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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宫宴,老人和燕世子都不赞同雪姝前去,因为大家都感觉到此次皇上回宫绝不简单。虽然没有太子被废、姬无夜被罚、天师孟珏冉被杀等消息传出来,但凭借多年淫浸高位以及对那个人的了解,老人觉得此刻的皇上必会掀起腥风血雨。风栖山虚晃一枪,试出了很多人的真心,他原本就是心狠手辣睚眦必报之人,此刻,被背叛,被嘲弄,虽然他表面不动声色,甚至还表现出宽容大度,但越是如此,就说明他越是怒到极处,越会疯狂报复。
他的算计中,他的儿子一个都没死。这令他很失望至极。
他的算计中,抛砖引玉,烧了千机府,却没有得到真正的玉玺。反而让太子有机可乘,贪心称帝,把他的丑恶龌龊全都爆光于天下。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即是如此。虽然最后,太子更是成为天下人笑柄,但也爆露出他们父子有多名不正言不顺,那皇位坐的有多心虚。很多人都在窃窃念着璟帝当年的好。
可惜璟帝没有留下子嗣,若不然……
虽然皇位最终还是会落到他们身上,但名正言顺地继承和阴险狡诈地夺取却是另一码事,百姓心里的感受是不一样的。表面恭敬,但心里不耻。
“不,我一定要去。我有预感,或许他就在皇宫里。”雪姝谁都没看异常坚诀地说。
想着金城所言,雪姝知道皇上对她居心叵测,按理她应该有多远就躲多远。可是她不能,如若这一切皆是皇上搞的鬼,那她反而要利用这一点。因为她偷偷问过姬无琛,至于天师率三千黑甲军支援京城的事,他和姬无夜根本就不知道,而这就足以说明问题。
“可你现在已怀有身孕,即便你不为自己安全着想,也要为他考虑。”燕世子愁眉百结,他能看出雪姝的固执,实在找不出理由阻止她,只得把孩子搬出来。
“我正是为他考虑,才要把他尽快找回来,我不能让我的孩子没有父亲。”
“可是……”燕世子还要再说什么,不想却被老人一挥手打断,“丫头,你不相信他?”
雪姝沉默,半晌才说,“不是不相信,而是,我有种预感,他需要我的帮助……”
听了雪姝的话,老人一怔。
而燕世子翻着白眼,一副‘一切都在他的计划当中,你帮忙纯属是添乱’的样子,但看到雪姝那一脸的坚定和认真,他突然觉得再说不出话。情到深处无怨忧,他理解这份心情。
老人也转身低头沉默着不说话,说实话,他相信他的外孙,却也不知道他真正的计划。在天朝未雨绸缪这么多年,胜败在此一举。不管他想要什么?他都会竭力给予。若是他想要那个位子,他也绝对会竭力促成,那本来就是他的。孟公国于他,终是微不足道。
老人微有黯然,终是什么都没再说,雪姝当他同意了。
当晚,雪姝赴宴,一身浅紫裙衫,婀娜生姿。
皇宫突然盘查很严,男人都不准携带任何物件,甚至连折扇之类都不准带。男女皆要搜身。雪姝看到一些小国的人都面露愤愤,大有受辱的意思,但终是敢怒不敢言。但雪姝也从那一丝箭拔驽张中嗅出一丝意味,皇上戒备森严,说明他心中更有鬼。
轮到雪姝和燕世子时,燕世子根本没进旁边的耳房,直接当众踢掉鞋子,脱掉外衫,只着一身雪白中衣,一副风流不羁又满是嘲讽的样子。随后,他两手扯着中衣,把那本就单薄的衣衫扯的哗哗响,他是想证明,那里面也是空无一物。可他本来就男生女相,妖孽风流,这一番作怪下来,后面等候盘查的小国公主郡主们顿时都捂着脸羞赧的大叫,那尖锐的叫声无不透着挑逗的夸张,就象床弟间那肆无忌惮的欢叫。
盘查的侍卫一下子都怔住了。
唯有一人,板着脸,深着目,不为所动。
此人正是金城。
没想他还没死,雪姝看到他,大有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意思。
