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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这里来做什么?”雪姝立马抛开不良情绪对着秦碧柔理直气壮地大吼,眼睛还上下睃着她身上那件厚厚的披风,虽然深秋的夜很凉了,但也不至于出门就穿披风吧?秦碧柔明显就是来不干好事的。
她们此刻正遭遇在孟珏冉的营帐口。
这不能不让雪姝警惕起来。
她可知道秦碧柔的毒。
既然被一眼识破,秦碧柔倒也大方地把头上的帷帽揭下来,露出一张风华绝代略带讥诮的脸,“如果我说是天师大人此刻约我前来,你会相信吗?”
雪姝冷冷一笑,想着她闯进去时那个人还在睡觉,秦碧柔说此话明显是在故意气她。
“难不成越华公主也是来爬他的床的?”雪姝讥刺地说,眼睛却瞟到此刻秦碧柔手里似乎正拿着一个玉盒,那个玉盒怎么看怎么眼熟,雪姝一下子眯起了眼。
秦碧柔听闻也不生气,只是抬头瞧了瞧天上浅淡的月色,“三更半夜,晴郡主不是也在这里吗?就这么等不及吗?婚期她象也不差几天了……”秦碧柔的声音更是讽刺,甚至还有些酸溜溜的。
“等不及又如何?他是我夫君,即便我现在爬上他的床,你们又能耐我何?”雪姝抱着肩理直气壮痞痞地说。
“可惜,你根本就没如愿,被天师大人踹下来了吧?”秦碧柔拉着长腔无不讥刺地说。
雪姝被戳到痛处,身子一抖,随后又挺直腰,“他那是爱惜我,不愿让我受委屈……”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雪姝心里还是有些得意,哼,俺们早就在一起了,此刻爬不爬的上他的床又有什么关系。“只是,不知越华今夜到此是为何事?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是三更半夜,若是传出去……”说着,雪姝掖揄地凑过去,以绝对压倒性的轻蔑眼神看着秦碧柔,那样子威胁意味十足。
秦碧柔倒也是见过识面的,此刻倒也不惧,只是有些傲气地说,“听闻天师大人受了伤,我只是代表云朝国来给天师大人送点好东西……”说着,秦碧柔摸了摸她手中的盒子,好象那盒子里的东西有多珍贵似的。
“送东西是假,送美人才是真吧?”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信不信由你。”说着,秦碧柔竟然嚣张地绕过雪姝站到了营帐口。
“我警告你,离他远点!”此刻,雪姝被秦碧柔嚣张的气焰打击到了。
秦碧柔冷冷一笑,“晴郡主做不到的事情,不一定我做不到。”
她指什么?难道是指今夜她被孟珏冉踹下床赶出来吗?
雪姝冷着脸站着没劝。
“天师大人,我是越华,奉父皇之命来给天师大人送灵药。”随后,秦碧柔竟然站在营帐口昂扬地说道,声音好听的足以撩魂。
帐蓬里瞬间亮起一盏灯明,“进来吧!”
帐蓬里竟然传来他低沉应诺的声音,听到这个熟悉到骨子里的声音,雪姝身子一颤,他竟然让她进去了,夜如此深了……
秦碧柔得意地回眸瞟了她一眼,脸上讥诮更甚,她故意挑着帘子好心地说,“夜黑路不平,晴郡主好走啊!”说完,秦碧柔一声轻笑走进营帐。
雪姝没回身,她在等。
她知道刚才秦碧柔那意味一声他肯定听到了,她以为他会叫她再进去。毕竟现在她是他的未婚妻子,三更半夜有别的女子图谋不轨进他的营帐,他怎能把他的妻子置之度外。可惜,雪姝等了许久,营帐里都再未传来孟珏冉的声音。雪姝凄凄一笑,即便她脸皮再厚,此刻也不能再站在这里了,不过脸上为什么潮潮的?她伸手一摸,竟是不争气地哭了。
心象是利匕剐伤了,雪姝忍痛抬脚就走。
此后的三天,雪姝一直恹恹的窝在帐蓬里连门也没出,不过除了送饭的小侍女也无人来打搅她。皇上又兴高采烈地带着众人去狩猎了,皇帐里欢歌笑语,听说今夜连那些小国的公主郡主都全部被邀请参加了,而她,却被人遗忘了。
不过她不在乎,因为她的心满满地被一个人占据了,她不在乎被别人忽视,却不能不在乎他。
这三天,她满脑子想的都是他,她不相信他会那样对他,坚决不相信,可事实却发生了。雪姝知道他肯定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她早就原谅了他,可为什么自己总是想哭?
