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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龙面带真诚,一本正经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交个朋友,以后只要你烦闷了,我随叫随到。”
桃树惊喜问道:“真的吗?!”白龙没有出言回答,而是闭目凝神,紧跟着表情似是有些疼痛,不多时龙爪掐住一片白色龙鳞,运使法力送至桃树跟前。
“这是我心口的一片龙鳞,只要你对着它动念召唤,我感应到后自会前来赴约。”
桃树周身白光快速一闪,眨眼就将龙鳞收走,好像生怕白龙反悔似的:“好啊好啊~你可不许耍赖啊,我叫你就要来!对了…我又不知道你的名字,怎么召唤你?”
面对桃树的疑问,白龙有些猝不及防。
他境界未到,父亲一直没有赐名,龙族的传统向来如此,妖丹境以下的龙最多给个一二三四的编号,只有成就妖丹境才有资格列名族谱。
“呃、我……”见白龙迟疑了,桃树毫不客气的责问道:“嚯~~连名字都不告诉我,分明就是骗我嘛!”
白龙被羞了个大红脸,回道:“父亲还未赐名于我,这是我们龙族传统,你不懂……那、那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哪来的名字?我又没有爹妈。”桃树说的很直白,作为草木精怪她自然不懂什么伦理包袱,白龙却无语了,头一次听人说自己是孤儿都这么理直气壮……
“那就取个名字好了……咱们俩一个白龙,一个冰玉白桃树,都有个白字……嗯~~看体型吧,我大一些叫大白,你小一些叫小白好了。”白龙琢磨了半晌才想出这么一个办法。
桃树这次没有立刻接话茬,而是寻思了一会儿才问道:“你多大?”
“四百三十四岁,怎么了?”白龙有点儿懵。
桃树语气有些夹带怒意:“还问怎么了?我都三千多岁了,凭什么你是大白我是小白?当然我是大白咯!”
白龙尴尬的笑了笑,含糊其辞道:“先这样吧,谁大谁小无所谓…关键嘛,你我以后就是朋友了。”
“啊~对,对!我们是朋友了。”桃树似乎很是开心,连枝叶都跟着轻轻摇摆起来。
桃树的纯良让白龙感到欣慰,同时也有所忧虑:“那些妖兽只是为了冰玉白桃才来巴结你,你大可不必……”话说到一半他又止住了,联想到桃树孤独的处境,他有些不忍心。
“你说这些?我早就知道啊,做朋友当然是要互相帮助咯,我给他们桃子,他们也经常带礼物给我,什么肉啊鱼啊灵草灵果啊,不过我都用不上罢了。”桃树说的风轻云淡,好似一切都理所当然,白龙只能哑然失笑,同时心底不知为何升起一股保护的欲望。
畅聊的时间总是飞快,三天后白龙终是起身辞行,他在此地已经呆了十年,再不回去怕是要被族中除名。
“小白,不用总感觉孤单,我会时常来陪你。”白龙说出临别之语。
离别总是伤感的,桃树表现的很是依依不舍:“这就走了嘛?哼…走就走吧!小白你、你多保重。”
“你就非要和我争嘛?”白龙无语道,回答他的是桃树俏皮的嘿笑:“啊嘿~你快走吧。”
白龙回首凝望了一眼桃树,探身入水游向远方……
一刻钟后,龙头重新探出水面,没好气的斥道:“别乱玩儿~!”
桃树佯装委屈道:“试试好不好用嘛,凶什么凶……”白龙无奈一笑,重归大海……
从那之后,桃树和白龙成了知心好友,最多的时候桃树一年传唤白龙五、六次,搞得白龙族人都很好奇这小子干什么总往外跑?
白龙却忠实履行着自己的承诺,只要不是族中有紧急事务,几乎每传必到。
除了初次见面时桃树一直诉说自己的经历外,其他时候都是白龙向桃树描述外面精彩纷呈的世界,毕竟桃树自己那点有限的经历实在不禁念叨,每每这个时候桃树都听的沉浸、陶醉进而忘我的或哭泣、或大笑,有时忧叹哀怨,有时怒上心头,当真体会了什么叫百般心情。
桃树赠给白龙许多冰玉白桃,白龙一族及其麾下水族得到了长足发展,连带白龙也被族中数次褒奖。
但白龙从没有将冰玉白桃树的所在透露给任何人,他时时刻刻都没忘却保护自己的朋友。
他们之间吵过架、红过脸却从没有闹掰过,好友一直处成了老友。
百多年前的某一天,本属于平淡无奇的日子,直到白龙来访。
“咦~小白?未经本宫传唤就自己跑来了,积极性见长啊,是不是本宫魅力太大了呀?”尽管不可能看到桃树的表情,白龙的脑海里还是描绘出一副贼兮兮的笑脸。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怪只能怪自己这么多年来说给她听的太多太杂,搞的桃树别的没学会,一嘴的便宜话贼溜。
“小白你说话越来越欠了……算了,来看看本龙有什么不一样了~~”数百年的老朋友,他们之间早就言无避讳。
桃树佯装丝毫不关心:“能有什么不一样?不还是那条又白又肥的大长虫?”
