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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音在屋檐上等了一会儿，见自家小徒弟将周围巡逻的侍卫都差不多吸引走后，才从屋檐上跳下来。
“你，你是......”
殿门口留守的两名侍卫刚要发声，林音一个闪身，直接来到两人身后。
一脚一个，直命中裆！
“*！”
两人脸色瞬白，直接痛苦的跪在地上，两手颤巍巍重叠在一起，掩在身下。
“嗯？居然没晕？”
林音有些诧异地看着两个痛得眼泪花都快冒出来的侍卫。
不是说那里很痛吗？居然还没痛晕。
想着，林音微微眯起了眼，右脚，慢慢在地上扭了扭。
“看样子，是力道轻了。”
“不，不......”
似乎是察觉到了林音的意图，两个痛得面色扭曲的侍卫一脸祈求的伸出手。
“放，放......”
砰——
咔嚓——
像是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
咚——
两个侍卫直接瞪着眼，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林音轻轻拍了拍手，满意地推开殿门，走了进去。
金顶石壁，房间里的圆柱上都用金粉雕刻了一个又一个怀抱乐器的美人，美人娇媚可人，未着鞋履的小脚轻踩着如白云般的披帛，像一个个乘风欲去的仙女。
房间的凹处，有一样长沙发模样的东西，上面放着几把镀金宝剑，剑旁，是一幅双人风景画。
画中，男子身穿素色长袍，一副书生打扮的模样，手中拿着一本卷书，头顶的桃树飘下几片花瓣，其中一片花瓣，还正好落在了男子身侧，那名怀抱琵琶的美人头上。
美人清冷绝世，在望向男子时，嘴角却泛着一丝微笑的弧度。
“那是，我与他的初识。”
不知何时，脚踩两根乐器部件的女妖抱着自己的头颅出现在殿门口。
“我已经不知道这是我第几次说起这些过往。”
女妖抱着头颅缓缓走近了画，那只瘦如骨头的手松开头颅，慢慢抚上墙上的画纸。
就在林音以为对方要怀念什么时，那只手的指甲在上面慢慢刮出了一道新的痕迹，淡淡的恨意从女妖身上发散而出。
没错，淡淡的，经过时间的流逝，女妖对过往的恨，已经飘散了许多。
如今，剩下的，更多的，是麻木。
“我并不喜欢讲故事。”
女妖平淡地说道：
“每次讲后，你们都会露出怜悯、可怜的目光，但最后，却还是没能杀死我。”
“也许我能做到呢？”
林音将刚刚从厨房里拿来的糕点摆在了旁边的书案上，然后，优雅的坐下，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女妖静静看了她一眼，随后，也走过去，将头颅放到了书案上。
还没摆完糕点的林音：“......”
见书案上已经摆放不下了，林音只好先将剩下的糕点存放在空间里，转而，拿出水壶，一边喝水，一边品尝。
“白天的时候，我就有点惊讶，你们除妖师，什么时候学会了这种隔空取物的本领？”
女妖眯着眼，思索地望着林音。
“明明你身上完全不像是藏有这些东西的样子，但为什么，手在半空中随意一转，便能凭空拿出东西？”
“时代变迁了。”
林音轻轻的舔了舔指尖的糕渣。
“今时不同往日，现在除妖师一个个都很强，像我这样的，不过是泛泛中最普通的那一个。”
说完，林音无害温和的朝头颅微笑了一下。
女妖：“......”
除妖师变强了它相信，但这人......只是泛泛中最普通的那一个？
“也许吧。”
女妖没跟林音继续争论这个。
“我太久没离开这里了，已经忘记了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了？”
女妖缓缓看向窗外黑黝黝、却点缀了繁星的夜空。
“他叫翁子昂，原是一名求考的书生，我与他，是在一片山林里相识的，那时，我初入俗世，路经湖泊......”
“他偷窥？”林音猜测道。
面对林音认真且直勾勾的眼神，女妖清冷的面孔上难得的闪过了一丝不自在。
“是......”
“......”
林音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奇怪。
“那，那是意外！”
女妖历经多久后第一次为当初那个人辩解。
主要是，林音这眼神，活脱脱是把它当成了喜欢被偷窥的暴露狂！
“哦......”
“算了，说重点吧。”
女妖的脸色快速转变了回去。
“反正，因为一些事情，我们相爱了，甚至还成亲了，结为夫妻后，我也向他坦白了我的身份，本来以为他会惧怕我，但没想到的是，他并没有。”
女妖的脸上隐约闪过一丝怀念。
“虽然事情发生了这么久，但我知道，当初的他，是真的爱我，我和他，做了七十年的夫妻。”
“七十？”
林音有些诧异。
“我和他的岁数比你想象中的要年长不少。”
女妖淡淡地瞥了林音一眼。
“如果当初的我，愿意接受他的老死的话，那么后面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你还能阻止人的老死？”
林音眼中的惊讶越发浓厚。
“你不知道？”
女妖一脸奇怪地打量着林音。
“如果你不知道，那你为什么要来杀我？”
“嗯......除妖为道？”
“......”
女妖皱着眉，打量了林音几眼。
“当今的除妖师，有几个是真的为了同胞才走上这一条路的？大部分人，还不是因为我们身上拥有的某些东西，才让他们以除妖名义来杀害我们。”
林音点头。
“这点，倒很像是那些电视剧中的那些正派人士。”
“哈？”
女妖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林音几眼，随后，才继续说道：
“因为我接受不了他的死亡，所以，我把心挖了出来，滴上他的血之后，让他用刀杀了我！”
林音：“......你脑子，坏了？”
“大概吧。”
女妖将头颅慢慢放到了身体之上，随着一阵细微的悉悉索索声，原本被砍断的皮肉再次粘合在了一起。
“我的死穴在于我的心脏，而与我心脏缔结契约的人，在杀死我的肉体后，会得到我一年的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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