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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何苦做这无谓的事情?只怕那柳昭容也未必就能听进去了。”回宫的路上,织锦有些闷闷的如此道。显然方才柳莲的行为,让她有些不乐意了。
我知道她只不过是为了我打抱不平罢了,当下微微一笑,低头轻声解释:“其实,说这些也不是为了让她听进去,她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哪里就听得进去了?我只不过是想震慑她罢了。毕竟,她虽说不是很重要的人物,可在宫里总算是地位高的,又曾经怀过龙胎,能不和我们作对那最好。”
织锦听了这话,这才闭上了嘴没再继续说话。我抬头看一眼天色:“只怕要下雨了呢。”或许宫里,也又要起纷争了呢……思及此,我忍不住长叹一声,然后与织锦缓缓的步回了朱雀宫。
果然,到中午时候便淅淅沥沥的下了雨来,加上秋天的凉爽,竟是让人感觉又几分阴冷。三个孩子不能出去玩儿,便乖乖的在书房里练字。我让织锦监督他们,然后与玄墨坐在一边做针线活。
“今年秋狩,恐怕要取消了。”玄墨忽然开口,声音虽低,可落在静谧的房子里却是有些突然。
我聚精会神的绣着那朵桃花,头也不抬的答道:“是啊,一年难得出宫一趟,今年天时不太好,只怕晴不起来了。罢了,不去也无所谓,好好的呆在宫里也好。三个孩子渐渐大了,玩得野了,去了也管不住,让人白白的担心。”
“是呀,”玄墨瞥了三个孩子一眼,亦是低笑起来,不过很快她就收敛了笑容,声音压得更低:“咱们第一次跟去那次,发生的事情到底查清楚了么?怎么回宫就没了消息呢?”
我手中的动作顿了顿,被她这么一提醒,我倒是想起来——这事情怎么后来就没个结果呢?商君博回宫之后似乎也再没提起,我也渐渐的忘记,没问过。那么最后的结果到底是什么?那个内应,到底揪出来不曾?
“不知道呢。”我摇摇头,仔细的想了想之后,便对玄墨吩咐道:“玄墨,空了去问吴公公打听一下罢。想来,他是知道的。”说完之后顿了顿,我又苦笑摇头:“算了,别问了。皇上若是想说,只怕早说了。反正这事情也与我们关系不大,知道不知道也没什么关系。”
玄墨看着我,欲言又止。我好笑的瞥她一眼:“怎么了?想说什么?难道你我之间还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
听我这样说,玄墨亦是好笑:“不是不敢说,只不知道该不该说。怕说了,白白的惹了娘娘烦恼罢了。可又怕不说,将来疏忽了,到底多了许多麻烦来。”
“说罢。这宫里的烦恼事情也够多了,也不在乎再多那一件两件的。”我将注意力集中在手里的活计上,开口悠然道。末了又看她一眼:“再说了,明知你家娘娘我不太懂得算计这些,你还敢藏着掖着?仔细哪天和我一起受苦,你才好后悔呢!”
玄墨被我这话逗得笑起来,惹得三个孩子一个劲的往这边瞧,直到织锦板着脸看着他们,这才又认真的低头去写字。咱们这宫里,三个孩子除了商君博之外,最怕的人就是织锦了。因为织锦不甚喜欢说话,总是一副沉默的模样,连带着脸上的表情也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娘娘,是不是该想想什么时候换个身份了?”玄墨面上没半分的试探,竟是如此直接的建议。“娘娘与皇上感情也不错,又加上太子的身份,以及对暖公主的宠爱,坐上那个位置也是理所当然的。”
我心中一动,想起今日孔太妃的话来。做皇后……我已经答应她了。只是,哪里就是那么容易了?轻轻的将手中的针线放到了一边,我微微伸个懒腰笑道:“哪里就那么容易了?这事情,并不是皇上一个人说了算。”
“可皇上的意见却是最能左右这个结果。若娘娘想做那个位置,皇上想来决不会不同意,只要想法子说服那些大臣即可。”玄墨亦是放下手中的针线,神情越发的认真了起来。
面对她如此的说法,我只得再度苦笑:“玄墨,若真是那么简单就好了。朝上的势力错综复杂,哪里就那么容易说服的?”
