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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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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谦听到蓝元说完,只是颔首笑道,虽是律制所限,蓝兄弟有所行动,当向我提前汇报。但你我之间,自小儿一块长大,蓝兄弟之为人本分,应变能力,处理果决,取法中庸,对事情的解决能力愚兄还是十分肯定的,你我之间原本不用这么较真。既是胡太医此事确实因这和记药铺的张老板而起,那该如何处置这胡太医与张老板,蓝兄弟看着办理即可。需知这胡太医之女虽欲配为舍弟,然公事公办,不能因为这胡太医与愚兄之家有姻亲之名,便要虚与委蛇,敷衍了事。如此,当失皇上威信,亦陷我等于不忠不义之地。我这里虽是暂时管着北衙,但终究还是要等皇上定夺好人选之后我也好才将这北衙交由别人管理。眼前京城新定,人心浮动,皇上见群臣之中,多有人顾忌疑虑而处理公务不能中肯,便事无巨细,俱要亲自过问,如此之下,便是皇上天生神力,但也确实是治理不过来。此正是我等为君分忧竭力效忠之时,我等之众不揣他想,一心为公,凡事若能处处度量为国为民,又能酌情处理的妥当能为皇上分忧解难,便是最好不过了。我这几天里,因为太傅被刺之事,府里人多事杂,又是会同黄凌在外间调查刺客潜居之处,故也是分身乏术,这若是再对这北衙之事,事事过问,就是我精力再多,也总是不济。现有蓝兄弟这般独力特行,凡事可酌情自行处理,让我也有片刻的休息,也是最好不过了。

    蓝元听到龙谦如此述说,也是点头称道,一边又说道,兄弟原本便是此想。想着我等自小儿陪伴皇上一同长大,那时我等一样心里眼里全是皇上,只想一心服侍好皇上才好,幼时我等一同玩耍之时何曾分过你我?便是今日,兄弟同应逊兄等人一样,一心儿只想把皇上交待的差事办好。平日里我们都听从皇上的调度,临事之事,度量裁度,当唯心唯力而已。若是事发突变,不及向皇上汇报,当及时忖量处理,若是再循规蹈矩,事事请示,当是贻误战机,使事情向愈发地不可处理的方向发展,如此但求无过的想法,不仅限于愚忠,亦当是罪过一件。

    龙谦听到蓝元说完,也是微笑点头说道,确实如此,可见蓝兄弟此言发自肺腑,愚兄心底深感赞同。蓝兄弟既然此时已将这和记药铺之事,说与我知,那此事我就放心地让兄弟去操办了。愚兄还有一事,现同蓝兄弟商量。今日上午这常玉汇同黄凌带了人去了这京郊的沙子湖搜寻了半日,原本想在这沙子湖上找到这刺杀太傅的刺客潜居的踪迹,不想他们带人寻找这沙子湖上,原本这湖上的两条船,居然在前晚一场大火之下,烧得干干净净,连块樯板竟然也无法找到。这黄凌只道这船恐是已被凿沉,便又沿湖打听了十余家渔家,只得到消息说这船上的人早已不见踪迹,他们临走之时,便纵火烧毁了这两张船,烧船之时,有胆大的渔家见这湖面之上,大火漫布,以为船上有人会被烧死,便纠集了有胆大者三五人驾小船欲前往相救,不想这大船之上早已布满火油,船上火势甚大,小船竟不能靠近,无奈之下,搭救之人便围这火船拼死呼喊,却不料这船上却无一人应答。故这前去搭救的渔家事后判断,这船上之人要么已全部烧死,要么早已逃生他处。黄凌听到渔家这么回复之后,便又扩大范围,沿沙子湖岸十里,仔细搜寻,看看到底有没有活口从这船上逃生出来。这搜寻信息之人虽是已撒了出去,但眼下恐怕三五日之内,当再无消息传来。我得知这消息之后,便回到家中与家父和太傅商量。家父的意思是,这沙子湖中毁船一事,还未了之,当知这伙刺客人数不定,来去无影,既然这伙贼人至今还未查清其来历,当不能断定这帮乌合之众在前晚定水河一役之中,尽数被歼,若是这伙贼人之中尚有余孽,恐伺机报复,还会卷土重来,再次对太傅不利。故家父度量之下,令我务必将这府处的两条街上布满眼线,加强戒备,务必要防范那伙贼人之中幸存下来的余孽为求报复,伺机对我府中发出袭击。我得到军令之后,左思右想,眼下这京城之人,人手短缺,这黄凌与常玉又带人在沙子湖畔三五日内回转不来,京城之外虽有众多人手,恐怕又调度不及。且皇上说之,外兵新来,不可轻信,令我不可将京城之外的兵士大量调入京城之内。如此之下,这眼下只有蓝兄弟北衙之中尚有几百余人,虽是人手不多,量监察我府外那区区两条街,当是绰绰有余。我知现今蓝兄弟所率之人又要巡守京城,又要留守北衙,不知对我欲派人监守我府外那两条街之事,如何看待?

