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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毒。”织锦平静的立在一旁,面色很镇定。
我斜睨她一眼,放下手中还剩下个一个茶碗盘儿,淡淡反问:“何以证明?看上去并无毒。”我相信织锦,但是却极想知道她究竟是如何知道这茶水有毒的。并且,还在如此巧的时间赶到。时间上简直不差分毫,若是差上那么一分半秒的,我岂不是已经喝了下去?
“我看见了。”织锦仍是平静无比,甚至连一丝慌乱紧张都不见,平静得让我忍不住一阵阵的好奇。
“那为何方才不阻止?”我又问,心底的兴味让我有种欲罢不能的感觉来。我想,玄墨和织锦两人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罢?含笑看着门外,我朗声唤道:“玄墨,还要在外面待到什么时候?”
只是须臾,便果然看见玄墨从门外进来了。一脸的笑意,却无半点愧疚和惊慌,只笑道:“还是被娘娘发现了。看来娘娘还不曾被烦恼蒙蔽了双眼。”
我哭笑不得,摇头叹道:“罢了罢了,看来我还真不是当主子的命。好容易当了珍妃,可你们素日里不停我命令也就罢了,竟还背着我干些什么隐蔽的勾当。如今被抓个现行,竟还不知悔改!”
织锦面上的镇定在听了我这话之后,终于是彻底的绷不住了,隐隐的浮现出几丝笑意来。玄墨则早已经是毫无形象的大笑起来,对我道:“原来娘娘今个才发现这个呀!咱们本来就没把你当主子看过!你要真是主子,我们凡事听你的,早就成了一堆枯骨了!”
我被玄墨这话讥讽得满脸滚烫,她这话也说得太直白了些。我知我心计不够深,凡事又没个警觉。总抱着得过且过的心思过日子,在这后宫里,算是极差的主子了。若不是玄墨和织锦她们时时都帮衬着,我哪里能平安无事?
“好罢好罢,数落够了不曾?要是数落够了,赶紧来把事情与我仔细说说。”我没好气的瞪了玄墨一眼,不过却是有些心虚,就连声音亦是没什么底气。
不过,我想我这辈子做得最对的事情,便是当初将玄墨拉进朱雀宫来,其次便是在那么多人中间,选了织锦。至少她们那份忠心,便是无人能及。我相信,她们不会背叛我。绝对不会!
玄墨听我这般说,才和织锦收敛了面色,靠了过来,俯身压低了声音将事情始末叙述了一遍。
听完了玄墨的叙述,我不得不再一次佩服她的深思熟虑,以及长远目光。若是我,未必就能想得如此周到了。至少,她这个计划,简直对我有利到了极点。
原来,巧慧死后,朱雀宫毕竟还是需要人手的。所以不日前,玄墨和织锦又去选了几个宫女过来。而其中一个——即是方才与我倒水的那一个,引起了她们的注意。织锦跟踪调查了几日之后,终于确定——这个宫人是其他人派来的细作,决不可用。
只妙就妙在此处,玄墨并未立刻揭穿那宫女,而是选择了放长线钓大鱼。她想用这个小宫女,钓出那背后操控的黑手来。
“那现在可曾钓出后面的大鱼了?”我含笑问玄墨与织锦,心中却已经开始揣测到底是谁,要这么迫不及待的置我与死地了。
“还未曾,还请娘娘先装作已经喝下这茶水才好。方才我已经支开了那小宫女,她没看见织锦打落茶水。所以,咱们来个将计就计。料想这毒药,也不会太厉害,娘娘你只推说不舒服,要请太医来瞧瞧才是。”玄墨一面说着,一面低头去收拾那残局。而织锦则是另外取了茶杯来,重新倒了干净的茶水与我。
果不其然,那小宫女没多久便又回来了,见我正捧着茶水喝,面上表情有些不自然,不过很快就禀告了玄墨,复又出去了。
待得她出去,织锦立刻如同一只猫儿般,消无声息的跟了上去,显然是跟踪去了。而我和玄墨则是按照计划,约莫半刻钟之后,我便说不舒服起来,让玄墨去请了太医来瞧瞧。
为了逼真些,玄墨是真朝着太医院的方向去了。不过自然不是去请了太医来,而是悄悄的带着一小瓶那茶水,去交给那可信任的太医看看,到底下的是什么毒。
玄墨前脚刚走,织锦便来禀报,说是小鱼出动了。我大喜,忙让她跟去看看,自己则在宫里等消息。
约莫一个时辰后,玄墨回来了,织锦亦是回来了。二人皆是带会了准确的消息。可这事实,却是让我有些苦笑不得来。我没想到下毒的主使会是那人,而更未曾想到,她会用这个“毒”。
