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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已是这个情况,我便不能再让事情往坏的发展下去。索性便对宫人道:“开门。”只开门前,我特意让玄墨替我整理一番衣妆,不想被压下去了气势。我必须镇住她们,决不能这般的被动……
一开口,我便发现站在朱雀宫外,与德妃同仇敌忾的妃嫔们都一眨不眨的看着我。没错,这差点将我朱雀宫包围的人,正是那一干妃嫔们。
她们看着我,我亦是仔仔细细的看她们。目光一个挨一个的看过去,发现原来几乎所有的人都来了。就连柳莲亦是站在德妃旁边,当我看她之时,她便有些心虚的将眼睛别开了。而其他的,往日朝我朱雀宫走动勤快的那几个亦是来了。亦是和柳莲一模一样的反应。
大抵……她们是觉着有些不对不住我罢?我忍不住在心中冷笑。
“各位姐妹,今日来我朱雀宫,可是有事?”压下心底的怒意,我含笑看向各个妃嫔,却故意独独不看德妃一眼。虽说我心中明白无比——今日这事情绝对是德妃一手操办的。或许其中,还有太后的意思罢?
此刻德妃一脸得意,冷笑着看着我,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那态度很是强势,很是让人……不舒服。
我不去理会,全当没看见她一般。就那么在那些妃嫔脸上不住的扫视,等着她们其中一人给我回答。
过了许久,也没人敢开口,都有些推让的意思,你看我,我看你。却没一个人敢站出来说上一句话。
我渐渐失去耐心,便对其中一人点名道:“王才人,说说罢?”这王才人进宫三年有余,只最初进宫之时得了几日恩宠,便渐渐的失了宠,分位亦是永远的停留在了才人这个位置上。为人有些怯懦胆小,平日龟缩在自己宫中,从不敢与人发生什么争执。通常被欺负了,亦是只会忍耐。
所以,我故意挑了她。其目的就是想利用她的怯懦,来打击德妃的气焰。正所谓,一而鼓再而衰三而竭。德妃此次信心勃勃,想要达到目的。这些个被鼓吹来的妃嫔们却是不如她那般的有信心,亦是不如她那般的有决心。
而正是这样,她们之间的团结亦是不行。若是我能让其中一些人失去了气焰,对我产生惧怕,那相信除了几个对德妃死忠的人,其他的都会渐渐的放弃。
王才人见我唤她,当下便是浑身一个哆嗦,怯怯的抬起头来,左右看了看之后,欲言又止。半晌,才面色通红的逼出一句话来:“臣妾不敢。只是听说皇上在这,臣妾有些担忧皇上,想来看看……”
“姐姐来得真是不巧,皇上还未曾睡醒。况且说过今日不见任何人,只怕姐姐是白跑一趟了。”我笑吟吟的打断她的话,然后温和的劝导:“不若姐姐先回去罢,等皇上醒了,妹妹定然将姐姐来过之事禀报给皇上。或是改日再来。”
听见我这样说,王才人更是迟疑,左看右看,却是没人给她出个主意。而我却是一直看着她,笑吟吟地等着她的回答。
王才人最后终于是说话了,她怯懦道:“既然如此,那臣妾就先回去了……”
她这话一出口,德妃立时脸色变难看了起来。我却是将唇角的笑容拉大道:“多谢姐姐体谅。届时皇上跟前,妹妹定会替姐姐说几句话,相信皇上对姐姐今日这行为是不会怪罪的。毕竟姐姐也是一时担忧,这才冲动了。”
王才人面色顿时一白,惶恐之情更甚。当下便匆匆忙忙的回去了,不过看那样子,我最后说这话是将她吓得不轻。
可同样被吓住的,又岂是她一人?我扫视其他妃子,除了几个平日里比较受宠的,或是分位较高的之外,几乎面上都或多或少的带上了一丝惊恐之色来。见状,我很是满意自己所言带来的效果。
然后这才看向德妃,意味深长道:“德妃姐姐,原来还在啊。相信皇上知道姐姐如此执着,一定会深有感触的。不过,姐姐可别忘了皇上的旨意,今个是不见任何人的。”
这话我故意说得如此,目的就是为了再加深刚才那话的效果——让那些个妃嫔们明白,若是弄得不好,那可是会影响自己的前程的!