金城不理燕世子的作怪,转眸却深深地看着雪姝,雪姝立马仰起脸微有挑衅的样子看着他,满目不屑。
金城突然轻扯了一下嘴角,“孟公国的人果然都不是一般的非同凡响,燕世子和晴郡主都进去吧!”他把那‘非同凡响’四个字嚼的意味深长咬牙切齿。那意思仿若在说,孟公国的人都是疯子。
他就这样把她放行了。
雪姝微有疑惑,她早已做好了准备,若是有人真敢搜她的身,她还有更搞怪的动作在后面。因为,此刻,她的腰间缠着雪影,小腿上插着匕首,只要一掀她裙子,什么都瞒不住。雪姝看到,之前有些小国的公主郡主们都被麽麽带到耳房一番细致盘查,出来后,有的满脸通红,甚至衣衫不整。都低着头,一副羞愤仿若被脱光受辱了的样子。
这哪里是参加宫宴?简直是捉拿奸细。
“哼,算你识相。”与金城擦肩而过,雪姝冷哼一声。小羊皮靴故意不小心狠狠地踩在金城的大脚上,随后还扭动腰肢深捻了几下。金城微有闷哼,一张脸黑中带赤,有苦难言,一双眸子立马寒光爆闪露出杀机。
雪姝挑衅地睨着他,猛地抬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她是在嘲讽那日鸭嘴谷,她连杀他几名侍卫,而他们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金城气的额头青筋暴露,双手握的嘎嘣响。
雪姝冷哼一声,洋洋得意,傲然走过,只余一个桀骜不逊的背影给他。
“后面的都要给我盘查仔细了,出一点差错,砍了你们的脑袋。”身后,金城一声怒吼,把气全洒在那些盘查的无辜侍卫身上。
“欺软怕硬,狗仗人势的东西,哼。”雪姝异常不屑地扁扁嘴。
当晚宫宴,满殿欢声笑语,却没有几人是真正的开心。凤栖山,变故连连,众人早就被搅得晕头转向,特别是那些逃跑回来的大臣和一些小国人众,那惴惴难安的样子,简直如履薄冰。
而皇上,今晚也特别反常。他一直恹恹地坐在宝座上,歪斜着身子,谁都没看,只低着头自顾饮酒。在这样的气氛下,他显得如此突兀,那阴沉的脸色,连一丝敷衍都不屑。让那些在大殿下急于想讨好阿谀奉承的人都自讨没趣,大殿的气氛一度变得诡异压抑。
雪姝发现,今晚,皇后、太子以及丞相等人皆没有参加,按说这样的宴席他们必不可少,但他们却踪影全无。雪姝猜测,此刻怕是他们早已凶多吉少。不仅雪姝,很多人似乎都有这样的猜测,互相传递的眼神,惊悸又惶惶。
“父皇……”突然一声犀利的哭腔蓦地从殿外传来,大家的眼光齐刷刷都转向殿外,只见煌华公主正哭的两眼红肿地冲进来,守殿的侍卫立马拦住她,煌华公主挣扎着扑跪在地,“父皇,求您放过母后吧!煌华愿意什么都听父皇的,只求您放过母后……”
煌华公主一语即出,所有还在猜测的人无不都明了了,皇后和太子肯定大事不妙了。大家惴惴地又瞟向宝座上的皇上,他依旧是那个懒散的样子,丝毫没有皇帝应有的端庄和尊贵。好象有些醉了,歪着头看着殿外的煌华,目光飘缈,却不作声,也没有让侍卫把他放进来,煌华几乎是扑倒在地哀求着。
姬无琛似乎受不住了,霍地一下站起来,下一刻,却蓦地又被姬无夜拉了下去。他愤愤不平的眼神,腮帮子一鼓一鼓的,皇后所生的三个孩子,如今只有姬无琛安然无恙。
“父皇……”这个蠢货终于愤瞒地开了口,但话音刚落,姬无夜一个快速的手刀砍下去,姬无琛连哼都再未哼一声就猛地扑倒在宴席桌上,那样子仿若就是醉死了,眼晴慢的根本就看不出任何端睨。
“父皇,十一弟醉了,儿臣让人把他送回行宫。”说着,姬无夜手一挥,严问立马走上来把姬无琛扛了出去。
皇上始终睨着眼一声不哼,煌华的哭声还在继续,“父皇,你怎么能这般狠心,你竟让母后……”
“来人,”煌华正要说出什么,皇上突然一声阴冷,“把煌华公主送回漱玉宫,朕的煌华公主长大了,应该有个好夫婿。”随后,他阴沉的眼光扫视着大殿,众人无不都缩着脑袋生怕被皇上看到,突然轻嗤一声,皇上阴恻恻笑了,“很不待见朕的煌华公主?”