“嘿嘿~~”白龙神秘一笑,说道:“你不是一直中意人类嘛?呐,看好了~!”
说完话整条龙躯泛起粼粼白光,紧跟着急剧缩小变化,最终白光消散时,一位身着月白长衫头戴梁冠的俊朗青年出现在桃树面前。
“唔哦~~~!是小白?你怎么变成人类了?难道这就是你说过的化形?!”桃树的惊讶语气让白龙很是满足:“是的,不久前刚刚突破至妖丹境,我们白龙一族秉承着部分真龙血脉,所以妖丹境就能勉强化形,只是还不完整罢了。”
“不完整?”桃树语带疑惑,白龙未做解释,伸手将高戴的梁冠摘下,隐于额头的两支半截龙角显露出来。
“噗哈哈哈~~~你这算什么?龙人嘛?”桃树的嘲笑毫不遮掩,白龙顿感羞恼,佯装愤怒道:“就这样取笑我?好啊~~本来还带了礼物给你,现在想想算了吧……”
桃树一听真的急了:“呜呜呜~~~小白对不起,是我错了,快把礼物给我吧~~!”
白龙在桃树的哀求下拿足了架子,过了好一会儿才掏出了一大堆玉简:“我化形之后,跑了一趟人类的坊市,他们对志趣异闻的搜罗可是远超任何种族,眼前这些大概才几十分之一吧。”
“唔哦~~~~唔哦~~~~~!!小白你太好了!我的,都是我的~!”桃树兴奋的出奇,树身灵光频闪,一地的玉简顷刻间全被她收走了。
白龙看她一副高兴的模样,自己也会心笑了起来,找了片柔软的沙滩就地躺倒,和往常一样聊起了闲天儿:“你就这么喜欢人类?还主动调节自身散发的白霜,让它们总是在冬日才降临,可你这样不是很辛苦吗?”
桃树好像是思索了一会,才回道:“嗯~因为他们最有趣啊,虽然一样有坏人,可哪个种族没有呢?从你那里学的越多,我就越喜欢人类,他们也有修行者,但更多的是凡人,生老病死匆匆不足百年,为了某些事情可以赌上自己而无怨无悔,当真令我感动……我能做的也只是调节自身的白霜散发,尽量不要影响他们生活,最起码不是因为我的白霜冻伤甚至冻死,那样我会伤心的……”
白龙看着洞窟顶的天窗,思绪不停的翻涌,他想帮帮自己纯真的朋友,喃喃自语道:“人类啊……倒也挺顺眼的。”
从这一年开始,那条流经人类区域的大江中时常会看到一条白龙的身影,掌水波兴风雨。
足足数十年时间,硬是将这条怒涛奔腾的江河调理成了水波不兴,顺流不息的眠江。两岸人族感念白龙恩泽,为他修庙宇塑金身……
…………
故事听到这里,沈炼和二子做恍然大悟状,原来白龙庙里的真神近在眼前啊。
“要不要把这五年的租子补给前辈?”沈炼有点拿不准主意,传音问二子。“别瞎白话!小心被前辈看出来,老实听着!”二子是真怕白方,同为妖兽又等级压制,板直的坐姿可乖了。
接下来,白方似是想其什么不好的经历,面色逐渐难看:“人类…人类!毁就毁在那些人类!那些可恨的人类!小白她……”
还没说完就猛然站起身来,阔步走到白霜边缘,这一突来的举动吓得众人齐齐咽了口唾沫,不敢有丝毫妄动,紧张到了极点。
白方惊觉:“啊~几位道友别误会,白某不是说你们,是非曲直、善恶黑白我还分得清。只是小白她……”
白方说着话,将手伸入肆虐的白霜内感受着:“她很痛…真的很痛……”
…………
就在数天前,为了给桃树搜寻新鲜见闻,白龙游历在各处人族城镇中。
突如其来的白霜使他震惊不已,桃树绝不可能刻意戕害人类,定是出了什么意外!
心急火燎的赶到桃树所在洞窟,却看到令他惊怒的一幕!
十数名身穿同款制式法衣的修士整齐划一的躺倒在洞窟一侧,看样子已经毫无生息,另有同族的二十余人正在忙着处理后事。
洞窟地面之上摆放着百余件各式灵材呈现出各种规则的形状,最外围是一个大圆形,正中心处一颗漆黑的断裂佛首冒着丝丝缕缕的黑光。白龙一眼就看出这是某种阵法,而阵法针对的郝然正是冰玉白桃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