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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大夫人和二小姐来看你了。”周妈妈一脸紧张,虽然小姐不说,但是她能隐约感觉到这次小姐遇刺绝对和大夫人母女两人脱不了关系。
云卿用了小无忧带来的药身上的伤口已经隐约没有那么疼了,她坐在院子的软椅上,感受着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无比的惬意。
闻言,她放下手里松松握着的书卷,唇角含上了淡淡的笑意,摸摸了膝头惬意躺着的小无忧的脑袋,淡淡道,“母亲好心好意来看我,我们出去迎迎吧。”
周妈妈一时摸不找头脑。
云卿却已经牵着小无忧的小手慢悠悠的踱步走到了院门口,大夫人和云韵已经到了院门口,眼见着云卿牵着小无忧的手走过来,刻薄的大夫人立马忘记了这次前来是来看望云卿的,忍不住出言相讥道。
“哎呦呦,看我们家大小姐多贤惠啊,这还没嫁入丞相府呢,就高高兴兴的做了人家的填房,啧啧……”大夫人的目光落在小无忧的身上,眼前闪过一丝厌恶,怪不得古语说物以类聚,这一个小女孩和云卿小时候都长得十分相像,她冷哼道,“这小姑娘长得倒是和我们大小姐有几分相似呢,人家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小姑娘是我们家卿儿的私生女呢。”
云卿淡淡一笑,弯腰把小无忧抱在怀里,微微一笑,“卿儿自然是生不出只比自己小十三岁的女儿的,不过卿儿不行母亲可以啊,说来卿儿是很佩服母亲的,年仅十二三岁就入了府,不但在府里站的稳稳当当,还混的风生水起,真真是不容易呢。二妹妹好像只比母亲小十三四岁吧,这一起走出去别人哪会以为你们是母女,定然是要误会你们是对姐妹花的。”
大夫人面色一青,这死丫头是在说她年纪轻轻就会想法子勾引人了吗。刚要出言相讥却被云韵拉住了袖子,云韵温婉一笑倾国倾城,她仍旧是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衣,耀眼夺目,“大姐姐这说的是哪里话,母亲说的也没有错,无忧这孩子的确和大姐姐有几分相似,也难怪小无忧和姐姐这般亲近。”说着她看了云卿一眼,惊呼道,“哎呀,姐姐看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听说大姐姐昨儿个从刘府里出来的时候遇到了刺杀,姐姐没有受伤吧?其实说实在的,当时我和母亲真真是被吓了一大跳,你说那些个歹徒若是求财也就罢了,若是……唉,那姐姐今后可要如何做人呐……”
侧身把大夫人和云韵迎进院子,云卿边走边笑道,“多谢妹妹关心了,不过……”云卿话锋一转吗,冷冷的道,“不过大姐姐真是想不明白,你说我一个闺阁小姐和别人无怨无仇的,怎么会忽然招来杀身之祸呢!”云卿看着面色微变的大夫人和云韵,忽然又是一笑,“母亲和二妹觉得是不是太过蹊跷,嗯?”
云韵面色不变,大夫人却已经怒声道,“云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以为是我和你二妹派人去刺杀你吗?”
“啊,母亲怎么会这般想?”云卿一脸惊异,她看了大夫人身后一眼,委屈道,“卿儿不过是随口感叹一番,母亲这般激动是作何?”
“你——”大夫人面色一冷,“云卿,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过是个下贱女子生出的孽障,凭运气在宫中凭借那一番手段得了陛下的青眼才封了个公主的名号,不过那些可都是虚的,你见过哪个公主没有田庄封地府邸吗?陛下给你的公主名号也不过是让你面上好看一些罢了,你倒是把自己当成是个角色了,以为攀上了丞相大人就可以后生无忧了?在这里无耻的讨好一个小女孩,倒也是你能做出来的事情。”
云卿瞥了大夫人身后一眼眸子里闪过一道精光。她眼里忽然含上了两泡泪珠,颤抖着声音,委委屈屈的道,“母亲,卿儿一向敬重您,把您当成自己的生身母亲,您怎么能这样说卿儿。您母亲您虽然不是卿儿的亲生母亲,但是这么多年相处下来便是没有母女亲情也有了别的感情,您这样说话,当真是不怕寒了卿儿的心吗?”