“爹爹手中势力占一部分,若是再能得到皇上那一部分和太妃那一部分,这事情大概也就成了。只是我怕,太后他们拿出以前的事情来说。当初那事情娘娘是有嫌疑的,而如今若还没个结果,到时候只怕就没那么容易说服那些大臣了。”玄墨蹙眉,仔细的与我分析时势来。
我亦是蹙眉。这事情……只怕还真有些麻烦。“那待得皇上过来,我仔细的问一问。”
“娘娘若真有那个想法,也该早些和皇上通通气才是。”玄墨点点头,末了又提醒了一句。
我真的适合做皇后么?夜里,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这个问题不住的浮现在我的脑海之中。我真的能够做好一个皇后该做的事情么?
我不住的问自己,却茫然的没有答案。正是因为这种不确定,我迟迟都未能和商君博说,更没去问那次秋狩场上发生的事情。
“惜之,想什么?怎么还不睡?”许是我的动作太大,惊动了一旁的商君博,他朦胧中问了一句。我慌忙应一声:“没什么,睡吧。”
然而,他已经是醒了。轻轻将我揽住,柔声道:“可是还在想南儿的事情?别想了,既然你舍不得,那我一定不会送走他的。快睡吧。”
听着他这话,我轻轻的往他怀里拱了拱,闭上眼睛:“嗯。”心中那丝感动却是不住的在心底弥漫着,久久都未曾消散。
第二日,我又去了孔太妃处。而第三日,商君博的圣旨便下来了。南儿正式成为我的儿子,谁也夺不走。
晚上,我特意做了一桌的好吃的,一家人好好的庆祝了一番。看着南儿开心的模样,我狠狠松了一口气。南儿,我终归还是做到了。听着他脆生生的与融儿他们一起叫我妈妈,我与商君博相视一笑。
从此,咱们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不管生老病死,都在一起的一家人。
南儿最终归在了我的名下,太后与云淡轻自然是不满的,尤其是云淡轻,每次遇见的时候,那目光都藏着一股深深的怨恨。最后,我只得躲在朱雀宫里,力求不要再遇见她。而柳莲经过我上次的警告,似乎也收敛了许多。整个后宫,暂时又平静了下来。
而今日,孔太妃早早的便差人让我过去一趟,说是有事相商。我急急忙忙的去,能让孔太妃这般重视的事情,想来也不是什么小事。
“什么,选妃?”听了孔太妃的话,我错愕得差点没跳起来。这话若是太后说出来,我倒是容易接受些,可这话是从孔太妃口中说出,便让我有些无法接受了。她又并非不知我与商君博的感情,如何会说出这般的话来?
孔太妃仍是悠然坐在椅子上,淡淡重复:“没错,选妃。皇上的后宫着实太过单薄,子嗣也少,加上几年未曾选秀,已经让很多人不满了。”
我除了沉默之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难道告诉她,我不要商君博有三宫六院么?我要一个人独占了他么?只怕我说出这话来,孔太妃只当我是疯了罢?
“哀家知道你的想法,可你别忘了,历来帝王皆不可能有什么真正的专情。人和心若都让一个人得去了,那长久下去肯定要出问题的。惜之,你已经得到了皇上的心,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孔太妃抬头看我一眼,目光有些微微的同情:“做了后妃,这就是必经之路。当年我姐姐那样无双的人,也都做不到的事情,你认为你就能做到么?”
“虽说后宫是女人的坟墓,可你要知道,天下那么多的女子,都想来这坟墓之中来?况且,做为皇帝,他必须平衡各种势力。而最好的方法,就是联姻。所以,后宫之中的种种举动,关系了朝堂上的势力倾斜,也是对的。惜之,若你不想看着你的家族被群起而攻之,最后落个凄惨下场,就要放开些。”
孔太妃缓缓的说着,声音平静而苍凉。我听着,只感觉心中一阵阵翻江倒海,浑身冰凉。
其实,她说的意思我都明白。可是,却又让我如何能够放得开呢?要我将好不容易得到的东西,如此轻易的分享给其他人,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孔太妃见我如此冥顽不灵,当下便是蹙了眉头。半晌叹气道:“也别怪哀家逼你,只是你别忘记了。太后已经吃了亏,若不安抚一番,只怕闹腾起来。你自己也知道,上次秋狩的事情……太后没立刻说出来,不过是怕暴露了自己罢了。若是真一点好处也捞不着,难保不会狗急跳墙。到时候的结果,你自个想想罢。”
我低下了头,苦笑。看来,这局势果真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了。而我又能够有什么理由反驳?在这宫里,感情并不是最重要的事情,最重要的是性命。若保不住性命,我又如何能够等到商君博实现诺言的那一天?而若保不住性命,我又如何的能够保护我的孩子们?