也不知他这一声问的是谁,心惊的不在少数。雪姝转眸看看燕世子和美人先生,还好,他二人仿若闻所未闻,依旧在旁若无人地自斟自饮。
“那朕便以五十六座城池为嫁妆,黄金白银六十万两,珍玩古玉不计其数,并且,可免去每年的朝贡……”
皇上此话一出,那些缩脑袋的立马都眼放光明大瞪着眼,仿若真拣到了金元宝。要知道,五十六座城池,六十万两黄金会是怎样的诱惑,况且,煌华公主倾国倾城温柔似水也算是绝色佳人,这样的好事……
顿时有五六个小国的皇子或官员都扑通一声跪下来,代表自己或自个的国家向煌华公主求婚,那急切的样子,片刻争的头破血流。
头顶上只传来皇上呵呵快意的笑声,雪姝越发觉得宝座上那人是魔鬼。不管他把皇后怎么样了,但煌华公主,他如今哪里是召驸马,简直是卖闺女。
雪姝看到姬无夜一张脸也是黑了青,青了黑,难看的要命。
突然,一道尖锐的目光射来,雪姝本能地转过头。宝座上,皇上的目光带着某种玩味深深注视着她,如此专注,让人心惊。雪姝心一突,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皇上看着她的眼神,哪里还有曾经长辈对晚辈的半点和蔼仁慈?那明明就是男人看女人的眼光,雪姝一下子汗流浃背。
她心慌恐惧地低下头。
“嗯,看样子大家酒都喝的差不多了,不如都到御花园观赏观赏夜景。”宝座上,皇上的声音不容置疑。
众人起身离去,脸上都挂着复杂而惴惴的神态。
“要小心。”美人先生与雪姝擦身而过时,他温柔地提醒。
雪姝脸一红,难不成皇上的目光他也注意到了,雪姝羞惭至极。
也不知姬无夜留神了没有,但愿他没看到……
雪姝心里还没有刚念叨完,姬无夜就直直向她走来,“若是他依旧下落不明,你会嫁我吧?”
他什么意思?
雪姝惊愕地抬头看他,姬无夜眼中如此认真执著,“我不管你曾经怎样,但你现在是晴郡主,若是天师大人生死不明,你无法摆脱……”说着,姬无夜一低头,雪姝看到他眉心一皱,似有羞愧,“我会向父皇请旨向你求婚……”
雪姝一听,脸一下子煞白,他终还是看到了,他在为他父皇不耻。
有一瞬,雪姝似乎都不能呼吸了,她惊的胸口起伏,姬无夜还在等,雪姝猛地抬头,“我会找到他。”
“若是永远都找不到呢?”姬无夜紧逼。
“那我上穷碧落下黄泉生死相随。”
姬无夜脸一痛苦,随即转过了身,他原本骄傲挺直脊背立马弯曲了下去,似是承不住某种打击似的,随后一句话也不再说,抬脚就走。片刻,他又一顿,“若有事,尽管去找我。”
雪姝的眼睛蓦地热泪盈眶,“谢谢。”
她一声谢谢,也不知姬无夜听到没有,他身子一闪就不见踪影。
燕世子慢慢靠上来,“皇爷爷已经启动了在天朝所有的暗桩,不必担心,会找到他。”燕世子给她吃了定心丸,雪姝点头。
但燕世子转头看向姬无夜消失的方向很是幽深意味。
雪姝还未刚到御花园,李公公就悄无生息地溜到她身边,“晴郡主,皇上有请,‘芙蓉楼’,郡主知道那地方。”
雪姝心一跳,该来的终是来了,她还是有些恐惧,深吸一口气压下那强烈不安,“不知皇上找晴儿有何事?”
“郡主去了不就知道了?”李公公不依不侥。
雪姝转眸看向周围,她想暗示燕世子,没想自己站立的地方根本就再无他人,她不由懊恼,自己光想心事了,竟然脱离了人群,“嗯,晴儿不胜酒力,有些薄醉了,明日晴儿再向皇上请罪吧!”
