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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两个月,丁念过得忙碌又快乐。白天和詹星洋、纪弯弯、叶小白一起上课,偶尔逃课看电影、逛街、吃烧仙草;晚上拉着詹星洋去沐风看排练,叶小白在她们身边兢兢业业地做道具;周末到萧河的店里打工,生意总是非常火爆,一天到晚停不下来。
也不能忘了每周要给家里打电话。丁爸爸说来说去只有几句:钱够不够?多穿衣服别着凉;多吃水果多喝水。弟弟小大人似的再把爸爸的话重复一遍。李大爷的谈话主题通常离不开社会恶性事件,什么女孩子被拐卖到山里头给人当老婆啦,什么大学生私奔煤气中毒在宾馆里啦,净拿些耸人听闻的消息恐吓丁念离家在外要注意安全。徐叔也来抢话筒,但抢到了,又不知该说什么,最后问了句:你和徐舟都好吧?丁念便说都好都好,徐舟都要演话剧了呢,要成学校里的大明星了呢。
天气不好的时候,丁念也会在寝室里打电话回家。
“你好有心呐,和家里人挨个地通话,怎么不跟狗也聊几句?”溥媛很烦丁念在寝室里打电话,还一打就是一两个小时。
“我家没养狗。”丁念说,“阿媛媛家养狗了吗?我一直想养一只大狼狗,不过我爸不同意。”
“和你交流真困难。你就听不懂我话中有话?”
丁念想了想,摇摇头,又点点头:“也不能说完全感觉不到。如果阿媛媛不亲口把话里的话说出来,凭我的脑子,也猜不到究竟是什么,就当没有。”
“还没见过像你这么会用精神胜利法的人。”溥媛从苹果上削一块果肉,看也不看丁念地问,“吃不吃苹果?”
“吃!”丁念扑上去,直接在溥媛手里的苹果上咬一大口。
溥媛此时的表情简直能用“瞬息万变”形容,但最后她还是郁闷不已地把被丁念咬过的苹果吃完。
在寝室里,愿意和溥媛斗嘴的人也只有丁念了。其他人不是迫不得已就不和她说话,她也懒得理睬别人。
她和丁念有种微妙的牵绊,她无法对丁念置之不理,也无法和她成为朋友。
大概是因为,她和丁念是两个世界的人,而且,这两个世界的中间,还有道鸿沟叫“徐舟”。
她觉得自己是看不起丁念的。
这个从山区小城来的女孩,不仅见识少,头脑简单,女孩子该有的骄傲,她也毫不矜持地丢个精光。看看她丁念,每次见到徐舟的样子,衣服都来不及好好整理一下,就穿着室内拖鞋啪哒啪哒跑下楼,恨不得扑到他怀里。真够没脸没皮。
她溥媛,才不会这么没底线。
溥家在N市算是半个名门望族,家族里出了不少大名鼎鼎的人物,商界、教育界、政治界……溥家都有一定影响力。从小,妈妈就不断提点她,她漂亮可爱、家境殷实,将来要什么样的男人,大把大把随她挑,不必低声下气地去求。“女孩子,就该骄傲地等别人来追。”妈妈说,“自己贴上去,多掉价。那么容易就到手,就算他接受了你,也不会珍惜。”溥媛本来不信,但成长过程中,她慢慢知道了不少身边的人的例子,便信了妈妈的话:女方越温柔付出,男人就越不屑一顾。
像丁念这样,不仅丢了女孩子的脸,也注定得不到幸福。溥媛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