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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明媚,晴朗湛蓝的高空万里无云,碧玉一般的清澈,像一幅洁净的丝绒,镶着黄色的金边,那绿竹,苍翠欲滴,偶尔还可以听到一两滴水珠打在石板上的声音,滴答滴答的响。
今儿一瞧,便是好天气,便是睡了再久的人也忍不住想要醒来活络活络筋骨。
床上的人睫毛轻颤了几下,明眸眯开一小段缝隙,突来的光亮,微微的有些不适,过了半晌,才慢慢的睁开眼睛,脑子混沌一片,像是有千斤重,夕颜眉头皱起,拍了拍脑门,轻晃了晃脑袋,看着那干净的白色蚊帐,隐隐带着些老旧的暗黄,说不出的熟悉,思绪散开,这才一点点清醒了过来。
那晚从东城门回来以后,身子有些不舒服,原是着凉了,吃了些药,第二天便好了,哪知到了第二日晚上整个人犯晕,夕颜眉头皱起,若只是正常休息了一夜,她浑身上下不会如此酸痛。
眼睛四处瞟了一圈,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床榻边的夏夜白,整个人坐在椅子上,身子趴在床上,银白的面具依旧戴着,不过还是可以瞧出他的疲倦,很是憔悴的模样,嘴唇抿的很紧,呼吸平稳,睡得有些熟。
夕颜动了动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伸手,将他额前的发丝拨于脑后,盯着他沉睡的模样瞧了好半晌,这才下了床,伸了伸腰肢,秀气的眉头皱起。
浑身上下的骨架险些要散开了,莫不是她在床上三天三夜不成,着身子,怎生得如此没用?
窗外阳光甚好,透过窗户照了进来,倒是让这简陋的房间宽敞明亮了不少。
夕颜侧过身子,在屋内找了件斗篷,小心的披在夏夜白肩上,这才转身走了出去,又小心的将门带上。
天还没有大亮,这琉璃的夏日似乎来得有些晚,都已经是夏初了,早上的湿气还如此重,这阳光都出来了,四周却还是有些雾蒙蒙的。
翠竹居内,那一棵棵绿竹,叶尖上水珠盈动,娇艳动人,与正午骄阳下的竹子相比,别有一番风情。
这恭王府虽小,好些东西虽说是陈旧了,有道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王府毕竟是王府,又是皇上赏赐下来的,那布局比起一般的人家自然是要精巧雅致的。
出了翠竹居,夕颜继续往前边走,眼前豁然出现一望碧水来,依水而建,还有一座架桥凉亭,算得上是恭王府最大的景观,偏生这家的王爷是个痴傻之人,不懂那些风雅之事,这碧湖还有这凉亭,到现在也还只落得无名的下场。
因是在晨间,宽阔的湖面上弥漫着淡淡的白气,氤氲缭绕,像极了深秋的雾气,湖心上的那一座亭子倒像是一座仙宫,这栏杆原是白玉的,也不知是几代人传下来的,到现在已经被风雨打磨成了另一番光景,这主子又穷,食宿问题都解决不了,哪里想到装点这庭院。
湖畔上,柳枝低垂,倒映在水面,虽无皇宫御花园的繁花似锦,不过却更让人觉得赏心悦目起来。
一旁,满池子的荷花盛开,如蓬裙一般的叶子,碧绿碧绿的,水珠摇晃,煞是好看,脚下踩着的鹅卵石透明的干净,不想前些日子瞧见的那般,四处尘埃,应是经过了一场时雨的冲洗。
空气里带着晨间特有的清新,凉风里,微微带着些湿气,打在脸上,配着这样的季节,很是舒服。
夕颜浑身酸痛,一大早又觉得无聊,单脚勾起,手扶着那打磨光滑的栏杆,一下一个台阶,跳上跳下,权当是锻炼胫骨。
夕颜刚走没多久,夏夜白便被外面的光线给刺醒了,他睡得向来不深,但这些天来,不眠不休的,着实太累了,便端着跳椅子趴了会,哪想到壁上眼睛,闻着她身上的味道,竟真的就睡了过去。
等醒来的时候,第一眼便发现床上的人不见了,惊的跳了起来,身上披着的斗篷掉在地上,他心中顿时一喜,看都不看那地上的外套一眼,便跑了出去,过了半晌,又退回来,将地上的斗篷放在手上,拍了拍,抱进怀中,兴奋的冲了出去。
王府伺候的那些人都被他赶去了前厅,翠竹居四周,大清早的,只有零星的几个下人,清理落叶,见了夏夜白,吓了一跳,停下手上的动作,便要行礼,哪知夏夜白根本就不搭理他们,如风一般经过他们的身边,兴冲冲的不知去什么地方。
那些个人见了,吓了一跳,担心王爷会发生什么事,忙让人通知相思红豆,她们是王妃的陪嫁丫鬟,王妃现在昏迷,王爷脾气暴躁,在她们看来,这王爷痴傻,也是做不得主的。
