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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此时一旁的胡太医从地上站立起来,走到蓝元身边说道,禀过将军,老夫适才已是验过李主簿的伤势,李主簿全身除后背一利刃刺入身体之外,再无其它伤势。可见凶手惯用兵器,其从背后偷袭李主簿,以利刃直插李主簿后背,利刃穿过其身体直接刺中李主簿之心脏。凶手只此一击,便可瞬间要了李主簿的性命,可见凶手出手干净利落,非一般柔弱之人。蓝元听了胡太医之言,看着胡太医问道,先生确定李主簿乃是死于其后背这一致命伤么?胡太医见蓝元出言想问,略显尴尬地回答道,以老夫多年军中行医经验,已是习惯了从创伤来验证患者伤情,老夫多年养成的习惯,其中主观之意较为明显,确有不周之处。此地乃是仓库,李主簿猝然死于北衙库里,按律定是要找来仵作来详细验明死者身子,方能再做决断。蓝元见胡太医面有窘色,听言便又笑笑说道,都怪本将粗心,此时竟也忘记先生曾多年随军行医之事。既是先生多年军中经验,不知在军中救下了多少伤重兄弟,对刀剑之伤,必是司空见惯,早已了然于胸,料这李主簿之致命创伤,经先生这么一看一断,定是错不了的。胡太医听了蓝元之言,便是笑笑,便站立一旁。蓝元遂既转头看向潘原,对他问道,适才胡先生所言李主簿乃是被利刃所伤,你既喊冤,且容本将叫人上前搜上一搜,若是在你的身上搜出兵器,可知李主簿之死,你定是逃脱不了干系。说着话蓝元便冲在潘原左右的二人以目光示意,命其二人将潘原扭在原地。这二人眼见蓝元直接命令自己,虽觉不妥,可又不敢不遵守,二人相互对视了几眼,心中忖量,直觉胳膊终究扭不过大腿,若是今日出头顶撞蓝元,只怕出仓库,那张、李二校尉便令了手下不知会给自己罗织出什么罪名来,再说平时众人与这潘原多有不对付,眼前不可因他有难便置自身干系与不顾。几番思量之下,这二人终于动手,齐齐出手扭住了潘原的两只胳膊。潘原先是还欲反抗,可是自知平时恃才傲物,目中无人,众多主簿、堂官之同僚,早已得罪个干净,此时便是自己身有千口,也再无能替自己辩白之力量。
不料此时瘫坐地上悲痛万分的张讯此时神志清醒过来,只见他先是抑制住自己悲愤心情,冷眼旁观了多时,此刻见蓝元已然命人控制住了潘原,似乎要坐实乃是对李丰不利之人,不觉心下焦急,赶忙站起来对蓝元抱拳说道,将军且慢动手。卑职可以作证,这潘原乃是无辜之人。适才在仓库外面之时,将军令卑职喊人来撞开这仓库之门,卑职便挨各司室喊人过来帮忙,适逢这潘原正在那图文室坐班,卑职便是把叫了过来的。又这仓库之门迟迟不能打开,便又是这潘原第一个跑到堂前寻来这皂棍的。可见这潘原一直随在卑职等人身旁,并没有提前进到仓库之中,请将军明鉴。蓝元听了张讯的话,缓缓转过头来看向他说道,李主簿尸骨未寒,现时群情共愤,誓要找出杀害李主簿之凶手,为他报仇雪恨。知张主簿为人宅心仁厚,与诸位同僚俱能和气融洽,然不能因此而在这关键之时有意为同僚遮掩,张主簿方才所言,可要小心谨慎,确切再三才好。张讯听完蓝元所说之话,心中一横,再次施礼肯定地对蓝元说道,回过将军,李主簿此时殒命此地,已是足够让人痛绝当场,我等再若因愤而行冲动之事,实则与我等不利,亦是对这潘原不公。我等此时若以莫须有之罪名擅自拘了潘原,乃是放纵杀害李主簿之凶犯而伤自己手足之罪。兹人命关天,卑职不敢隐瞒,所言俱是实情。若有差池,卑职愿以性命担保。请将军明察。
张讯说到这里,听得潘原泪流满面,只到此时他方才醒悟过来,只听他高呼道,想不到我潘原目空一切,平日对张公多有不满之言,不想张公大人肚量,不计前嫌,今日为我潘某所行之举,令潘某汗颜不已。张公今日对潘某如此,潘某当何以为报?说罢,潘原用力从背后二人的手中挣脱了双手,随后上前两步,冲蓝元抱拳旅社说道,如将军所言,若潘某乃是凶手,何不在尔等打开仓库之时,偷偷逾门而出,而在这里盘桓多时,坐等将军缉拿?