李公公了然地呵呵一笑,说出的话却无不阴森,“郡主若是觉得天师大人还不够受罪,尽可明日再去。”
一句话,雪姝转身就走。
李公公在背后阴恻恻一笑。
走到‘芙蓉楼’,那里漆黑一片,唯有一个房间露有微明,按说这样的诡异,雪姝绝不能再进去,可是她紧紧了腰间的雪影,昂扬地就推开了那扇沉重的门,她方一进去,门蓦地就合上,雪姝听到了落锁的声音。
她恐惧的心突然就不害怕了,既然都到了这个地步,退缩只会恐惧一辈子,于是,她昂扬地跨步向前走。
皇上果然在里面,又换下一身轻便的软袍,依旧邪魅慵懒的样子斜靠在软榻上,青白无须的面孔,怎么看都让人森恐。
“晴儿见过皇上,不知皇上找晴儿来有何事?”雪姝急忙跪下,手却暗暗压在小腿的匕首上。
皇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光明灭不定,突然一声,“你确定你就是孟公国的晴郡主?”
“在下当然是晴郡主,难道皇上认为我是假冒的?”雪姝天真地抬起头,澄澈的眸光琉璃似玉,皇上眸光一缩,突然就笑了,“朕是怕你不承认,故尔出言相问。”
他什么意思?雪姝傻了,难道她弄巧成拙了?不过,若不那样回答,她那可就是……
那个身份更是她不愿承认的。
既然如此,雪姝也不觉得刚才的回答有何不妥。
“你和天师孟珏冉的婚事,朕取消了。”
“为什么?在晴儿心里,晴儿已是他的妻,此生唯他不嫁。”随后雪姝挺直背昂扬一声,她丝毫不让地瞪着皇上,没有一丝惧怕。
“若是如此,那他就只能死的更快。嫁个死人,你便是寡妇,朕也无所谓。”
雪姝惊悚,不是因为‘那他就只能死的更快’,而是那句‘朕也无所谓。’
虽然不愿承认,但雪姝似乎知道那句话的意思。
这个狡猾阴险的男人,刚一上来就让她自己承认自己是晴郡主,既是晴郡主,就不是颜雪姝,他怎样乱伦,都不算耻辱。雪姝慢慢低下头。
“若是他死了,晴儿也绝不独活。”雪姝咬牙道。
“那就让他永远生不如死好了。”
雪姝的心一下子象被人挖掉,话已至此,她没必要再伪装,慢慢站起来,“皇上究竟想怎样?”
既然大家都心照不宣,雪姝便直截了当问出口。
“留在皇宫,一辈子……你想要什么,朕都能满足。”
“朕留晴儿在皇宫……”
“朕如今缺一名皇后。”
果然。
雪姝身子抖了抖。
他真是比魔鬼还要魔鬼。
她可曾是他的儿媳!
如今雪姝总算明白姬无夜说要向父皇请婚,他该是冒着怎样的危险?父子反目成仇都是小事。危险之时,他依旧想着要护她。雪姝不能不被感动。
“若晴儿不同意呢?”