自从那天后,营地里好象也没有传出秦碧柔和他怎样怎样的风流韵事,虽然她没有刻意去打听,但营地就这么大,稍微有什么风吹草动,旁边那些小国的公主郡主们就大惊小怪唧唧喳喳嚷嚷的满天下都知道了。
无事便是好。
雪姝懒懒地窝在软榻里一动都不想动,她没有点灯,营帐里漆黑一片。可她一双琉璃如玉的眼睛却灼灼闪亮四处看着,看到哪里,她的脑子里就会浮现那里究竟摆设着什么?她的营帐很奢侈,几乎可以说应有尽有,这里的每一处无不透着那个男人一颗七巧玲珑心思。
他对她的宠,早就深入了骨髓。
所以雪姝根本就不相信他突兀的转变,肯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是她所不知道的,他和燕世子都瞒着她。甚至不惜用伤害她的方式让她远离,有时候冷漠也是一种保护。
这就是这三天来雪姝绞尽脑汁想明白的道理。
所以她根本就没必要如此颓废对不对?
雪姝豁然开朗,身子在软榻上顿时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打了几个滚,这个软榻真好,上面铺着厚厚的长长的绒毛毡子,不管你怎样打滚,都象在云端身下软绵绵的非常舒服。特别是它奇巧的设计,靠在它壁上,让人真想一辈子窝在那里都不想动。
窝了三天了,雪姝觉得骨子都生锈了,她蓦地跳下床趿着鞋就撩开了帘子。
今晚的月亮好大呀!在这青山如壁的旷野里,那月亮挂在夜空竟象一面大镜子,银辉遍洒,柔和了这世间所有的愣角。
既然众人不与她欢乐,那她便独与自己乐。雪姝转眸四顾,三天没睡,竟然还神采奕奕,突然瞄到不知哪国公主的营帐前竟然栓了一匹马,雪姝想没想就解下缰绳跨了上去,今晚皇帐里狂欢,似乎连巡营的侍卫都性懒了,雪姝一路无碍地出了营地,纵马在群山秀水间奔驰,她的心一下子象飞出来一样,豪气顿生,一扫前日阴霾,属于‘李逸’的那股风流不羁一下子又回到雪姝的身体里。她快乐地大吼大叫着,丝毫不怕有什么妖魔鬼怪之类来侵扰,都说艺高人胆大,既是说雪姝这样的。
雪姝象是在追月,那明镜的圆月正挂在前方的小山包上,雪姝想没想就纵马飞驰而去。奔上小山包,雪姝跳下马,对着圆月就举起双臂大吼一声,“美人,我来了。”
她夸张而率性的样子好象那样就能把圆月揽进怀里一样,特别是她那句豪放的‘美人’,直直把一个象石头一样隐在山包阴避处的一个人惊动了,他醉眼朦胧地转头一瞟,看到雪姝,他的眼睛立马就再移不开了。
“这是什么味?”雪姝狗鼻子似是很灵,突然闻到一股酒香,她不由疑惑地转头四顾,“竟然是‘处子醉’的酒香……”随后雪姝喃喃自语,此刻夜明人静,正是豪饮的好时光。雪姝想没想就寻着那酒香向一个阴避的死角走去。
待看到那个狂饮的人时,她突然就顿住了。
竟然是姬无夜。
雪姝望着他,突然就没有了走上前去的勇气。
因为那个人此刻憔悴至极,头发散乱,胡子邋遢,一身锦袍折皱层层,也不知多久没有换了。此时他正斜卧在滑坡上,一手肘支地,一手提着一大坛酒正没命地往嘴里灌。一条腿屈着,另一个条伸直,那颓废又野性的样子,象是一匹受伤的苍狼,对月狂饮,自暴自弃。那双曾经如此明净意气风发的眼睛,此刻却浑浊不堪,醉意朦胧,颓丧的让人心疼。
雪姝一步走过去,劈手就夺下他手里的酒,“别喝了。”
她一屁股坐在他身边,提起那坛子酒就自己猛灌一气。
姬无夜干趣一下子躺倒在草坡上。