大夫人冷冷一笑,“你算个什么东西,我刘惜弱这辈子只有一个孩子,就是我家韵儿,你算的上哪根葱哪颗蒜,也妄想做我的女儿,简直是自不量力!”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怒吼,“刘氏!你好大的胆子!”
大夫人身子一颤,这才明白云卿方才的示弱是有阴谋的,她目光阴冷的看着云卿一眼,立马转身换上了一副笑脸。
“母亲,您怎么来了?”
老夫人满脸怒容,她身后的林妈妈忙安抚着给她顺气,老夫人恨铁不成钢的怒视着大夫人,眼见她没有悔改之意,想要动手教训她却又想着给她留几分颜面,强忍下去没有动手。
只怒声道,“刘氏,你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你也是堂堂三品大员的正室夫人,莫要让别人以为是街头泼妇才好。丢了我们云家的颜面,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一番话说的极重,大夫人脸上笑意褪下,面色顿时冷了下去,她冷冷的看着老夫人,怒声道,“母亲,儿媳一向敬重您,却不想您竟然这般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污蔑我,儿媳听说卿儿昨儿个遇到了歹人受了伤,今儿个特意带了补品来看她,儿媳自认自己已经做的够好了,母亲竟然还要来挑儿媳的毛病吗?母亲,若您真的看不上儿媳,不妨让相公休了儿媳便是,何必当着如此多的下人面前给儿媳难堪,儿媳好歹也掌管着一大家子的中馈,您就算不看功劳也要看苦劳,这些年来,儿媳哪里对不起谁过!”
大夫人第一次在老夫人跟前语气这般强硬,这倒也是有原因的。云卿勾起唇角冷冷一笑,前儿个庆远帝刚刚给大夫人的兄长升了官儿,现在是正经儿的正三品吏部尚书,吏部乃六部之首,如今刚好能压制父亲,娘家硬气了,大夫人的口气自然不像以前那般恭敬了。
老夫人气的面皮儿发白,却也无可奈何,以前大夫人的兄长只是个侍郎,而且还是个兵部侍郎,刚好是常儿的直属下属,前儿个两天却立了大功一下子来了个三级跳直接升成了吏部尚书,还刚好压制常儿,这还真是让人气愤。
“你骗人!”就在众人无语时,小无忧面色愤怒的指着大夫人,她用粉嫩的声音对着老夫人道,“这位婆婆,刚才这个坏女人说我娘亲不是东西,还说她让我娘亲叫她母亲都是我娘亲高攀她了,她好坏,小忧讨厌这个坏女人。”
小无忧嘟起了嘴巴,在云卿的怀里指征道,“她好坏,她根本就不是我外祖母!”说完还别过头去,仿佛是为了证明她有多厌恶大夫人。
云卿在心底笑笑,小无忧其实最是聪明伶俐,别看她小,或许是因为自幼没有娘亲的缘故,她很是早熟懂事也分外敏感,对她好的人她能感觉到,对她有恶意的人她更能清楚的从言语和面上看的真切。
大夫人面色一僵,略微恼怒,却因为小无忧是风蓝瑾的心肝宝贝而不敢多说,只能对着老夫人赔笑道,“母亲,小孩子乱说话的。”她刚才既然敢放狠话就是笃定了没有人会反驳她的话,云卿身边的人就算在老夫人面前说她的坏话,她大可以说是她们对她心怀不满还可以反咬云卿一口。
却漏算了一个风无忧!大夫人眼底闪过一丝懊恼,看着小无忧的眼神立时冰冷了起来,看着云卿这般喜欢这个小丫头,若是这丫头出了事……
“母亲!”感觉到大夫人投在小无忧身上不善的眼神,云卿眼底闪过浓重的警告,她紧紧的抱住小无忧的身子,冷冷道,“母亲为何以这般眼神看着小忧?母亲可别忘了,无忧姓风,是一国丞相风蓝瑾唯一的也是捧在手心儿里的女儿!”
提到风蓝瑾,大夫人的脸色顿时阴暗了起来,她嘲讽的扬起唇角,小声的嘀咕道,“一个残废罢了,也就云卿能看得上他!”
