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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泓玉站了一会,调头向里走去。风铃在后面低哼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意图?你现在虽然接下了禁军,对一个母族无势的皇子来说,想顺利当上太子还远远不够,于是你就想通过一场必然的战争来快速掌握外围兵权,我可有说对?”
卫泓玉身子大震,他硬梆梆的回头死死地盯着风铃,没有了轻松,没有了柔和,全是不敢置信的惊疑。
空气被一股冷气凝滞住。
风铃毫不避让的与他对视着,从他的反应来看,她蒙对了。
良久良久,他才一字一顿道:“继续说!”
她缓缓前走几步,离卫泓玉只有两步之距时才徐徐道:“在这个太平盛世,人们都快忘了战争这个残酷的词语,有人心怀不诡想燃起战火,若出师无名必被天下人辱骂。那么你就需要找一个合适的理由权作搭脚台……在众多的猎物当中,你盯上了年少的燕国皇太孙楼清戈。”
卫泓玉冷冷地看着她,静待下文。
风铃顺着这条思路想下去,脑海里已渐渐形成一个清晰的布局图,“当你在南召城发现楼少的身份、知道他与花千雪正在因我而起争端的时候,你就已经起了异心,并且一再阻止花千雪与我在一起。而你,也确实找到一条能令我和他分离的理由。此一来,就给了楼少更大的希望,暗里,你却通过对葬花下毒让我签下协议书缝中插一脚,只要我身上烙上了你卫泓玉的名字,楼少若还想带走我的话,引出的不是一件简单的争女人的小事,而是你堂堂大周国二皇子的夺妻之耻,整个大周国都如被燕国的皇太孙扇了一巴掌,全国上下都会响起一片支援声,呼声高涨。那么,到这里为止,二殿下,您已经师出有名了,是热血男儿是大周国子民都会将愤怒指向燕国,于是,你就有了一个非常合理能挑起天和大陆百十年来从未有过的第一场国与国之间的战争,此后就会是你真正的掌握兵权的大好时机。”
她一口气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又皱眉思索道:“只是我还有一点不明白,想掌握兵权有很多种方法,为什么要用如此极端的手段。难道……你与你父皇早对燕国有了异心,此一举,不仅可以让你能迅速掌握被其他世家瓜分的兵权,而且,若掌握不了,可以派去和燕国相对抗,令他们两败俱伤。随后,你再出兵燕国,既能侵占燕国的领土又铲除了异已。想来想去,只有这样才对,一举数得,果然妙哉。”
她一席话说完,赞了一句,一时间却又为自己突来的想法惊呆住!
如果这是卫泓玉和大周皇帝的真实想法,那他们的狼子野心并非是一个天和大陆上比较强盛的大周国,而是扩充领土,雄霸天下!
冷风吹过,背后一片涔涔凉意,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知什么时候,她身上已冒出了密密的冷汗。
卫泓玉看着她,眼眸中冷凌的精光闪动,那一瞬,风铃敏锐的感应到他对她动了杀机。
她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嘲弄的冷笑:“想杀我,我劝你最好不要冲动,也对你绝对没有好处。我虽然是孤身女子一个,从远的来说,我也好歹是西越公主,从近的来说,楼少岂会容你安然离去?我在想,就连远在千里之外的雪也不会让你有好日子过,你想得到的太子之位的梦想岂非越来越遥远?”
卫泓玉眼里幽光连闪,明灭不定。
阴霾的天空有细小的雪花开始飘飞起来,落在少女翻飞的裙裾上,圣洁的光芒犹如那夜她冲破乱箭将他带出包围时的耀眼刹那。
他心底轻漾,就在风铃的心提到嗓子眼的时候,他突然伸手拍在风铃的肩上,哈哈大笑道:“说哪里话呢?我怎么舍得杀你,这些东西全都是你一人臆测出来的,怎能强加于我?先不说这些,走,去看我九妹。”
只在他这一笑间,刚才的冷凝停滞的空气忽然又开始顺畅的流动起来。
风铃暗松了口气,冷汗一把,说刚才不虚是假的。像卫泓玉这种人,除非他不出手,出手必定是死招。不过她敢把他的底全都揭出来,不仅是有所倚仗,更是希望他能放弃这条对清戈不利的举措。
两人再没言语,走得一段路,卫泓玉似乎漫不经心的问道:“事情若真是你说的那样,你会怎么做?”
风铃谨慎的回答:“我会乖乖的呆在你身边做你的女人,不让你对清戈有借机出手的机会。”
卫泓玉心里一动,她为了楼少愿意跟在他,是喜还是悲?她……难道与楼少的感情已经达到了他所预想的地步?他按下心里的异动,不动声色道:“如果他强行要带走你呢?”