“哼。”他没说话,直接把身子往软榻上一靠,闭上了眼,那意思不言而喻。
“我先留在皇宫里吧!皇上寿诞已过,想必众人都要回到自己的国家,到那时……”既然如此,她只能虚与蛇委,不能把话说绝,她要拖延时间,尽快找到他。
“朕已经下旨让他们明日就起程回国了。”随后,他志得意满的声音,慢慢坐直身子,“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说着,他直勾勾的眼神看着雪姝的脸,仿若又回到了从前,他真是入魔不浅。
第二天,当燕世子知道雪姝决定留在皇宫里时,急的差点上房揭瓦,最后他让礼官通知皇上,他死活都不会离开,他赖在凤凰台不走了。
同时与他一起留下的,还有李青泽和周边一个小国的一个皇子枫玉。
李青泽报于皇上的理由很简单,只说恋旧,再待上几日。而枫玉,却是皇上一夜之间为煌华选出的驸马,那是一个懦弱的少年,贫穷的国家,让他的脊梁永远挺不起来。当知道皇上选中了他时,他欣喜地一下子扑跪在地祈祷,要知道,煌华公主的嫁妆能让他的国家国土面积整整扩大一倍,而且那六十万量黄金白银,枫玉恐怕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他被天上掉下的馅饼砸晕了。
于是,雪姝便住在了皇宫里,如今她住在‘永华殿’,也不算是皇上后宫的宫殿,只是靠近皇上上朝的宣和殿,属于和后宫连接的一个宫殿,皇上下朝微累时,经常在那里休息。他把雪姝安排在那里也不知是何意。
但自从那日事,雪姝再没见到皇上。她没有被软禁,也没有被隔绝,她甚至可以随意在皇宫里走动,皇宫里所有人看到她,都远远地躲着。眼神露有不屑,但也不乏恐惧。要知道,此刻,她在后宫里‘耀武扬威’,横着走,皇上也不会管。谁都看出皇上对她的不同。
白天,雪姝就明目涨胆地在皇宫里游荡,谁也不管她,她想到哪儿都到哪儿,皇上之前的嫔妃好象一夜之间都消失了,偌大的后宫,她一个都没遇到。但有一日,她无意中走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荒败的荷塘,周围的气味带着臊气很难闻,雪姝知道这是后宫杂役的地方。于是,她想没想就要折身离去。
突然一声哭声,惊动了她。
她倏地往旁边一闪,贴在一堵墙边,里面的声音断断续续,“母后,我该怎么办?父皇把我允给了一个小国的皇子,可他那个人,又懦弱又窝囊,他根本就是看中了我的嫁妆……”
这明显是煌华公主的声音。
雪姝抬头,看到院门的匾额,知道里面竟然是后宫倒泔水刷马桶的地方,雪姝一下子豁然开朗。难道皇上把皇后遣到了这里为全宫人刷马桶?雪姝愕的一下子张大嘴。
“我可怜的孩子,知道你太子哥哥怎样了?”皇后也抱着煌华一起哭。
“太子哥哥早被父皇下了大狱,现在恐怕已经……”
皇后哭的一声悲绝,“都是那个挨千刀的云中君,他可把你太子哥哥坑苦了,若不是他,我们也不至于……”
“母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子哥哥怎么突然之间就找到了玉玺……”
“这还不是那个可恶的颜雪娇,她有一次偷听到云中君与他的手下嘀咕,说天师大人的千机府烧了,玉玺其实就藏在他的书房……你太子哥哥着人去找,果然就找到了。要知道,那个人可是璟帝遗骨,当年璟帝毙命,李公公说他亲眼看到璟帝把玉玺交给了那个女人,璟帝身边的十大暗卫护着她离开……所以,你太子哥哥得到玉玺根本就没怀疑是假,没想……”随后,皇后哭的愤愤咬牙切齿。
“母后,你可知道,孟公国那个晴郡主如今住到了皇宫里,父皇对她……以后位相许。”
雪姝心一跳,这件事,应该再无他人知道吧?煌华是如何得知?那晚与皇上的谈话她可是连燕世子都没告诉,皇宫里果然藏不住秘密,隔墙有耳。
“哼,那个该死的女人,她算什么晴郡主?她明明就是那个狐狸精的女儿,她就是颜雪姝!不过,皇上要娶她,那可真是……哈哈哈哈,都疯了,每个人都疯了,她曾经可是你七哥的侧妃,如今又被许给天师大人……哈哈哈,恐怕颜守踽死都不能相信,皇上得不到他的妻,反而霸了他的女儿,他泉下有知,会不会心疼的吐血?”皇后疯狂地又哭又笑,一副兴灾乐祸又悲到极处的样子。
听到这里,雪姝再不迟疑,转身就走。
不出十日,雪姝不分白天昼夜就把皇宫整整翻了一遍,她没有找到孟珏冉,甚至连一丝蛛丝马迹也没有。她的心不由绝望,是不是她猜错了?他根本就不在皇宫里?可为什么,心里却如此执著认为他就在她咫尺之间呢!雪姝困惑着。
她很明白,这么多天,皇上由着她乱闯,任她翻找,没加任何干涉,也不阻碍,就是想磨她的性子让她死心,他是要让她去求他。
而这要求所付出的代价,雪姝很明白。
可她如今真的很绝望,她找不到他。
雪姝把身子缩在荷塘的廊坊下,面前的景致优美,她却形如枯槁。
姬无夜沉稳的步伐走过来,看着她,眼眸深了几深,抿着嘴不说话。他已经拿这个女人没有办法了,可是根本就不能完全放任她不管。她在皇宫里的一切举动,他都知道,可是,她越是如此,他的心就越是后悔。为什么,她如此执著的那个人不再是他?