雪姝看着明月,突然觉得什么语言都不能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她没有资格劝,因为她知道他是为什么而心伤憔悴……
她无能为力。
半晌,她身边竟然传来低低的抽泣声。
雪姝的心也象被鞭子抽,生疼生疼的。
“瑞王殿下是天下人的战神,是无数女子心目中顶天立地的七尺男儿,他怎能是这个样子的?我不相信,他那样骄傲,高高在上,如此尊贵,什么事都不应该把他打倒。”雪姝呆呆地望着明月仿若自言自语地说。
“我却丢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我该怎么办?”身后男人的痛苦毫不掩饰地释放出来,雪姝觉得后背象有烙铁在烙她。
“不过一个女人而已……”随后,雪姝对月灌了一口酒甚是不屑地说。
“可她却是我的全部……我,我伤害了她,失去了她,我悔的恨不能把自己砍了。”身后一条坚实有力的手臂勾住了雪姝的腰,男人坐起来,把雪姝紧紧地揽进怀里,他头枕在雪姝肩头,鼻头抽泣的一阵一阵。
雪姝却瞬间僵硬了身子,随后,她又慢慢软下来。
这样的姬无夜,她该拿他怎么办?
执拗又纯真,完全不是那个懒洋洋一切稳操胜券的男子。
“瑞王还有这天下……男人的心应该逐鹿中原,而不是只为儿女情长。”随后,雪姝只能这样说。
“可我只想与她儿女情长。”身后的男人很执拗。
雪姝终是一叹,“红颜万千,瑞王殿下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弱水三千,可我只想取一瓢饮。”
已经晚了。
雪姝低下头没说话。
“告诉我,我要怎样做才能挽回?”他粗重的鼻息喷在她脸上,雪姝知道他此刻的眸子必定是赤红的,无限期待,他的心咚咚跳的急,她听见了。
雪姝却只能摇头,“她回不了头了……”
“若是我非要让她回头呢?”姬无夜深吸一口气,心底的霸气似是又被激起来。
“除非你想让她死……”
姬无夜的手臂一僵,许久了,才咬牙一声,“不。”
“那放过她,也放过你自己……”
“不!”
雪姝也无话可说了,她总不能把自己劈成两半,两个男人各分一半吧?最主要是她的心……可一想到此刻的孟珏冉,她的心顿时一抽,深深低下头。
两人片刻都沉默了,姬无夜慢慢抽回自己的手,“即便你嫁了他,我一辈子也不会放弃的,我现在不强逼你,但你要给我记住了,他若是稍对你有不好,我就把你抢回来!颜雪姝,别忘了你现在还是本王的侧妃,我能容忍你如此……是因为我害怕再伤到你,我不能看你再流泪,若他真是你想要的,我,也能成全……”
姬无夜说出这番话,顿时让雪姝的眼睛里又涌满潮汐。
她知道他能说出成全,该有多难得。
“谢谢。”她低声,满心感激。
“别谢,还是那句话,终有一天我会把你抢回来的……”说着,姬无夜的铁臂又缠上她,他枕在她肩头宠溺地说,唇摩挲在她细绒的脖颈又补上一句,“别忘了,你也是我的……”
听了这句,雪姝直有拿酒坛子把自己砸晕的冲动。
随后,月上中天,姬无夜一把把她拉起来,“夜凉伤身,回去了。”他宠溺的样子,仿若呵护着自己的女人,小心翼翼,温柔至极。
雪姝只能在心底叹息,此刻,她什么都不敢说,怕再触他逆鳞。如今她就要嫁给孟珏冉了,今晚他想怎样就怎样吧!他是个理智的人,这样柔弱地剖露心迹,这辈子恐怕也只有这一次。
痛苦的时候,人往往需要放纵一下自己来缓解那锐痛,雪姝就当他是回到了孩童时期,偶尔任性一下也无所谓。
雪姝上马后,姬无夜直接跨上马坐在她身后。
雪姝惊怪,“你的马呢?”
