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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无声的大殿内,男人清冷如碎玉般的嗓音缓缓响起。
姜氏女?
贵妃脑中迅速过了一遍各家勋贵和朝中重臣的资料,露出困惑之色,问商渡:“陛下可说了是哪家姜氏女?”
她怎么完全没有印象?
商渡的视线漫不经心地扫过全场,所到之处,女眷纷纷避让般低下头,不敢和他对视。
除了姜穗宁。
她似乎完全没有感受到他身上冷峻肃杀的气息,商渡看过来时,她正双手捧着一块桂花酥,小口小口地啃着,两腮微鼓,像个努力囤粮的小松鼠。
听到贵妃发问,商渡才收回视线。手握成拳,抵在唇边轻咳一声。
“陛下要见的,是宣奉郎姜逸的妹妹。”
说到姜逸,那贵妃可就熟悉了,最近顺康帝没少念叨这个名字。
为大周朝献上祥瑞的有福之人嘛。
虽说只是个八品宣奉郎的虚职,但只要能被陛下记住,此人将来的前途就差不了。
贵妃扬起笑脸,装作惊喜地看向下方,“原来姜宣奉郎的妹妹今日也进宫赴宴了?快出来让本宫瞧瞧。”
突然被点到名的姜穗宁傻眼了,她连忙抹去嘴角的点心渣子,起身行礼。
“姜穗宁见过贵妃娘娘。”
看清姜穗宁的长相后,贵妃脸上的笑容有一瞬凝滞,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姜逸的妹妹,竟是如此人间绝色!
“商督主,不知陛下为何要召见姜氏?”贵妃飞快调整好表情,“让她一个女眷去勤政殿,不太方便吧?”
商渡眼眸轻抬,只一眼似乎就看穿了贵妃见不得光的小心思,还有她脸上的忌惮之色。
他语调懒洋洋的,“贵妃娘娘真想知道,不如亲自去问陛下?”
贵妃尬笑,“陛下行事自然有他的深意,本宫便不多言了,商督主快带姜氏过去吧。”
商渡冲姜穗宁勾了勾手,“过来。”
“是。”
姜穗宁努力表现得镇定,跟在商渡身后,亦步亦趋出了大殿。
二人刚一离开,贵妃便对心腹宫女低声说:“去查查,这个姜氏是怎么进宫赴宴的?”
坐在下面的韩老夫人脸色惊疑不定,身子抖得不行,头埋得低低的,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真是造了孽了,侯府怎么娶进来一个这么能折腾的媳妇儿啊!
看商渡那张仿佛被人欠了十万两的棺材脸,该不会是姜家在御前行为不当,触怒龙颜了吧?
韩老夫人悄悄双手合十,祈求满天神佛。
——是姜家的人犯了事,可千万别牵扯到平远侯府啊!
*
姜穗宁跟在商渡身后走出了大殿。
从这里到勤政殿还有一段路,商渡大步走在前方,日光从侧面照下来,在他背后投下一抹拉长的影子。
姜穗宁嫌日头太热,想躲在他影子下面遮凉,可他越走越快,她要小跑才能跟上。
她气得跺脚,“喂,你等等我啊!”
“小废物。”
商渡轻嗤,放慢了脚步等她追上。
天高云淡,空旷的汉白玉广场上只有二人的脚步声。
姜穗宁轻扯他的袖口,“商大人,商督主,透露一下呗,陛下为什么要见我?”
商渡斜她一眼,忽然恶劣地勾唇一笑,“你父兄在御前言行无状,陛下让我抓你去砍头。”
姜穗宁翻了个白眼,“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啊?”
她家可是皇商,商人最擅长什么?当然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了。
姜父勤勤恳恳奋斗了大半辈子,才沾了儿子的光进宫面圣,怎么可能触怒龙颜?
再说今天可是顺康帝的五十大寿,他也不嫌砍头晦气?
姜穗宁有恃无恐,冲商渡挥了挥拳头,“快说实话,否则我就把你小时候的黑历史写成话本子散出去——商、寄、奴!”
“说得好像你没有黑历史一样。”商渡语气散漫,似乎还含了淡淡笑意,“姜四郎?”
姜穗宁……
“算了,不逗你。”
高大巍峨的勤政殿就在眼前,商渡一秒恢复正经,“今日是陛下万寿节,大周的附属国南越也派遣使团来祝贺。就在方才宫宴上,南越使团忽然提出,要向大周有才学之士讨教算学。”
姜穗宁蹙眉,“南越不过一介蛮夷小国,竟然敢向我天朝挑衅?”
“这事坏就坏在,南越使团是有备而来,提出的题目一道比一道刁钻。”
商渡语气带了几分讽意,“而今日出席宫宴的大都是六部高官,让他们写折子,甩锅哭穷,弹劾对手倒是信手拈来,可说到算学术数,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他转头看向姜穗宁,故意卖关子,“你可知道刚才应答南越出题的人是谁?”
姜穗宁想了想,眼睛瞪圆,不可置信地开口:“该不会是我大哥吧?”
她好像隐约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陛下召见了。
商渡点头,“你大哥解出了三道题目,却被第四道难住了。随后他主动向陛下提起,家中有一小妹,自幼精通算学术数……”
“原来如此。”
姜穗宁的猜测得到证实,她从五岁起就跟着姜家的老账房学习打算盘。后来姜父见她对数字格外敏感,又为她搜罗了许多算学术数的名家孤本,还请了名师指导。
她的哥哥们也凑趣上过几堂课,可随着课程难度加深,算题越发深奥晦涩,他们就纷纷溜之大吉,跟着姜父出去跑铺子了。
这个爱好唯有姜穗宁坚持了下来,直到她嫁人。
看来南越使臣出的题目颇有难度,大哥要拿她搬救兵了。
姜穗宁没说话,脑子里飞快闪过这些年跟着老师们学过的那些术数题目。
方田、粟米、衰分、少广、商功……
大脑飞速运转,她的脚步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商渡注意到她眉头紧蹙,小脸紧绷的模样,也跟着站定。
“姜穗宁。”
他忽然叫她名字,语气格外正经。
姜穗宁回过神,抬起头看他,“怎么了?”
“你怕吗?”
“若是害怕,我去帮你推了。”
商渡说得很轻巧,仿佛“抗旨”对他来说不过是轻而易举的小事。
“……说什么胡话!”
姜穗宁气鼓鼓地在他靴子上踩了一脚,骄傲地抬起下巴,“师傅都说我在算学方面的造诣无出其右,一个南越使臣罢了,能是我的对手?”
她学着商渡以往甩披风的帅气模样,使劲抖了下袖子,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进勤政殿——
片刻后,商渡听到她清亮悦耳,中气十足的声音。
“臣女姜穗宁,叩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