风铃叹了口气:“看来你根本就没打算让我做你的女人,你这样说的意思就是在告诉我,你会想尽千方百计让他对我执着不放,是不是这样?”
卫泓玉停下脚步回头定定看她:“如果事情真像你说的那样的话,只要你真心实意跟在我身边,我绝不会把你推出去。”就怕是虚情假意,那他得到她又有何意思?顿了一下,他轻叹:“当日见证过你与千雪的感情,很是令我羡慕,你待我若能像待他一般,有些事情我或许会改变主意。”
一听到那个名字,引得风铃的心脏一阵没来由的痉挛。没再出声,抬眸看向前面,她的视线被蓦然定在红木廊柱下——一个身着桃红粉绿衣裙的少女身上。
少女身影消瘦,面容憔悴,正咬紧下唇默默凝望着她。
风铃愕然,想了一下,一脸愧意的急走过去,隔着木栏手足无措的低声道:“九公主,对不起。”
“对不起?”同样的声音,同样的面貌,卫紫晴已经意识到什么,她竭力忍着身体因失望和难堪而产生的颤栗,低低问道:“你是风铃?”
风铃不敢看她的脸,无奈的轻轻点头。
那轻点的头颅犹如敲响一记闷鼓,惊得卫紫晴心神俱裂。
她扶住廊柱上的手在微微颤抖。
她的脸色是惊人的白。
她水灵的双眸中雾气越来越重,在一个眨动后,终于化为一串串泪珠滚滚滴下。
事实多么残忍,多日来的相思,多日来的幻想,那个英挺俊秀的少年,曾经轻薄于她的少年,那个护着她傲气凌人的少年,她甚至不顾脸面主动提出要与她相守的少年,原来却是一个女子,她该如何承受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她该情何以堪?
她惨然盯着眼前一身淡绿裙裾的少女,脸还是那张脸,神色是一片低眉的愧疚。
她不喜欢看她这样子,她不敢相信这眼前的事实,她要她变成那个眉目飞扬让她整日心存美好幻想的少年郎。
她强自镇定,挺了挺僵硬的背脊,轻轻道:“我不要你说对不起,我也不喜欢你这个样子,你要是想对得起我的话,请你换回以前的样子。”
风铃急了:“可是不管我变不变回以前的样子,也改变不了我的性别,九公主,真的对不起,风铃要辜负您的一番厚爱……”
“我不要听!五日后就是我父皇的寿宴,到时候希望我皇兄会带着之前的风铃出现在我面前,不然……我会死在你面前!”
卫紫晴扶在廊柱上的纤弱五指紧握,失去血色的脸上露出一个无比幽暗地笑容,美梦被击碎的幽怨,心碎,令她的脸颊流露出一股凄绝的美来。
死?风铃心头大震,这是威胁还是坚定?她垂下头,默然。
卫泓玉苦笑着,低声道:“九妹表面虽然柔弱,其实是一个固执的人。我之所以没对她说,就知道她不会回头,以为她见了你后会死心,可是……看来,她已经打定了主意。”
风铃听着他的低语,蓦然抬头,怔怔地望着九公主渐渐消失在视线里的单薄身影,这样一个养在深宫中的公主,自小面对的只有虚伪笑容下的算计和各种勾心斗角。而仅见不多的宫里廷卫对她只有恭恭敬敬,唯唯诺诺,是以当自己不过玩笑式的亲了她一下后,对她稍稍动作亲热了一下后,少女的心就怦然而动。
可是,她已经明示了性别,她打她骂她都有可以,但绝不应该是这种表情,说这种不明意图的话。风铃被她懵住了。
她要她变回男装,又能怎样?难道让她看着一身男装的风铃自欺欺人?
若是这样的话,风铃握紧拳暗暗下着决心,只要有机会,她会好好劝劝她,这是因为她的顽劣所犯下的错,她不能毁了一个女子的一生,她也没有权力去毁了她的一生。
卫泓玉暗叹着,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轻细的脚步声,眼角瞟到一个修长俊秀的身影向这里急步而来。他唇角微勾,一步上前,双臂自风铃的腋下环住她的腰,将头靠在她颈窝低声哂笑道:“不要动,既然你不想我与楼少因为你而挑起两国的战端,那我们的戏就要做得真切一点,不要让他再对你有任何幻想。”
风铃暗自冷笑,他还是承认了他的图谋了么?她思索中的停顿,却忽略了卫泓玉已紧紧从后面贴住了她。
“你们在干什么!”