夏夜白围着翠竹居跑了一圈,并未发现夕颜的身影,又是害怕又是期待的出了翠竹楼,找了大半天,心急如焚,蓦然回首间,便发现了低着头上窜下跳的夕颜。
夏夜白愣在原处,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是何心情了?激动,开心,兴奋,懊恼,亦或是其他,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没法理清,也许更多的是害怕,害怕那鲜活的会动会跳的人只是自己的幻觉。
面具下的那双眸子用力的眨了几下,再睁开,佳人依在,双手使劲的揉了揉眼睛,再睁开,那人站在碧水湖畔上,双手撑着栏杆,细碎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许是因为跳上跳下的缘故,发丝凌乱披散了下来,脸颊微微的有些红,一身素雅的衣裳,美的就像是画中的仙子。
夏夜白正沉浸于一片喜悦之中,蓦然想起什么,眉头不由的皱起,那双通红的眼睛像是要燃出火苗来了一般。
这个女人,这个该死的女人,她以为自己是铁打的吗?一大清早的,水汽那么重,她居然只穿了一件如此单薄的衣裳便跑出来了,平日里便只知道对着他唠叨,怎么这关键时刻倒是一点也不顾念着自己的身体。
夏夜白心跳的飞快,牵扯到胸上的伤口,隐隐的有些疼,兴奋过后,便是懊恼,那名为担忧的情绪像是泄了堤的洪水,排山倒海而来。
“颜颜!”
他大喝了一声,却再不是以往的憨厚痴傻,携着雷霆之怒。
夕颜出了身汗,浑身上下舒服了不少,玩的正是畅快开心,这地方,空气清新,在这边吹了会凉风,只觉得神清气爽,今后定要早些起来,拉着小白一起来这边,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正这样想着,忽听到有人叫她,声音很是熟悉,不由的抬头,看着不远处戴着银白面具的夏夜白,招了招手,依旧是那张脸,一点也没改变,她却觉得千帆过尽,像是好久不见了一般,不由的甜甜一笑:“小白。”
夏夜白冲到夕颜的跟前,一只手拽住她的手,另一只手猛然扣住夕颜的脑袋,将他揽进自己的怀中,他的力气微微的有些大,夕颜还没理清发生了什么事,张嘴叫了声:“小……”
夏夜白猛然低头,准确的吻上了她的唇,他吻得很用力,与其说是吻,到不如说是咬来的更准确一些,夕颜吃痛,他却没有任何的丝毫怜香惜玉之心,像是要把夕颜吞进肚子一般,手上的力度不断的加大,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面。
夕颜不明所以,挣扎的厉害,被禁锢在夏夜白胸前的双手胡乱锤了极拳,不慎碰到夏夜白的伤口,夏夜白微微的顿了顿,却并不松开,极其的霸道,夕颜只觉得呼吸不畅,瞪大着眼睛,方想要动手,却发现面具下的那双眸子红红的,布满了血丝,很是疲倦的模样,眼底的深处,满满的都是恐惧,直抵达内心深处,那双紧紧扣着自己的手颤抖的厉害。
为何如此害怕?她不过是着凉睡了一觉,难道是睡了太久,他担心自己行不过来吗?夕颜不由的生出几分怜惜,这个傻子。
原是推诿挣扎的手突然环住了夏夜白的,夕颜垫着脚尖,下巴贴着夏夜白的下巴,主动配合了起来,夏夜白一愣,那双焦躁的眸子隐隐带上了笑意,环着夕颜的手却并未有丝毫的松开,手背上的斗篷滑落在地上,中得二人却未察觉。
将她紧紧抱在怀中的感觉,柔软的身子,如此的真实,会笑会动,如此的鲜活,她的身上,有他最熟悉的淡淡的莲香,洗去了半个月的焦躁与不安。
雾气渐渐的散去,阳光穿过云层,顷刻间金光万丈,洒在那紧紧相拥的两人身上,和谐而又美好,夹带着说不出的浓情蜜意。
“大冰块,公子和夫人天天这样,你怎么就没一点感觉呢?还是大冰块一个。”
碧水湖畔另一旁,阳光透过茂密的枝叶,漏出点点的缝隙,隔着一段距离,三人趴在围墙上,探出脑袋,手撑着下巴,呆呆的看着那相拥在一起的两人。
萧剑侧过脑袋瞧了一旁的莫离,颇有些感慨。
“公子每天都占夫人的便宜,我和哥哥早就看厌了。”
莫青接过嘴,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似是想到了什么,补了一句:“公子的醋劲很大的,每次夫人要是和别的男人稍微亲近了些,一定会想着法的折腾夫人,占尽便宜方才罢休。”
“这么激烈的吻过后,公子就不想做些别的吗?”