“我根本就没骑马。”身后,姬无夜轻轻拍打着马肚子让马缓缓地走,他却又把雪姝的身子勾进了怀里。
雪姝汗,“那你是怎么来这里的?”
“我心里难受,就提着酒坛子狂奔而来,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在哪儿……”
雪姝身子一歪,差点栽下马。
她是追月而来,他是胡乱狂奔而来,两人都能碰到面,这个老天爷啊……
雪姝未免感慨。
“怎么了?”姬无夜惊怕一声,急忙更紧地揽住她。
雪姝咬着唇不说话了,“我们这样回营地不好吧?”随后她这样说。
她可是有婚约的人,况且,她又象极了他的‘颜侧妃’。若是今夜他们这样纵马而回,明日那蜚言流语……
“你是那般在乎名声的人吗?”姬无夜声音一粗厉声道。
也对!
今夜就当她自己也放纵一回吧!
“驾。”突然雪姝一夹马肚子,马儿惊叫一声立马狂奔起来。
到了营地,雪姝还是跳下马自己走,姬无夜牵着马跟在后面,其实这样跟两人骑在马上也没什么区别。雪姝直接往自己的帐蓬走,而姬无夜也不知怎的,就是不分路,直接也往那个方向走。要知道,她住的地方很僻,一般少有男人来。可雪姝明知他只是想护送她回帐,可那感觉,怎么就是怪怪的。
好象两人真有什么不清不楚,不能光明正大一般。
雪姝两只眼睛不时地向四下警惕地溜着,生怕被什么人看到。
就在快到她营帐时,突然雪姝脚步一顿,她猛地抬头。
她的营帐前,此刻正站着一个昂藏的人儿。
雪姝看到他,突然有种欣喜若狂的感觉,因为此刻的孟珏冉突然给她一种很真实的感觉,好象这样的他才是他,之前遇到的那个他根本就不是他。如此熟悉的气息,扑天盖地。如此背着手沉稳如山岳昂藏风姿,白金长发随风而扬,带着三分魅惑,七分性感,让人忍不住想扑倒他。也唯有他,天下如此独一无二的特质,让雪姝的心瞬间就火火地跳起来,月色下他的眉眼,如此清晰可辩,那碧透的眸子里,满满的思念狂潮。
他好象一个披星戴月赶来约会的心上人,让雪姝突然有种两人在崖下的那种粘粘腻腻的感觉。
明明他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可雪姝一刹就是涌上来这么多奇怪的感觉,这感觉让她蓦然情怯,她的脚竟仿若钉在了当地,只痴痴地望着他,那不动一步。
“唉。”身后,一声叹息。
无奈又痛苦。
“夜深了,快回去休息吧!”身后,姬无夜随后轻轻地催促。
雪姝心神一震,猛地回过神,突然意识到现在这状况……
孟珏冉也急忙冷情地别过脸,雪姝感觉到那气氛完全地变了。
只有在不屑的情况下,他才会不屑地转过头。
有一瞬间,雪姝象是从天堂又被打下地狱,回想着他这几天的表情,雪姝火热的心又慢慢凉透了。回身大方地对姬无夜轻轻说,“今夜多亏瑞王殿下,若不然,我迷路了,根本找不到回营的路。”
请原谅她撒谎。
姬无夜目中一痛,岂会不知她如此小心翼翼的心思?她是怕那个人误会。
突然心疼至极,姬无夜深深地望着她猛地伸手把她拉进了怀里,“你就是你,不需为任何人去改变,也不必如此小心翼翼,只要是懂你的男人,你有足够的魅力赢得他的心……保重!”说着,姬无夜放开她大步离去。
雪姝愕的张着大嘴怔在当地,方才那些话他为什么不大声说出来?干吗显得如此暧昧不明?还嘴贴耳地说。
雪姝猛地又转头看向孟珏冉,发现他竟然已经把身子背过去了。
雪姝突然觉得悲哀,她突然不想解释了。
既然你能与秦碧柔三更半夜在营帐里私会,她为什么就不能与别的男人在月下偶尔骑马狂奔?咳,而且那个男人也不是别人,是她的前夫。
