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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对面响起几声狗叫,沈稚边想着刚说喂狗就有狗叫,边看过去....蹦的两尺高的大黄狗不正是她家秋秋嘛。
“.......什么鬼”,陈凭摘下墨镜,本来下车看到街对面一堆人围着还以为打群架,好奇心都还没有冒出来秋秋就激动的要冲过。
可是他也没有太惊讶,沈稚和这种当街围殴的事好像本来就不冲突。毕竟连姓谢的她都能拿下,这种事只是小场面。
“陈凭!你怎么带秋秋来了”,沈稚冲街对面喊道,姜卉和他并不熟请客并没有请他,在这里遇见纯属意外。
陈凭感到头痛,“你们都跟我过来。”
他身后跟着一群黑西装,呜呜泱泱的一片等绿灯,绿灯亮了又整齐划一的走过来,怪吓人。
“搞什么啊。”
秋秋好几天没见主人了,一个劲儿的往沈稚身上扑,屁股差点坐在女人脸上。
“敲诈呢。”
“敲诈?”陈凭歪着头有些疑惑的抓了抓脑门,“你敲诈他们?”
沈稚:“.......”
陈凭懂了,勾住其中一个人的脖子威胁道:“法治社会,是不是皮痒了。”
男人见形势不对馋着女人朝后退了几步,虚张声势道:“你们要干什么!”
陈凭笑了,笑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在别人头上开个大洞,“兄弟们请你们上去喝茶,好茶,喝完全身轻飘飘的。”
他身后的人也过来,平均两人搂一个。
女人吓的腿都软了,陈凭看唬的差不多了也就放他们离开,调侃道:“你们也真不怕丢脸,这跟当街拉屎有什么区别,下次找个人少的地。”
沈稚:“.......”,虽然但是,这话也太糙了。
谢然直接问陈凭,“酒店是柯谅行的?”
陈凭:“别这么说,他哪有钱盘下这么大个酒店只是个合伙人”,股份占比90%的合伙人。
谢然第一次觉得陈凭还算有点用,“苏箐在里面,你在的话我们能省很多麻烦。”
“苏箐?”,陈凭看了沈稚一眼,“她该不会在里面....”
沈稚说:“不清楚但很大可能。”
陈凭稍稍面露难色,他只是帮某个好吃懒做的废物点心拿账单并不想上头条新闻,“我需要确定一下,如果她真的在干非法的事你们就要当场曝光她对不对?通知警察记者举着相机怼着拍让她身败名裂,酒店歇业关门,而我们不出面,和我们没关系。”
沈稚:“......”,说的挺具体,就是怎么感觉他越说越兴奋。
谢然:“.......嗯,不过我要先见她”,这个人也不是那么讨人厌。
陈凭双手一拍,“这好办,我让前台给你信息。”
酒店的最高层,总统套房外被陈凭叫来做伪装的前台服务员,一脸黑线的敲了敲门。
“小姐您好,客房服务。”
一连说了几遍里面毫无反应。
谢然问:“能直接开门吗?”
陈凭不赞同道:“尊重客人的隐私是酒店的基本素养,前台监控你也看了她一直在房间里,也许在睡觉。”
想到这,他不免有些肉疼,虽然钱不是赚进他的口袋,但是过了今天一晚好几千的房费就没了。
谢然:“也许,吸多了。”
“.......”,不会撅过去了吧,陈凭果断道:“为了客人的安全,开门开门。”
沈稚想掏出手机拍照,结果发现陈凭更快....他好像更急。
客厅里没有人,谢然径直走进卧室。
苏箐躺在床上,直挺挺的一动不动。
陈凭虽然看热闹不嫌事大但也有些心里发毛便伸手碰了碰。
好在床上的人悠悠转醒,看见他们站在床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愤怒的叫道:“你们怎么进来的,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谢然解释道:“你想对付姜卉太心急,自然会露出马脚。”
“她是罪有因得,我警告你们现在滚出去!”
她话还没有说完,谢然已经走到浴室,伸手在洗漱台柜子下的缝隙里摸了摸。
苏箐一激灵冲床上跃起,陈凭眼疾手快拦住他。
“别紧张别紧张,我们说两句话就走,啊!你他妈是什么品种的狗!松口!”
陈凭手臂被咬住,要是换别人他早一脚把他踢走,可对方是女人他不免犹豫了两秒。
就在他打定主意要卸了苏箐的下巴,对方突然松开了口。
“没事吧?”沈稚朝后扯着她的头发,她的头被迫后仰。
陈凭很想给她竖个大拇指,可惜还有个疯婆子夹在中间。
他一时没抓住被疯婆子钻了空子,但疯婆子才走到浴室门口谢然已经出来了,手里攥着些东西。
苏箐惊慌道:“把东西给我。”
谢然躲过她的抢夺,轻蔑道:“你藏东西的地方除了浴室不会有其他地方。”
沈稚从进门开始神经就一直紧绷着,和疯子在一个空间无时无刻不让她感到窒息,“我们走吧,把东西交给警察。”
陈凭说:“曝光她咬人!”