    蓝元听到龙谦要调集他手下之人去那府外监守他府外的那两条街,便思考半晌,然后对龙谦说道,现今刺杀太傅一伙贼人,想前夜虽不能尽数全歼,想必也逃蹿者无几。既然这伙贼人的大患已除,这京城之中当无其它隐患,反而兄弟感现时京城之中,当太平无事。只是兄之现时府上,若是这刺杀太傅的贼人当中,偶有一二逃跑之人欲待再次对太傅不利,去而复返,冒死攻击大将军府,那大将军之虑,原是应该的。为今之计,兵法云,敌之所攻,我之所备,既然不敢确定是否真有那么一二人欲对大将军府不利,那我们就当他真得存在,并把这存大之人欲攻之地加强防守便可,如此那兄弟对这兄之府外的两条街面要加强戒备,也是赞成的。至于人手方面,还幸好有凌峰手下几百余众,既然现时京城之中其它街面之上再无危险,不如虚巡守之兵而实充监察之兵,若是此时将凌峰他这班人马分作两班,日夜巡守京城,当可足够。

    龙谦听到蓝元说完建议,也是频频点头,说道,如此,这件事便如兄弟所言这般定夺下来,蓝兄弟明日即刻操办此事,除将北衙之中各司之中留一二当值人手之外,余皆可着便服,徐徐添置于我府外之两条街面之上,不可令人知之。蓝元听到龙谦吩咐,忙道了是。龙谦又笑道,叨扰了兄弟半宵,这更已打了二点,我这就归家去,就不再扰你休息了。蓝元笑道,兄说得哪里话。我已吩咐厨房,备下了酒菜,兄来我家中一趟不易,弟乞求兄留下来小酌一杯才好。龙谦起身笑道,蓝兄弟且不可破例,现时京城宵禁,皇上又诏谕凡军人这一月之内不可饮酒。你我二人皆是军伍之人,又是带兵之长,不可仗着皇上亲信,便可破例,须知处处要提防上行下效,一旦我等坏了军中规矩,当为属下之人开了不好的头,今日我等饮罢,明日属下之人聚众会饮,那时我等当如何?如此之后我等当再难管理手下之兵。蓝元听到龙谦如此一说,甚是尴尬,便讪讪笑道,兄之教导,兄弟谨记。既是兄现时要走,弟不便强留。弟前行带路,兄小心脚下。龙谦笑道,我未曾留下饮酒,并不是驳了你的面子,你我兄弟来日方长,待此番危机一过,你我并其他一干兄弟,当要痛饮一番,不醉不归。说罢,龙谦哈哈大笑,上前向厅外走去。蓝元听到龙谦大笑,也忙陪笑,说道,确实如兄所言,他日却当痛饮。

    龙谦与蓝元二人一前一后,走到蓝府门外。龙谦正要上马,突然回头对蓝元说道,对了,我忽然想起,我从衙门归来之时,似曾听有人说这和记药铺之中的搜寻得来的账簿却未归档,可有此事?

    蓝元正要相送龙谦离去,这胸内悬着的一颗心正要放下,此时听到龙谦一言,心头又是忽然一紧,额头之上冒出涔涔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