雪姝慢慢抬起头,赤红的双目,泪水晶莹,“我找不到他。”说着,虚弱的泪珠滑下来,姬无夜心一痛,倏地转身面朝荷塘。
“或许还有一个地方你没找过。”他犹豫着开口。
“是哪里?”雪姝一下子从地上蹿起来,精神立马十足。
“皇宫地宫。”姬无夜幽幽地吐口,“我也只是猜测,因为那地方是公孙斑秘密所建,机关重重,是关押重型犯的地方……”他没说的是,进入那地方的人,没有一个是活着出来的。
“谢谢。”雪姝欢喜一声转身就跑。
姬无夜深深闭上了眼,一缕悲哀,弥漫全身,挥之不去。
本来就想着去找公孙玲,没想转过宫角就看到垂头丧气正耷拉着脑袋在宫里慢慢行走的公孙玲,想必她是找煌华公主没有找到。雪姝不由疑惑,公孙斑也算是皇后的远房族弟,如今皇后太子失势,也没见公孙斑怎样失宠,公孙玲能照样在宫里行走自如便可见一斑。
“公孙玲,我要和你谈谈。”雪姝一下子挡住她的去路,声音清冷地说。
公孙玲抬头看她,眼睛里无悲无喜,也没有不屑,只有死灰一片,“哼,”她竟冷哼一声根本不理她侧身就要走。
“我在皇宫里根本找不到他,听说,他被关押在了地宫里。金城也说过,他生不如死。”雪姝淡淡的声音,也没有露出怎样的急切,仿若她与孟珏冉已没有任何的关系。
果然,公孙玲的脚步一顿,倏地回身,“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也看到了,我在皇宫不生不死,恐怕这辈子都再出不去了,皇上也已经取消了我与他的婚约……可我依旧不愿他受苦。”
公孙玲眼睛一亮,“你确定他就在地宫?”
雪姝肯定地点头。
“你等我消息。”说着,公孙玲飞快跑走。
可雪姝两手握拳,似是眼中也露出期待。
晚上,雪姝没有等来公孙玲的消息,久不露面的皇上却来到了她的寝阁,当啷一声,一串钥匙扔到她面前,“这是公孙斑让朕交给你的。”
雪姝望着那串钥匙,心凉至极,她知道,公孙玲失败了。如今皇上拿着这串钥匙来,明显讽刺,也是表明他忍耐的极限已到。
雪姝慢慢地跪下,却挺直了脊背,“皇上能否放过他?我愿意一辈子都不踏出这皇宫一步。”
“这似乎还不够。”皇上淡漠的声音,意味十足。
“皇上想要的,自然会得到。”
“我能做的,只是放他出地宫,其他的,就看他自己有没有命活着了。”
这已经足够。
“谢皇上恩典,我要亲自去放他。”雪姝不是得寸进尺,而是斩钉截铁地要求。
“为了防止我倒戈相向,皇上要不要给我下药或者戴上脚镣手镣?”