“刘氏,谨言慎行!”老夫人怒声道,“你今日一再失态,若是当真是不会说话就去祠堂面壁思过去,就你这张嘴,早晚害的自各儿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风丞相乃一国之相,岂容你一个妇人在此非议?这话别说是在我云家,就算在刘家你兄长听了你这话都饶不了你!”
大夫人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缩了下头,没有反驳老夫人的话。
小无忧却是听得清清楚楚,一时间气的面色涨红,眼眶都微微发红了,她仰起头高傲的看着大夫人,“我爹爹双腿不能走路又怎么样,他是大远朝最年轻的少年丞相,比那些个双腿健全的人好多了,我爹爹才华出众风华绝代,根本就不是你这种人欣赏的了的,哼,就你这样的人也就只能做一个无知的妇孺,永远都憋在小院子里和一群女人争斗。”
所有人表情都是一阵愕然,着实是没有想到小小的孩童竟能说出这样气势磅礴和这样深刻道理的话来。
大夫人面色青白,看着小无忧的眼神已经颇为不善,却在暗地里被云韵紧紧的抓住手腕,她这才强忍着没有说话。
说话间,院门口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原来是看望云卿的白清萧和风蓝瑾正巧撞到了一块儿去,两人脾性颇为相投,一路聊下来竟然是别样的投机,到后来都几乎到了称兄道弟的程度。
只是风蓝瑾身后的风欣悦倒是不怎么高兴,一双眼睛颇为怨念的看着白清萧。这姑娘自从上次在大街上和白清萧一言不合之后,后面几次见面都很少给他好脸色看,反而是白清萧早就把那件事情忘了个干净。
“爹爹——”小无忧听到风蓝瑾的声音挣扎着从云卿的怀里跳下来,她人小气力却不小,挣扎间,云卿的伤口已是隐隐作痛。
“小忧,你弄疼你娘亲了。”风蓝瑾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
小无忧这才想起云卿受了伤,立马不敢乱动了。云卿微微一笑,弯下身子轻轻把小无忧放在地上。
脚刚刚接触地面小无忧就立马扑到风蓝瑾的怀中大哭起来,委屈的表情看的风欣悦立时炸毛。
“小忧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说到“有人”的时候,她的眼睛分明已经狠狠的瞪住云韵,她就知道这个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不但欺负卿姐姐,还欺负她家小忧。
“风姑娘误会了……”大夫人讪讪的解释还没说完,小无忧就蓦然放大了声线,她指着大夫人哭诉道,“爹爹,刚才这个坏女人骂你是残废,呜呜,她还说也就娘亲看得上你……呜呜……”
小无忧哭的好不伤心,风欣悦闻言面色顿时大变,往日的活泼开朗统统消失不见,眼底一片阴郁,“你好大的胆子!可知妄议朝廷命官是何罪名?这就是你们云家的家教吗?”说着她看着老夫人,面色微微好转,却仍旧能看得到发怒的迹象,风欣悦勉强一笑,“老夫人,按理说您云家的家务事我们作为外人不该插手,但是大夫人都欺负到我们风家的头上了,我们若是再置之不理恐怕别人会以为我们风家的人好欺负呢。我听卿姐姐说您在府里最是公正,待她更是极好,不止如此,在府里的时候,我母亲也一直说老夫人您最是雍容端庄,最是注重云家的声望和颜面,欣悦也一向敬重您。可今日一见,倒是让欣悦有些失望,您一个长辈一家之主,竟然容许大夫人如此放肆,是您太纵容她,还是她不将您放在眼里呢?”
老夫人面色也不好看,不过听风欣悦话里话外都是赞扬她的,她倒是没有生风欣悦的气,只在心里恨透了大夫人不争气,说话都不经大脑思考。
想到得罪丞相的后果,老夫人不由得怒色道,“刘氏,今日就算你兄长在这里他都饶不了你,你即日起搬到祠堂,不得有误。”眼看大夫人还要辩驳,老夫人担心她再说出什么有损云家颜面的话,冷冷的对着身后的粗使婆子道:“你们还在等什么,还不把大夫人带到祠堂去!”
林妈妈轻轻走到大夫人身边架起了她的一只胳膊,小声的叹道,“大夫人,现在老夫人正在气头上,您先顺着老夫人点,这么多人都在您若是公然和老夫人闹僵了,老夫人就是为了面子也会严惩您,您何必如此,今日给了老夫人脸面,明儿个就能从祠堂里出来了。您也知道,老爷是个孝顺的,您公然和老夫人闹僵,岂不是打老爷的脸吗?”
