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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没想她这么伶牙俐齿的,面对这么多的壮硕官兵没半点惧意,句句条理清楚的,还有些讽刺他的意味。
“你们无缘无故的来这热死人的焰山上,怎么可能没事?外乡人?外乡人就对了,有人举报夺王勾结煜日的寒王欲夺突蒙的王位。”那人邪恶一笑,满脸的黝黑肌肉抖了一下,继续道,“你们和那煜日的寒王是什么关系?”
慕琉璃不知是哪位猪脑子干着这蠢事,而那同样是猪脑子突蒙的王上居然也信了,稍微打听下就知道拓跋寒此时没半点兵权不说,他妈的这突蒙与煜日相距这么远,中间还隔着个占极,她倒是很想知道,拓跋寒怎么与南宫夺勾结来夺他那位置。
没本事坐那位置就别坐,整天疑神疑鬼的,有本事就根本不怕被人夺了王位。除非他心底本身就有鬼。
“不管我们与寒王是否有关系,你们都打算抓我们回去不是吗?那何必又问的这么清楚!”此时拓跋寒还昏迷不醒呢,她不能承认她们就是他要找的寒王一行人,否则难保他们直接当她们是谋反的人对待,“没想到堂堂突蒙却不问青红皂白就给人扣顶谋反的帽子,我们便随着你去好了,我倒是想看看你们王上是否也如你一般不讲道理。”
她给他压力,希望他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她们过去,奈何这货是个蠢货,半点没听懂她话里的意思,还真挥手让人过来要绑了她们。
“夫人?这?”风行和风潇等四人举着剑围在了马车四周,早已做好了拼杀出去的准备,却没想慕琉璃突然应允跟着他们回去了。
有别与其他人的紧张兮兮,慕琉璃一脸轻松,反正要下山的,有着群人护在也不错,至于到了山下,她跟不跟他们那就是她的事了,她要趁着这段时间好好调理气息,早日恢复自己的武力,即使打了起来也会更加有胜算。
“军爷不必麻烦,我们自己赶着马车走就好了,也省了军爷们的力气,身正不怕影子歪,军爷只需派人在我们马车外跟着就行。”
那人见她没有反抗的打算,口气也算委婉,点头挥手调出一百来人道,“你们带着王上的旨意去请夺王,我在这等着你们。”
南宫夺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似的被人耍了,那个女人她居然一直从未失忆,一切,她对他的笑,对他的情都是假的!他居然还相信她会一直陪在自己身边。
他已经挣扎了整整一晚,浑身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他知道那是服了散功草的缘故,好不容易身上的穴道才自动解开,开口唤出了风狸。
“你可知道这散功草的毒如何解?”他不能一辈子都变成一个毫无武力的人。
风狸摇着脑袋,“我只知道这草长在哪里,却不知道怎么解这毒,不过那女人的毒既然解了,说明那九尾火狐可以解这毒。”看着狼狈不堪的主人,风狸急的小尾巴都翘了起来,悔恨自己没有一直待在主人身边。
南宫夺嗯了声,转而道,“那九尾火狐是她的圣兽,只怕她不会愿意为我解毒。”
“没事,风狸这就去把那九尾火狐带来为主人解毒。”为了主人,它会用尽全力去斗那九尾火狐,这也是两大圣兽间的强弱之争。
风狸常年在这焰山顶上修行,一直在那血池里奔跑,练就了一身快如闪电的本领,它的速度已经快到在那池子上奔跑而不沉下去,而那九尾,它瞧着就是个好吃懒做倚在女人身边的小狐狸,没半点圣兽的模样,它若是对阵了它,绝对胜算满满。这小东西以为自己要对付的只是“坎肩”一个,倒是忘了慕琉璃她们了。
南宫夺刚起身准备出房门,就听见一阵马蹄声响,扶着门框缓解腿部的麻疼感,坐的久了,血液都要凝固起来似的。
抬着极漂亮的紫眸向院内看去,那一身青衣铠甲是直属突蒙王他大哥的青衣铁骑军,可真是稀客!他这焰山顶上这几日可真是热闹啊。
稳住身子,极力隐藏着自己失去武力的事实,“有事?”