皇上扑噗一笑,转身看她,满目惊华,“朕就是喜欢你这性子,率性而为,从不矫揉造作,要胜过你娘亲……不知多少倍。”说着,皇上抬脚就走,雪姝却惊的象钉在当地,他终于提到她娘亲了,可似乎,他并没有把她们二者之间混淆,难道他不是拿她当娘的替身?雪姝突然感到有什么很不对了,恐惧的感觉越来越浓。
“公孙斑明日午时会在殿外等你。”他讥诮的声音从殿外传来,雪姝一把握紧了那串钥匙。
第二天,公孙斑准时站在殿外,雪姝看到,金城竟然全副武装也跟着,他的身后是威严肃穆相当刺眼的黑甲军,雪姝看到他们,不由磨了磨牙。
雪姝把钥匙丢过去,公孙斑接过,什么不说,却异常刺耳地嗤笑一声。而这声嗤笑,令雪姝遍体生寒,真想拔出雪影宰了他。
地宫,故名思议,就是建在地下的宫殿。雪姝坐着兜车一样的东西一路向下飞降而去,虽然还未下到地面,雪姝就已经感到绝望。因为,这不是人所能逃出生天的地方。不说这地宫之深,最主要是险峻,机关重重,四周竟然全是象从悬崖峭壁中开凿而出,处处都是有去无还的死路,除了这个兜车,只怕连鬼都爬不上去,雪姝的心绝望至极。
金城淡淡的看着她,此刻,到没有嘲笑,只是玩味地说,“这可是公孙先生耗时二十年才完成的浩大工程,其间有十万民工在地下劳作。公孙先生的功劳,必定要名留青史。”
此话一出,雪姝无不惊诧,二十年?那不是璟帝刚刚……
雪姝的脸暗了暗,如今她想明白为什么公孙斑会如此受宠不衰,他本就是皇上的走狗,即便皇后太子失势了,他一点都不会受到波及,说不定,皇后和太子平日还要仰他鼻息生存呢!这个人,真是只老狐狸。
“那里,金统领过奖了,老朽不过只是一巧匠而已。”虽然公孙斑谦虚地说着,但语中无不透着得意。
哼!雪姝不屑地转过头。
看着雪姝那一脸的不屑,公孙斑皱了皱眉,“天师大人可是这地宫里第一个住进来的人,只是不知那些刑具,他是否还能受得住……”
“住嘴!平日不知是谁跟在他后面象条狗般摇尾巴乞怜。”
“你……”公孙斑气的面红耳赤,目光瞟着金城,见他也是一副好笑不笑的样子,似乎很赞成雪姝的话,公孙斑脸上的气怒又黑了一层。
“哼,待会就会让你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公孙斑瞪着雪姝恶狠狠地说,似乎孟珏冉受到的刑罚根本不是人所能承受。雪姝又想到那句生不如死。
她心一痛,咬着牙不再说话。
下到地宫深处,雪姝举目望去,发现这地宫很大,竟是一个天然的钟乳石山洞,没有通风,潮湿的空气让人很不舒服,总有一股无形的压抑闷在心头。雪姝向四壁看去,隐隐约约,她看到许多的机关暗器就嵌在那绝壁之中,若是一旦触动,想必这地宫再不会有一个活物。
雪姝心里念着他,急切地就往前跑。
“找死啊!”没想,金城大力地把她拉回来,雪姝扭头,看他目中透着惊惧。
“怎么了?”雪姝不明所以,前面除了空气什么都没有啊?他紧张成这样干什么?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公孙斑不屑地呤哼一声,突然触动了旁边的一个开关,一道红光从高处射下来,雪姝惊恐地发现,她方才硬闯的地方竟然麻麻密密交织着许多透明的丝线,晶莹剔透的样子,肉眼根本看不到它的存在。
“这是血桑丝,是世上最韧的武器,任何东西通过它就会被……”金城说着,突然拔下雪姝的一根长头发就抛到那血蚕丝上,雪姝惊恐地看到,那头发明明轻飘飘地落在那血蚕丝上,却片刻就割断成好几小段,每一段都短如手指,雪姝一下子觉得更喘不过气来了。
公孙斑很满意地看着雪姝的反应,随后他洋洋得意地又按动机关,血蚕丝在红光的映照下慢慢缩回到四周的石壁里,雪姝却依旧不敢动。
“还桁在这里干什么?你不是一心期盼着要见他的吗?”突然,金城仿若不耐烦般,猛地从背后推了雪姝一下,雪姝猝不及防,踉跄着就往前跌了一下,还未刚站稳身子,一抬头她就怔住了。
而前的那个人,她朝思暮想。
可随后她就捂着嘴哽咽了。
只见他被无数的铁链困在石壁上,身上血污处处,琵琶骨处还穿着两条狰狞的铁条。漆黑的长袍,鲜血已经将它染成了黑紫,他耷拉着脑袋,气息奄奄。嘴角的血色,触目惊心。他白金色长发垂落下来,在这凄冷残酷的地方,依旧美的炫目。
只是雪姝的心仿若已经被撕裂成碎片。
金城和公孙斑知趣地站在后面没动,金城目光闪烁,似是也不堪此刻的画面。而公孙斑得意洋洋,似乎很满意自己设计出的杰作。那冷酷的刑具,残酷无情至极。
“冉哥哥?”雪姝的声音仿若从灵魂深处唤出来,轻飘飘的,颤动不已,仿若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她哆嗦着身子慢慢走向他。
可他还是听到了,微眯了眼睛,慢慢抬起头。看到雪姝,他猛地睁大眼,既便在如此狼狈的地方,他依旧给人犹如烈日般的感觉。倨傲至极的神态,仿若天上最尊贵的天神,以一种绝对蔑视的眼神扫过金城和公孙斑,随后看向雪姝,他的眼睛瞬间百媚千柔,“姝儿,你怎么来了?”