大夫人原本气愤的脸色听了林妈妈的话才微微好转了些,老夫人身边的林妈妈和她身边的林妈妈是亲姐妹,所以往日里多会提点她,她心里感激,所以才会对身边的林妈妈敬重有加。
目光微凉的看了一眼云卿和风无忧,大夫人冷哼一声,连礼都不向老夫人行,便拂袖而去。云韵面色尴尬,她走到老夫人身边扶着老夫人的胳膊,“祖母,母亲也是受了小人挑拨才会这般,您大人大量切莫和她一般见识。”
“喂,姓云的,你说谁是小人?”听出风欣悦的意有所指,风欣悦顿时炸毛。
云韵淡淡一笑,明亮的眸子隐隐有光芒跳动,她和云卿毕竟是姐妹,此时冷漠的样子竟然也有一两分相似,她勾起唇角,似笑非笑道,“韵儿没有说谁,不过谁心里承认便就是谁了。”
“你——”比起云韵,风欣悦的道行终究还是浅了些,三言两语便被云韵激怒,她是个不能受气的,当场就要上前教训云韵。
风蓝瑾轻轻推动轮椅,若有似无的挡在了风欣悦的前面。
看着哥哥波澜不惊淡定如山,风欣悦冷哼了一声,不再和云韵计较。
“韵儿,你去劝慰劝慰你母亲,先退下吧。”老夫人面容似有些疲惫的样子。
云韵却是大吃一惊,愕然的看着老夫人,老夫人一向疼爱她,从未对她说过一句重话,今日竟然要赶她离开?她呆呆的看着老夫人,一张倾国倾城的小脸上露出哀婉凄绝的表情。“祖母……”
看着这张脸,老夫人眼神微微一闪,眸光几经变换,终究还是柔和了些,柔声道,“你母亲性子偏激,你去劝劝,省得她再惹出事端。”说到大夫人的时候老夫人的眼里明显的带了几分厌恶,她拍拍云韵的手背,慈爱道,“韵儿,你是个懂事的祖母一向都喜欢你,切莫学你母亲那般,知道吗?”
云韵垂下头,低眉敛目的应了一声“是!”眼底却闪过一丝冷意。
目送着云韵离开,老夫人这才侧首笑看着云卿,口气明显柔和了些,“卿儿,既然是你的朋友来了,祖母也就不打扰你待客了,你这两天身子不利落,平日中多休养,若是不舒服就拿了祖母的帖子去进宫请了御医来看病,可千万莫要耽搁了。”
“多谢祖母厚爱,卿儿记下了。”心里却在冷嘲,她受伤回府也有一整日了,老夫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风蓝瑾下朝时来看望她,这其中的意味还真是有够明显的。她扬唇一笑,目光很好的掩饰住眼底的一丝讥讽和嘲弄,淡然道,“祖母放心,小忧拿了药给卿儿擦拭,现下已经好多了。”
老夫人目光一亮,再看着云卿的目光更加柔和了些,她慈爱的拍拍云卿的手臂,拍中的却刚好是云卿受伤的胳膊,云卿身子一僵,老夫人却丝毫未察觉,慈爱的道,“祖母就不进院子了,你好好招待贵客。”
“恭送祖母……”
风蓝瑾和白清萧也含笑拱手目送老夫人离开,风欣悦倒是乖巧的福了一礼。
“呀,你这院子真漂亮!”第一次进院子的风欣悦目露羡慕,“比我的小院子漂亮多了,看这满院子的月季开的多好,花香四溢沁人心脾呢。”
悠然院确实很漂亮,云卿住进来到现在几乎都没有欣赏过,此时听了风欣悦的话不由得抬目四望,只见偌大的悠然院青翠碧绿,到处都种满了花花草草,一花一草相配间也十分的和谐相称,的确是个漂亮的小院子。此时正是月季盛开之际,花园里一大片的各色的月季竞相开放,一朵朵都绽放出最优雅迷人的风姿,的确很漂亮。
轻轻一笑,云卿淡笑道,“不过是些不值钱的月季,怎么就这样喜欢了?月季最是好养活,你若是喜欢不妨挖一些回府,我让人给你送过去一些。”
