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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见卢畏相问,便盈盈笑着说道,你且附耳过来,我说与你听。
卢畏回看左右,见无别人,便对女子说道,闺房之中,孤身男女,如卢畏与小姐靠得太近,恐怕有人看到,与小姐身上大不体面,与卢畏亦是百口莫辩,小姐还是站在原地,有话请明明白白地讲,你我清清白白,又素不相识,当无不可对人言之事。
听卢畏说完,只听那女子轻叹一声说道,人皆言太傅之子乃当世真君子,今日所见,果然名符其实。也罢,你且站好了,我说与你听便是。你今日既入了我的闺房,当是你我缘分一场,你若答应娶了我,你即便现时从这走出去,外人也自无话可说。如若不然,我的清白不保,你亦辱了斯文,大家俱是有父母兄弟的人,到时我的颜面不保,你亦要被拿官治罪。不若我们订了终身,大家都有所交待,你道我说的对也不对?到是好好斟酌斟酌。
卢畏听完这女子说完,心下大骇,说道,小姐冰清玉洁,何要托负卢畏?量区区卢畏一介莽夫,何敢受小姐青睐?卢畏眼下还未弄清这是何地,亦不知小姐何方人氏,家中父母为谁?卢畏今日无端进了小姐的闺房,自要弄个清楚,若是卢畏之错,误闯闺房,当甘愿被小姐家中兄弟扭送官府,情愿受罚。至于小姐适才所说要对卢畏以身相许,卢畏以为万万不可。一者,婚姻大事,当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三媒六证,你情我愿,方能迎娶。二者,当下小姐未受父母之命,且不管卢畏愿不愿意,便要私订终身,这般毁坏礼法,不顾人伦,试问小姐家中父母兄弟若是知道此事,当作何想?会不会拿小姐当庭问罪?
那女子听道卢畏似有责难自己之意,也不生气,只是淡淡地说道,你这厮一口一个礼法斯文,一口一个人伦传统,只是不提今日之事若不能善罢,有甚后果。卢畏见女子说到这里,不禁相问,有什么后果?女子说道,你今日从这里出去,外人只道是我勾搭于你。你贵为王侯,当今皇上亲信,又是太傅之子,当不愿自贱身份,乃自标榜谦谦君子,旁人问你,你只道无事。你出了闺阁便自行离去,家人见我闺阁之中,无端走出一大男人,家人父母兄弟若是问我,我当何以自证清白,我若只道实情,试问这外间之人,谁人信我这一小小女子之言?
卢畏听到女子说到这里,不觉怔住,低头寻思想到,我原本便在自家书房之中,何跑到这名女子闺阁之中呢?若非是梦否?想到这,卢畏不禁暗暗用力用双手在自己大腿之侧狠狠的拧了几下,然则因为自己一天一夜未有休息,又未进饮食,只觉得自己双手软绵无力,虽是食拇二指拧到了自己大腿上的肉处,却因无力拧紧,竟也没有感觉到疼痛。卢畏心中长叹一口气说道,当下局面,务必先要弄清楚自己身处何地才是正紧。想到这,卢畏抬头对那女子深施一礼,问道,未请教小姐芳名?家中都有何人?
那女子见卢畏相问,便说道,小女子名唤小怡,家父河西乐氏,现亦在朝中为官,小怡现有兄弟二人,一人亦在朝中为虎威将军。
卢畏听到这女子说到这里,不觉低头蹙眉寻思,这满朝之中,未听得哪位官员乃河西乐氏,亦未曾听说过有哪位将军以虎威为号,难不成这女子乃有难言之隐,乃假言应付与我?想到这,卢畏说道,在下俱以诚言相告,不想小姐句句隐瞒。须知我卢畏亦在朝中为官,这满朝官员,虽不识得三百,亦见过百十余名,未曾听说过有位姓乐的官员。再者这武将之列,自大夏建国以来,从未出现过以虎威为号之将军。小姐假言虚应卢畏,不知是何道理?如是小姐尚有难言之隐,不方便告知卢畏,还请小姐请出家中之人,待卢畏同令尊令堂或是你的兄弟相谈便可。
那女子听到卢畏说道这里,不禁咯咯一笑说道,家父长年在外征战,家中只有母亲一人,两个兄弟年龄尚小,没见过生人,未曾见过世面,只恐出来被你吓着。你口口声声只称自己为诚实之人,不何却对我这一女流之辈所言均不采信却是为何?
