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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摇了摇头,若有所思地望着她,手中的碗又递到她唇边。
她也摇了摇头,示意已经够了。
“你们小心侍候着福小姐,如有半点闪失,提头来见。”男人说完,房内响起齐刷刷的回答:“是!”
男人起身,回头一笑:“晚上我再来看你!”
丫鬟仆妇们涌过来,静静地守在床前。五福闭上双眼,不久又沉沉睡去。
等五福醒来,已经夜深,灯烛的光朦朦胧胧地透过帐子,微微摇晃。灯光中,显出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一动不动地坐在床前。
五福脖子酸酸的,她稍微用力,转动了下脖子,又牵动了咽喉的伤处,不由低低的呻吟了一声。
声音虽然微弱,那男人却如遭雷击,马上弹起,抢到床前,撩起帐子,见五福已经睁开了眼睛,道:“饿了吧?”语中温柔如水,竟似对着最宝贵的人。
他转身几步,轻轻拍了下手掌,门外一阵脚步声急急远去了。
“你啊你,差一点没命了。”男人叹息道。
虽然素不相识,五福却听得出他话语里有深深的怜惜,不由红了脸,连心都熨软了。
这个男人,究竟是谁?她脑子里迅速翻转,满朝贵族,他究竟是谁家子弟?为何对自己这样好?难道,他是大少爷的朋友?
仆妇进来,抱起五福,喂了她半碗浓浓的汤水,另外一个老妇人端进温热的药水,一汤匙一汤匙地喂她。男人一直坐在旁边看,也不说话,五福就在他温柔的注视中渐渐沉睡。
过了几日,五福伤势恢复大半,已经能靠着软垫半坐在床榻上,上,只是还不方便开口说话。她打着手势问一直服侍自己的青衣老妇人这里究竟是何处。
那青衣老妇人直摇头,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呀呀叫了几声,又张大口。五福一见,大吃一惊,险些晕了过去。
那老妇人口中只剩下一半舌头!
房内其他几个服侍她的小丫头,五福跟她们说话时发现,她们只会做事不会说话,同样是哑巴。
没想到那个男人长得好看,心肠如此歹毒!连手下的老仆妇小丫头都个个割了舌头!
也不知他掳了自己来,又救活自己,到底是何居心!她暗暗提醒自己,一定要万分小心这个伪君子,不能给他卖了还帮他数银子,一待身体恢复,马上逃跑,有多远就跑多远。
那日,伪君子竟没有来,直到第二日早上五福喝粥水时,他满脸倦色卷着一身酒气大踏步进来。
“好些了?”伪君子温柔地问。
五福恨不得马上撕下他的**——装什么大善人大情圣?还不如明刀明枪的算个明白账!
跟这种人说话也没有什么好处,她只作没有听到,微微闭上了眼睛,假装睡觉。
伪君子见状,伸手在她额上轻轻抚摸了,停了一停,移开了手。
“你,好好休息。我会帮你办妥一切事情的。”
他说得斩钉截铁,仿佛一切俱在掌握中。
五福暗自苦笑。办妥?凭什么?现在大少爷不知在何处,大少爷也不知自己在何处。霍家、李家与高家自是混乱得一塌糊涂,老太太只怕杀了她的心都腾腾冒起了。
她想起大少爷笑得如弯弯月牙一样的眼睛,心中疼痛不已。她心上系了一条看不见的绳子吧,另一头绑在大少爷身上,他一动,她一痛,明明不要再去想他,心中还是牵痛。
当五福能够开口说话时,她第一句话是:“你是谁?”
伪君子只望着她,目光中是五福所熟悉的怜悯,她曾多次在大少爷、芳草目光中看到过。
“我是谁并不重要,你是谁才重要。”
五福一怔。我是谁?
这个问题对别人而言,一点都不难答,但是事到如今,她是谁?霍家的孙小姐?李家的外孙小姐?随着李佩仪的离世,她处于了尴尬的地位,如今因为嫁给高玫之事,她更不知如何与霍家再见了。
五福不答,继续追问他究竟是谁。
他避而不答,只是问了五福一个问题:“你有几条命?”
五福开始觉得可笑,才要开口,自己倒愣住了。
一个人有几条命?这个简单的问题,她竟答不了。
她正痴痴地想着自己的心事,伪君子啪啪的连扇了她几个耳光。
她不知所措,捂住火辣辣的脸,望着他陡然变得狰狞的脸。
“动不动就寻死觅活,你有几条命?”男人愤怒地吼着,胸膛剧烈起伏。
“第一巴掌,是替你父母打的。身体发肤受诸父母,你竟随意毁伤!剜肉奉母?自尽?如果不是我,你真的死了,看你将来如何跟父母交代,如何去面见你养母!”
“第二掌,为霍子琳打的!你如果真的心里有他,为何不想想你死了他的感受?他叫你等他,你竟轻易弃他而去,当真心里有他?”
她的泪簌簌落下。大少爷!
伪君子的话语彻底刺痛了她内心的最深处。她轻易动摇,动不动就怀疑,是根本不敢相信自己能够得到大少爷的真爱吧。自己,不过一个来历不明的养女,一个近似丫鬟的孤女,凭什么获得他的青睐?
“第三掌,替绮暄他们打你的!”
“绮暄?”五福只觉得整个房间都压下下来,这些天来她一直不敢问绮暄的情况,不敢往那个方向想。
男人所说的,将她彻底打下了地狱。
慕容生与绮暄都被霍府设计擒获,绮暄回到了霍府,慕容生却遭受种种酷刑折磨,据说手筋脚筋尽断。
“我,我给阿生哥偿命!”五福决然说,心中痛如刀绞。想到绮暄与慕容生的神仙眷侣生活,竟为自己亲手所毁,天下第一神偷竟成残废,绮暄腹中孩子也不知怎样了。
这一刻,她忘记了霍子琳,只想到绮暄及她的尚未出生的孩子——回到霍家,那孩子还有出生的机会吗?
“偿命?看来我这几耳光还是没有起一点作用。”男人冷笑着,又高高扬起手来。
“死?从今往后,你连死的资格都没有,你的错你来弥补!”男人发出霸道的宣言。
“你究竟是谁?”五福始终没有放弃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