萧剑自言自语,一旁的莫离甩了个白眼过来,吐了一句:“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吗?”
萧剑呵呵笑了两声,脸上的笑容痞的厉害:“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大冰块,你是男人中的异类啊。”
莫青嘿嘿的两声,靠在萧剑的肩上:“公子应该是想的,不过夫人好像不愿意,公子把夫人的便宜都占尽了,就差最后一步了,我相信过不了多久,夫人就会为我们天机楼诞下小公子的。”
莫青的眼睛瞪的愈发的大,看着拥吻着的夕颜和夏夜白,满是向往之情。
“公子不是傻子吗?傻子知道什么是吗?他这个样子,夫人那般聪慧,会不会发现什么端倪?”
萧剑话音刚落,莫青莫离不由的将视线投注在他身上,都有些担忧起来,今日公子好像做的有些太过了,夫人的嘴巴肯定被他咬肿了。
那因担忧而变得暴戾的心因夕颜的配合一点点变的柔和起来,连带的,那吻也变得愈发的柔情起来,没有了方才的霸道强势。
夏夜白的唇贴着夕颜的唇,仿佛只是蜻蜓点水一般,温柔而又缠绵,夕颜不由的红了耳根,不由的溢出一声娇吟。
只听得轰的一声,夏夜白的脑袋猛然炸开,面具下那双带着血丝的眼眸不由的睁大,隐隐生出了担忧。
这半月来,日日担忧,才见她,只恨不得将她抱在怀中,揉进自己的身体,这些日子天天与萧剑那些人呆在一起,他一时激动,竟忘记了自己傻子的身份,颜颜该不会发现什么了吧。
如此想着,夏夜白的双手不由颤抖的愈发厉害,忙将夕颜搂进自己的怀中,呼吸急促,大哭出声,那声音带着说不出的委屈:“颜颜,对不起。”
“呜呜,对不起。”
夏夜白靠在夕颜的肩上,哽咽的厉害。
上一刻还与你激情拥吻,下一刻便向小孩子一般抱着你大哭出声,上一秒你在他怀中是个羞涩的小女人,下一瞬你却得是一个极有耐心哄小孩似的哄着一个大男人,如此大的转变,有几人能坦然承受的住,这也就是夕颜,才能做到这般的以不变应万变。
夕颜莫名其妙,先是愣了片刻,脸上那代表羞涩的潮红慢慢的褪去,脑海中像是有什么东西闪过,像是流星一般,太快,也只有一点点的影像,她正想捉住,却奈何那哭声实在是太大,不容她有太多的思考。
“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夕颜推开夏夜白,面具下那双黑曜石一般的眸子满是红色的血丝,嘴唇紧抿,两边的脸颊憋得通红,眼眶红红的,那模样比小狗还要可怜,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夕颜笑着,伸出指尖点了点他的鼻子,动作倒是不轻,带着惩罚的意味,她的心性虽好,不过毕竟是女人,与自己喜欢的男人还未回神便被这样打断,如何都会有点小郁闷。
“啊。”
夏夜白捂着鼻子,憋屈的厉害,那双像小狗一般可怜的眸子控诉的瞅着夕颜,像是她是做了什么杀人放火的勾当一般。
“颜颜,你弄得我好痛。”
“那是你活该。”
伸手将他眼上的泪珠擦干,那声音,竟比这阳光还要柔和上几分:“男子汉大丈夫,整日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那模样,没有一点的娇羞,仿佛方才的脸红,只是夏夜白的错觉。
夏夜白看着眼前那镇定自若的人,不免有些失望,却也只能在心底叹息,那小女儿办的姿态为何就不能持续久一点呢,哼,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个怪物异类,虽说他是傻子,不过被傻子那样吻着,也该会觉得害羞吧,她倒好,这般镇定,夏夜白真相冲上去,将她搂在怀中,不将她吻到不能呼吸绝不罢手,当然,这个也就只能在心里想想,他现在可是个傻子,哪里能那样做。
胡乱的擦干眼泪,吸了吸鼻子,正色道:“谁说我哭了,我在生气,非常非常生气。”
为了表示真的有在生气,夏夜白一双眸子盯着夕颜,两边的脸颊像是充了气一般,气鼓鼓的,涨的厉害,指着夕颜的颈脖:“我本来是想咬你这里的,可怕像上次一样咬出血来,你现在是病人,要是昏倒了醒不过来怎么办?”