卢畏说道,不是卢畏不相信小姐之言。只因我好端端地坐在家中,不想一觉醒来,但无端地出现在小姐的闺房之中。此事实属诡异,不容卢畏不慎重对待。只求小姐现时务必告诉卢畏,现时何年何月,此地亦是何处?若是小姐能放我出房一看,卢畏这里便感激不尽。
那女子笑道,我适才亦是告知过与你,你却不信,要我有什么办法?至于你说的要出房外一观,小女子是万万不能答应的,只因你我事情还没谈妥,若是放你出了房后,你便跑了开来,置我于此地不管不顾,到时我一弱女子,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如何担待得起。
卢畏说道,然则不知小姐要如何才能相信卢畏?
那女子又是一阵咯咯大笑,笑完又害羞地对卢畏说道,你我订了终身之后,小女子便是你的人了。正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既嫁了你,便听从你吩咐,你要怎地,小女子到时不但不敢为难,还会千依百顺。
卢畏听完这女子所言,不知她是何意,乃这般刁难自己。不觉苦笑着说道,卢畏上有父亲在堂,这般婚姻大事,岂能有卢畏自己做主?卢畏即使对小姐有意,也须小姐宽限几天,容卢畏回到家中,说与父亲,父亲若是同意之后,卢畏便转至回来,拜见过小姐的父母,待双方父母同意之后,卢畏才敢迎娶小姐。只小姐这番,只顾逼着卢畏要与你定了终身,若是卢畏无奈之下,应了小姐,这出了闺房之后,小姐家人看不上卢畏人品,彼时小姐家人反对,不知小姐这里又做何打算?夫人伦之事,非小姐这般说的简单,只道两人私处一室,便能海誓山盟,私定终身。如是这般,这天下嫁娶犹如儿戏一般,岂不荒唐之极?
这名女子听了卢畏说完,只是摇摇头笑着说道,我知你所言非虚,天下事我一小女子且管不着,只是小女子的终生大事,便是自己做主来着。再者说来,人言太傅之子,才高八斗,人中龙凤,德才兼备,又有长者风度。看你也是当娶之年,却不知这京城之中,有多少官宦之家愿以族中女子与太傅联姻,可至今你这汉子却是孤身一人。我闻外间有人盛传,说太傅曾中意几家女子,也曾有意寻人托媒,却尽被你一口拒绝。我这里到是想问了,你适才口中所说的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父母之命不可违等云云,放在这里便又跑到哪里去了?难不成,太傅便不是你的父亲?既父亲有命,作儿子的怎可任意拒绝?可知你们这般读书之人,人前一套,背后一套,人前人伦礼节,私下男盗女倡,只拿些冠冕堂皇的大话哄骗这些世人罢了。
卢畏听完这名女子这一番数落,心下也是一阵惊奇,心说观这女子举止再听其言论,非一般人家所养,适才她所说的一番言论,看似荒诞不经,细思又不无道理,天下为一己之利而行弥天大谎骗世人者,不计其数,而世人不被骗者所误,又能透行骗者本质,实是凤毛麟角。前者,父亲曾为自己物色朝中同僚之女,其中颇有父亲看中之人,亦曾向自己极言推荐。然观今天眼前这名女子,其眼界学识当在这些女子之上。既这名女子优秀如斯,想必教养其长大的父母更非一般寻常之人。既朝中有这等人物,又是自己同僚,却为何不闻此人名声,不知此人为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