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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剑一出,就连身边的凤歌也愣住了,她是荆钗门主白霜,这一柄软剑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她的剑下,只是为什么会隐姓埋名在这秦淮河畔开一家酒肆?
“如今我杀了你也算是为天下的那些被你糟蹋的女人报了血海深仇。”她冷冷地说道,那锋利的剑刃紧贴他的皮肤。
沈冰萧吓得脸色苍白,围在一旁的数十高手无一敢往前走的。那展逸则是一脸的平静,心思里巴不得沈冰萧早些死了,这沈家堡所有的东西就全是他的囊中之物了,至于那少主沈清风简直就是一个废物。
“白门主,用你的剑杀他岂不是辱没了你的身份,在下可以帮这个忙。”那展逸走出来,一脸的笑意和献媚,只有这样,他才能倚靠荆钗门坐上这沈家堡堡主之位,而且无人敢说反对的话。
沈冰萧的脸色顿时惨白,声音有些颤抖,“展逸,老夫平日对你不薄,你却趁人之危陷老夫于绝境。”
“好,沈冰萧就交给你,你不就是想要这堡主之位吗?杀了沈冰萧,这位子就是你的了。”唐亦轩冷冷笑道。
“是,门主。”
带着煜祺,转身离开了沈家堡,目光划过凤歌的脸庞,他一直都没有说话,只是他的脸色似乎并不好看,若是我没猜错的话,凤歌便是那个五岁的小男孩,沈冰萧是他的亲生父亲,却因我而死。
凤歌,你恨我吧!我宁愿你恨我,也不愿再承受你所给的爱,因为我偿还不了。
灿烂的阳光透过密密麻麻的树叶过滤下来,在她的身上形成了斑驳不堪的影子。
“娘亲。”煜祺抬眸,轻声唤道。
“祺儿,娘亲没事,我们回去吧!只怕今日之后,这秦淮河畔的竹叶青便会失去以往的宁静了。”她微微叹息,似有些后悔今日的冲动,但是这荆钗门主的身份迟早会让人知道,只是早些罢了。
“娘亲,你放心吧!祺儿会保护你的。”某小孩笑吟吟地说道,但是每次他都只是闭上眼睛在一旁偷偷观战,保护?现在似乎还谈不上。
“祺儿不怪我就好,我们走吧!”她淡淡地笑了笑,轻抚着煜祺柔软的发丝,眼底快速地掠过一抹。
煜祺抬眸,轻笑着点头,“嗯。”
秦淮河畔,那风吹散了桥头芍药的花香,吹起了河面的层层涟漪,吹动了那些少女们的春心。大街上热闹非凡,应有尽有,一处买糖人的小摊挤满了小孩。
“煜祺,想不想吃?”她微笑着问道。
“娘亲,祺儿不吃,那些东西都是小孩才吃的,祺儿已经长大的。”煜祺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望着那正在做糖人的老头儿。
她忍不住轻轻地笑起来,宠溺地揉了揉煜祺的发丝,“祺儿,娘亲和你一人买一个糖人好不好?”
煜祺想了一下,随即开心地点点头,拉着她的手朝卖糖人的小摊走去。
“大叔,我要两个糖人。”煜祺踮起脚尖对着正在忙碌的老头儿说道,“我一个,娘亲一个。”
“好,等一会儿我马上就给你做。”那老头儿笑道。
突然,只听得一阵疾驰的马蹄声和马车轮毂的响声,一辆马车正迎面驶过来,唐亦轩的心头一惊,一把抱起煜祺,一个快速地旋转,马车路过的风带起她的衣袂。
“祺儿,你没事吧!”