毒性果真如同玄墨猜测的那般,丝毫不厉害,发作起来缓慢不说,更是没什么实质性的效果。因为那毒药是——堕胎药。
当听见玄墨一本正经的说出这几个字时,我一度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末了确定下来之火,却差点没笑得背过气去。就连一向不甚玩笑的织锦,亦是有些控制不住。
笑了许久,我这才将其中的奥妙想通透了来。其实之所以会用这药,倒是我自个招来的事情。下药的人是太后,而她会下这个药,却是因为了我昨日的一句话来。
昨日她问我,是如何症状,我未曾多想,便将晕车的症状一一说了出来。却是没想到——那晕车的症状不正是和孕吐是一个症状么?而鉴于商君博对我的“宠爱”,所以在太后看来,我的“怀孕”也是理所当然。
所以,她才会用这个药。
相通透了这一点之后,我却是渐渐的开始凝重起来——太后并不想我再诞下子嗣,为何?她这般对付我……却又是为何?昔日为了她家族利益,与德妃联手时要对付我,以防阻挡了德妃的登后之途亦是正常。可现在,德妃既已经死了,她又何必再这般对付我?
就算成功对付了我,她却又去扶持谁呢?
“娘娘,这事可要告诉皇上?”玄墨此时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若是一般妃嫔,事情已经明白到了这个地步,只需要我前去查办了就是。可如今是太后……这就有点难办了。
一来,我们并无确凿的证据,毕竟,我们只看见那小宫女进了凤鸣宫,却并未抓住太后对小宫女吩咐的场面。二来,太后势力庞杂,不是轻易能够撼动的。即便是商君博,在太后面前也从不敢掉以轻心。
若我是突然去说太后要加害我,只怕没人信不说,反倒是我自己落下个诽谤的名号。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可不就亏大发了?
至于告诉商君博——私底下说说也就罢了,明面上却是不能说的。可现在我却是不想告诉他来,秋狩时发生的事情还未曾水落石出,他正焦心不说,我不该再去给他添烦恼。且现在政务堆积,他也需要时间处理。
所以——“再缓缓罢。等过段时间再说,我们小心些就是了,如能抓到确凿的证据,再说不迟。”我摇摇头,对玄墨与织锦道:“现在你们且辛苦些,多留几个心眼。尤其,是要注意几个孩子的安全,随时都不能离了人去。吃的用的,都要仔细检查才好。”
我根本就不曾有孕,所以自然太后也未曾看到想看的一幕,反倒是让她起了疑心。好几次在我去请安的时候旁敲侧击的,想要问出点什么来,我一一小心的应对了过去。不过却也或多或少的透露:我知道了真实情形。
我是想用这个方法给太后一个将军,警告她别再轻举妄动。不过我却是更没想到,太后为了保全自己,让此事再无对症,竟是能够如此狠心。
就在我吐露消息的第二日,我便听见有人禀告——我宫里一个小宫女的尸体被发现在了宫里的莲花池里。让玄墨去看了看,却发现正是太后派来的那个细作。太后这是给我们来个死无对证,这一下,我更不能说出此事了。
我终于明白了太后为何能在后宫屹立不倒这么多年了。因为她够狠,够毒。因了一句话,便对我下药,又因了一个模糊不定的揣测,便将自己辛苦安插的棋子舍弃。这样的人,不成功都难。
我想,若是换成是我,未必就有了那手段。所以大概注定我不适合在这后宫里生存罢?不过好在……我有商君博的心。我也未曾想要什么母仪天下之内的荣宠,更不会怕人威胁了融儿的地位。
当后宫只剩下一人,我想,这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斗得起来了罢?而如今,商君博只两个儿子,融儿和南儿。只要好好的教导,不让他们被权势污染了心灵,我想,应该也不会发生为了皇位争夺的事情罢?
夜里,我又问了商君博秋狩的事情。只答案仍是一无所获,说有人皆是怀疑我。
我叹了一口气,伸手拉了拉被子,幽幽的问他:“那皇上呢?可也是怀疑的?”
商君博一下子将我抱住,不轻不重的在我臀上拍了一记:“该打,朕知道不是你。若你真要我死,哪里还需要那么麻烦?趁着我每日过来的时候,悄悄的杀了,不也一样么?”