苏箐转过身,恨恨地瞪了她一眼,“你闭嘴!别以为能骑到我头上,鹿死谁手还不一定,你们别太嚣张!”
“我那时才13岁,你想杀我”,谢然这一句话让场面安静下来。
苏箐尖叫道:“我只恨生了个怪物!”
谢然撸起她的袖子,手臂上布满针头疤痕,可惜没有新打上去。
苏箐得意道:“怎么,让你失望了?我告诉你个好消息,从回来我就没有沾过。”
“可你卖了。”
“你有证据吗?我每天工作忙了要死,早出晚归,真不知道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在这里藏东西。”
苏箐没得意多久就发现谢然笑了,褐色的眼睛深不见底仿佛要把她也拉进去,她的后背被汗润湿。
谢然用另一只手撕开包装拿出只针管。
“你...你要干什么!放开!”
苏箐的声音不自觉的带上一丝颤抖,谢然没有没有变过还是和以前一样恨她入骨,他竟然想让她沾上毒,让她无路可逃!
谢然捏着她手腕的力道有些重,苏箐皱着眉拳打脚踢,可还是逃不出他的束缚。
“谢.....”,沈稚想制止他,陈凭冲她摇了摇头。
如果不除了苏箐,这个诅咒般的循环永不会停止
“可惜我是人,不是怪物,我不介意帮你一把”,谢然接着说:“我看了很久的心理医生,我的精神状况一直被认为是不稳定。可事实是,医生说那是因为我的渴望被压在仇恨之下,当我不再在意你,脑子里不再响起你从小在我耳边说的一切,去关注我想要的生活,我的情绪再没有失控过。”
“你看,我身上留着你的血不假,可我不是你。”
谢然想说的已经说完,不愿再多浪费口舌,可还是在打进去的前一秒说:“以后可能没机会再见面,我也告诉你个好消息。父亲死后他的律师找过我,他在银行保险箱里存了我想要的东西,但想拿到那个保险箱是有条件的,条件就是我要进入苏氏的高层。你猜他留给我的是什么?”
苏箐挣扎的力气变小,眼睛瞪的硕大,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一张一合的双唇。
“是你的罪证。听律师说整个保险箱都塞满了。”
苏箐突然疯了似的甩开谢然,随后彻底卸了力整个人陷在柔软的被子里。
“你骗我,从小到大你就是个骗子,怪物!你还想杀我,你不配活在世上,你出生后我就应该把你从楼上扔下去!因为你我受了多少苦!我的肚子上至今还有可怕的纹路.....”
她怀他的时候还是最肆无忌惮爱玩的年纪,她玩弄男人所有人都爱她,可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她绝望,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妊娠纹一天比一天严重,她的脸也一天比一天暗淡。
孩子生下来后,她术后大出血切除了子宫。
家人的关注点只在孩子身上,没人在意她的死活,父亲甚至告诉她的职位止步于现在,这些对于她来说是灭顶的打击。
孩子是来索命的厉鬼,他吸走她的一切夺走她的一切.......如果这个孩子不活着挡在她面前就好了。
谢然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让你失望了。”
失望?苏箐大笑,凄惨而尖锐,双眼泣血般通红,真正让她失望的是唯唯诺诺依靠她荣华富贵,几十年来不敢违逆她反抗她,事事以她为重的男人。
简直就是个笑话。
她的泪水流入鬓角消失不见,笑累了又开始喃喃道:“你也想害我...你竟然也想害我,你说爱我的....我看错你了,看错了。”
她形似疯癫的样子让谢然脑袋里一片雪花,人人都求自保,真心这种东西在他们三人之间就好像个笑话,明明是世界上用血缘联系在一起最亲密的人,却沦落到现在的局面。
真是可悲又可笑。
他感受到有一双手拉住了他,那份温热让他的指尖也染上暖意。
沈稚扳开他的手指,“我报警了。”
“谢然,我们走吧,她会消失在我们以后的生活里的。”
今后的生活将会是向阳而生的向日葵,生活在一望无际的草海力,无论诅咒还是憎恨都会被耀眼的光芒所击退。
“......好。”
谢然在这一瞬间释然了,往日种种算计在他迈出这个房间的那一刻都会成为泡影。
他没有父亲也没有母亲,他生来孤独,咒骂、毒打、饥饿.....所有的一切伤痕就如同他身上的烧伤一般不会散去也不会遗忘。
可,他却感到前所未有的解脱,因为他开始期盼未来,有人站在他的身边保护他爱护他。
他现在迫切的想回家,想和沈稚好好说一说以前的委屈,想得到爱人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