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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底下问了玄墨,然她的回答却是让我心里微微一凛——玄墨说,她根本还未来得及去找吴京,我便已经回来了。本来她是该午时就去,可却是让一双哭闹不休的孩子给缠住了。所以,这才晚了一会。
也就是说——根本没人通知商君博?!那么,我之所以遇见他,不是偶遇就是……可若说是偶遇,我却是怎么也不肯相信这个答案。这个时辰,商君博才下朝一会,通常正在批阅奏章,决计不会有那个闲心在宫里瞎逛的。
商君博是个勤奋的君主,这是毋庸置疑的。自从进宫,直到如今我也未曾见过他懈怠一天。所有政务皆是自己亲力亲为,从不假手于人。所以,他根本不可能在这个世间里,在那样偏僻的地方“偶遇”我。
回头瞥了一眼商君博,看着他若无其事的模样,我想开口问,却又不知该如何问。自然,这也是不能问的——通常那个答案,会让人难受无比。不管是我,亦或是商君博。
罢了罢了,不问也罢。他不说,我便不问。低头沉默,我感觉这事情有些蹊跷。商君博若是跟在我身后去的,那么——他可曾看见了我与庭雪之间那一幕?想到这个可能,心里便是忍不住的一凛,那根线紧紧的绷住了,整个人都开始紧张莫名。
若是真看见了,他又作何联想?我不住的撇着商君博,心中像是吊着几个大桶,七上八下的,弄得心神不稳。
不多时,就连一旁伺候的玄墨亦是感觉到我的不对劲来,趁着给我盛汤之时,轻轻的用脚踢了踢我。我惶然的抬头,这才发现对面的商君博正灼灼的盯着我看,目光虽说平静,可我总觉得其中有股让我心虚的光芒来。
下意识的,我便是避开了他的眼睛,心中巨震道:莫非,他刚才看见了那一幕?对我与庭雪之间的事情已经有所怀疑?他会怎么想?会不会认为我……这样想着,心里越发的慌乱起来,六神无主的,如同踹了几只兔子,惴惴的。
“皇上这般看着臣妾作甚?”许久,感觉商君博仍是那般看着我,我终于是忍不住,抬起头来勉强笑着问道。就连我自己,亦是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心虚,眼神亦是游移不定。我心下不住告诫自己,一定要镇定下来才可,否则即便是他未曾怀疑,见了我这般的表情也会是会心起疑虑的。
直到这时,商君博这才收起了自己的眼神,低头抿了一口汤,笑道:“朕在想,你刚才哭的样子,可真是丑。只怕你是朕这后宫里,最丑的嫔妃了。”
我本来肃穆的等着他的回答,却没想到他竟是会如此回答,当场愣住。随即脸上“腾”的一下便是滚烫起来,心下又是羞赧,又是恼怒。他怎么的竟能如此说我?就算是我姿色不如他人,可也算不得丑罢?我当场便是想要发作,可又碍于他的身份,最后只得悻悻道:“那皇上是否后悔了?早知臣妾这般丑陋不堪,就不该临幸于臣妾了罢?”
然后,薄怒的瞪着他,颇有些嗔怪的意思。许是我这般表情让商君博觉得好笑,他看了几秒,随即便“哈哈”大笑。瞧着那乐不可支的模样,仿佛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来。
我惴惴的看着他,猜不透他的心思。不明白他这笑,到底是什么意思。是果真觉得开怀,还是觉得我太过做作?我心里自然知道商君博不是常人,所以每每与他相处,我没做一个动作,或是该什么表现,都是经过思虑的,从不敢轻率。
只是,商君博这般聪明,会不会早就看出我的做做,只拿我当一场戏剧般的看下去?这样想着,我脸上的表情情不自禁的便有些难看了。我知道这是不该的,可却是怎么也控制不住。我并非专业的演员,无法彻底的藏匿心中的感受,去演绎另一种表现。
许久,商君博终于是止住了笑意,看向我的道:“惜之,难道朕在你眼中,就这般的靠不住?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可朕为何老是觉得,你在防备着朕呢?难道朕就那般的可怕么?”