“我没事,只是这人太嚣张了,这么多人的大街上竟让马跑的这么快,要是撞着其他的小孩怎么办?”煜祺有些不满地说道。
马车内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上官凌云,他打听到消息,这荆钗门主在扬州城出现过,于是便亲自从古凌镇跑来扬州城。七星山庄旗下的好几处产业都被荆钗门所夺,而且每一次都做的密不透风,而且如今轩辕王朝与东雷国的战士正是蓄势待发,若是没有足够的银子,根本就拿不出军饷,恰好这东雷国的几大商业命脉正掌握在他的手里,他,也就是当今东雷国皇帝的亲弟弟。
即使他多方打探也不知这荆钗门主的来历,更无缘与她相见,此番来扬州城,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前来与她商议合作的事情。
就在刚才,一阵风轻轻掀起马车的帘子,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孔映入他的眼帘,只是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那女子已经消失在茫茫的人群之中。
“祺儿,糖人好吃吧!小时候娘亲也喜欢吃糖人。”她轻轻地笑着,手中的糖人在阳光下熠熠发光。
“嗯!”煜祺伸出小舌头,大舔一口,一脸清亮的笑容。
她只是将糖人拿在手上,看着糖人被阳光一点点的融化,心头莫名其妙地失落起来……
第二日,沈家堡发生的事情很快便传遍了整个扬州城。竹叶青酒楼也在当夜消失在秦淮河畔,谁也不知道其中的原因,但是却依旧有好事之人将七娘跟沈家堡发生的事情联系在了一起。
于是,江湖上便有了一个传言,竹叶青的老板娘便是荆钗门主,竹叶青不仅是一种酒的名字,而且也是毒蛇的名字,这也就说明,其实荆钗门主白霜心如毒蛇般,若不然这沈家堡的也不会在一夜之间易主。
荆钗门在扬州城的西郊,后面是一大片的梅园。规模并不宏伟,但亭台楼阁却设计的小巧精致,古香古色,屋宇间遍植榆树、桑树以及枇杷、石榴等果树,在一处庭院里还种了一处蔷薇花。
朝阳的阳光下,一位倾国倾城的年轻女子若有所思地望着无边的天际,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一片黯然,白色的衣裙上沾染着阳光的颜色,相互辉映,形成了一种跳跃着的不可捉摸的光泽。
“七姐姐,早上好!”
凡戈大老远便望见沉默着唐亦轩,他一直都希望她快乐,可是,他努力了七年,却依旧没有任何的进展。
她回头,淡淡地笑了笑,“去看了祈婉清吗?她情绪稳定些了吧?”
凡戈微微一笑,点点头,“嗯,刚去看了,她已经好多了,祺儿也在她那边。”
“看来祺儿挺喜欢祈婉清的。”她若有所思的说道,“不过,祺儿现在还小,等长大了就会明白些。”
“七姐姐,最近所有的人都在找你,轩辕王朝和东雷国都已经派出了人马,据我所知,这几天就应该赶到扬州城。”凡戈有些担心地说道。
她冷漠地笑着,语气极淡,“我知道,这都是迟早的事情,如今两国的战事蓄势待发,军饷是最重要的,若是没有军饷,也就等于这场战争不战而败,但是,想要凑齐这场持久战的军饷毕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两国的最大的经济命脉全部都掌握在我的手中,所以,将我当作人质是最好不过的选择了,想必,这两国的皇帝也都是这么想的吧!”
“七姐姐,上天早就注定,这欧天辰会是未来的康武大帝,而且据记载,会出现一位神秘的人帮助他,难道七姐姐想要逆天而行吗?”
凡戈的心里不禁担心起来,朝夕相处的这七年来,他多少对她有些了解,而且在江湖上混迹的这七年里,她早就养成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不饶人的习惯,如今是这两国前来荆钗门寻事……
“凡戈,你不用担心我,这么多年来你一直都在为我着想,帮着我创立荆钗门,而且还帮着我从那些人的手里将所有的经营产权夺过来,我知道,其实你一直都不喜欢我这么做,但是我却不能不做,只有让自己变得更强大,我才能保护好我所爱的人,若不然,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们一个个从我身边离开……”
她笑着,如此的悲怆,那一夜,她突然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江湖,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地方,你比别人强,别人就会听你的,但是,反过来,你只能人人差遣。
这七年来,好几次都差点落入了敌人设计的陷阱里,若不是她的缜密的心思,也许现在真的离开了这世间。
“七姐姐,别说了,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只要是你做的决定,我都会支持。”凡戈淡然一笑,这时间像沙漏一般,一点一点的在流逝,还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我便会永远地离开这里,从此消失在天地之间。
“为难你了。”她苦涩地笑了笑。
“七姐姐,你跟凤歌以前一定是认识的,对吗?”他突然好奇地问道,这个问题已经压在他心头一天一夜了,若是再不问出来,他怕自己憋出病来。
她微微愣了愣,随即点点头,“七年前便认识了。”
“他喜欢七姐姐,七姐姐也喜欢他是吗?可是,他不是祺儿的父亲,祺儿的父亲是轩辕王朝的皇帝欧天辰,也就是未来的康武大帝,这些祺儿也不知道吧!”