蓝元听到此处,顿时面色有变,忽然冲潘原背后二人挥手喊道,速速去仓库门处,守住出口,没有本将的命令,不须任何人出这仓库。那二人听了蓝元之话,也是猛然醒悟,急忙向仓库大门之处跑去。等二人去后,蓝元方才缓和了脸色,看了看面前的潘原说道,本将之意,李主簿之死,潘兄弟只是有所嫌疑而已。潘兄弟此时虽有张主簿作证,但也是稍脱嫌疑而已,却也不能完全否定潘兄弟与李主簿之事毫无瓜葛。且本将军行事,并不是针对潘兄弟,本将所指之嫌疑,今日在场之人,皆有可能。只是因潘兄弟乃是我等进仓库之后,第一位接触到李主簿之人,故本将乃是从你身上着手调查而已。若是潘兄弟能自证清白,本将遂即便会转而调查下一位。
潘原听完蓝元所言,直接问道,不知将军将要潘某如何自证,才能洗脱潘原身上之嫌疑?蓝元听到潘原直接询问,先是一怔,随后说道,这个本将先要看看潘兄弟能提供些什么来说服本将相信潘兄弟是清白的。潘原听到蓝元不回答自己的话,反而问向自己,只得不情愿地说道,适才潘原听胡先生说道,李主簿乃是被人从后背一刀刺下,穿透心脏致死,将军没有异议吧?蓝元想了想说道,目前看来,确实如此。潘原接着对胡太医问道,以胡先生多年军中行医之经验来看,一人只在另一人背后捅上一刀,便要了这一人的性命,似乎也太轻松了吧?而如此轻松便一击致命,非专业之人当不能拥有此技吧?胡太医听了潘原所问,看了蓝元一眼,随即笑道,事无绝对。如李主簿之致命伤来看,虽说如此干脆了当地能一击致命之情况当在军中常见,然民间训练有素之人,也是常有的,例如从事多年的屠夫,他们便能将一头二百多斤的猪按上案板,再轻轻松松一刀刺入猪的颈部的一根大血管处。听了胡太医之言,潘原微微一笑,对蓝元问道,如胡太医所言,将军不会认为我是军伍出身或是杀猪多年的屠夫吧?不想蓝元听了潘原所问,不为所动,只是面色如水地回答他道,虽然本将军知道潘兄弟并不是行伍出身,亦非屠夫,但这二者身份与本案并无关系。能跟随李主簿进入仓库的,一定是他相识之人,通常一人不会对熟人无端生有恶意,那李主簿对相识之人并无防备之心。李主簿也未曾料到,此时相识之人便成了凶手,二人一前一后行到此处,凶手趁他不备,在他身后狠狠地扎了一把利刃。本将军所描绘之情况,也不是不无可能的。潘原听了蓝元所言,无奈地苦笑道,我与李主簿往日无仇,近日无怨,也不知我出于何种动机,非要要了他的性命不可?为今之计,即便找到了杀害李主簿的凶器,潘某还是难逃嫌疑啊?
张讯听到此时方才接茬说道,潘兄弟勿急,若是能在现场找到杀害李主簿的凶器,按图索骥,相信蓝将军一定能找出这真正杀害李主簿的凶手的,到时也定能洗脱潘兄弟的嫌疑。潘原听了张讯的话,苦笑着说道,如此说来,张公还是先来搜搜我潘某身上可藏有凶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