“王上请夺王前去宫里一聚,还请夺王移步。”领兵的副将下马行礼,客气的递上圣旨。
南宫夺眼一冷,对于这些人他一向不会给他们什么好脸色,长臂接过圣旨抬着眸子扫了一眼,他那疑心病极重的大哥又发难来了,一会说他手里的兵权太重,他卸下了,他又说他不问朝事,实则在密谋别的事。
他知道这宅子里有他派来的人,他也就任由他留这,好证明他南宫夺根本没心夺他那王位。
“王上可有说是什么事?”
“下官只负责请人,其他不知,王上说了,前太傅的墓上杂草丛生,希望夺王前去看看是否需要重建陵墓。”
南宫夺神情冷峻,恨的咬牙哼了声,在别人看来那突蒙王南宫逸是好心为那前太傅修坟,只有他南宫夺知道,他那是拿着前太傅的尸身来威胁他,若是他不乖巧的过去,那南宫逸马上会让人挖坟曝尸,让他唯一在乎的人死了也不安宁。
“本王这就去!”他不会忘记是那慈爱的老人教会他在皇宫之中活下去的办法,也是他不嫌弃他的紫眸自愿当起了他的恩师,与授他武艺的恩师一样,都是他南宫夺生命里的大恩人。
南宫夺没想会在林子遇到慕琉璃她们,一双紫眸凝视着那眼前的女子,涩涩道,“你还没有离开吗?”
他这一问,把慕琉璃先前竭力解释的话全都打破了,那领头的人笑道,“姑娘不是说只是个外乡的过路人吗?在下可真想知道过路人怎么认识咱们夺王的。”
“你们抓她干嘛?”眉头紧锁,心里虽记着慕琉璃对自己的欺骗,可却还是担心她为何也会被抓。
“他们说我们与你串通谋反,你要夺那突蒙王的位置!我说你这王爷当成这样也真是悲哀,见个人吧也被说成谋反。”慕琉璃见他不知是他拖累了她们,还一副不知所以的模样,奚落了他一句。
那带头的军官见这姑娘竟敢对鬼王这种口气,不免又朝着慕琉璃看了一眼,长的算是绝色,可这般没大没小的不怕惹怒了鬼王掉了那脑袋不成?
谋反?南宫夺不免又冷哼一声,这谋反的罪名一年能给他按上好几次,这一次又是因为何故呢?不过每次那南宫逸也最多是消弱他的势力,或者减少他的俸禄罢了,却不敢直接治他个死罪,因为他还没傻到要杀了他这个唯一能守住突蒙不被其他国侵入的人。
上前几步盯着怒气冲冲的慕琉璃道,“你暂且跟我去趟皇宫,我会去向王上解释清楚,到时候他自然不会为难你。”
他其实完全可以让风狸下毒弄晕所有人,可他知道那南宫逸若是在规定时间内见不到他的人,很可能会撅了太傅的坟,所以他不能走这一步。
上路了,有了南宫夺在,那群铁骑军倒是不敢拿慕琉璃她们怎么样,一路只是恭敬的护在左右。
路过慕琉璃那次洗澡的小溪时,南宫夺回忆起那日在这里他见到的她,他的仙儿。那日的她仿佛步入凡尘的仙子,那么的美丽,那么的动人。
突蒙的皇城就在焰山脚下,行了大半日的光景就到了,南宫夺骑在风狸身上,那双紫眸又引来了过往行人的议论和指指点点,慕琉璃可以清楚的听见,那些百姓们暗地里对南宫夺的评论。
“看,是鬼王!我听我爹说鬼王有双紫色的眼睛,只要被那双眼睛看到了,都会被夺了魂魄。”路上甲的嗓子很大,明明是偷偷讲的,却弄得大家都听的清清楚楚了。
“听说他靠吸人血为生,夜晚还会长出两颗獠牙,就跟蝙蝠差不多。”路人乙也点头道。
“是啊!听说他只喜欢吸处子之血,前段时间这皇城里不是有几家黄花大闺女不见了吗?估计就是被他抓了去的。”路人丙也凑过来,讲着不知从哪里听来的事。
慕琉璃突然明白为什么南宫夺会一个人住在山上,不与人交流了,因为这些愚蠢的百姓们根本就没拿他当人看,这般走在路上都这么指指点点了,那背后还不知被讲了多少坏话了。
难怪他那眼神里总是带着淡淡的孤寂与忧伤,他从小到大该是经历了多少的冷眼冷语,才变成现在这个纵使被人说了也无所谓的南宫夺呢。
掀开车帘,示意风行停下车,把拓跋闹闹交给风行先抱着,自己则是直接蹦下了车,指着路人道,“你们爹娘既然告诉你南宫夺是鬼非人的事,难道忘了教你们背后不能讲人坏话的道理吗?”
