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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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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在室外高喊的,乃是卢守。卢守进厨房见晚饭好了之后,他叫柳依将饭送到卢畏书房之中,却不料过去一个时辰,仍没看见柳依回到厨房,又因府中人手尽调入大将军府,故事多人少,等待柳依下去帮忙。厨房之中久等柳依这边不来,便告了卢守,卢守只得过到卢畏书房这边来看。卢守来到卢畏书房,只见房门紧闭,室里暗淡,只亮一灯,又悄无人声,只道无人在房中,便朝内喊了两声,以观究竟。

    室内二人听到卢守在室外高喊,慌忙起身,整冠理衣,好不慌忙。待柳依将卢畏才自扶到案前坐下,便去开了门,放卢守进来。卢守见到柳依出来,说道,你这个丫头今天便是怎地?明明府内人手缺少,你还躲在少爷房中偷懒?柳依见卢守责怪自己,一边脸红一边笑道,大爷休要如此说我,我便不是那般偷懒耍滑的人。只是我进来之时,少爷正在小睡,我又不敢吵醒他,便在旁边整理衣柜。少爷睡了多时,忽然从案上跌倒下来,便摔伤了腿,我赶紧将他扶起,又怕他行动不便,便留在这里照看,不觉就多呆了一个时辰。

    卢畏听柳依说着卢畏摔坏了,连忙问道,摔到哪里了,可严重不严重?这正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太傅还没归家,尚不知情况如何,少爷倒好,这又在家中跌伤了身子,这家中真正不让人好过了。

    卢畏听到卢守在屋外报怨,怕他责备柳依服侍自己不力,便在书房之内朝外喊道,守叔进来坐吧,我这里行动不便,你且过来帮我看看。

    卢守听到卢畏在室内相喊,便走了进来。进来之后,见卢畏坐在案前,正自俯身撩起下衣察看左腿。卢守忙从桌上拿了烛台过来相看,只见卢畏的左膝乌紫一片,腿上的皮也脱落了好大一块。看到卢畏这样,卢守便知卢畏跌倒落地之时,左膝先着了地,他以左腿支起全身,却因为体重,便将膝盖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卢守惊讶地抬头对卢畏说道,这便是希奇,你自小儿我便看着长大,知你一向持重谨慎,偏偏这大了大了,愈发地不加察看了,何曾这般不小心过?卢畏见卢守相问,只好说道,只是睡梦之中,忽然惊觉,便站起身奔走,哪知黑暗之中,没有看到前面的凳子,又因为人未清醒,便撞了上去,只是仆倒在地,当时还是很疼痛,现时好多了,幸而尚无大碍。

    卢守见卢畏只是皮肉之损,无甚紧要,便说道,虽无大碍,还是要先不要随意走动的好,你先站着,我叫柳依去外间拿些跌打酒来擦一擦才好。说着,便将手中的烛台放在案几之上。卢守刚放下手中的烛台,却又看见了桌上的食盒,不觉又皱了眉说道,我说你这是欲待怎地?这穿衣吃饭之事愈要人招呼了吗,怎么这么晚了饭还没用呢?

    卢畏笑道,我原本是疲倦不已,便趴在这桌上多睡了一会子,柳依又不敢喊我,待我醒来,又摔伤了腿,耽误了一段时间,故捱到现在还曾未食。守叔这一提,我便感到腹中饥饿,现时便吃了吧。

    卢守取下食盒上的盖,以手探碗,对柳依说道,你便傻傻地看着作什么?这饭菜端进来一个多时辰了,早就凉透,哪里还能吃。

    柳依听到,马上笑道,瞧我这记性。大爷说的对,我这便端去厨房里热了再来给少爷食用。说着话便过来桌前提了食盒便要离开书房。柳依刚要转身,卢守又说道,你先去了厨房,再去外间找了老朱,要他弄一些跌打酒过来,就说少爷跌伤了腿,现时便要用。柳依听了卢守的吩咐,连忙点头称是,一手提着食盒,走到门口,一手又打了灯笼,出了书房朝外院走去。