楼清戈的一声怒吼惊回了恍神中的风铃,她身子一抖,才发觉被卫泓玉圈在了怀里。等她去挣扎的时候,他已经动作非常自然的松开了双臂,嘻笑道:“我家林林有些冷,卫某帮她挡挡风,取取暖,什么也没干。”
他云淡风轻地,把他刚才故意为之的卑劣行为撇得一干二尽。
风铃实在佩服这个人的善变之能,看向来人,突然笑了起来,怪不得正在与她堵气的楼清戈这时候会跑过来,原来有葬花和小童那两个家伙跑去报信了,他们正一脸怒意的瞪着卫泓玉,脚下亦步亦趋的跟在楼清戈身后。
愤怒而来的楼清戈暗咬着牙,吸气,再吸气,终于把满腔的怒火平息下来,换上一副懒懒无趣的面容,凉凉道:“二殿下好兴致,正在权利大丰收的时候还有空跑来我的别馆游玩,是否太清闲了?”
卫泓玉呵呵笑:“好说好说。”
楼清戈缓走两步,停在风铃的身侧,突然长臂一伸,猛地将她带住,风铃一个不稳,就撞进了他的怀里,鼻子被撞得一酸,眼泪和着鼻孔里一股热热的液体淌了下来。
楼清戈并不知她的情况,胸腔里发出低沉的振动:“二殿下是否弄清楚了,她岂是你动得的?”
“有何动不得?”卫泓玉也不甘示弱,拉住风铃另一只手臂往怀里带,鼻血长流的风铃被拉出了楼清戈怀里,两人一左一右的,她连想用手去捂住鼻子都不可能,卫泓玉仍盯视着楼清戈道:“她本是与我有过协议的未过门的妻子,始终都是我的人,与她亲热一下也无伤大雅。”
楼清戈忍耐着,憋着一口气压制着自己想揍人的冲动,眼中的眸光如夜幕般深沉。“没有我的允许,你也敢认她是你的人?”
卫泓玉不慌不忙,“只有事实才能说话。”
“天哪,主子,你流了好多血。”
葬花的一声惊呼,终于将两个拉拉扯扯玩得正开心的男子的视线调回到主角脸上。
风铃哀呼一声,两手终于获得了自由,同时却又有两只手自两个方向不约而同的向她鼻子捂过来。两个男子迅速互视一眼,风铃昂着头不让鼻血往下流,无意识的向楼清戈靠了一分,楼清戈顺势五指一伸,已捂住了她的鼻子,卫泓玉的手僵在半空。
楼清戈将风铃扶回屋内,小童已机灵的拧了条冷水巾子递过来,他给她擦了擦鼻孔下面两条长长的血迹,再用巾子将她的口鼻一起捂住。
风铃本还气他对她冷脸摆谱的事,此时见他一副惶然又紧张的样子,心里又小小的原谅了他。就如那天他从大周皇宫把她接过来,然后又软禁了她后,她也不曾怎么去恼他,只因他在为她处理受伤胳膊的时候,那份痛惜那份爱怜,实在让她没有办法用狠狠地语言去伤害他,毕竟,她不是铁石心肠。
风铃瞥见他胸口月白绵袍上被她印上去的朵朵血花,向他指了指,便自己按住了巾子。楼清戈却没动,仍帮她轻拍着后脖颈。
卫泓玉冷眼看他们之间的肢体语言的互动,他明明就成了一个局外人,落寞的叹了口气,便向他们告辞。
离去前,他意味深长地盯着风铃,淡淡道:“有些话,你若是说出来了,只会让某些人更执犟,你是一个聪明人,望你能好自为之。”
风铃紧捂巾子,嘴里模糊不清的说道:“这个就不劳到二殿下操心了,请回吧,恕风铃不能远送。”
尽管如此,毕竟他是有身份的人,楼清戈还是起身将他送到屋外,两人仍谈笑若风,就如刚才两人只是喝了杯茶一般轻松。
对于卫泓玉走之前那句话,风铃知道,他在警告她,不过,她也有她的想法,那件事对清戈说与不说,她自会拿捏得当,尽量不让卫泓玉有可趁之机。
在明白卫泓玉的意图后,有许多事情,她必须得认真的从头到尾想一想,一些人,该防的防,一些事该早早盘算的就早点盘算,不然失了先机,就会成了被人牺牲的棋子,那下场可就悲惨了。
此时此刻,就在距这间别馆不足三百米处,一个庭深院深的红墙碧瓦内,有六七个神色肃穆的人围一方桌前,认真谨慎的听着那薄衫男子精细而敏锐的分析。
男子站在地图前反复推敲着将要发生的一场撤离与追捕的行进路线,最后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各个环节都已经布置妥当,路线,所用兵力,每个地方我都安排了适当的人,若还会出纰漏的话,定与你们玩忽职守有关,后果,请各位自负!”
男子一双谦和的眼睛扫向众人,没有凌厉的气势,却没有人会认为他是一个温和的人,他们已经尝试过,他和气的表面下,全是至极的冷酷和无情。
“若风,你还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为了让我们这个计划能更完美的得到完成,请你一并提出来。”宫千雪盯着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的若风,提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