罢了罢了……只能道,现下不是什么要他做到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时候。因为南儿的事情,想必他的压力都够大了,我何苦还要再去添加?
“太妃,这事情,我会寻个机会和皇上说的。劳你费心了。”我低头,缓缓的说道。一字一句,仿若片片利刃,切在心头,痛楚不堪。
孔太妃点点头:“想明白了就好。”
告辞回宫,我一路失神落魄的,好几次都险些跌了,织锦皱眉在一旁紧紧的扶着,丝毫不敢有大意。
最终,我站在朱雀宫的门口,还是未曾踏进去。转头又去了桃花林。坐在石凳上,看着一地枯黄的落叶,我忽然有些心酸,忍不住的再度埋怨起来。
为什么要让我穿越?为什么要让我进宫?为什么要让我与商君博之间产生感情?为什么眼见着就能过我想要的日子了,却又突然被打碎了?
一想到后宫会出现许多的美人,而商君博则要一个个的去临幸她们,我就直感觉心中窒息得难受,仿佛一条缺氧的鱼。
“娘娘,到底怎么了?”织锦再也忍耐不住,开口问道。
“没什么,只是心里有些不舒服。”我怔怔的摇头,忽然转头去问她:“织锦,若是要你选择,是感情上的坚持重要,还是自己与家人的平安更重要?”是不是,我的选择已经背叛了我与商君博的誓言呢?
明明说好了一起坚持,可为什么我却是坚持不住呢?我忽然有些懊悔,觉得自己是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不知道商君博知道这事之后,会不会很生气?
织锦轻轻摇了摇头,忽然说出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来:“娘娘还是太天真了,有些事情,并不是眼睛看见的,就是真的。娘娘应该多想想,才能看清事实,不被蒙蔽了双眼。”
这话,不论怎么样听起来,都像是话里有话。我渐渐的从那种悲伤中清醒过来,灼灼的而看着她:“织锦,你告诉我,到底瞒了我什么事情?”
织锦避开了我的眼神,看着一株桃树:“请娘娘娘原谅,这事情确实不能说。至少现在还不能,待到可以说的时候,织锦定然不会有半分的隐瞒。只是织锦想劝娘娘一句,后宫里,是没有单纯的情感的。”
我怔住,正待仔细的思索织锦的话,却听见她道:“娘娘,咱们该回宫去了。只怕皇上就要来了。”
我又是一怔——还未曾到晚膳时间,商君博怎么会过来?我若有所思的看着织锦一副认真的模样,最终还是听她的,跟着她回了宫。
然我们前脚刚回去,板凳都还未曾捂热,商君博果然便是来了。一副急急忙忙的样子,似乎是赶过来的。
我压下心中的疑虑,迎上去:“今个这么早就忙完政务了么?”
商君博的面上闪过一丝迟疑来:“嗯。”那抹迟疑虽说只一闪而逝,不过我仍是瞧见了。他在撒谎。我默然的想到。
只不过,我却是并未曾拆穿他。我想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我撇了一眼织锦——想来,今天她那意味深长的话,就是要提醒我这个罢:商君博,瞒着我什么事情。
只除了方才的迟疑,我再没感觉出什么异样来。一切仍然如同往常一般,我做我的事情,他悠然的看书,或是品茗。
就这么枯燥的坐了半日,我几乎都要放弃的时候,才听见他似随口提起一般无意道:“听说今个你去了孔太妃那?可说什么事情了?”