雪姝突然哭泣一声扑向他,不过身后一双铁钳般的大手蓦地抓住她,雪姝扭头看是金城,不由恼羞成怒,“放开我。”她撕声厉吼。
“金城,放开她。”孟珏冉此刻仿若又回到那个不可一世的男人模样,即便受制,依旧霸道的让人恐惧。
金城看了孟珏冉一眼,随后低头看向雪姝,“他的身子已遭受折磨至久,恐怕经不起你的一扑,你若不想他更痛苦,最好保持距离。”只是,他没说的是,皇上让他要绝对看住她,绝不能让孟珏冉碰到她。
于是,雪姝哭泣着对着孟珏冉摇摇头,“冉哥哥,我会让他们放了你。”
孟珏冉一听,不但没有丝毫高兴,反而皱起了眉头。
他目光锋锐地瞪向了金城,“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金城两手一摊,一副无可奉告的意思,公孙斑却讥诮地一笑,“她如今快成我们的皇后娘娘了。”
一句话,这石洞的温度就一下子骤降了几十度。
“好了,人你也已经看到了,金城,把她带出去。”随后,公孙斑不等孟珏冉发飚,就对着金城使眼神,示意他把雪姝带走。
“不是这样的,皇上答应我,要我亲自放了他。”雪姝觉得公孙斑的眼神太意味,她突然害怕地大声吼起来。
“可惜,皇上却对老臣下的不是这个旨意。”公孙斑很无赖的样子轻蔑地说。
雪姝从他阴森的眸光里看到了皇上根本就是想让孟珏冉死,甚至要她亲眼看着他死。
“不!”她蓦地怒吼一声,金城急忙制住她,低声道,“若不想他死的快,你就要冷静。”
雪姝一下子不挣扎了,她怒目瞪着公孙斑,“公孙斑,我说了,放了他!”她象只爆怒的母狮子吼吼的嗓音透着无尽的绝烈和愤怒,令公孙斑也不由身子一震。
“公孙斑,原来你是来杀我的。”众人不再说话,孟珏冉却讥笑一声,风轻云淡的样子,霸气在周身隐现。
“不是老朽要杀你,你应该明白,落在皇上手里应该是个什么样的下场!你明明很有胜算的,可惜……其实皇上抽走京城所有重臣,根本就是专门给你设的套,没想,太子不知死活竟当了你的替死鬼。”
孟珏冉一笑,艳绝天下的笑容,睿智的眸光熠熠生辉。
“难道皇上还看不明白吗?我根本就不想当这个皇帝……只是他杀我父皇母妃,不光彩地夺了这皇位,我却也不能放过他。”
“真是大言不惭,如今天师大人还有胜算吗?”公孙斑轻蔑至极地说。
“公孙斑,你一直小心翼翼地在我身边,怎么到此时却糊涂了,我是你能杀得了的吗?”非常狂妄霸道的语气。
公孙斑已经气的不再说话,眼光看着他,仿若已经象看着个死人。他二话不说,直接走向一边的机关,雪姝知道他就要下杀手了。
她诡异地一个扭身,顿时从金城身边逃脱,雪影抽出立马架到了公孙斑的脖子上,“你若再敢动一下,小心你的脑袋今日就算撂在这里了。”
“哼,即便如此,你以为他还有生还的可能吗?”公孙斑轻蔑地说。
“我根本不在乎有你陪着我们一块死。”说着,雪姝的手一用力,公孙斑的脖子上就划出一道血水,他顿时孬种般尖叫起来,雪姝鄙视至极。
下一刻,肩头一痛,雪姝手中的雪影就脱手而出,金城扣住了她的肩胛,雪姝挣扎暴怒,她竟忽略了金城的威胁,“金城,我死都不会放过你。”说着,不管雪姝怎样挣扎,她始终摆脱不掉金城的控制。她急了,忍着痛突然俯身拔下小腿上的匕首一下子就抵在了金城的腰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