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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牢之中,一股恶臭渐渐塞满花悦的感官,里面黑黢黢的,只有墙角渗有半点光星子,蓬头垢面的罪犯,腐烂的死老鼠味道,花悦被官兵领过去,脚下踩着烂掉的枯草,才来到一间大牢房。
花悦这才认出来,血痕累累,领她进来的人让她说快点,毕竟是犯了大事。
“喏。”
花悦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一幕,眼里酸酸的。
难得会来一个人,几个人都围了过来。
“花小姐,”宋忠看了两眼,才认出来,可能是年龄大些的缘故,他受的伤要重些,嘴上已经破开了裂口,好歹是七八个人被关在一起,还能有个照应。
而重阳,也没有比宋忠好,这里面,只有他是死刑犯。
他已经是遍体鳞伤,坐在角落里,再过两天又是开堂,最后一天,就算是打也打到他认罪,他可能会妥协了,至少留下这几个还能活命,虽说被放出去很难。
“快扶我过去。”他无力地喊到,宋岚眼里噙着泪水,和旁边的师兄弟一同把他抗了过去,他们犯的事重,是不能开门的。
“花小姐,听说你也受到牵连,怎么还要来这里?”
“你看,我以为贴了个胡子就没人认出了,你果真好眼力。”
重阳笑道,“花小姐又说笑了。”
花悦把外面的情况都说了说,所有的证据都指向重阳,根本无计可施。
“胡说,那天晚上我一直和重大哥在一起,她怎么可能去杀人。卫明本来就坏,死了都不放过我们,他抢占妇女,仇人多的数不清,为什么一定要陷害重大哥。”看宋岚这个样子,八成就是喜欢重阳入骨了。
不过另外一个胖子却不太乐意,说了几句不得体的话,“当初就不应该把他留下来,现在害得我们要杀头,说不一定人就是他杀的。”
听着宋岚的回忆,原来当晚花悦走了以后,宋岚拿着她亲手给重阳绣的一双布鞋,去了重阳屋内,爱意溢于言表了。
不过重阳说自己只是暂时留在宋家班的,有着自己的使命,早晚要走的,让宋岚珍惜眼前人,别把美好错付给他。
宋岚转身抱住他,说自己第一眼就爱上了重阳,而当时,这胖子就在屋外,他是打小就跟着宋忠的,是大弟子,一直很是喜欢师父的这个女儿。
儿女之情不太是花悦喜欢听的,不过也是说明,重阳,不是个简单的江湖卖艺的?
“死有何惧,只是家仇未报,男儿不足惜。”重阳似有回忆,嘴里说着。
“我不太明白,我知道你和刘三之前有过节,他很可能是借机报复。所以我找人绑了刘三,就算是死到临头,他也声称确实见过你,我见他不像是说谎。若他看到的不是你,难道,你还有别的双胞胎兄弟?”
重阳的脸色似乎有些变化,血污和鞭痕使他失去了活力,眼前的少许头发沾上血渍紧紧贴在脸上,嘴唇干裂,显得异常苍白,缓缓才道:
“是千面圣手,家人子。”
“家人子?”花悦复述了一遍。
他的眼色迷离,若有若无,周围人的眼色都为之一震,就好像要发生什么大事,让人有些惊悚。“千面圣手,家人子。”南无邪听着花悦的回话,事情变得扑朔又复杂了。
江湖上有一个部落,不死之城。
不死城八百里开外黄沙滚滚,寸草不生。每年三月份的沙尘暴过后,沙漠中央就会显现一座城池,城外处处皆有流沙,形成护城之势。
不死城之所以不死,不知其源于何时,位于何处,城中亦有一座巍峨高楼直冲云霄,世人约:永生楼。
相传这个神秘的部落里面有“三手”:
千面佛手(玉面观音),常顺;
烈焰毒手,苗玉娘;
千面圣手,家人子。
常顺,此人轻功了得,四肢敏捷,曾经亲自潜入贺中王府,偷走了老王妃的家传至宝青面玲珑扇。
“那不就是神偷?”花悦打断了杨浩说话。
“那不是一般的神偷,”南无邪替杨浩补了一句,“即便是从陌生人身边走过,他都可以不动声色地拿到他想在这个人身上拿到的任何东西。”
说完,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暗示着不该看的地方,吓得有悦抱住自己,脸有些莫名其妙的羞红,看到南无邪不经意的轻笑,恼怒自己又被戏耍了一番。
出于敬畏,江湖上便有了千面佛手的尊称。不过听说他早已经归隐江湖了。
而烈焰毒手苗玉娘,听说此人妖艳无比,施毒技巧千变万化,曾经辉煌一时的泷泽山庄大大小小四十多口人都死在她手上,下手极其毒辣,狠毒比美艳更多三分。
不知道是江湖谣传,还是真真有这么回事,听的花悦心惊胆战,这么要是一不小心碰上了,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不是一束带刺的玫瑰可以形容的,简直是一个移动的食人花啊。
至于家人子,他以一项独门秘笈而享誉江湖——易容术。
江湖谣传他可以在一瞬之间共用三人的脸,所易之人,若是不细究其声,不端详其貌,就算是两个人站在一起,也不一定能区分出来。
这么一说,花悦倒是动心了,她早就听闻古代有这么一种江湖绝技。
古代流行易容术,现代流行化妆术,若是学有所成,这或许是脸上的最新革新,从此行走江湖岂不得心应手。若是用来发家致富,估计会比舅舅还要富有吧!
“小姐,小姐,”轻水戳了戳花悦,看着三人都盯傻子一样看着自己,她撂了撂头发,才发觉自己方才有些失态。
也就是说,卫明的这件案子已经很清明了,很有可能是这个叫家人子的人,为了除掉重阳,借机嫁祸给他。
可是这个重阳一个江湖杂技,又是如何同家人子结下深仇大恨?重阳言辞闪烁,似乎有难言之隐,花悦也不愿强人所难。
如果是这样,事情可能就麻烦了。
不死城城中皆是能人异士,不过千百年来不问皇权斗争,不计权势名利,甚少插手江湖之事,近几年却常以一种特殊的身份——杀手,而频频步入江湖与国治。
他们的杀手也不是一般人请得起,因为他们只收奇珍异宝,除非你是富可敌国。
而皇宫上次的行刺,就是不死城的杀手。这件事影响甚大,南无邪并没有让人泄露出去,自古以来不死城的人都不动皇权,这一次这么明目张胆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