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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商君博前来看望融儿的机会,我将商君博拉到一边,打算与他说些事情。而这事情,是我思索多日的结果。
商君博正好以暇的看着我,目光温和:“说罢,什么事情。”自从那日过后,虽说商君博仍是待我与以前并无二致,可我却是敏感的察觉到——我们之间似乎有什么不同了。不单单是我,就连他也一样。
只不过,这并不在我的思考范围之内。只要他仍旧看中我,不打算将我打入冷宫便行了。
“臣妾想要恳请皇上,在抓到凶手之前,不要再来朱雀宫了。”我平平静静的将话说完,甚至都未曾抬头看他一眼。不过不用看我也知道,在听了这话之后,商君博是生气了。他平静的呼吸陡然便粗重了起来。
我以为他会发怒,然我却是猜错了。他只挑眉淡淡的反问一句:“为何?”
“因为皇上的宠爱危及到了融儿和暖儿的性命。”既然他不发火,我倒是松了一口气,解释也是淡然许多。原本还以为会费一番功夫,现在看来却是不用了。
“如果不是皇上这般宠爱,那么或许根本就不会有人愿意下毒。所以,臣妾恳请皇上,在抓到凶手之前,请先暂时收回这宠爱罢。”
商君博出奇的沉默,良久才开口,语气有些咬牙切齿:“朕可以认为,你这是在威胁朕么?用朕的宠爱,来威胁朕?!你以为,朕离了你就活不下去了吗?”
说话之时,商君博一直都紧紧的盯着我,目光有些森然。而他的额上青筋,更是根根凸起,显然是怒到极致。一股无形的威压从他身上散发出来,让人不由自主的便是心中一窒。这样的感觉,很不舒服。
我很讨厌他这副样子,他这种姿态,一次次的提醒我——在这个朝代里,我只是一个卑微的女子,一个连自己的命运都掌握不了的女子,甚至连自由都没有!
一股傲气从心底升腾上来,我盯着商君博,冷笑出声:“皇上若是这么认为,那臣妾便是这个意思!若是皇上觉得不需要臣妾了,大可将臣妾遣送出宫去。”
这话一出,我顿感心中畅快不少。当下心中更是坚定——从今以后,我再不要做那个刻意忍让的云惜之,我要做回我自己。横竖都是一个结果,我何苦弄得自己那般的委屈?
我看着商君博气急的模样,心中不住冷笑:就许你当皇帝的发脾气,我就不能有脾气了么?融儿中毒的事情,难道就和他没半点关系么?况且,他连答应把人交由我处置都不敢!还谈什么要保护我们?
商君博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唇狠狠的抿着,紧紧的盯着我,目光说不出的冷冽。我丝毫不惧,就那么回瞪回去,昂首挺胸。
许久,我气消了之后,这才又开口对他道:“皇上,为了融儿和暖儿,臣妾在抓住凶手之前,不会再见皇上。还请皇上配合臣妾,演出一副臣妾失宠的戏给其他人看罢。”
许是见我终于低头,商君博找到一个台阶下,便点了点头,只是语气仍是僵硬无比:“朕知道了。”看那样子,仍旧是在生气的。
我叹了一口气,有些落寞的想:若是不穿越,该有多好?现在这种情况,我终归还是不能全然放开的。任性洒脱之后,不也一样要低头么?虽说比起以前好上许多,可终归还是比不上现代的。
失去了,才知道失去的东西到底有多么珍贵,这就是人的劣根性罢?当初我肆意挥霍那自由的时候,从未想到过那种自由自在的生活是多么的珍贵,而如今被束缚了,才明白原来自由的生活是那般的美好……
若有选择,我真想逃出宫去,带着融儿暖儿过那种平凡的日子,远离这些束缚与危险。早知如此,或许当初我该不顾一切的逃出宫去才是。
商君博带着一身的怒气走了,我立刻下令让织锦关上宫门,开始我的禁足惩罚。当商君博不再宠爱我之后,相信很多事情我都会看得更清楚一些罢?而那个凶手,就会浮出水面……
“娘娘,皇上好像是生气了。”就在织锦去关门的当口,巧慧便凑了过来,小心翼翼的对我问道,目光很是疑惑。
我微笑着点头,“是啊,皇上是生气了。也许日后都不会再来了。”
“怎么可能?皇上那么宠爱娘娘,怎么可能不来了?一定是娘娘想多了。”巧慧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反驳我。一张脸上写满不可置信。
我摇头,似真似假的叹道:“这宫里,哪里有什么长长久久的事情?有个儿子傍身,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况且,这后宫美人无数,本宫能有走到现在这地步,已经是不易了。况且,这次本宫犯下的错,确实惹怒了皇上。”
巧慧没再说话,睁着一双大眼神出神的看着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我笑着摇摇头,然后不再理会她,去照顾融儿去了。
不过说来也怪,自从那日之后,我再没见过庭雪,而一直忐忑的担心那侍卫长将此事说出去的情况也未曾出现。总之,情况是出乎意料的好,好得都有些让我觉得奇怪。
禁足了几日,烦躁的心总算是渐渐的静下来了,我这才想起一件事情来——我禁足了,柳莲该怎么办?没了我的帮忙,她该如何?