雪姝赌着气,当然也不会主动搭理他,挑开帘子就进了营帐。
进了营帐,她没有点灯,只是甩掉鞋子爬上了软榻又象猫儿那样窝着,两眼期待地盯着那营帐口,她在等孟珏冉挑帘进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她那并不厚重的帘子却始终没被挑开。
可雪姝知道他一直站在她的营帐外。
雪姝的心突然象被锥子锥一般,痛痛的,她突然感到害怕了。
他不会就此误会了吧?她都没有误会他与秦碧柔,她相信他,尽管营地里没有蜚言流语,但她相信他并没有与秦碧柔……可他为什么宁愿站在外面也不进来哄她疼她吻她,她早想他想的快要疯了。
雪姝终于听到了靴子走动的声音,可那是孟珏冉冷情地离开的声音。
他始终没有挑开她的帘子。
雪姝把头深深地埋进了膝头里。
有什么划伤了她的心,有什么濡湿了她的颜面,有什么……让她直想找个无人的地方藏起来,再也不要见某某某谁……
此后的几天,雪姝象丢了魂,又窝在软榻上一动不动。
孟珏冉却鲜活了,听说他陪着皇上狩猎,表现勇猛,打的猎物最多。
雪姝刚想挑开帘子透透气,就听到也不知是哪个小国的公主高兴地正在她的帐子外蹦起来,“啊,大家快来看啊!这是天师大人猎的火狐狸,这是他专门送给我的……你们看,多漂亮呀!我要用它做条围巾,冬天围在脖子上肯定暖和死了。”说着,那位公主美的抱着火狐狸在地上打着旋儿。
“哎呀,真的是天师大人送你的?今儿他是不是又猎了好多猎物?天师大人真是英伟,我也要去讨要几只。”说着,有小脚步踏在草坪上飞跑的声音。
“啊,等等我,我也去,我也去。”随后一群小公主郡主便跑着追随而去。
雪姝打着帘子的手放下了。
转身四下看着她的营帐,觉得无不讽刺。
或许真应了她那句话,她该向皇上央求退婚。
雪姝从来都不是拖沓的性子,想到便做,她直接研磨铺开了宣纸。
夜晚,皇帐里又欢歌笑语,雪姝把身上的小包袱紧了紧,偷偷牵着马便出了营地。此刻,她根本不知该往哪里去,她只是想离开这里,或许她该笑傲江湖云游四方。
她的父王在他手里,虽然千机府烧了,但她知道父王肯定无事,她本来想着回京城去看他最后一眼,可雪姝怕到时候心软了再也走不掉了。于是,她轻吸一口气,再不迟疑,举目四望,借着月色辨了辨方向,纵马就狂奔起来。
马儿突然一声惊嘶,仿若前方有什么妖魔鬼怪,它抛着前蹄在半空就是不肯再往前一步。雪姝也是骑射高手,当然没有被马儿抛下来。她只是很惊奇,待马儿放下前蹄,她急忙俯下身抚着它的鬃毛安慰,“怎么了?就这么不肯离去吗?虽然这里的风景优美,草肥水美,但世间大了去了,说不定我们会遇到个比这更美的地方,放心吧!我不会亏待你的。即便我吃不饱,也绝不会饿你一口,你就安心地陪着我,咱们天涯海角,恣意快活去。”说着,雪姝又拍拍它两腿一夹马肚子。
马儿似是通人性似的晃动着大脑袋,那个样子就是不肯离去。
“哼,死马!连你也欺负我是不是?我就信了,没有你,我还走不成。”说着,雪姝就要跳下马。
可下一刻,她就欠着身子呆住了。
因为她的大马前站着一个人儿,正伸出手微低着头轻轻地抚着马儿的鬃毛,那温柔的动作,马儿也在他怀里撒娇了般一个劲拱着他的身子。
这是什么情况?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她怎么不知道。
雪姝看着孟珏冉,欠起的身子又慢慢坐回到了马上。
她的心又莫明其妙地乱跳,老天爷不会这么捉弄她吧?她刚想着逃开,他就出现。
世上的事未免也太巧了吧!