我顿时哭笑不得。当听见前半句之时,我还欣喜他总算是肯相信我了。而听了后半句,却是有些恼怒了,原来闹了半天,是因为我没那动机才不怀疑我的。当下有些恼怒,轻哼一声,恶狠狠道:“若是皇上有一日背叛了自己的誓言,那我可是不会客气的。只杀你了完事!”
商君博大笑出声,低低的在我耳边喃喃的问:“惜之,我才不信你会如此狠毒。”
我只哼一声,凉凉道:“谁说的?天下最毒,莫过于妇人之心已。若你真敢背叛誓言,我是真不会客气的。所以,你可要小心些。”
自从知道了商君博小时候便与我见过,我便再不装什么贤良淑德,开始慢慢的恢复了本性。私底下也不再叫他皇上,只你你的叫着。不过似乎越是这样,商君博便越是欣喜,只说这样才显得出亲热,才像是一家人。
我话音才落,商君博便欺了上来,口中不住恭谨的应道:“是是是,珍妃娘娘。不过,现在是你小心才是——”
细碎的吻落下,将剩下的声音湮没其中……
半晌,我依在他怀里,静静的享受那份余韵。
商君博忽然转过头来,轻声的问我:“惜之,你还想不想再要几个孩子?”听那口气,并不像是玩笑,很认真的口气。
再生几个?我脑中浮现出一群孩子的模样来,当下便是激灵灵的打了个寒战。融儿和暖儿已经是让我头疼不已,不知该如何管束了,再来几个,只怕我更加吃不消了。况且——生孩子那疼,确实有些难以忍受。
所以,迟疑再三,我仍是轻轻的摇摇头:“不想。就算将来要生,也等融儿他们大些懂事些再说。现在他们都还小,本就是调皮的时候,我不想分散了精力,到头来两头都没管好。融儿是太子,他的教导必须慎重。等到他将来有个七八岁,性子定下来再说。”
商君博却是低笑起来,“万一再有了呢?这又并非是我们能够控制的事情。”
我顿时无语——说得也对。现下又无计生用品,我们该如何控制这个事情?想了许久,我总算是想出了一个办法来——是没有计生用品,不过我却是知道曾经那些古人是如何避孕的。更是在博物馆看过那种最古老的“套套”。
不过想到那个东西,我仍是忍不住的有些羞涩,脸颊发烫,犹豫了几次也没好意思说出来。最后只得放弃,罢了,等我做出来,再和他说也不迟。
又静静的躺了一会之后,我几乎已经昏昏欲睡,却是听见商君博低低的叹了一声,问我道:“惜之,我看南儿似乎不太喜欢淡轻,你觉得呢?”
我顿时一凛——他看出来了。那日南儿肯让我抱,却死活不愿再回去云淡轻怀里的情形,想来也是让他起了疑心。
想起云淡轻现在的这般心态,我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的确是不适合做一个母亲。孩子都是极其敏感的,谁对他真心,谁对他假意,他都能感受得到。否则,也不会出现那日的情形了。
而这几日,我每每一说要送他回去云淡轻那,南儿就会死死的抱着我,一副怎么也不肯离开的样子。而融儿和暖儿亦是因为多了玩伴,也不许南儿走。
我有些头疼,完全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恰逢这会商君博问起,我便将这几日的情况说了一番,只说南儿还未曾恢复过来,仍是怕人。
商君博顿了顿,告诉我道:“惜之,今个淡轻过来找我了。她也说了这个事情,她想将孩子带回去。说怕将来与孩子的感情淡了。”
我不好说什么,只能淡淡问他:“那你的意思呢?”为了南儿好,其实我想将云淡轻做的事情说出来,可那样却势必会牵扯出许多事情来。而到了那个境地,云淡轻就没有再回头的机会了。我不想逼她到绝路,仍是希望着她能够回头。
只是南儿……我却也不想再将南儿送回去。这孩子再经不住折腾了,若是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心里决不会好受。
虽然如此,我却是两头为难,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所以才能将决定权交给商君博。我知道我无论选什么,只要开口,商君博应当是都不会反对的。可是我却不能做这个选择。不过商君博他是南儿的父亲……我想,他会替南儿着想的。
“那就按照南儿自己的意思来罢。先送回去几日,若真不适合,那就接回来,只是辛苦你了。”商君博沉吟半晌,终于是做出决定来。
我点点头,“无妨。南儿比融儿他们乖巧多了,且极聪明。日后指不定比融儿好呢。”
商君博哑然失笑,“哪里有一个劲的夸别人的孩子,贬低自己儿子的?你这母亲做得也未免太偏心了些。”
我不依的掐了他一下,嘟嘴道:“什么叫别人的孩子?那不是你儿子呀?你可是答应过我,日后只有我一个的,我怎么说也算是南儿的后娘了,那也是我儿子,怎么的就成外人了?哼,商君博你这个没良心的,我替你照顾你儿子,你倒是说我的不是。看我以后虐待南儿的时候,你心疼不心疼!”