“不不不!”风欣悦摆摆手,“君子不夺人所爱。”
小无忧呵呵一笑,调皮的吐吐舌头,“姑姑,你才不是什么君子,你是小女子才是嘛。”
风欣悦故作凶恶的呲牙咧嘴恶狠狠的看着小无忧,见把她吓了一跳,得意的笑了笑。
“姑姑你好坏,故意吓人家。”小无忧嘟起嘴巴漆黑的小眼珠灵动的转了几圈,她嘿嘿一笑,忽然抓起篮子里方才周妈妈采来的月季花瓣,扬手就对着风欣悦洒了过去。
风欣悦怪叫一声,追着小无忧就满院子跑,两人闹成一团,欢笑声充斥了整个院落,倒像是两个长不大的孩子。
云卿含笑看着,眼底不自觉的流露出几分艳羡来。
“风姑娘,冒昧的问一句,你……好像很喜欢小忧?”风蓝瑾坐在轮椅中淡淡而笑,长时间沉淀下来的优雅让他看起来越发尊贵。
云卿眼底笑意微微一凝,敛了敛心神,唇角挂着一抹淡然的笑意,淡淡道,“小忧是个聪明乖巧的好孩子,相信每个人见了都会打心里喜欢的。”
“是吗?”风蓝瑾不置可否的笑笑,目光幽深,却不再追问。
对着风蓝瑾的目光,云卿觉得自己有被看穿的尴尬和难堪,她慌忙别过头去,侧首和白清萧说话。
白清萧这一次也是听说她遇到了刺杀特意来看望她,眼见她并无大碍才放下了心,只叮嘱道,“下次出门一定要万事小心,多带些护卫。”看着云卿的眉心微微一凝,白清萧轻轻一叹,“你这丫头,知道你喜欢清静,但是宁可麻烦些也要好好保护自己,祖母在家里时常挂念你,我都没敢告诉祖母你遇到刺杀,若是祖母知道了,那必然是要来看望你的,你就别让她老人家在挂心了。”
心里一暖,云卿从屋里拿出了茶盏,给风蓝瑾和白清萧泡了一壶茶水,亲自奉到两人面前,这才淡淡一笑,“大哥,我受伤的事情不跟祖母说是对的,她老人家身子骨不好,听了只会担心害怕。你放心,以后我会事事小心时时防备的。”
风蓝瑾抿了一口茶水,眼睛愉悦的半眯起来,他方才注意到云卿叫白清萧的称呼,不是表哥,而是大哥。心里划过淡淡的了悟。
白清萧没呆多久就离开了,云卿和风蓝瑾相对无语,若是按照常规的说法,已经定下焝盟的男女双方在未成婚之前是不能见面的,原本云卿也没有打算多去了解风蓝瑾,这个男子看上去淡然优雅,实则给她一种很危险的信号,她每次见他欣赏的同时又堆起满满的防备。
“你好像很怕我。”
云卿手一僵,滚烫的热水溅到手上,她手一抖,杯子脱手应声而碎。
眼前光影一闪,眨眼间风蓝瑾的轮椅就到了跟前,云卿惊愕的瞪大眼睛,他会武功?少年丞相足智多谋她倒是听说过,但是从未听闻过他还会武功。
她微凉的手被一双干燥的大手托在手心,她愣愣的看着风蓝瑾,只见他面色严肃,薄唇紧抿,动作轻缓的用一方洁白的手帕包裹住她被烫红的手。
脸上顿时浮出一片红晕,这块手帕云卿不是第一次看到,这是风蓝瑾随身带的手帕——或者说是专门给小无忧擦拭口水的手帕。
额头上坠下一滴冷汗,云卿暗道:这是把她当小无忧了?!
“下次小心些!”风蓝瑾淡淡道,“我没有窥探你心思的意思,只是按常理猜测罢了,你对欣悦和小忧都能敞开胸怀,唯唯面对我的时候会竖起满身的刺,所以才猜测你怕我。”
面对这样的聪明人说谎话是太过不理智的行为,因此云卿倒也坦荡荡,“你给人的感觉太过完美,身处高位性情温和,手握权力却不骄不躁,待人亲和公子如玉说的就是你这般的人物,太过完美的人总是不存在的,所以你表现出来的越是好,我就越觉得害怕,觉得你隐藏太深,深到我无法想像。”
风蓝瑾微微一笑,“原来如此!”