那些人被她说的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声,慕琉璃依旧不打算饶了他们,“那南宫夺是吸了你们谁的血了?要遭到你们这样的诋毁?你的?你的?还是你的?”一一指过那几个人,冷眸好似要凝固这空气,“黄花闺女不见了也赖在他身上,你们哪只眼看见他去抓黄花闺女了?那些女人说不定跟情郎私奔了,或者被采花大盗抓了去,这些都赖在他身上,你们不觉得可耻吗?”
无来由的,她生气了,而且很不爽,南宫夺越是这般无所谓的态度,她越为他感到悲哀,这便是哀怨莫大于心死吧。
路人早就在她说出第一句时,就不敢多言了,一来是被她那寒冷的气质骇住了,二来,她竟然跟鬼王一道儿,说不定也不是什么善类。
南宫夺没想她会帮自己出头教训那些个长舌的百姓一顿,心底有些暖意泛了上来,“仙儿,我没事,他们说他们的好了。”
慕琉璃媚眼一厉,射向南宫夺,“你给我闭嘴,再喊我仙儿试试看,我教训完了他们,自然会教训你。”他就像是以前的她,在兵团里没有朋友,只有靠自己的逐渐强大来抹去心里的孤寂。她只是为他抱不平罢了,就当是她拿了他龙心石的报酬好了。
清亮的眸子再次扫向街边的路人,素手轻扬,“你们都给我听清楚了,若是再让我听见谁在背后嚼舌根,说南宫夺是妖的话,别怪我扯断你们的舌头,既然自己管不住自己的嘴巴,那好,我帮你们管!”
面上寒光一闪,没有半点笑意,那路人们都连忙点着头,“是是是,小民知道了。”很快整个突蒙的都城就传遍了她的故事,一个漂亮的跟个仙子一样的女子却说出那么凶狠的话,传言,连鬼王南宫夺都被她一句话喝的不敢吱声,王上的青衣铁骑随行护驾。她的眸子虽是黑色的,但看向你时,却比鬼王的紫眸还有骇人,让人忍不住两腿发软。
突蒙的皇宫近在眼前,拓跋寒也奇迹般的悠悠转醒了,用施乐那话就是,他终于睡够了知道肚子饿了。
俊逸的脸庞红光满面,如黑曜石般的眸子对上的第一眼就是慕琉璃那急切关心的眼神,“琉璃。”周边布满青色胡茬子的嘴角动了动,温柔的一笑。
慕琉璃的心都被那一笑给牵动了,有些太过惊喜了而小手紧握不知所以,“拓跋寒,你醒了。”本是冷清极了的人,此时却有清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怀里的小家伙显然也瞧见了睁开眼的亲爹,挥着小手啊啊的叫着,小胳膊还朝着拓跋寒伸了过去。
“我睡了很久?”拓跋寒坐起身子,很自然的揽过慕琉璃送过来的小家伙,问了句。
“没有,只是一个晚上而已。”就只是这一个晚上,若不是她也昏倒了,那这个晚上对她来说将是一种漫长的煎熬。
“你怎么了?”拓跋寒很快发现她的脸白的有些吓人,没有任何血色,只是一片惨白,说话声也有些气息不足。
“我没事。”别过脸,扯开话题,“你的身子可有哪里不舒服没?我让施乐进来帮你瞧瞧。”他前一夜的那个疯癫状态真的把她吓到了。他现在虽然醒了,可她还是担心他再出什么差错,扬起车帘喊停,把施乐给招了过来。
施乐眯着眼睛打量着脸色红润的拓跋寒,替他搭了下脉,“他好的很,你与其担心他不如注意自己的身子。”瞥了眼气色很差的慕琉璃,这女人真的很厉害,伤成这样了,还能冷眼瞪着他。
“我没事!”
