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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于老师,是这样的,因为国庆长假人多路挤,我和他爸爸不便出去,现在假期过去了,人员也稀疏了,我们俩想出去走走。可是,天天这里……”她略显皱纹的面庞上现出一副为难的模样。
“是这样啊!”我恍然大悟,“不过,梁女士,孩子的学习可是不能随便耽搁的!”我一副严肃的样子。
“也是!所以,于老师,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她停下来要说的话。
“您有什么话尽管说!”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本来,家里是有保姆的,可是,最近几天她乡下的老家里有要紧事请假了,我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他爸爸想到江山,可我考虑到他是个粗心的大男孩,而且是在高中部比较忙,就有点不大放心。这不,就想到了你。一方面你是他的语文老师,可以辅导他学习,另一方面,我看你是一个细心体贴的女孩子,可以很好的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她的话说得很慢,但头头是道。
“梁女士,这个……”我有点犹豫,毕竟我仅仅是他的语文老师,没有任何一点点的血缘关系。
“把他托付给你我一百个放心!于老师,天天从小没有奶奶,我那边没有什么可靠的亲人,他爸爸这边也只有一个姑姑,就是江山的妈妈。身体也不好。所以,您就勉为其难一次,好么?”她的表情诚恳,语气舒缓略带乞求。
“好吧!不过,你们二位也要把握好时间,早日回来,毕竟孩子是最重要的!”我拿起教科书、教案准备上课。
“真是太感谢您了,于老师,改天一定好好的答谢您的帮忙!”她激动的握住我的手。
“不客气!也没什么的!”我谦虚的说道。
“那就不打扰您的工作了,于老师,我们是周末去。就麻烦你这周周末到我的家里照看一下天天了!再见!”她走出了办公室。
接下来几天相安无事,到了周五下午放学我顺利的完成了本周的教学工作。赵天天的妈妈又给我打了几次电话,一再的道谢,不停的嘱托,于是我找来已经放学正在徘徊无措的赵天天。
“天天,今天晚上老师去你的家里陪你吧!”
“是的,老师!”他跟在我的后面走出了学校的大门,外面接孩子的人潮已经散的差不多了,我俩站在公交车站牌旁边望着公交车过来的方向。
“天天!”一辆白色的私家车停靠下来,江山的头从车窗里伸出来。
“表哥!”耷拉着脑的赵天天兴奋的叫道。
“今天你的爸爸怎么没有来接你?”显然江山并不知道他的舅舅和舅母去旅游的事。
“他们有事不在家!他们让于老师今晚陪我!”天天撅起嘴不再说话。
“润玉!”他向我这边看。
“江山,你要回去么?”我站在赵天天的身后。
“是的,你们上来吧!我送你们!”他推开车门。
“来吧!于老师,等公交车真麻烦!”赵天天已经迫不及待的钻了进去,我无奈的摇摇头也坐了进去。
“你的爸妈什么时候走的?我怎么不知道!”江山问赵天天。
“今天上午走的,到法国去了!估计得下周周五才能回来。”天天的嘴唇一张一合的诉说。
“他们出去没有告诉你么?”我也觉得奇怪。
“在我的印象当中,舅舅很少带舅妈出去旅行的,尤其是到国外去,不可思议!”他摇摇头,偏分的黑发随着颤动几下,白净的面孔显出不解。
“哦!”我不再说话,因为我觉得这里面似乎有什么不能公开的秘密,在小孩子的面前不宜提起。
大概十几分钟就到了赵再起的家,他的家是一座淡黄色的两层复式小楼房,加上一个种满各色花草的小小的院子。走进去一股清新扑鼻而来,真是令人神清气爽、不忍离去。进到宽大的客厅里,豪华典雅的装饰,使我目不暇接:纯净素雅的莲花吸顶灯,闪烁着各色花纹的壁灯、气派不凡的家具、洁白鲜亮的木质地板。
“润玉,你先坐吧,这就是舅舅的家。平时他很少回来,除了天天不上课的时间,一般都是舅妈一个人在!”江山一边让我坐下来,一边向我介绍。
“哦,赵先生的家里真是不一般哪!”我赞叹着,并坐了下来。
“老师,我先上楼去了!”天天见我和江山说话,好像解脱了一般的冲楼上跑去。
“好的。”我笑笑,“慢一点!”我的声音在天天的后面追随。
“润玉,舅舅这个人什么都好,唯一的不足之处就是很少回家,常常撂下舅妈一个人在家,说好听点儿,他是忙于工作,实则是有很多难以说清楚的原因!”他见赵天天走远了才说。
“我刚才就从你的话里听出来,你舅舅好像是有点小问题!”我笑着说。
“是的,舅妈总是说他在外面有人,这个很难说的准。不过,舅舅很爱天天倒是真的!”