“可以冒昧的问一句吗?”
“你说!”
云卿斟酌了一下用词,谨慎的道,“你为什么会答应庆远帝的赐婚?”据她所知,他曾经不止一次的明着暗着拒绝庆远帝的赐婚,那么这次是什么让他例外了呢。
风蓝瑾用氤氲的茶气遮住眼底的情绪,他温和一笑,“你想听什么答案。”
看着云卿的眉心微微蹙起,风蓝瑾淡淡放下茶杯,笑道,“若是假话,那就是陛下赐婚,做臣子的自然是不胜感激,哪敢抗旨不遵。”
云卿古井般幽深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没想到风蓝瑾还会讲这般玩笑话。
“若是实话……我觉得云姑娘聪明通透,对待敌人可以不折手段心狠手辣,难得的是不嗜杀,心里依旧良善,风某认为,云姑娘很适合丞相夫人这个位置。”
云卿心里一沉,唇角扯出一抹弧度,“你这是在损我还是夸我?”
风蓝瑾正色道,“自然是夸奖。”他严肃起面孔,淡淡道,“云姑娘,也许这样对你并不公平,不过我风蓝瑾承诺,只要你入了风府,风某绝对敬之重之,绝不敢轻怠了姑娘。”
“条件呢?”
“请姑娘务必护好我的亲人,风某身在朝堂,内院中难免有顾及不到的地方,家母……”风蓝瑾眼底含着一丝柔和的笑意,略带尴尬道,“……家母聪慧有余防人之心却是不足,欣悦更是个调皮顽劣的,所以还请姑娘入了风家好好护我亲人!”
云卿微微动容,“欣悦真是幸福,认识她的时候我就想,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家才能养出这样一个活力四射爽朗热情的姑娘。”云卿望着远处小无忧和风欣悦跳脱的身影,耳边回响着的是她们愉悦的大笑声,她微微一笑,“现在我总算是明白了,你这个做哥哥的把风雨困苦都挡住,所以她才能过的这般开心,不过……我并不赞同你的做法!”
“我也知道也许我错了。”风蓝瑾微微一叹,如玉的脸孔有些黯淡,他微微苦笑,“以前自认为这样才是对她好,不让她见到那些肮脏和阴谋,现在却知道是害了她。现今我还能照顾她,可是欣悦毕竟是个女儿家,我护不了她一辈子,他日若是嫁了人还是这般不知轻重恐怕会惹出大祸还不自知。但是……”风蓝瑾瞧着远处蹦蹦跳跳像个孩子一样的风欣悦,眉宇间又划出了淡淡的纠结,像是担忧又像是骄傲,“但是每每我想把她锻炼成一个坚韧的少女时,看到她这样的笑容总是无法狠下心肠。”
云卿默然。
的确,任谁都无法去扼杀一个纯真少女最天真的笑容。
“那难道就要这样下去吗?”云卿简直无法想象,若是风欣悦嫁入一个像她家这样复杂的家庭会如何,其实云家的情况在大远朝才是最常见的,每日中院子里的女人除了绣绣衣裳荷包,剩下的所有时间几乎都是在争斗。
这样的家庭根本就无法让单纯的风欣悦存活,或许别人明面上看着风蓝瑾的面上不敢如何,但是暗地里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定然是少不得的。
“欣悦如今也到了适婚年龄,我再留也顶多再留个一两年,这段时间内我会给她务色一个好夫君,可以无钱无权,只要一心待欣悦好我就放心了。”
云卿脑海中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你今天把小忧和欣悦带回府吧。”
风蓝瑾眸光一闪,笑道,“好!”
祠堂里,大夫人跪在蒲团上,手里握着一串佛珠,闭目烧香,面上表情无比的诚恳,若是不听她嘴里吐出的狠毒话语,也许云家的列祖列宗真的会答应了她的祈求也说不定。
“皇天在上,云家的列祖列宗们,我们云家出了妖孽,你们定要帮我除去妖孽,让她永世不得超生!”