话音刚落不久,我便是在她们面上看见了犹豫之色。至少大部分是。她们互相看着,只等着有一个人做领头羊,便都会跟上,退出这场闹剧。
只是……人人都有退意,可终归却都没那个勇气。故而,她们就那般互相看了半天,却仍旧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毕竟,德妃在宫中积威已久,她们是怕德妃罢?
我在心中暗叹一声,为何这些人还不明白?这会走了,什么事情也不会有。德妃堵在这里,名不正言不顺,哪里会有什么好结果?只是现在情况紧急,我只能采取行动了。既然没人敢主动,那只能杀鸡儆猴了。
就在我不住在她们面上扫视,想找出一个能镇得住群“猴”的“鸡”之时,德妃却是开口了。她下了软轿,对我咄咄道:“此时并非中午,也非晚上,皇上怎会睡觉?况且太后先前过来,皇上还十分精神。怎么可能就这么一会,皇上就睡着了?皇上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你不想让我们知道罢?”
面对她如此问题,我除了置之不理之外,还真个没办法。
见我不反应,德妃便又开口:“前几日皇上便是一直病着,不过却仍是一直自己处理朝政事物。今个为何却是突然不上朝,亦是让大臣们代为处理政务?难道是皇上病情加重了么?若真是这样,本宫今日定要看见皇上才肯安心!你说皇上睡着,那你只需领本宫看上一眼,本宫便会放心了!若是吵醒了皇上,皇上怪罪下来,所有责任,本宫承担!”
德妃这话说得极为铿锵有力,气度尽显。立时便将妃嫔之间的迟疑和犹豫以及不安的气氛镇住,让那些个蠢蠢欲动的废品们一个个的安静了下来。
看着她们面上的迟疑之色渐渐退去,我有气又恨,面上便不由得沉了几分颜色。不过心中却是明白了德妃的意图——看来她今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了!
只是,商君博现在这般憔悴疲惫的样子怎么可以让人看见?若是传到了有心人的耳里,那岂不是就坏了么?虽说我这般瞒着亦是不能瞒多久,可至少也比让大家都明明白白知道得好罢?
既然德妃这般,我亦是不想再与她纠缠下去,便如是说道:“本宫说过,皇上的旨意是不见任何人!既然皇上交代了本宫,本宫就必须做到。谁若是不服,一律按违抗圣旨处置!”
说这话之时,我是看着德妃说的。这是对她的警告,亦是宣战。若是她真敢上前来,那么今日就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的杀杀她的气焰与锐气才好!上次我中毒之事还未曾和她算算清楚,难道还真当我是好欺负的小猫咪么?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虽有心平和处事,但若是将我逼得太厉害了,我亦是会还手的!兔子急了还会咬人,更何况是人?逼急了,我亦是不会心软的。
德妃笑了,后退一步道:“既然妹妹不肯让我们进去看,那本宫便和诸位姐妹在这候着吧。什么时候皇上醒了,就请妹妹代为通告之声,我们只要见着皇上,立刻就走!”
“会的。”我冷冷应一声,也不让宫人继续将门关上,就那么走了进去。想了想之后,扭头问吴京:“吴京,若是这事情闹大了,我能撑得住场面么?”
吴京叹了一口气,摇头道:“难说。只是如今这情况,若是不撑住了,只怕事情更难办。皇上平日里已经够辛苦了,现在病着,咱们说什么也要皇上歇歇才是。”
我顿时默然。良久也叹一口气,道:“尽力而为罢。只希望皇上能早日好起来,只要是好起来了,那什么事情都迎刃而解了。”
吴京点点头,亦是不再言语。
然而我没想到的是——商君博的病根本不是一般的感冒,根本就没那么容易好。我这一撑,便是数日,情况一日比一日严峻,那些个妃嫔们对我的怀疑亦是越来越大,根本就不再相信那是商君博的意思。
能勉强的撑着,全是因为最后吴京用商君博的玉印调来了羽林军。
只是,这些歌情况我们压根就不敢和商君博提起,只是瞒着。就连请御医,亦是趁着晚上去请商君博信任的御医。且严令与他不许对外人说起。商君博的病情,这才一日日的好了起来。
只每每他问起宫里和朝政的情况,我与吴京只说很好。
艰难的撑到商君博大好之后,我终于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这日,商君博总算是走出了我的朱雀宫。而当他看见宫门外那些妃嫔之后,顿时便是面色一沉。
面对他询问的眼神,我只无奈的点头。继而狠狠松一口气:我的苦日子,总算是到头了。只是不知,他会如何对待德妃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