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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羽已死,楚一凡便已完成了此次参加试炼的最终目的,离开雾海,他不慌不忙的行走在一片平原之上,在这平原四方有群山连绵起伏,似一条长龙俯卧在大地上,平原上绿草如茵,一眼看不到尽头,远远望去,有一群足有一丈多高的野牛正在啃食着青草。一条蜿蜒曲折的河流躺在平原之上,似睡着了一般,将平原一分为二。若此刻站在天空俯视,天边即将落下的夕阳被河流倒映成了数十个,让人产生一种天边有数十个夕阳的错觉。
一路走来,楚一凡也遇见了很多外宫弟子,他们有的孤身一人,有的三五成群,以最快的速度朝着试炼场中心的灵台疾驰。楚一凡没有去在意这些人,此刻,他似乎很享受这里的风景,一跃之下竟然飞到了一头野牛的背上,盘膝坐下,野牛身子微微一愣之后,继续啃食野草。楚一凡在野牛背上眺望远处落下的夕阳,眼神中有一丝期待之意,他的思绪随着落下的夕阳飘向了未来。
时间慢慢流逝,楚一凡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一丝傻笑,他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人,一个让他看了一眼就再也忘不了的人,这个人是凤九歌。她的容颜,她的眼神,他的声音,甚至连她的发丝楚一凡都记得。冷月当空,繁星闪闪,楚一凡躺在野牛背上轻声喃喃:“这一生,我只要你!”
当楚一凡再次睁开双眼时,一缕阳光落向大地,青草上的露珠在照样下晶莹剔透,似水晶一般。他缓缓坐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开口说道:“又是美好的一天,灵台,我来了!”
就在楚一凡从野牛背上跳下时,他的身体突然一愣,似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他微微皱眉,额头上出现了一些米粒大小的汗珠。就在这个时候,四周的野牛猛然间嘶吼一声,刹那逃窜而去。随着野牛的逃窜,天地色变,楚一凡抬头去看,顿时心惊,因为在他的视线里竟然出现了十个太阳,更甚的是太阳的数量还在不停增加,二十个,三十个,五十个...直至最后变成了九十九个。
楚一凡倒吸口气,四周温度骤然攀升,空气似乎都要燃烧起来,也就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平原上所有的青草已经枯黄,一阵滚烫的风吹过,它们在风中摇曳,“轰”的一下竟然燃了起来。刹那间,整个平原变成了一片火海,那些没有跑出平原的野牛在这一刻仰天发出凄厉的嘶吼,在火海中挣扎狂奔。九十九个太阳当空猛照,似要将这片大地都吞噬一般,火海中,楚一凡汗流浃背,皮肤炽热无比,体内气海也扭曲变形,似承受不了这里无穷无尽的高温。
楚一凡的衣角已经起了火,他立刻抬手扑灭,可就在这时另一处衣角又燃了起来。他抬眼四扫,眼前已是一片火海,这时他想起了来此之前穹五掌宫说的话,试炼场内四季变化无常,这里的天也不再是外面的天,这是一个独立的世界。他咬着牙,忍着被烈火焚烧的刺痛在火海里狂奔,他的衣服已所剩无几,露出了赤红的皮肤。
火海似无边无际一般,无论他如何逃窜,四周依然是熊熊燃烧的烈火,有些地方枯草燃尽,泥土刹那被点着,火势无穷无尽,大地似乎也在发出痛苦的嘶吼。
七巧玲珑心在楚一凡体内不停抱怨着,龙魂依然还在沉睡,魔灵时而发出红光,似在吸收大地燃烧的温度,也正是因为这样,楚一凡的身体没有在这烈火高温中形神俱灭。楚一凡忍痛,目光一扫之下落在了远处的一座大山上,那山通体白色,没有一丝火焰。此刻楚一凡右手抬起掐诀,干咳几声,一团浓浓白雾刹那出现,那正是雾灵给他的一场造化——雾元,一生可瞬移五次。
楚一凡深吸口气,全力掐诀催动雾元,一息之后,雾团瞬间膨胀,形成了一道足有一丈多高的大门,楚一凡身子一闪,迈步走进了雾团形成的大门之内,消失不见。
当楚一凡再次出现之时,已经是在一座山上,此山白雪皑皑,冰冻数尺,正是之前楚一凡在火海中看到的那座通体白色的山。楚一凡之所以不惜使用雾元瞬移动到这里,而不是试炼场灵台,是因为他在火海中看此山有些诡异,在这座冰山顶上,有数道红光冲出,直奔天际,楚一凡正是为此光而来,虽然他不知道山顶上为何会有红光发出,但他隐隐有一种感觉,在这里他会得到一些收获。
此刻低头看去,滚滚火势滔天而起,一眼竟看不到头。楚一凡轻叹一声:“这才叫做真正的冰火两重天啊!”