夏夜白说完,蹲着身子,将地上的斗篷捡了起来,披在夕颜身上,不满的抱怨道:“整日就像个老太婆一样在我耳边啰嗦,自己也不知道多穿件衣服,生病了也不知好好照顾自己。”
夕颜别过头,看着夏夜白披在肩上的斗篷,正是方才自己替他盖在身上的那件,如此温柔的动作,如此体贴的心,夕颜笑着从夏夜白手上接过斗篷披在肩上,眼底闪过一丝异色,方才那从脑海一闪而过的瞬间,她隐隐像是捉住了些什么,却像是什么都没捉住。
“不过只是着凉而已,哪有那么夸张,现在不是好了吗?”
夏夜白听她这样说,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嘴唇抿的愈发的紧,眼睫垂下,像是在生着什么闷气,从夕颜手上抢过衣裳,紧紧的围在颈脖上,闷声不再说话。
还使上性子了,夕颜瞪大着眼睛不敢置信,嘟囔道:“好端端的也不知你在胡闹些什么。”
不过是着凉而已,便是再严重,多睡了几天,她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何故对着她生闷气?像是她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一般,她哪里想到这身子如此不争气,像她以前,便是冬日里在冰水里浸泡上半个时辰,也没有生病着凉啊,大小姐果真是大小姐,这身子比起常人果真要娇贵上许多。
“王妃,是王妃吗?”
夕颜听到声音,放抬头,便瞧见不远处一惊一乍的相思红豆,神情甚是激动。
这两个丫鬟原是在处理王府的事情,王爷痴傻,小姐身子不适,这王府的大事小事就落在她们二人的身上。
方听到下人提起王爷不对劲,忧心发生了什么事,心道,若是等小姐身子好了,王爷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们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忙扔下手上的事情,一路寻了过来。
乍见到夕颜,和夏夜白一样,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出现了幻觉,皆是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两人对视了一眼,说不出的兴奋激动,大老远便叫着,也忘了那什么礼数,像是兴奋的鸟儿一般,激动的飞到夕颜的跟前。
“是王妃,真的是王妃。”
相思走到夕颜的跟前,犹自觉得不敢置信,直到确认了下来,不由的激动的流出了眼泪来。
那些个庸医,什么也查不出来,还说那些不吉利的话,害她们两个都担心死了,两个人大半个月没瞧见夕颜,现在见她醒来,站在那里,如何会有别激动的。
红豆自不比相思的稳重,方冲了过来,便拽住夕颜的手不放,紧紧地抱住她,大哭出声:“王妃,你可把我给吓死了。”
夕颜拍了拍红豆的背,安慰了几声,她只是昏睡,脑子还没傻,红豆的反应虽有夸张,但相思是个稳重的,她都如此激动,想来定不是自己想的昏迷了三两日那般的简单。
那晚她身子发寒,浑身无力,确是着凉的病症,可胸口隐隐刺痛,竟像是被无数的针扎了一般,着凉何至于会如此,且瞧小白拿哭哭啼啼的模样,方才他吻着自己时,似是用了全力,恨不得把自己揉进骨髓的模样,若不是极度害怕失去定不会如此,但如果只是寻常的着凉昏睡,相思那丫头肯定能把他给哄好了。
“相思,这是怎么回事?”