接过冷妈妈递过来的手指粗细的香,虔诚的插在香炉中,大夫人目光从云家列祖列宗的排位上一闪而过,最后停留在那个令她恨之入骨的排位上。
小小的排位竟然是以血为字凝成的字迹,只见小小的排位上书写着不甚整齐但却格外清晰的字体,仿佛是忍着指尖的痛狠狠的划上去的:爱妻白氏幽兰之灵位!
大夫人几乎要捏断手里燃着的香,她冷冷的对着排位道,“白幽兰,你永远都斗不过我!你放心,我很快就能让你们一家人团聚了,你在地下好好的迎接你女儿的到来吧!”
祠堂蓦然吹来一阵阴风,大夫人刚刚插好的香被这一股阴风吹灭,祠堂一片寂静,大夫人惊骇的瞪着那小小的灵位,眼底闪过一丝惊恐。
“冷妈妈!”
“奴婢在!”冷妈妈也被方才那诡异的情况吓到,毕竟是亏心事做多了,难免会畏惧鬼神。冷妈妈看了一眼阴森森的祠堂,看着前方桌案上摆放的无数大大小小的灵位,心里忽然打了个寒颤,颤颤巍巍道,“夫人……这里阴气太重,我们还是快快离开吧……”
大夫人面无人色,却强撑着精神怒视那牌位,“你不要装神弄鬼,我告诉你……我不怕你……”说到最后声音竟然微颤。
“夫人……”
“走!”
大夫人说是被老夫人罚在祠堂里,但是她毕竟才是正经儿的一家掌权人,老夫人在如何生气都没有要夺她权利的意思,可见说的惩罚也不过是给风蓝瑾和白清萧看看罢了。因此,大夫人要出祠堂,下人们自然是不敢拦的,一个个低头敛目的都当作没看到。
出了祠堂感觉到阳光驱散了方才的阴暗,大夫人的面色才好转了些许,不过心里那一口怒气是如何都无法纾解,她冷冷的道,“那个死老太太是越来越靠不住了,以前还那般喜欢韵儿,对我们的事情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却要向着云卿那个死丫头。”
冷氏面皮一紧,压低声音道,“大夫人,人多嘴杂的小心传到老夫人那里。”
“那个死老太婆现下也不帮着我们了,我找个日子一定收拾了她去,看她还如何在府中作威作福,她以为我是白幽兰那般任她揉捏?想都不要想!”说完冷哼一声,面色冷厉的看着冷妈妈,“冷妈妈,我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没有?”
冷妈妈面色阴冷之色一闪而过,她郑重点头,“都准备好了。”
“好!”大夫人眼底杀意一闪而过,“我倒要看看这这一次云卿还怎么化解!”理了理她略微褶皱的衣裙,大夫人冷冷一笑,“老夫人也不过是因为如今云卿是丞相的未婚妻才对她多有维护,我倒要看看云卿失了这一层保护层,老夫人还会不会如此!”
大夫人眼里一狠,她要把事情转到正轨上去,以前的云卿任她拿捏,府里无人相帮,连白家的手也伸不进来!她要把一切都恢复以前的模样。
“把计划提前,现在立马去办!”
冷妈妈恶狠狠的回答,“是!”想着终于能报上次云卿的辱骂之仇,她心里就痛快的很,恨不得云卿现在就跪在她脚下露出恐惧的样子求饶!
悠然院中,云卿舒缓的靠在软椅上,上方巨大的槐树把阳光的热度挡的严严实实,听到脚步声传来,她忽然睁开了眼睛,坐直了身子淡淡的看着子衿。
子衿淡淡一笑,“大小姐,果然不出你所料,大夫人已经开始行动了!”
云卿唇角夹了丝冷笑,又慢悠悠的躺回软椅上,闭上眼睛冷嘲道,“大夫人手握权力时日久了,自然是听不得我对她不恭不敬还当着老夫人的面算计她,她若是能忍也不是她了。”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云卿淡淡一笑,“静观其变,不动则已,一动就要让她付出血的代价!”
“那……”
“可切莫不要辜负了大夫人的好意,既然她要行动,那我们自然要给她机会,否则岂不是太对不起她的一番心意?”云卿古井般的眸子中划过一丝丝的冷然,“子衿,叫上周妈妈,我们去别的地方转一圈。”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