凡戈突然觉得自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思想不受控制,心里想着什么,就全都说了出来,说出之后便后悔极了。
她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幽深的眸子里弥漫着一层黯淡的色彩,唇边的笑容极淡,隐约透着自嘲。
“七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说这些的,可是每当看到你为七年前的事情伤感时,我就觉得自己好没用,都说百灵鸟有一张会说出天底下最动听的话的嘴,可是,我发现这是骗人的,为什么从我嘴里说出来的话总是惹姐姐生气呢?”凡戈不停地自责道,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心痛极了。
“凡戈,这不怪你。”她走过去,淡淡地笑着。
“可是……”凡戈微微蹙眉。
她弯腰,从地上拣起一粒石子,扔进了不远处的池子,顿时,平静的水面激起一层涟漪。
抬眸,望向远方,若有所思地说道:“凡戈,你没有经历过,所以才会说这样的话,若是可以,你也做一回真正的人,体验一番人世间的疾苦和欢乐,便也会有今日我的感慨。”
只是,我永远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的……若是再让我选择一次,我还会选择留在七姐姐身边,一直默默地陪伴着她,看着她笑,在她伤心难过的时候,轻声安慰,凡戈在心里说道。
“七姐姐,若是有来生,我不要你做我的姐姐,可好?”
她愣了愣,心里一股莫名的忧伤缓慢地蔓延着,从何时起,她便感觉到凡戈待她如此不只是因为他叫她姐姐,更是因为他心里有她。
“凡戈,若是有来生,我们能再相遇就已经是莫大的缘分了,只是奈何桥上人人都得喝下孟婆汤,忘掉前世的所有的人和所有的事,来生便可以活的轻松一些。”
凤歌,来世若我们再相见你还能记得我吗?在心里苦涩地笑了笑。
“门主,大门外有个自称是凤歌的男子要见您!”一个女子走上来,恭敬地说道。
凤歌?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找我,自从那日在沈家堡一别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面,她以为那一夜他会来竹叶青找她,她一直等到子时,却依旧没见他的人影,只能依依不舍地离开秦淮河畔。
“你让他在厅堂等我,我马上过去。”
“是,门主,属下告退。”
“七姐姐,你决定跟他相认吗?”凡戈问道,清澈的眸子里弥漫着淡淡的柔情。
相认?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跟他相认,告诉他,她就是七年前的小七,很幸运地在那场劫难中存活了下来,似乎很具有讽刺的意味,这七年都过来了,还怕过不了这一关吗?
她无力地摇摇头,“凡戈,这七年来,我一直都没有去找他,现在更不会承认自己就是七年前的小七,而且,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这样,就不会对任何人造成伤害。”说完,转身离开了花园。
凡戈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厅堂里,一位白衣男子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头微微低着,似乎在沉思着,灿烂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落进来,在他的身上形成了斑驳的影子。
“找我有事么?”空荡的厅堂里想起她的娇媚的声音。
他抬眸,静静地望着她,像是永远都看不透一样,“我应该叫你白霜,还是七娘?”
“我已经不是竹叶青的老板娘了,所以,你还是叫我白霜吧!”她淡淡地笑了笑,说的每一句话,她都尽量用轻快的语气,只是不想让他看出任何的破绽。
眉宇间隐约浮现出一抹寒意,他端起案几上的茶杯,低头,浅尝一口,才缓缓开口道:“白女侠,沈家堡的事情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替我解围?”
白女侠?她的心隐约有些疼痛,微微蹙眉,“我担当不起这样的称呼,你还是直呼名字的好,白霜。”她看他一眼,转身,背对着他,淡淡道:“凤歌,我并不是为你解围,只是替自己出了口气,若你要怪我哪有对付沈冰萧,那就请回吧!”