有玩笑了一会,我们这才睡下了。第二日一大早,等到商君博上完早朝回来,我们便带了南儿去云淡轻的宫里。
许是察觉到我们的意图,南儿一直都有些沉默,紧紧的拉着我的衣襟,不肯松开,时而怯怯看我一眼,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让我愈发的不忍起来。好几次,我差点都想说回去罢,可想到现在的局势,却又不能不狠下心来。
直至远远的看见永清宫,南儿忽然顿住脚,再也不肯挪动半步,可怜兮兮的看着我,语音带着哭腔:“姨姨,不去。南儿怕。”
我无奈的看一眼商君博,然后蹲下去耐心的哄他:“南儿怕什么?别怕别怕,你母后也一样疼你的。乖乖的,姨姨过两天就来接你,好不好?”
不料,南儿在听了这话之后,越发的哭得厉害,死死的拽着我,一脸惊恐:“母后要杀南儿,南儿怕。姨姨别走。”
我心里咯噔一声,下意识的便往商君博看去。却见商君博并未曾在意方才南儿说的话,只见我转过头去看他,以为我是无奈,便也叹了一口气:“看来南儿果真是吓坏了。”
然后他蹲下身子,抱起南儿:“南儿乖,父皇才会喜欢南儿。听父皇的话,乖乖的回去,别给你姨姨添麻烦,好不好?”
这是我印象中一来,第一次商君博抱着除了暖儿之外的孩子这般温柔的诱哄。至少,融儿就从来不曾有过这福气。有时候,我真觉得商君博偏心的得厉害。一胞所出的孩子,他竟然能做到这般,也算是稀奇了。
有时候我都忍不住为融儿抱不平,凭什么只因为是太子,融儿就不能享受了这个待遇?又一次我悄悄的问融儿,却没想到融儿倒是满不在乎,对我道:“妹妹是该多疼疼的。以后我也疼妹妹。”弄得我又是心酸又是高兴的。
南儿被商君博这般一说,顿时怯怯的闭上了嘴,虽然仍是惶恐,却自顾自的压抑了哭声。见他这般被吓得厉害,我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对商君博嗔道:“你吓他做什么?有你这么当父亲的?平日里难得看上一眼,现下竟然还吓唬他!”
商君博被我说得有些讪讪,不过却是嘀咕:“这不是很有用么?”
这时吴京再忍不住,一下子笑出声来。商君博狠狠瞪了一眼之后,方才收了笑,恢复了一脸恭敬的模样来。
由商君博抱着南儿,我跟在后面,最终我们仍是踏进了永清宫。云淡轻一见了南儿,便笑盈盈的迎上来,伸手就要去抱南儿。口中更是柔声诱哄:“来,南儿,来母后这里。母后给南儿准备了好多好吃的。”
无奈南儿却始终捉着商君博的衣袖,怎么也不肯松手来。最后再商君博的目光“威胁”下,终于是怯怯的松开了手,投入了云淡轻的怀抱。只我瞧着那神色,是不情愿的,小嘴更是瘪瘪的,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我叹了一口气,别开眼睛,只假装什么也没看见。
直到回了朱雀宫,我才叹了一口气,商君博道:“只怕是今晚南儿又要睡不着了。”希望,云淡轻能好好的待他罢。否则,再有下一次,即便是我不说,恐怕商君博也不会再让南儿留下了。
虽说商君博从未说出口,不过瞧着那神色,他也是极其喜欢南儿的。先前德妃还在时候,他对南儿疏远,那也是不得已的。而如今德妃既然没了,他自然也不会再如从前那般了。
如今也将南儿送走了,而云淡轻也不至于再犯傻,这后宫总算是可以安静一段时间,然而没想到的是,半夜里我们才睡下不久,便听见吴京在门外急急的喊道:“皇上,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