既然马儿不走,她还有两只脚。
雪姝一下子跳下马,很有骨气地紧了紧小包袱昂扬地转身就走,那绝决的样子,潇洒的不带走一片云彩。
可片刻,她的身子就被人从后面拦腰抱起。
“你要干什么?放开我!”雪姝大叫,好象被强暴了般,她没命挣扎。
他什么意思?打了她一巴掌,还想给个甜枣把她哄过来,休想!
孟珏冉直接用嘴制住她所有挣扎。
以他的气换她的气。
雪姝的身子慢慢瘫软,她羞耻的直想搧自己耳刮子。
可她还是硬撑着一口气狠狠地推开他,她瞪着两只赤红愤怒的大眼睛恶狠狠地瞪着他,气愤的小胸脯一起一伏,随后,什么也不说,又转身就走。
好吧!刚才她就当被狗咬了。
可下一刻,她的身子还是被抱住了,这一次,男人的力度很大,也不解释,直接把她抱上了马。雪姝要跳下马,直接被翻身而跃上马背的孟珏冉又制住,随后禁锢她在怀里,孟珏冉扯起缰绳就让马儿跑起来。
雪姝不再挣扎了,一是马儿跑的太快,风驰电掣般,她怎么不知道胡乱从营地偷来的一匹马竟然还是神马,雪姝头一次有飞的感觉。二则身后的男人太霸道,他微俯的身子,把她狠狠地压着,双臂紧紧握着缰绳,更是直接把她牢牢锁在怀里。雪姝绞尽了脑汁,也想不出有丝毫跳下马的机会。再则,鼻端他熟悉的气息,让她的心莫明地柔软,她此刻竟不舍得离开他了。
怎么办?她是不是丢脸丢到家了。
她爱他,爱的疯狂,所以根本无法拒绝他。
即便他伤害了她,做了那么多怪异不可饶恕的事情,可她还是没有办法恨起来。
此次在他怀里,雪姝竟想着就这样天长地久吧!就让他再也不要离开她。
雪姝微有饮泣地低下头。
孟珏冉的唇有意无意地扫着她的小耳垂,令雪姝全身都麻酥酥的,她眼里的泪始终掉不下来。
抬头一看,竟然一瞬就奔到了那夜她偶遇姬无夜的小山包,这是不是太诡异了?
孟珏冉跃马而上,直直站在那最高的山坡仰望着那硕大的明月,无声,却让雪姝心慌意乱。她猛地不合时宜地扭动了身子,那意思是她要下马。
孟珏冉好笑一声,松了手臂,似乎也不再担心她会跑。
雪姝跳下马真有想跑的感觉,可那脚却牢牢的钉在当地就是挪不开半步,她恼恨死自己了。孟珏冉从后背轻轻拥住她,唇在她脖颈间游走着,“还在生气?”
她能不生气吗?
本来早就原谅他了,可现在经他一说,雪姝觉得委屈至极。
她二话不说直接扭动了身子摆脱他,也不辨方向,抬脚就走。
下一刻,孟珏冉直接把她扑倒在地。
雪姝惊悚地看到,那个地方竟然就是上次姬无夜躺倒的地方,一个隐避的小山坡。
她顿时气急败坏死命捶打着他的胸膛,“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是谁……呜呜呜。”雪姝终于爆发了,捶打着他,委屈地哭的满脸泪流。
孟珏冉深深的看着她,碧透的眸子里满满的歉意和柔情,“姝儿,对不起。”
“我不要对不起,你到底是人是魔?我害怕。”其实她更伤心,因为她看不透他,所以才害怕。不能肝胆相照,夫妻之间还有什么意思?她的心里容不得一点沙子。
“那个不是我……”孟珏冉抱着她,压着她,吻着她,轻轻地说。
雪姝一怔,泪眼朦胧,“你什么意思?”
