的染上了悲伤和苍凉。
“怎么会不见呢?”
夕颜抬首,看着他的视线怎么也无法移开,脑子一片混乱,像是要炸开了一般,模模糊糊的影像,快速从自己的脑海跳过,她想捉住,却怎么也捉不住,想要撩开那重重的迷雾,到最后却把自己也绕进去了一般。
她凝视着白凤的脸,觉得自己应该离开,可不知道怎么回事,脚上像是被什么东西黏住了一般,怎么都动不了,心乱如麻,急的她脸色都白了。
“还是那个急脾气。”
白凤突然转过身,笑了笑,伸手将夕颜额头上的汗珠擦干,被迷雾缭绕的眼眸满是疼惜。
“白凤。”
夕颜大叫了一声,挥开了他的手,一双眼睛定定的看着他:“你到底是谁?白凤,你到底是谁?”
夕颜吼出了声,想要挥开白凤的手,却被他紧紧扣住,白凤凑近,那双无波无绪的眼眸染上了点点的焦躁:“你没有对不起他,是我的错,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不要再伤人了好不好?”
夕颜瞪大了眼睛,身后的兰妃亦然,这个样子的白凤,她们从未见过,这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天人国师吗?
白凤整个人靠在夕颜的肩上,气息紊乱,热气喷洒,似是十分虚弱,夕颜不由得担心起来:“白凤,你怎么了?”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见他还是没有反应,手上的力气大了些:“白凤,你别在我跟前装死。”
白凤笑了两声,低低的声响,恰若清风朗悦一般,让人浑身舒畅,起身的瞬间,脸上再无一丝狼狈。
“凡事要留有余地,切不可做得太绝。”
夕颜见他脸色不太好,刚想开口让他不要管自己的事情,却被另外一个声音打断:“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国师大人倒是说说,我们哪里绝了。”
夏夜白不知何时出现在夕颜的身后,挥开白凤放在夕颜肩上的手,将夕颜紧紧的搂在怀中,占有性十足。
“夏夜白。”
兰妃叫了一声,没想到他也会在这里。
“你不是傻子?”
她躺在地上,右手勉强撑起身子,从地上坐了起来。
夏夜白冷冷的瞥了兰妃一眼,转身看着白凤:“这世上,谁要是敢伤害颜颜,我定让她生不如死。”
白凤叹了口气,悠悠的转过身:“你离开了才是对她最大的伤害。”
夕颜浑身一颤,看着白凤,心跳得飞快,小白离开,他这是什么意思。
白凤已经走到兰妃跟前蹲下,托起她的手:“兰妃娘娘,得罪了。”
夕颜到嘴边的话吞了下去,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甚是烦躁:“多管闲事。”
夕颜哼了一声,眸光闪过焦虑,与夏夜白的十指相扣:“我们走。”
白凤乱讲,小白他永远都不会离开自己的,永远都不会的。
两人刚出了雪兰殿,便瞧见一大群手持宝剑的人往白露宫的方向赶,寂静无声的皇宫一时间人声鼎沸,热闹了起来。
夕颜靠在夏夜白的怀中,整个身子向后倾斜,仰头看着他,眉眼间满是笑意:“是不是白露宫遭采花贼了。”
夏夜白放在夕颜腰上的手紧了紧,将她带在自己的怀中,低低的笑出了声:“还是没有命根的采花贼。”
“你刚才是去见那个人了吗?”
夏夜白点了点头,轻轻的嗯了一声:“处理的不错,我看了还算解气,至于丽妃那个女人,颜颜你好好看着,总有一日,我会让她比今日的兰妃还要惨。”
言罢,夏夜白突然抱起了怀中的夕颜,屋檐之上,一青一黑两道声音,朝着宫外的方向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