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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静悄悄地。
恩泽西望着莫雅儿消失的楼梯口,怔怔地发呆。
修一看了他一眼,心情愈显得烦躁不安,乒乒乓乓地收拾着餐桌上的餐具,像是在发泄心中的不满。
“喂,你说,她爱的到底是谁呢?”恩泽西转过脸,疑惑地看向修一。
他想了想,平静地道:“她爱谁,是她的选择;我能做的,只是在她需要我的时候,永远守候在身旁。”
其实他想说,只要她选择的不是你,我就不会放弃。
可是,她刚刚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清晰地回荡在自己的耳边,让他郁郁寡欢,这样心情,恐怕比眼前的恩泽西还糟糕。
虽然恩泽西有时会脑子缺根筋,但这也不代表,他听不明白莫雅儿的话,还有修一这个超级一号情敌。
现在还不是时候,让大家敞开心扉,把这份暧昧不清的三角恋搞明白;就像刚刚雅儿说的那样,莫材良才刚去世,她的心里缺乏安全感,就算在这个时候,她舍不下修一也同时不让他走,他也能理解。
只是,爱是自私的。
等她走出了阴影,总有一天,需要面对抉择。
“要我帮忙吗?”恩泽西脱下外套,卷起袖管,跟着修一进了厨房……
*
第二天清晨,莫雅儿还在睡梦中,就听到了楼下传来的餐具摩擦的叮当声。
她挠了挠柔顺地头发,掀开热乎乎地被子,穿上睡袍,棉拖鞋,踢踏踢踏地走下楼,心情很好,“爸,你一大早做什么好吃的呢?”
修一拿着热腾腾地保温杯出来,恩泽西端着碗筷站在他的斜侧,俩个人均是一愣,愉快的心情立刻冷却了下来。
他们相互看了一眼,又看了看莫雅儿。
她站在楼梯上,半截笑容僵持在嘴角,眼神看上去有些哀伤。
“早啊~”,恩泽西走上楼梯,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扶着她的肩膀,把她转了过去,向楼上走去,“你呢,先上去刷牙,洗脸,梳妆整齐了下来就可以吃早饭了!”
修一松了一口气,回到餐桌前,放下手里的东西,自言自语地对着挂在墙上的莫材良遗照说,“叔叔,她大概是想你了;如果这仅是个梦,她就不用那么想你,哎~”
恩泽西下楼。
修一转头,问道:“她怎么样了?”
恩泽西摇了摇头,低声回道:“看样子是有些不习惯,哎,她这样,让我怎么放心留她一个人在这,自己回去呢?”
修一一听,倒是很欣喜,“放心吧,这儿有我,我会照顾好她的!”
恩泽西斜睨他一眼,坏坏打量,疑惑道:“你是盼着我走吧?”
想了想,他又接着道,“不过,只有把雅儿交给你,我才放心。你们从小一起长大,我相信只有你能把她照顾好!”
恩泽西拍了拍修一的肩膀,笑了。
修一回道,“我会替莫叔叔照顾好她的!”
俩个大男人,互不谦让的相视一笑,说话间,莫雅儿已经梳洗完毕,走下楼来。
素白色羊毛长款连衣裙,黑色的竹炭棉长袜,一头乌黑的秀发盘于脑后,显得很淡雅。碎碎的刘海下,一双乌黑圆润的明眸看上去比昨天突兀了很多,丰盈的唇略显苍白,她整个人看上去憔悴了不少。
修一正在餐桌前,往杯子里倒着保温杯里的牛奶,回头看了她一眼,竟然失了神,玻璃杯里的牛奶顺着杯壁溢了出来。
恩泽西也凝视着她,突然想到了很适宜地一个词,是形容美人的-----不食人间烟火。
他拉开桌子一头的椅子,忙招呼她,“来,快吃饭吧,都凉了!”
莫雅儿望着他,有些感动,愁云不展的脸上浮出了浅笑,“好”,她走过去,在他为她拉开的位子上坐下,看着一旁盛粥的修一,心底是欣慰万分,“修一,谢谢你!”
修长的双手,递给她一碗热腾腾的燕麦粥,修一俏皮地跟她眨了个眼,故意问道,“谢什么?我不是你的家人吗?”
她连连点头,眼眶红了一圈,哭笑道,“是,当然是!”
“昨天我梦到爸爸,梦到你,梦到你们都不要我了,把我一个人扔在那里。后来,蹲在街角的时候,看到泽西,我看到他向我微笑招手,然后转身也抛弃了我!”她伤心地转过脸,看了看恩泽西。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我以为爸爸还在,就好像那些发生的事,都是在做梦一样;我醒了,所以下了楼就能看到他……”她抽搐着唇角,滚烫的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一滴滴大颗的眼泪落在了脸颊上,顺着滚落下去。
修一忙放下手里的勺子,走过去,站在她的身前,把她的头贴在自己的身上,怜惜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好孩子,不哭了~叔叔走了,不还有我吗?”
恩泽西望着他们。
修一看了看他,又说道,“你看,泽西昨天也没走;我们都在这里陪着你,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乖~~别哭了~”
她的身躯随着伤心的抽泣声不断颤抖着,恩泽西也凑过去,温柔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劝慰道,“雅儿乖,我们擦干眼泪,先吃饭好吗?”
她抬起头,擦了擦湿漉漉地脸,左右看了看身旁的俩个可爱的大家伙,破涕一笑,想了想,又忍不住落泪,然后再次擦干了脸上的泪水。
修一递给她两张餐巾纸。
她拿在手里,然后,用力地擤鼻涕,擦干,振作了下颓废的精神,说道:“吃饭!!”
*
吃过早饭,修一送莫雅儿去公司,恩泽西打完订票电话,准备向国际机场出发。
“一路平安!”修一把车从车库里开了出来,莫雅儿站在车子旁,抱着恩泽西,恋恋不舍。
恩泽西捧着她的肩膀,凝视着她,给了她一个安心的微笑,“我回去把公司的事打点好,就过来看你,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否则,我会心疼地!”
她点了点头,虽然心里很不舍,但还是放了手。
修一帮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她坐了进去。
“记得,好好照顾自己!”他隔着车窗,笑着跟她挥手。
莫雅儿不舍地挥挥手,红色的法拉利风驰而去,后视镜里的人渐渐消失而去。
她回过神,不自觉地叹了口气,转身对修一说道,“我们不去公司,先去找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