孟珏冉的唇正好滑到她耳际,“那个人不是我,只是我的替身,之前我离开了……只有那晚在你营帐前的我,才是真实的我。”
雪姝震惊至极,急忙捧起他的脸,“可他和你一模一样,我根本没分辨出来。”
“傻瓜。”孟珏冉笑,慢慢细细地吻掉她脸上的泪,“他都表现那样疏离冷漠了,你竟然心里还没数?是我吩咐他那样做的,若不然,他表现的太热情了,你一个控制不住三更半夜爬上他的床可怎么办?”他无不促狭的语气。
可她已经爬了。
雪姝呆呆地看着他,根本不知该怎样反应。
“你到哪里去了?”她突然想到燕世子这阵子也失踪不见人影,“难不成燕世子和你一起离开的?”
“没有,他没有离开,只是有更重要的事情,他不见你,只是怕你误事。”
就知道你们瞒着我!哼,小看人!
雪姝冷哼一声别过脸。
孟珏冉看着身下的小女人不由情动如潮,他的思念,她可是知道?
“姝儿,我想你了,我要你……”说着,他直接吻住她,大手情不自禁探进她裙子里。
雪姝身子也一阵酸软,他滑腻腻的嗓音比任何催情的药剂都更猛烈,只是她还有些担心,难道身上的男人果真是真实的他?一想起他那个替身,她就惊悚,“现在的你,果真是你吗?”她想到就问到,她的担心要让他知道。
“傻瓜,你试试不就知道了?”说着,男人三下两下剥掉她身上的衣衫。
随后,孟珏冉扒掉自己的外衣铺到地上,身下芳草虽然柔软,但山地潮湿,他怜惜她,怕寒气浸了她的身子。可男人外露的身子一出现,雪姝就踏实了。那满身的伤痕不是别人能模仿的,脸能带面具,但伤痕却模仿不来,况且,他的细微处的雄壮,只有她知道。
于是雪姝满意地哧哧笑着,捧起他的脸,“冉哥哥,我放心了,我知道现在的你就是你。”
孟珏冉真想再说她一句傻瓜,可他历来喜欢以行动表达自己,于是,他一手抵地,让雪姝的头枕在他手臂上,另一只更加强有力的手托起她的身子,随后两人完美融合。
雪姝顿时嘤咛一声,整个身子都酥掉了,她双手缠上他的脖子,迷醉地一声轻吟,“冉哥哥,今晚你会全力以赴吗?以解我相思之苦……”
孟珏冉没说话,只重重喘息一声,随即用更加狂猛的动作回答了她的问题,雪姝禁不住随着那惯性的劲儿满足的哼哼两声。她就喜欢他这种霸气的要把她吞进肚子里的的感觉,他仿若要贯穿她的身子力度透着无尽的爱意。雪姝心满意足,果然应了他的话,男人对女人的宠,更多的时候是表现在床上……
如今只不过是表现在这天为被地为床明月当空照的带着无尽野性的旷野里,孟珏冉也是情难自禁,雪姝能感觉到他的相思并不比她少,甚至更浓。他的焦渴,他的热情,他无尽的温柔宠溺,都在这无人的旷野里挥洒的淋漓尽致。
如果说男人是钢,女子是水,那今夜孟珏冉无疑百练面钢变成了绕指柔。他狂热地情动难抑地吻遍了雪姝整个身子,甚至连那小巧的脚指头都没放过,雪姝被撩拔的哇哇大叫,抬腿又缠上他的腰。她象汲取营养的藤蔓,饥渴地索要着他,极尽地迎合着他,把自己的身子当成了犒赏,统统都给她。孟珏冉也是疯了,一次又一次,象永远都不能满足的饕餮,恨不能把身下的小女人融进自己的骨血。
两人终于疲累至极,孟珏冉抱着雪姝堪堪裹着两人的衣服躺在山坡上看星星,看月亮。
“我想要那只火狐狸皮做条围巾,”很突兀地,雪姝粗着嗓子说。
