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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用了,于润玉,你已经亲口说过你恨他!这些话在他的心里是最易引燃的炸药,你找不到他!”她的声音特别的响亮。
我停下来拿出手机颤抖着双手,拨通那个几年来都不曾改变过的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停机!thenumber……poweroff”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望着渐渐离去的薛晴晴的黄色跑车,我在夜的怀里彻底的迷失!是她,在几年前的一个上午,开着黑色的越野车撞掉我和吴昊的孩子;是她,为了得到吴昊的心,一直在我和吴昊之间制造误会;是她,把吴昊从我的身边一步一步的带走;是她……
来不及多想,我拦下一辆出租车飞奔到“怡情阁”,问遍了所有的服务生和客人,都说没有见到吴昊。我又跑到西区他的私人别墅依旧是同样的答案,他就像从人间蒸发一般,毫无踪迹可循!
回到冰冷的家里,我一个人在阳台上呆坐了一夜,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来,我抬起模糊不清的双眼,心想该上班了,可是昨晚似乎没有备课,于是又吃力的起来去拿笔记本打开,被设为自动登陆的QQ首当其冲跃上桌面,不停晃动的QQ头像提醒我:有新信息。
我睁开酸涩的双眼,是“尘”!
我刚要去读“尘”的留言,身边的手机响了,是石玉峰打来的,这个罗嗦的男人,不过我还是接通了:
“于小姐,你来一趟医院吧,方太太已经醒来了,可是她的口中一直呼唤您的名字,她急切需要您!”我听得出来,这一次他没有说假话。
“怎么回事?”我睡意一扫而光。
“她真的是您的妈妈,她已经把这一切都告诉方社长了,方社长很支持你们相认的!”
“好吧!”我挂了手机,才想起来已经是暑假不用上课的,于是,没有顾得上你看“尘”的留言就匆匆来到了医院。
等候在大厅的石玉峰把我领到VIP病房里,悄悄的掩上房门离去了,除了病床上的女人再没有其他人,我的心激动的要跳出胸膛,这个女人真的是我的妈妈么?在我的记忆力里妈妈是美丽的,可是这个女人已经没有了美丽的容颜:白净但已经松弛的面皮,含泪欲滴的双眼,削瘦的面颊。
“润玉,我的孩子!”她的嘴唇发出颤抖的声音。
“你,你真的是我的妈妈么?”我站在病床前,看着她的眼睛,虽然已经不是记忆中的双眸,但那里所蕴含的关切、慈爱依然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真实!
“是的,孩子!我是妈妈!”她的泪水顺着松弛的面孔流到脖子里、胸口上。
“可是,为什么这么多年你都不要我?为什么让我独自承受这一切苦?”我不顾她身上的伤,不顾她严重的泪,疯狂的质问着。
“孩子,十四年前我和方子辉去了国外,两年前才回到海城,回来的时候你已经做了三十二中的老师,孩子,你是最棒的!”她没有一点怪我失态的意思,而是快乐的赞扬着我的成绩。
“你知道我受了多少苦么?我已经遍体鳞伤,我已经失去了所有人的关注和爱护!”我爬到床边泪如泉涌。
“不怕,孩子,我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我以后再也不会不关注你,再也不会不爱护你!宝贝,回到妈妈身边,妈妈不能没有你!”她握住我的手。
“不,我不相信!”我挣脱她枯瘦的手指,“你说的轻巧,你说的容易,对于我的成长,你缺席了十四年,你根本就是一个不称职的母亲,现在我有成绩了,我出息了,你跑过来说几句道歉的话,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抹掉我十几年来的屈辱和痛苦么?你以为这样就能够挽回我那从来也不曾经历过的人间天伦之乐么?”我激愤的泪水迷糊了我的视线,淹没了我的声音,“我,我恨你,我没有你这样的妈妈!”
“孩子,宝贝,润玉……”病床上的女人的喉咙哽咽了。
“我不是你的孩子,你根本就没有把我当成你的骨肉!”我站起来,用手掩住颤抖的嘴唇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那间VIP病房。
“润玉,润……”身后凄厉的叫声也没有使我坚硬的心柔软下来,经过矗立在病房外的石玉峰身边,他一把拽住我:
“于小姐,你不可以这样对待方太太的!”他黑边眼镜框下的双眸蕴含着难以看懂的神情。
“方太太?方太太?”我在嘴里重复着这阔绰的称谓,多么体面,多么诱惑人心的冠戴,“就是因为爸爸不能让她做太太她才会毅然决然的离开我,在我最需要她的时候,她都不回头看我一眼,为了满足她那不断膨胀的虚荣心,这是一个母亲对于一个无助的女儿应该有的态度和行为么?”
“于小姐,无论如何,她都是你的生身母亲不是?纵使她有千般不是万般错误,你作为晚辈也不该这样不顾她的感受的伤害她的心!”石玉峰就像一位饱经风霜的长辈对我进行着不厌其烦的教导和利诱。
“我不顾她的感受?”我抹抹眼角的泪水,“那么,谁来顾及我的感受?”说完,我挣掉他的手,跑出了医院的大门。
孤独的我在人群里没有目的的飘荡,火辣辣的太阳使我的身上汗水不停的流淌,我感觉我的生命似乎已经走到了尽头,好不容易才理清的情感书页又一次被颠簸摇撼的七零八落。如果一切可以重新选择,如果一切能够从头再来,我宁愿和奶奶回到乡下的老家去经历一个传统女人应该经历的一切。
“润玉,润玉!”一声非常耳熟的声音传进耳朵,我回头观望,在机动车的单行道上,一辆白色的私家车里探出一张年轻帅气的脸:白净的皮肤,深邃的目光,犹如刀刻的高高的鼻梁。
“江山!”我想到前一段时间因为喝酒在他的面前的失态,不禁面红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