听着他淡淡的语气,看着他平静的眸子,我却哑然。他说得很对,我对他始终是防备的。在他面前,我控制不住的便会谨慎,便会小心翼翼,我放不开自己。可是——我却觉得这是好事,不是么?
“皇上,给我时间。”话已至此,我再怎么虚伪辩解也是无用。商君博即是选择将此事挑明,我自然也不好再做做,所以只得模棱两可的这般回答。或许,时间真的能改变一个人罢。前世我那般脾气那般性格,才到这个世界之时觉得处处都不自在,可现在,不也适应了,不也活得很好么?
或许,真有一日我能坦然面对商君博,试着去相信他也不一定——虽然,我觉得这个可能性很渺茫。因为了身份的特殊,注定他身边的人都是不能放开自己的真性情的。所以这话,我只觉得我是在骗他罢了,却并不想真个的朝着这个方向努力。
商君博叹了一口气,没再继续与我讨论这个问题。不过他却是忽然挥退了玄墨,轻声对我道:“惜之,不管你信不信,朕是真的拿你当做家人的。朕真的希望你能一直陪着朕走下去,这条帝王之路,朕一个人走得很辛苦。朕累得时候,希望能够有个没有欲望权利的地方歇歇,你明白的罢?”
听完这话我心里顿时“砰砰”的跳起来,虽说心底有些不可置信,不过确实将那股情愫按捺在了心底,面上平静道:“臣妾明白的。”
他对我说这话,无非是一个保证罢了。只要我乖乖的,不如其他妃嫔那般争权争宠,他会让我一直留着,一直护着我。可若是……那时候,我们自然便再不可能维持这种关系。
明白了他的意思,我越发的肯定我先前的决定是对的。只有亲情的羁绊,才是商君博最大的软肋。权势与我并不重要,我只要平安就好。所以——我不会让他失望的,绝不会的。
平静的用完午膳,我便静静的靠在他怀里,陪着他看吴京送过来的奏折。我只闭目假寐,从不往那奏折上看一眼。那些……都与我无关。更何况,这不过是商君博的一个试探罢了,若是连这点都控制不住,我又如何博取他的信任,一直留在他身边?
往日他偶尔在我宫里看奏折,却从不要求我在身边,即便是我端茶递水,也会立刻合上奏折,不让我窥视半分。所以今日这般反常之举……只会是试探。
只是却不曾想,我起初只不过是闭上眼睛假寐,到最后竟是真个的睡着了。许是白天太累了,在太后那熬了半日,后来又见着庭雪,所以心绪波动太大,自然是疲惫不堪。
若只是睡着了也就罢了,偏我竟是做梦了。只是醒来却不记得到底梦见什么,只是觉得很难过,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哭得很是厉害,就连商君博的衣袖,亦是被我打湿了一大片。
我一睁眼,便见商君博看着我,目光很是奇怪。带些心疼,又有些无可奈何,总之就是那般沉默的看着我,很快便是让我不自在起来。于是我慌忙的便往起爬,结果一个不注意,却是脚下一滑,复而更加厉害的跌了回去。
我听见商君博闷哼了一声,许是我将他砸疼了。这下我也不敢随意动弹,僵在他怀中,讷讷道:“没事罢?”
商君博却是轻轻的挑起我的下颔,叹口气道:“惜之,你又哭了。”
我垂下眼睛,带着点羞赧道:“臣妾做噩梦了,是不是吵了皇上了?”然心里,却是慌乱的。总觉得商君博的反应有些奇怪,很是沉默。按理说,不该这般的……是不是我梦见了什么不该梦见的东西,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梦幻?
