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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忘记他，只要时间。”丽娜微笑。
“……可以忘记么。”
她忘记的事已经够多了……就算会忘记，她也会竭力不让自己忘记啊。
“我知道了。”她晃尾巴，但是无精打采。
那之后，她就没再去看望灿灿。
然而那哭声却能依旧传入她脑海里，灿灿在敲打窗户，大声叫喊——
猫猫。
猫猫。
猫猫……
为什么不来了，猫猫。
再见了，猫猫。
再见。
她在半夜惊醒。这不是灿灿的呼唤吧，这只是自己的思念吧……
她再躺下。自己的思念，控制住就好了吧。
隔得这么远，她是听不到灿灿的声音的啊……
021
再见，猫猫。
再见。
不去想。或许真的可以……忘记吧。
等到晚晴能够暂时放下这件事去疯疯癫癫和另一个女孩子打架滚成一团的时候，丽娜来叫她了。她连忙爬起来对那个女孩子说一声“待会儿再打”，就跟着丽娜走回了六楼——
走到四楼，依旧是丽娜拎着她上去的。
“什么事？”晚晴很好奇，照理说丽娜应该不会这么严肃地找她啊……
丽娜看了她很久，先说：“待会儿我不管说什么，你能确保你安安静静地不要做出任何危险举动么？”
“可以。”她皱眉。
“小小年纪不要学大人皱眉头啊。”丽娜蹲下来，勉强露出微笑，给她揉着额头舒展眉毛，“我要说的是——我得到了消息，灿灿走了。”
“走了？”她再皱眉。
然而脑里再次回想出那做梦才会有的呓语：
再见，猫猫。
再见。
“灿灿……”她忽而舒展眉头，睁大眼，然而双眼已经无神。
再见，猫猫。
“灿灿出了车祸。”丽娜轻声解释。
再见，猫猫。
这个时候……她怎么还会做出危险的举动呢……
她终于张开嘴，说出了那千百句再见的呓语的回复：
“再见。”
安安静静的，说再见。
“喵！！！”她忽而惨叫，冲下楼梯。
“晚晴！”丽娜预感不详地追赶她，但是她的速度完全跟不上。“阿乒！要把她带回来！”
在办公室内的阿乒立刻冲出去，超过了丽娜去追赶晚晴。而在睡梦中的社长惊醒，也赶紧冲出办公室，在五楼与六楼的转角处看见茫然站着的丽娜。
“你觉得告诉她真的好么。”社长眯起眼。
“我不知道……可是我不告诉她……我会更后悔啊……”
“不会出事的。”社长平淡地安慰丽娜一句，也用最快速度下楼追出去。
丽娜茫然地站在原地。
灿灿想回家。
没有人带他回家，猫猫也不再来看他。“小猪！小猪！”他将玩具撒了一地。
他不是什么都不会。他会生气，他会吵闹，他会满地打滚，他会不停地哭——不停地。
自从来到这里一个月，他就再也没能出去过。这一次终于可以出去了——他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
他知道这个时候工作人员要下班回家，知道这个时候铁大门会打开一次——
打开一次。
他忽然态度反常地向工作人员挥手送别，再破天荒的送他们到铁大门门口。
他们说，灿灿最乖了。
是啊，灿灿最乖了。最乖的灿灿要回家。他忽而撞开毫无防备的工作人员冲出大门——身后传来惊叫。
他是十四岁的大孩子了，他长的很肥胖也很健壮。
他身体不协调地奔跑——看呐，我在奔跑。
好像又回到了运动会时的场景，前方有那么多人在向他招手对他欢呼：
快啊灿灿！快啊！
快啊……
我是跑的……多么快啊……
工作人员就要追上他了，但他已经冲入了马路，那来往的车辆瞬间将他吞没。
快啊……我在奔跑啊……
我在跑回家啊……
追赶的人停留在马路边缘，车辆全部紧急刹车。
我要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