孟珏冉一怔,显然不明白雪姝说的是什么意思。但也感觉到了小女子突然醋意浓浓。
“又怎么了?”他宠溺地一声,吻了吻她的额角,“今天竟然没有昏睡过去。”随后,他轻轻一笑。
难道你不知道,我想你的时候,已经习惯了彻夜难眠。
雪姝在心里嘀咕着,随后还是很执著,“你竟然把那只漂亮的火狐狸送给了那个小国的公主……”见男人很不入路,雪姝不得不再次提醒。
孟珏冉身子一僵,“什么火狐狸?那是只褐色的杂毛狐狸好不好?又不珍贵,满山遍野都是。”孟珏冉终于想起了这么回事不由讥诮地说,“况且,根本就不是我送的,是她们抢的。”
“抢的?”雪姝惊怪一声。
孟珏冉老实地点点头,“这两天陪皇上狩猎,猎物都是在侍卫手里,待看到我回来,她们也不知怎的象疯的似地扑过来,看到猎物就抢,我总不能跟她们生气吧?况且,若论起狐狸皮,哪有冬日雪灵山上的白色灵狐漂亮,你若想要,冬天我带你去雪灵山猎几只便是,别说做成围巾,既是做成披风都不成问题。”
雪姝‘吧哒’一声,转头就亲了男人一口。
孟珏冉眯着眼睛笑的欢。
第二天,雪姝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在自己的营帐里了。昨夜欢爱留下的痕迹让她的整个身子都要酸掉了,可她却龇着小牙嘿嘿地满足地笑。
“嗯,看来我昨晚的表现还不错,没有让某人失望吧?”突然,她的身边传来一声极好听极邪魅的声音,雪姝猛地转头,看到孟珏冉竟然还睡在她的身边,她不由一骨碌爬起来,“喂,你怎么还有这里?”若是被人发现了可怎么办?她还有脸见人吗?这也在大胆了吧?
“没良心的小东西,昨夜是谁一直缠着我不放,每一次想离开,你都手脚麻利地缠上来,我根本起不了身,如今任何后果你负责。”孟珏冉把头一甩非常帅气地说。
雪姝望着他帅到惨绝人寰的俊脸,不由哆嗦着身子往营帐口看了一眼,“现在什么时辰了?”
“都已经快午时了。”
“啊?那送早膳的小侍女……”岂不都让她看到了。
雪姝低头扫视着男人那强悍如山岳起伏的身子,顿时捂上了脸,“我没法见人了。”
“现在才知道羞?是谁理直气壮向皇上索要婚期的?如今,我巴不得全营地的人都知道这件事呢!这样,我的帐子里就不会莫明其妙被女人闯入了。”
“对了,”一听到有女人闯他的帐子,雪姝立马就想到了秦碧柔,她不由掖揄地凑到男人面前,眼睛亮的让人炫目,“那夜我看到秦碧柔钻了你的营帐,那时候,应该不是你……我想知道,她到底找‘你’什么事?你好象一直与她无交集吧?”雪姝拉着长腔说。
孟珏冉眼一眯,“你很想知道?”
雪姝使劲点头。
“偏不告诉你。”孟珏冉也学会了卖关子。
雪姝立马缠上去,“冉哥哥……”
其实她好奇的是,那晚秦碧柔到底爬没爬上他的床?当然,那个人根本就不是真正的他,可她还是很担心。
“啊。”随后,雪姝痛叫一声抱住了头。
孟珏冉怎会不知她心里想的是什么?直接一个爆栗把她打醒,“你以为别的女人都象你……”
“我怎么了?”他敢有什么不满意。
“敢那般肆无忌惮爬上我的床我的身……”
雪姝一听,眯眯一笑,就当他是夸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