一阵寒风呼啸而过,楚一凡打了一个哆嗦,心道不好,就在这时,一片雪花缓缓飘下,落在了楚一凡的手背上,一阵刺骨的寒意刹那自手背袭来。紧接着,一片,十片,百片...无数雪花纷纷飘落。这雪似她,她似这雪,似与不似都很美,很奇艳。片雪合为陆,仰天亦无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白雪寒冰覆盖之下,此山一片苍茫。遥远处,玉山蜿蜒而卧,曲如白龙,使得天空、雪山浑然一体;山林中,玉树琼枝如笼罩白色烟雾,一路漫肆着,似没有尽头。在这冰与火的世界里,楚一凡似乎忘却了之前的炽热,也忘却了此刻的寒冷。他迈步向前,直奔山顶而去。
任寒风呼啸而过,任雪花片片洒落,楚一凡的身影走在苍穹之下,走在大地之上,走在雪中,他已经白了头,似走过了无尽岁月,他的容颜沧桑,他的身体萎靡,他的头发雪白。当他走到山顶之上的时候,仿佛已经走完了一生。
山顶上,寒风嘶吼,冰雪连天,一片死寂,在这一刻,仿佛这个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楚一凡目光一扫四周,最终落在了前方不远处数道红光之上,他继续迈步,纵使每一步都迈的艰难,他也依旧如此。不知道为什么,似有一个声音正在召唤着他,准确来说,是在召唤他的七巧玲珑心。
约莫过去了半炷香的时间,楚一凡赫然停下了脚步,因为在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冰坑,在这冰坑之中是一片寂静的湖水,深不见底,那些红光正是从这片湖水之中发出,直冲天际。
楚一凡站在冰坑边上,神色恍惚,直勾勾的盯着眼前这片湖水,略一思索后轻声开口:“这座山上到处都是寒冰白雪,为何这里会有一片湖?”
他捧起一些湖水,顿觉一丝暖意自手掌传来,微微一怔之后开口说道:“热的,这湖水为何会是热的?”
就在这时,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以天火为引,以寒冰为炉,以此湖化镜,可照三生!”话落,大地
忽然震动,一阵轰鸣之声传遍八方,惊天动地。湖面上环绕的雾气刹那散开,无数气泡滚滚而出。
楚一凡微微皱眉,用尽全力猛地飞起数十丈之高,此刻,他的心神微微颤抖,整个人呆在了那里。因为他看见这座雪山底下全是熊熊燃烧的烈火,火势滔天,环绕雪山。楚一凡倒吸口气,轻声开口:“以天火为引,以寒冰为炉,原来,是在煮这片湖水!”
楚一凡迟疑了片刻,看着眼前这片气泡翻滚的湖水,继续说道:“可照三生?我的三生又是如何?看看不就知道了!”
话落,楚一凡身子一闪,跳进了湖水之中,他闭着眼睛,身体上被火烧的伤口此刻也慢慢愈合,长出了新的皮肤,几个呼吸过后,他恢复如常,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声音,这不是骨书的声音,也不是七巧玲珑心的声音,而是一个女子的声音:“你有前世,有今生,却无来世,看来你就是我等了数万年的那个人,来吧,来吧,带着我的执念走下去,你会看见一片不一样的天!”无数画面在楚一凡的脑海里闪现,在这些画面里,有很多很多人的身影,这些人影一闪即逝,没有在楚一凡的脑海里停留太久。十多个呼吸过后,他的脑海里竟然出现了龙,一条驰骋在天地之间的上古大龙。
一炷香过后,湖水轰然炸开,楚一凡猛地冲出,他一脸茫然的看着湖面,喃喃开口:“什么乱七八糟的可照三生,我看是狗屁不通。”他的记忆停留在了进入湖水的那一刻,至于在湖水之中发生的一切,他记不得了,因为这段记忆已经被生生抹去。
楚一凡站在冰坑边上叹了一口气,他不知道心里为何会生起一丝悲凉之感,停留片刻之后转身离去,迈步间,那个女子的声音再次传来:“既来之,我便送你一件礼物,你持此物走下去,终有一天你会明悟一切!”
楚一凡一头雾水,回头去看,“轰”的一声,湖水刹那爆开,飞起百丈之高,一道赤红的光柱猛然从湖水深处升起,寒冰白雪在这赤红光柱的照射下也变得微红,在这一刻,仿佛苍穹大地都变成了红色。楚一凡倒吸口气,连续退后数步,停下时他赫然看见在那红色光柱之中隐约有一把剑闪动。
也就是几个呼吸的时间,红光消失,一把木剑出现,在半空停顿一息后直奔楚一凡飞来。楚一凡一把抓住木剑,心神一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刹那传来。这木剑通体黑色,黯淡无光,长三尺三寸,似没有什么不凡之处。楚一凡将木剑收进腰间榙裢之中,对着湖水抱拳深深一拜:“多谢!”
此刻,那个女子的声音再次传来:“此剑是我意念所化,你带着它走下去,将来有一天你若明悟,便可以把它化作意念之剑,斩天地大妖,诛世间万魔!”
“意念之剑?”楚一凡再次抱拳,深深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