“她怎么了?”
两人同时开了口,若是眼神能杀人的话,慕琉璃早就把那快嘴的施乐给杀了。
“说,她到底怎么了?她的身子是不是受伤了?谁伤的她?”拓跋寒着急的一连问了几句。
施乐一退几步,才道,“你喝下那药后,整个人气息乱窜,浑身迸发出强大的武力流,我刚一靠近就被弹开了,而她却死死的抱着你,怕你忍受不住去拿头撞击地面。”
“是我伤的她?”这个回答让拓跋寒有些意外,他一直想不通如此厉害的她会是谁伤了的,却没想是自己下的手。
慕琉璃朝施乐狠狠的瞪了过去,扯下帘子,看向满脸愧疚的拓跋寒道,“你别听他胡说,我这身子养上几日就差不多好了,再说了,又不是你伤的我,是我自己硬是凑上去的。”不容他多想,把小家伙又递给了他,“与其烦恼我的身子,倒不如想想怎么对付那突蒙的王上,他派人把我们抓来说是你与那南宫夺串谋想要夺取他的皇位。”
果然是流言蜚语,小人难防!那南宫夺和拓跋寒剑拔弩张都要动打了的模样居然能被人形容成是一起密谋夺取他突蒙江上的。
两人说话间,车子已经在宫外面稳当当的停下了,南宫夺跃下风狸一脸笑意的等着从马车里出来的慕琉璃,却没想看见得是拓跋寒拥着慕琉璃,而慕琉璃抱着小闹闹,一家三口超级温馨的场面。顿时整张脸垮了下来,心中满不是滋味的,想昨日她还是倚着自己的怀抱的。
此时不开心的,却不是他一人,独孤傲也是一脸的吃味,昨夜他一直守在她身边,她呢喃间叫唤的都是拓跋寒三个字。
拓跋寒自从知道了慕琉璃的身子有伤后,就一直阻止着她做过于激烈的动作,连下马车他都在一边用长臂护着她,让慕琉璃以为自己成了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
“我真的没事。”拓跋寒太过小心翼翼的了,连走路也揽着她的腰,还自觉的把小闹闹也抢了过去抱在怀里,此时的慕琉璃连走路的步伐也被他限制的死死的了。
对于她的扭捏,拓跋寒一直没放在心上,依旧我行我素的该揽着腰还是揽着腰,该搂着肩便伸手去搂肩。
突蒙虽是这大陆上最小的国家,却有着不比煜日差的宫殿,正对着宫门的正殿上此时聚满了人,那些个人南宫夺一年都要见上个几次的,大多是突蒙王—南宫逸的心腹,也正是这些人,没事在南宫逸耳边煽风点火的,希望除了他而后快!
“王上,人都带来了。”领军的那人屈膝向殿上最顶端坐着的男人汇报了声。
大殿上被卸了武器的众人站成了一排,慕琉璃身后站的居然还有南宫夺府里那仅有的几个人,从厨娘到花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