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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铃不再理会他,将扇子往桌上一拍,向庄家包黑头大大咧咧地喝道:“你先。”
包黑头心里暗喜,此子一看就是个有钱的二世祖,今天不把他输得袋底抠空绝不放他走。他也不推辞,放了十两银子上去,就准备掷骰。
“慢着,”风铃笑嘻嘻地拦住他,指着桌上的银子斜眼取笑道:“就这点银子,谁愿和你赌,要赌就来点大的,今天小爷身上银子充足,玩太小不刺激,你敢不敢加码?”
此语一出,周围的人立即开始起哄,就连其他桌上的人都围了过来,大赌,够刺激,作为一个赌徒,这正是他们心中向往已久的事情。
包黑头闻言大喜,一双绿豆眼里精光直闪,在他手底下只有输的份,今天果然是财神爷看中他,让他发大财。
他按住骰子,不动声色道:“公子准备赌多大,我包黑头一律奉陪到底。”
风铃自怀里掏出一张银票放桌上一拍,一脸财大气粗的张狂样:“五千两!”
旁边立时嘘声一片,花千花扯住她,轻道:“你哪来这么多银子?是不是偷的?”
风铃一把推开他,呸声道:“你老爹送的,你才偷呢。一边看着,不要捣乱。”
包黑头也不示弱,立即让人拿来五千两银票,好整以暇道:“可以开始了?”
风铃点头。包黑头合手,手腕转得飞快,甩、抛、顿、转,最后丢在白瓷大碗里,四颗骰子滴溜溜转了半天,最后全是红点朝上四个幺,桌上人人喝彩:“好个满盘星。”
小童一点都看不懂,见大家都叫好,不由转头问方常山道:“是不是大少奶奶要输了?”
方常山摇头惋惜不已:“必输无疑,这么多银子,一把输掉,真不愧是大户人家出来的阔太。”
小童大急,孰知风铃脸不红心不跳,拿起骰子已觉出手感不对,里面定是塞了东西,但她又何惧?她慢悠悠地吹了口气,手腕忽然一转,手法老练异常,便把骰子丢在碗里,四个骰子跳了半天,第一颗落下,却是红色四点,接着第二颗第三颗亦同时落定,居然还是两个四点。在周围众多人的大叫声中,最后一颗骰子也不负众望的落定为四,通杀!
四个四点,满园春压过了满盘星,那就是说风铃赢了。花千花暗呼不妙,万料不到这女人还会这一手,他自认不能在包黑头手下赢得一局,何况还剩两局,以风铃现在的架势,势必再羸两局也不成问题。看来最好拖时间自己不上,让人提早动手。
包黑头第一次被人压输,却仍面不改色,笑着将面前的银票推到风铃面前:“公子果然厉害,这一把公子羸了。”
风铃哈哈大笑,赢钱的感觉真是爽。她得意洋洋接过那五千两银票,又啪的一声押在上面,摞起袖子大声道:“再来。”
小童这才反应过来是大少奶奶羸了,不由喜形于色,暗怪方常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羸过包黑头根本就不难。
包黑头这次留了心眼,知道眼前这俊俏公子并非一般的纨绔子弟,拿起手里的骰子,向一旁的伙计吩咐道:“重换一副来。”
风铃艺高人胆大,也不以为意地任他换。
包黑头面前同样又押了一万两银子,拿起换来的骰子道:“你先我先?”
风铃打开扇子摇了摇,笑眯眯道:“你先。”
包黑头也不客气,手腕一翻,众人还没看清他使了什么手法,就飞快的掷了一把。骰子在碗内飞速旋转着,一粒,两粒,三粒,都是四点,第四粒转着转着,忽然诡异地跳动了一下,竟然翻出个三点停下来,引得一阵大声叹息。
包黑头脸色微变,顿了一下,做了个请的手势:“该公子来!”
风铃拿起骰子掂了掂,一愣,这骰子换成干净的了。浑不在意,她照样能羸。微微一笑,反手一掷,四粒骰子就在碗里快速的旋转滚动着,周围都很静,大家都摒住呼吸看这位公子能不能再掷出个满堂红。
几粒骰子渐渐停下来,赫然又是一个满堂红。
包黑头张大了嘴,几乎不敢相信。
顿时周围轰天价一阵喝彩声,比先前更响,大厅里已没什么人还在赌了,大家都看着这里的对掷骰子。
这时有人挨到花千花耳边嘀咕了声,他微一点头,那人又迅速挤开人群离去。
风铃已把包黑头面前的一万两银票又押在了桌上,而包黑头此时快成了包白头,他已收起脸上的笑,按住手里的骰子道:“公子,今日已羸了不少,可否我们以后再赌?”
风铃得势不绕人,微眯眼道:“本公子今天只赌三把就走,不会是……你们偌大个赌场输不起吧。”
周围的赌徒顿时吵嚷起来,大叫着要包黑头继续。他们平日在他手底下不知输过多少,这次无论如何也要见庄家输个底朝天。
那包黑头见此情景,更是不敢赌,若再输一把,就要赔出两万两,三把下来,总要输下三万五千两。心里一盘算,脸色渐见灰白,突然厉声喝道:“你使诈!你到底在骰子上使了什么手脚?”
风铃见他突然翻脸,就知道今天这赌是继续不下去了,麻利地把面前的银票揣好,双眼一翻,一脚踹翻桌子怒道:“想不到你们还恶人先告状,有种把你的第一副骰子劈开看,让人看看到底是哪个使诈?”
她话还未完,顿时从各个小门里跑出无个提刀大汉,气势汹汹地向这边挤过来。
赌场里顿时像炸开了锅,赌徒们转身四下逃逸,风铃见势不妙,扯了若离就往人堆里钻,烂摊子该花花收拾了,可惜没让他赌一把,不然定要他在南召城游街一圈。
两人还没跑到门口,又冲进来数十个灰衣汉子,往那些提刀大汉砍去,两厢碰撞在一起,立时引来一场血的火拼。
突然听若离说了句什么,松开了手就往旁边一个向她们砍来的大汉攻去,风铃见她身手不错,这些小毛虾由她来对付绰绰有余,于是也不辨方向,混乱中朝一处没人的窗口飞纵出去,干脆站在窗外等她出来。
方常山早得花千花指示,护着小童已离开拼杀现场。
花千花踢飞几个提刀大汉,眼一扫,已不见风铃人影,他还想等风铃乖乖向他求救,却不知她钻去了哪里。
一个提刀大汉见到风铃在向里面张望,立即拼杀过去,她机警地一缩,赶紧扯腿开跑,紧跟着,她似乎听到若离的声音,一回头,见到她靠在墙角似乎在掩面喘息,勉力冲过去,一把抓起她的手,眨眼就逃出老远。
街上人众,她扯着若离在人群中钻来闪去正跑得欢,忽觉后面有人尖叫:“放开我,你个登徒子!”
她心中一惊,急忙回头,只看见被她拉在手里的是一个粉红嫩绿的杏眼少女,哪里是什么若离?手下松开,正要笑脸道歉,不想那少女火气恁大,一个巴掌已清脆地拍到她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