我竭力的想着刚才的噩梦,却发现越是想下去,那梦中的情形便越是模糊,到最后竟是一点情形也捕捉不到,就那么忘了一干二净。
我忐忑的揣测着,却又不敢开口去问,最后仍旧是只能将那迷惑藏在心底,装作若无其事。
“委屈你了。”然商君博却是突然这般说了一句,然后将我抱起:“累了罢,去床上睡。朕陪着你,别怕。”
我愣愣的被他放在床上,然后被他温柔的除去鞋袜。直到他也爬上床来,和衣躺在我身边,我这才明白“陪着”是什么意思。我忍不住绷紧了自己身子,紧张的想:难道,他忍耐不住了么?难道……那一日桃花林的情形,再度的浮上我脑海,心里那丝久违的抗拒,也再度浮了上来。
紧紧的闭着眼睛,掩饰了自己的慌乱与惶然,我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很快,呼吸都僵硬起来。
商君博似乎给我盖上了被子,然我却不敢睁开看,只假装已经再度睡着。许久,我感觉商君博轻轻的翻了个身,却也不知他是背对着我,还是面对我。想着也许他现在正在打量我,我便越发的僵硬紧张起来。
对于接下来的事情,我已经隐约的猜测到,但是却不知道自己究竟做好了准备不曾。我怕……若是我接受不了,最后做出什么让他不满的事情来,又该如何?本以为现在这般平静的相处模式还能维持很久,现在看来……
不过,这个迟早都是要来的罢?这是我作为妃子的义务不是么?想到这层,我忽而有些悲从中来,不可克制的便觉得委屈起来。喉中堵塞,眼中酸涩,刚才才从噩梦中醒来的感觉顿时涌上来,我感觉有眼泪从眼角滑落下去,从最初的温润,变成了彻骨的冰凉。
一只手指轻轻的替我拭去了眼泪,复而我感觉脖子下穿过一只手去,整个人都被拥住。然后……就在我以为该发生的事情终于就要发生之时,一切却都又平静下来。
等待良久,我亦是没等到想像中的下一步举动,我终究忍不住了,睁开眼睛瞧瞧的去窥探。却见商君博已经闭着眼睛,呼吸平稳,竟是睡着了。
我愕然看着他平静睡颜,心中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种情况下,他不是该……错愕许久,我终于明白——或许是我一直以来将他想得太过了。在未曾喝醉的情况下,他也算是个谦谦君子了。
我是他的妃子,于情于理来说,若是他有需求,那便是我的义务。可他却是能够……我不知道究竟是他压根就没那想法,还是再见我不愿意之后,便将那想法按捺了下去。不过能做到这般,亦是不简单罢?
心中对他的厌恶,悄然的褪去了一点。我安心的闭上眼,沉沉睡去。
我想,若不是被那一阵嚷嚷吵醒,我还会睡得更久。只可惜,老天爷却并不愿让我继续睡下去。傍晚之时,我忽然听见外头一阵骚乱,仿佛是有一个女人在歇斯底里的尖叫着。我很快便被吵醒了。
睁开眼睛一看,才发现商君博早就醒了,正皱眉坐在床边,凝神仔细的听着。
“怎么了?”我睡眼惺忪的问道,打个哈欠感觉自己精神很差。不由自主的,我还想躺下去继续睡。不过就在此时,却是听见外头一声凄厉的呼喊——而那呼喊的内容,赫然就是“皇上”二字。
“吴京!”商君博显然也是听清了,不悦的轻喝一声。吴京立时便进来了,低着头也不看我们,只解释道:“回皇上,是德妃宫里的宫女,吵闹着要见皇上。”
德妃?听见这两个字,我总算是清醒了过来。扭头去看商君博,见他满脸不耐。再想想白日里太后对我的“嘱咐”,于是我只得开口道:“先问问是什么事情罢。”
商君博撇我一眼,这才沉声对吴京道:“带进来。”
吴京得令而去,不多时便带着那宫女进来了。我一瞧,却正是德妃宫里那个青儿。当下心中一凛,一阵厌恶。每次见到这青儿,我总是想起那日挨打的情形来,让我一阵阵的不舒服。所以我便扭过头去,不去看她。只等着她说出自己的目的,便要将她打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