小白肯定是问不出什么的,红豆这丫头咋咋呼呼的,早就哭成了泪人,听她说话想必也是极为辛苦的。
“王妃昏迷了半个多月了,我和相思两个人都担心死了。”
红豆仰着头,一双明媚的眼眸盯着夕颜瞧了半天,又窝在她华丽的哭泣去了。
“谁让你靠颜颜身上的,不准靠颜颜身上。”
夏夜白想也不想,用力将红豆从夕颜的怀里拉开,推到相思的跟前,而后蹲着身子,整个人像只乖巧的小猫一般埋进她的怀中,环住她的腰:“只有我才能抱颜颜,这个地方只有我才能靠。”
夏夜白犹自觉得不够,在她的怀里使劲的蹭了蹭,挑衅的瞪了红豆一眼,这才作罢。
“王爷怎么那么小气,奴婢这么久没见着王妃,自然会激动的啊。”
红豆恼红了脸,气的直跺脚。
夏夜白哼了一声,头缩进夕颜的怀中,过了半晌,那一双滴溜溜的眼珠探了出来,带上了点点的笑意,紧紧的搂着夕颜的腰,怒瞪着红豆:“那也不准,就是不准。”
红豆还想说些什么,夕颜瞥了她一眼,红豆似有些不服,却被相思拉住,紧抿着嘴,脸憋得通红:“王爷说的极是,王妃是王爷的一个人的,除了王爷一个人,谁也不准碰。”
夏夜白一听,顿时乐开了花,那双布满了红血丝的眸子登时亮了不少,昂着头:“那当然。”
夕颜将夏夜白从自己的怀中推开,瞥了一眼对面的相思:“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说我昏睡了半个月?”
相思点了点头,经夏夜白红豆这一闹,已从方才的震惊中回复了过来,理清了思绪:“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王妃确实昏睡了大半月了,李老,皇城的那些个大夫都给您瞧了一遍,却没有一个查出病因的。”
红豆点了点头:“对呀,您不知道,王爷当时听了可生气了,拿着东西就往他们身上砸,就像是发怒的狮子似的,把那些个庸医砸的头破血流,便是奴婢和相思姐姐也被赶出了翠竹居,两人只得在外面候着,心急如焚,大半个月没瞧见王妃,方才才失了礼数。”
红豆一双明亮的眸子盯着夕颜,似有些哀怨。
半个月的时间?好端端的怎么会昏睡那么久?那定然不是着凉那般简单了,是这莫夕颜的身子太过娇贵,还是就像心脏一般,她的灵魂与莫夕颜的身体出现了排斥现象,要不然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昏睡怎么久?她说呢?身子怎会酸痛的如此厉害,原来是在床上的呆了太久。
秀气的眉头皱起,夕颜想了半日,却还是想不出其中的缘由,那日胸口上的阵痛感如此莫名,实在是匪夷所思。
“我昏迷期间王府可有特殊的人来过?”
“特殊的人?”
相思红豆闻言,疑惑的瞅着夕颜。
夕颜点了点头:“国师可曾有来过?”
原来不是着凉,她也暗自奇怪,若是着凉,周遭发生的事情,她定然是有知觉的,但是这次,她昏昏沉沉的,什么感觉也没有。
红豆抿着唇,摇了摇头:“这些日子我和相思姐姐被王爷赶出了翠竹居,一直都是王爷在照顾王妃,发生了什么事并不知情。”
红豆说完,思考了片刻,转头望着夏夜白:“王爷,王妃好端端的怎么醒了?”
夏夜白挥了挥手,依旧用白眼瞪着红豆,蹲着身子,讨巧的瞅着夕颜:“颜颜是怎么醒的啊?”
摸了摸鼻子,似有些哀怨:“颜颜怎么睡得那么久啊?”