我手中的动作一顿,就这么一个恍惚。手指就被针狠狠的扎了一下,然我却并未感觉又多么疼痛。只装成什么也没发生一般,自然答道:“哦,就是说了一些后宫的事情。也没什么特别的大事。”
“哦。”商君博应一声,听语气中,似乎有些失望。
我低头看着手指上那一点子殷红,缓缓道:“孔太妃的意思是,后宫如今太冷清了。是该选秀的时候了。皇上以为呢?”说完这话,我抬起头来灼灼的看着他。我想,我终于有些明白织锦的意思了。
其实我去孔太妃那,说了什么话,他都是知道的罢?或者,更甚至,孔太妃说的那些话,根本就是他的授意!我忽然觉得有些心凉起来——我那么相信他,可是……
商君博面色有些慌乱,见我如此,他大概也猜到了我的想法来。当下他起身,按住我的肩膀,急切解释道:“惜之,你先别生气,听我解释。并不是我想选秀,而是——”
“君博。”我幽幽的打断他,轻轻挣脱了他的牵扯,仰头看着他。商君博的话顿时戛然而止,他缓缓的低头,双手颓然的放下:“对不起。”
“我在意的,其实不是这个。我并不是不懂事的小丫头了,我也知道你有许多的难处。可是你为什么不肯诚恳的告诉我你的难处,非要这么算计着,让别人来告诉我?难道亲口对我说,有这么难么?难道,你是不相信我么?还是,你认为别人对我说,会让我好受些?”我平静的说着,看着他的眼睛。
“对不起,惜之。”商君博翻来覆去,就只这么一句话。我知道他心中有愧,可听着这话仍是不可遏制的生气起来。我甩开他的手,冷冷的瞧着他:“商君博,难道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值得信任么?”
他顿时知道我是真个的生气了,当下越发的慌张起来,连解释都有些词不达意了:“不是,不是,我只是……只是……哎,惜之,我知道我是错了。可是我真怕你难过。”
“你还在意我么?不是马上就有许多美人选进宫来了么?哼。”他越是这样,我便越是觉得气愤,当下有些口不择言了。“到时候指不定就还记得不记得我了。”
商君博顿时住嘴,一句话也不敢多说了,我这才渐渐的罢了。许久,见他仍是那副模样,便轻哼一声,睨他一眼,恨恨道:“日后若再敢这样,我这朱雀宫,你也别再来了。省的我看了心烦!我问你,这次纳妃你打算如何?”
问这话之时,我紧紧的盯着他,生怕他说出什么让我无法接受的话来。其实方才我不过是气急了罢了,这会子气消了,也明白他的意思。若是他自己说的这话,只怕我还真接受不了。让孔太妃说,至少我不会那般的生气……
只是,他瞒着我这中行为,日后却是不能再有了。这一次可以原谅一次,那么下一次就不能了。
“我只打算给她们一个虚名罢了,至于宠幸,却是不会。等到日后局势稳定下来,悄悄的送她们出宫去就是。这次选妃,我只会选两三个太后那边的人,其他的,你放心,我是绝技不敢要的。”商君博直至此时,才舒了一口气,与我说出心中想法。
我瞧他一眼,心中仍是有些愤然,便嘲讽道:“只怕到时候看见人姑娘的花容月貌,立刻就被迷得神魂颠倒,哪里还记得此事?”
商君博只讷讷的不敢反驳,任由我发泄。
其实,我虽说表面上是接受了,可心里却仍是难受无比的。不仅仅是因为他的欺瞒,也是在意此事。我不想将我的丈夫分给任何人,即便是一个虚名,也不想。可是我又能如何呢?总不能让商君博舍了这江山,与我离开皇宫罢?
那根本就不现实。所以,我只能接受。只能选择继续相信他,相信他终有一日能达成他的诺言。
选妃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而太后不日便选了几个绝色的女子进宫来。据说,都是她族中的女子。进宫那日,她们来与我请安之时,我才知道,太后这次大抵是将族中最后一批女孩儿都拉来了。一个个的,竟都才十五六岁的模样,想来才笄礼不久。
我真不知道这些青涩的孩子能干什么?勾引商君博么?只怕商君博也没什么兴趣罢?
一共四个女孩子,虽说都还青涩,可都是美人。而商君博给她们封了几个不高不矮的分位,便扔在了宫里,再没过问。我一面放下心来,另一面却是替那几个女孩子不值。这般韶华的年纪,就被扔到宫里来。
一转眼,便又是雪花飘飞了。第一场雪落下的时候,三个孩子便兴奋了起来,齐齐央着我明儿带着他们去御花园里堆雪人打雪仗。我拗不过,便只得应了。
第二日一大早,我尚且还在睡梦中,便被三个孩子唧唧咋咋的吵醒来,连早饭都顾不得吃,就要被拉着去御花园。好容易哄着吃了早饭,却是再没理由推脱,只得穿了斗篷披风去了御花园。
却不曾想,今个会在御花园里碰上一些并不想碰见的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