“我来只不过是想要谢谢你。”他淡淡地笑了笑,本来有千言万语,可是看见她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何必如此客气,你不是说我跟你的爱妻很像吗?若是不嫌弃的话,我们做个朋友也无妨,当日你送我的玉箫一直留着,只是我不会吹箫,也只能当做摆设,不如,你在荆钗门住几日,教我吹箫吧!”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连她自己也觉得惊讶。将他留在荆钗门,不就等于在身边安装了一个定时炸弹吗?若是他真的找出她就是当年小七的证据,那后果会是怎样?谁也预料不到。
凤歌怔了怔,不由自主地点点头,幽深的眼眸划过一丝温暖的笑意。
“我带你去客房吧!”她起身,朝他淡然一笑。
“谢谢!”他客气道。
走在鹅卵石铺成的小道上,他觉得似乎又回到了很久以前的日子,他跟她并肩走在小径,开心地谈天说地,只是,早已经物是人非。他微微侧头,正好望见她清淡的笑容,唇边的梨涡若隐若现,如此妩媚可爱,让人舍不得移开目光。
“那是一片梅园吗?”他指着不远处的大片大片的林子,问道。
“是的,是梅园,只可惜梅花已经凋零了,不过幸好来年冬天这梅花依旧会盛开。”她淡淡地笑道。
很久以前,在飞花楼也有这样一片梅园。
那一片梅园如数绽放,白梅如雪红梅如火,残瓣飞舞,暗香袭人。
他握住她的玉手,唇边的笑意极浓,一直蔓延至两若星辰的眼眸,这一刻,时光像是定格了一般,他与她就这样手牵着手,漫步在梅林,恍若林间的精灵仙子。
冬天的阳光过着人的肌肤,让她感觉到无比的温暖。她不去看他,生怕撞见他淡淡忧伤的眼神,他如此的纤尘不染,跟她在一起岂不是注定会让他痛苦着,因为她突然喜欢上漂泊,平淡的生活似乎已经锁不住她那颗沉寂的心。
“凤歌,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吧!那时候似乎都是无忧无虑的,更谈不上悲伤了。”
她淡淡地笑着,阳光下,整个身子虚幻的如一层薄雪。
她的微笑太悲伤,令他不敢正视。她紧握了一下他的手,心里喊着:如果真的有来世,在过奈何桥的时候,我一定记得不喝孟婆汤,这样才能将你牢牢地记住。
“当然记得,那时候我以为你只是皇后娘娘的贴身侍婢,可是没想到……”他淡淡地笑着,若有所思的望着无边的天际,“不过,我们还是成了好朋友。”
“嗯,希望我们是一辈子的好朋友。”她笑,直视着他的眸子。
“小七,那边有凉亭,我们过去吧!”他柔声道,就这样,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她的体香淡而悠远,这整篇梅园的香气也淹没不了。他为之痴迷,即使他从一开始便知道,她是只能放在心里爱的姑娘,但是,所有的担心都抵不过她的一笑。
他喃喃道:“小七,我曾经遇到过一个天竺国的婆罗门,他告诉我,世界在一劫之后便会毁灭,然后又会重新开始,希望下一劫每一劫你会一直的幸福下去。”
她枕着他的肩膀,抛开所有的爱恨情仇,一脸浓郁的笑意,“一劫就有四十三亿两千万年呢。太长了吧!我还是喜欢现在这样子,跟凤歌一起,看着梅园绽放的漫山遍野的梅花。”
侧过头,淡淡地望向他,阳光透过满是积雪的枝桠洒落下来,将他笼罩在银白色的光晕里。
“我的爱妻也很喜欢梅花,在飞花楼的后院里有一大片的梅园,每年的冬天便是腊梅绽放的季节,花香依旧,可是佳人不再。”
眉宇间荡漾出一抹凄美的绝望,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整个身子突然撕心裂肺般的疼痛,有那么一瞬间,她好想告诉他,她就是小七,只是,却已经不再是七年前那个小七了。
“她真的很幸福!”她微笑着,唇边的梨涡盛满了灿烂的阳光。
两人在梅园边一直默契地站着,谁都不愿意打破这份难得的沉默,微风轻轻拂过,吹乱了她的发丝,吹乱了他的心,似在梦中一般,侧过脸,心里涌起一股极熟悉的感觉。
“小七,真的是你吗?”
她暮然回首,怔怔地望着他,刹那间,又回过神来,淡淡地笑着说道:“凤歌,你是在叫我吗?”
不,她不是小七,她是荆钗门主白霜江湖上传说中的杀人不眨眼的白霜。狭长的凤眼流露出莫名的忧伤,目光紧紧地落在她的身上,“对不起,你实在是跟她太像了。”
“娘亲……”不远处,传来煜祺稚嫩的声音,紧接着便看见煜祺轻快的身影朝这边移过来。
“祺儿,你现在应该是在练功吧!怎么有时间跑出来玩?”她微微蹙眉。
“娘亲,祺儿今天早起了,所以那些功课早就做完了,而且我听人说凤歌叔叔来了……”煜祺可爱的小脸蛋露出浓浓的笑意,抬眸,望向凤歌,那眸子里了写满了亲切,“凤歌叔叔,你教我吹箫吧!”
“好!”他微笑着点点头,记得她说,等孩子出生了,便认他做干爹,让他负责教孩子武功……
“娘亲,你先去忙吧!我跟凤歌叔叔学吹箫去。”
还未等她答应下来,煜祺拉着凤歌飞快地离开了梅园,梅园里,只留下她一个人静静地站在那里,抬眸,若有所思地望着无边的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