红豆看着夏夜白的模样,愈发的生气,大叫了一声:“这个当然要问王爷了。”
对着主子大吼大叫的成何体统,相思用力扯了扯红豆的衣袖,对着她使了个颜色,示意她不要讲话。
“王爷不分昼夜的照顾王妃,这些日子茶饭不香,便是奴婢准备的那些糕点,都还没用几块呢,看样子王爷是真的担心王妃。”
夕颜看着相思,转而将视线移到红豆身上,红豆见夕颜看她,使劲的点了点头:“对呀,奴婢也没想到王爷会这样做,小姐的眼光果真没错,这件事若是发生在五王爷身上,他定然把王妃丢在一旁置之不理,那样的人渣落得那样的下场,简直就是活该,王妃昏迷的这段时间,兰妃好几次让人来请您进宫,我与相思姐姐都说了,王妃身子不适,他们偏还不信,后来还是王爷出马,直接把他们大的狗血喷头,实在是过瘾。”
红豆似是想到了当时那别开生面之景,呵呵的笑出了声。
“是吗?”
夕颜似有若无的问了声,盯着夏夜白,眼底的笑意愈发的深沉起来,带着别样的光辉,夏夜白脸上依旧挂着憨憨的笑容,挠了挠头,显得有些害羞,隐隐觉得夕颜的眼神太过奇怪,心跳的飞快,却并未表现出来。
移开专注在夏夜白身上的眸子,紧了紧身上的斗篷,突然笑出了声:“小白心细如尘,有如此可爱体贴,怕是其他正常皇子也没几个能比得上。”
夏夜白的心陡然一跳,像是有激流划过一般,这声虽带着玩笑,可听在他耳力着实有些意味深长。
夏夜白轻哼了一声,乐呵呵的拍着胸脯,一双清澈无辜的眸子像是会发光一般,脸上的笑容比那破云而出的晨光还要耀眼,昂着头,神采飞扬:“那当然,小白最好了。”
那模样憨傻,颇有些王婆卖瓜之意。
“咕咕……”
偏生他那肚子不争气,竟在这时候叫了出来,相思红豆听到声音,捂着嘴,笑出了声。
“肚子饿了。”
夏夜白摸了摸扁平的肚子,毫不客气的拍了几下,似在惩罚他的不配合。
夕颜的一双眸子盯着夏夜白,半天未动,直见到夏夜白教训自己的不配合的肚子才慢慢的回过神来,捉住他的手:“谁让你这么久不吃饭了。”
夏夜白哼了一声,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颜颜不吃饭,小白吃不下。”
夕颜恩了一声,仰着头瞧了夏夜白的下巴,伸出摸了摸,不由的皱起了眉头:“多久没洗脸了,居然都长胡子了。”
垫着脚尖,随手将夏夜白的发丝扯开,发出似有些嫌恶的啧啧声:“头发都成鸡窝了,多久没梳洗了。”
“颜颜!”
夏夜白撅着嘴,似有些生气的叫了声,抗议夕颜的嫌恶。
“本来就是,脏的要命了,若我再不醒来,你岂不是要像街边的乞儿那般,浑身发臭了。”
夕颜松开手,扯开衣服,闻了闻自己身上,过了半晌眉头才舒展好来,眸光带着深意看了夏夜白一眼:“想不到小白还蛮会照顾人的。”
“红豆,让人准备热水,半月没沐浴,方才出了身汗,不舒服的紧,多准备些,王爷也要用,相思,你带王爷下去用些糕点,把手洗干净即可,小白,你随相思下去。”
“我不要,我要和颜颜在一起。”
夏夜白紧拽着夕颜的手不放。
“你身上都臭死了,你先去用些糕点,等我沐浴更衣完再伺候你梳洗。”
夏夜白方准备撒娇,便被夕颜瞪了回去:“撒娇也没用,倚翠楼的事情我还没和你算账呢,我不是让你呆在王府吗?好端端的你如何会被夏俊驰给擒住了,不是告诉你了吗?你的那些个皇兄没一个按着安心的,让你离他们远些,怎么就是不听我的话,若下次在这样,休想我在理你。”
夏夜白一听这事,羞愧的松开了夕颜的手,倒不是为了自己被夏俊驰那禽兽擒住的之事,只是若非他被夏俊驰绑住,颜颜那日也不会杀人,若不杀人,也不会昏迷。
只是她方才为何那么肯定国师来了相府,白凤到底知道些什么他不知道的?那日他要自己的心头血是为了试探还是其他?还有他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到底是何意思。
前些日子,夕颜并未起来,他没心情思虑这些,现在她醒过来了,转念一想,好些地方都想不通,越想越觉得烦躁,这件事他一定要搞清楚。
“又被公子占了一次大便宜。”
莫青似有些感慨,一双滴溜溜的眸子却是兴致昂扬的,颇为开心。
萧剑呆呆的看着夕颜的背影,下巴靠在手背上,似并未听清莫青的话,突然问道:“你们说夫人发现了吗?”