    房内卢守对卢畏问道,今日去大将军府中,见太傅现时如何?卢畏回道,父亲并无大碍,饮食起居一切正常。大将军亦曾说过,待外间风平浪静,便将父亲送回家中。卢守听到,点头称善。卢守话风一转,忽然问道,你看这柳依进府许多年了,忽然从一小丫头便成了大姑娘,如今年龄已屇二八,当是许了人家才好。卢畏一听卢守这般言论,心中大为吃惊,只道卢守对适才之事有所察觉,便转而问卢守说道,守叔如何这般相问?卢守笑道,只因现时府中众多小子如泰澍等人者,已不在少数,已到成家年,俱未婚配。前者太傅太忙,太太又去世的早,府中这些家事都无人打理过问。像此类年轻丫头小子,已是成年,若不及时将其成了人家,各有归属,只恐夜长梦多,无端里在府中生出好多事来。我前面想了好久,和几位老人亦是商讨许久,又是斟酌人选,又加京城内外,忙乱了许多时间,一时就将此事拖了老长时间。现今你赋闲在家,我也有空将这此事向你汇报,你若是有甚么主意,也早些告知了我,我便再下去细细想些子。卢畏沉默半晌,对卢守说道,还是守叔考虑周到,我竟想不起这些事来。自小及大,这等家事,我从未过问过,一无经验,二无时间。您是家中的老人,诸事考虑周全,就会同另几位叔伯,商讨了之后,拟定人选。待府中这事过去,父亲回到家中,便得空将这些事情处理了便是。卢守听卢畏便将这事推给自己来处理,也不推辞,便点了点头,又说道,这般最好。原本这些不是我等份内的事,只因太傅与你皆忙于国事,公务缠身,竟没有半点时间和精力放在家中。我卢守在这家中待了数十年了,并没什么大的本事,现今年龄又大了,外间的事和家中要力气的活,竟一点儿也做不了,也只能管管这家中的闲事了。也但愿我管了之后,之些后事再也不要出什么乱子才好。卢畏笑道,守叔莫要太过谦虚,我尚年轻,家事纷杂繁乱,我竟无力查办,您虽年迈,然走过的桥比我走过的路还要多。人言家有一老,有如一宝,我父子二人终日朝中公务忙碌,无暇顾及家中,幸而有您老及家中诸位老人帮忙操持,辛勤打理,才能让我父子回到家中便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得空便能享受清静,勿用分心。卢守摇摇头笑道,我与太傅年事已高,精力大有不济,观你父亲近年不大管家中之事,便可看知。无奈我这老头子,无力为国效力,又无力你父子分忧,又不能厚着脸皮只在家中吃些懒饭,诸事不管,便管管这些闲事,却要不被人说闲话才好。待你哪日娶了夫人,我等老人便将这些家务之事一并交给夫人打点,从此便可吃吃睡睡,不用操心费力了。听完卢守之言,卢畏此时方知,这位老家人绕转了大半圈,这时才说到正题。他虽明白卢守良苦用心,不欲直言相劝,只是关切之情,也令自己十分感动。想了许久,心中不忍相骗,卢畏方才说道,不疑成家之事,尚且缓议。现今我的精力,全在公务之中,竟分不得心出来想以后之事。卢守见卢畏一言便将自己欲问之事堵回,不便再苦苦相问,只是微微笑道,当年大将军之女,和你何等相配?只是天意难为,如今人家已是一国之后,你却孑然一身,这又何必。以你现在的身份,何曾不能令天下女子侧目?你既欲千挑万选,只是苦了太傅。卢畏听言也是苦笑道,守叔何谓我千挑万选来着?

    卢守便欲再说什么,只听见门响,柳依已从外间走来,她提着食盒,一手又挑着灯笼在前面领路,后面跟着的老朱手中拿着药酒。卢守卢畏二人见有人进来,便不再言语刚才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