“看得出来,他们一家三口挺幸福的!”
“今天的晚饭,我们出去吃吧!这家里什么都没有!”他提议。
“怎么样都可以。”我觉得自己真不该答应梁淑华的请求,其实,江山完全可以照顾到赵天天。
“我晚上还有辅导,需要在上课以前赶到学校,快叫上天天,我们一起去吧!”他看看腕上的手表。
“我几乎给忘了,你们高中部是不过双休日的,那就快点吧,不能耽搁学生们的功课!”
我和赵天天又一次坐上江山那辆白色的私家车,来到赵再起家附近的一家餐馆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本来想着我请客的,结果还是没有拗过早有准备的江山。最后他又把我俩送回家,匆匆的回学校了。
我陪着赵天天做好作业,洗漱完毕把他哄睡着,独自进入了他房间隔壁的客房,虽然是客房也比我的家里富丽堂皇的多。我坐进软绵绵的被子里,打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开始做下周的教学计划。
“嘟嘟,嘟嘟。”真是无巧不成书,连电话都会挑时间了。我拿过来一看是吴昊的号码,怎么办?接?还是不接?他已经几天没有和我联系了,今天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我沉思了一会儿,做出了接通的决定,因为我知道如果是他想找到我,即使我不接电话他也有其他的办法。
“润玉,怎么这么久不接电话?你在哪里?”他的声音不似往日的沉稳、镇定,相反有点激动,浮躁。
“我,我在家里啊!”我因为撒谎脸羞得通红。
“我有话想找你谈谈!我去接你!”
“不要!”我马上拒绝,身体从床上下来穿上拖鞋,徘徊在客房的地板上。
“润玉,鉴定报告已经出来,他是我的孩子!”那边的声音完全没有意外得子的兴奋,相反有点不可理解的沮丧。
“是么?那多好啊,恭喜你!”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到鼻子酸酸的,泪水探出一个个小脑袋,差一点儿夺眶而出,声音也因为鼻子的酸楚变得呜咽起来。
“你怎么了?润玉!”那边的他敏感的察觉到了我的变化。
“没什么,是,是替你高兴!”我挂掉电话,一屁股坐在床沿上,耷拉着头,感觉脑袋有千斤重。
他为了一个死去的女人,八年不恋爱,十一年不结婚,现在突然又冒出一个儿子,他的人生到底是一种怎样的人生?他过去的生活到底糜烂、堕落到什么程度?三年前他强行走入我的生活,夺走唯一属于我的最贵的珍宝,又因为忏悔把我一步步的推上今日的生活轨道。在我的内心深处是该痛恨他的残忍?还是该感激他的良心发现?
“嘟嘟,嘟嘟!”还是他的呼叫,我马上摁了拒听键,既然一切都真相大白,他就应该对那个女人和孩子负起责任。为什么要给我打电话?为什么要告诉我?不行,为了那个已经失去一年多父爱的孩子,以及那个背负着未婚妈妈的耻辱为他生下儿子的女人,我需要提醒没有心肝的他,否则我也是良心难安。想到这里,我把电话回了过去:
“润玉,你做什么呢?”他马上接通了。
“既然已经有了结果,你就应该为那个孩子以及他的妈妈负责,不要一直给我打电话,有什么用呢?”我双眼噙着泪水,嘴里说着劝慰的话。
“是的,润玉,我应该对一个为我生孩子的女人负责!可是,在我的印象里根本就没有她的影子!怎么就会有我的孩子呢?润玉,你说科学就一定是正确的么?”曾经那么骄傲的男人,在不容反驳的科学面前也会哑口无言,也会失去措辞的能力。
“难道你忘了你曾经是一个怎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