想到这个,我忍不住的生出一股担忧来,于是便想方设法的让五福替我带出去了一封信,悄悄的送到玄墨手上。如今,只有玄墨和爹爹他们才能让我信任了。而这事情,只有他们才帮得上忙。
虽说云淡轻也可以帮上一些忙,可我却是不想讲她拖进水中来。这样就算有朝一日我不能在宫里了,或是不得宠了,或是死了,还有她可以守护爹爹他们,保证爹爹他们不会被牵连打压。
确信五福将信送到玄墨手上之后,我终于安下心来静静的等着禁足时间过去。这三个月里,风平浪静,什么事情也未曾发生。
只是融儿暖儿体内的毒却是让孔敬解了,除去这层后顾之忧后,我总算是将心全然放了下来。不过我却是未曾竟这事情声张,所以只有我与孔太医二人知道。
三个月,一转眼便是过去了,我禁足完了的那一天,最先来拜访的便是柳莲。此刻她的腹部已经微微有些凸现,不过若是仔细遮挡仍旧是看不出什么来。
“皇上发现了么?”我上上下下的打量她一番,却是发现这几个月来她竟是瘦了。且脸上全是落寞之色,并无一丝欣悦。
“未曾。皇上已经整整三月未曾来过我宫里了。”柳莲说着,脸上的表情越发的凄苦。看样子,不像是说谎。
我有些愕然,继而下意识的便开口反问:“这怎么肯能?不在你那,难不成在德妃那么?”后宫嫔妃本来就少,受宠的更是屈指可数。商君博不曾宠幸柳莲,那么去了谁宫里?
柳莲苦笑,叹道:“娘娘说笑了。不过这话也算是对的。因为皇上这三月宠幸之人,正是德妃选进宫来的。娘娘刚开始禁足,德妃就选了三位妃嫔。其中一名唤作欧阳雪的女子,从进宫面圣之日起便是备受宠爱,至今已经受宠三月。”
欧阳雪……她是何方神圣,竟是如此厉害?比起当初的柳莲,有过之而无不及呀。不过,不知道商君博却又是什么意思?竟是如此宠幸她?那可是德妃的人呀……难不成这人还有什么特别吸引人之处,让商君博欲罢不能了么?
我一面沉吟,一面却是问了柳莲安胎方面的问题。柳莲一一的答了,没一丝的防备。最后等我问完之后,她才开口问我道:“娘娘,什么时候能将怀孕之事告诉皇上?女官那边,快要瞒不住了。”
我仔细想了想,忽然冒出一个主意来——“那就在半个月后的中秋罢。那天是个好日子,且宫中宴会所有人都会到。那个时候说出来,皇上定然不会再动其他心思。”
柳莲点点头,面上浮现出一丝红晕来。想必是想到了届时商君博喜笑颜开,然后重新宠爱她的场面罢?只我心里却是没那般的轻松,我感觉——柳莲这事情,不会那么轻易就解决了。
“关于兵符之事……”我适当的在此时提了一下。付出这么多努力,是该收取报酬的时候了。
柳莲倒是也不犹豫,当下便道:“姐姐的诚意妹妹看得明白,明日我爹便会将兵符送到丞相府上。日后还有劳姐姐了。”
这一次的会面,可谓宾主尽欢。而且,还让我对那个从未曾谋面的欧阳雪生出一丝好奇来。到底那是个什么样的女子?竟能做到这般……
就在柳莲告辞之时,我忽然听见门外有细碎的脚步声,当下心中便是一凛,上前几步飞快的将门拉开。
门外,巧慧端着一盘子点心诧异的看着我,半晌无辜的眨眼问道:“娘娘可是有什么事情?”
我微微的松了一口气,放下那颗心摇头道:“没事。本宫有些饿了,想让人传膳了。”
“哦,那我这就去。”巧慧没有丝毫迟疑,放下盘子便飞奔出去,单纯的让子让人忍不住的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