“发现什么?”
莫青呆呆的问道。
“当然是公子的不对劲了。”
莫青摇了摇头:“怎么可能?公子方才演的很像啊,傻傻的,完全就是个傻子嘛。”
萧剑拍了拍莫青的脑袋:“我也觉得王爷是演技派的,正常人再怎么能装,那也不是傻子,还是会有端倪,如果公子是傻子,方才怎么能把夫人吻到不能呼吸,公子对夫人太好了。”
“那是因为公子对夫人也很好,只是你没看到而已。”
莫青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并不以为这样有什么不好,莫离瞧了萧剑一眼,冰山般的眸子出现了一丝龟裂。
“难道你没觉得公子对夫人太细心了吗?总觉得夫人发现了些什么。”
萧剑感叹了一声,松开莫青莫离的手,从墙上跳了下来,乐呵呵的挥了挥手:“随时保护夫人安全。”
莫青一听,脸色立马就变了,跟着从墙上跳了下来:“萧剑哥哥,夫人在洗澡,不能去。”
莫离依旧趴在墙上,呆呆的盯着夕颜和夏夜白的背影,似在沉思些什么。
夕颜半月未沐浴熟悉,自是花了不少时间,等到沐浴梳洗完毕,已是艳阳高照,四周的雾气早就散了去,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只觉得浑身清爽,身上的酸痛之感少了大半。
回到房间,桌上的几盘糕点已经被清理一空,夕颜方走了进去,相思便提着食盒走了进来,见夕颜坐在桌上,脸上露出了笑容。
“王妃昏睡了大半月,那些糕点吃下去不消化,奴婢吩咐厨房用小锅煮了些粥,放了些肉末,又亲自准备了些开胃的小菜,王妃您尝尝。”
夕颜点了点头,相思将食盒放在桌上,边说边将食盒里面的东西端了出来,除了清粥小菜,还有些是夏夜白爱吃的糕点。
“王爷,奴婢见你爱吃,又去准备了些。”
夏夜白呵呵的笑了两声,满手的糕点碎末擦在身上,便要去拿,却被夕颜拦住:“糕点吃不得多,要不然肚子不舒服了,相思,再让人盛碗粥来。”
夕颜大半个月没吃东西,只喝了一碗清粥,便觉得饱了,夏夜白见她吃的太少,愣是让相思多添了半碗,夕颜拗不过他,就着吃了些,夏夜白许是真的饿坏了,吃了两大盘的糕点,又喝了两大碗的肉末粥,这才满足的放下了碗筷。
两人方才吃饱,相思还没把桌子收拾干净,红豆却让人将满满几大桶的热水抬了进来。
夕颜站了起来,走到门口,指着那些抬水的下人,指着其余的一大木桶水:“把那里面的水留下,其余的抬进房间。”
“水放下以后马上离开,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进来,相思,你利索些,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干净,红豆,找几个人在门口守着,别让人进来。”
红豆点头道了声是,却并未随那些下人一起离开,走到夕颜跟前,盯着她看,几次张口,像是有什么话对她说。
等到下人纷纷都离开了,夕颜方才找了个位置坐下,夏夜白站在她身后:“是关于那块地的事情?”
红豆点了点头。
“你上次在倚翠楼说有线索了,那块地是谁的?”
红豆紧咬着唇,有些为难,思虑了片刻:“那块地是皇城首富柳家的,柳老爷子百年之后用的,原是块风水宝地,可王妃昏迷的这段时间,闹了鬼,柳家的生意也因此一落千丈,那柳老爷子正四处找买家。”
红豆说完,小心的看了夕颜一眼:“王妃,那块地闹鬼,而且还会带来霉运,我们还是不要吧。”
他们王府本就很倒霉了,要是再倒霉,她简直不敢想象。
夕颜眼睫微敛,思索了片刻,半晌才道了声:“我知道了,但那块地,我还是要。”
清亮的眸底光芒一闪而逝,顾盼间,带着足以征服世界的自信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