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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小女子惨遭奸人陷害,还请公子高抬贵手,救我一命,自古以来都是有钱的才是官,当官的只管有钱人的命是命,小女子出生微寒,万一被那官兵带了去,就是白绢掉进了墨缸,无论黑白都是死。不用旁的,且让我躲一躲便是。”
那位公子的脸上有了一丝变化,放下茶杯,冷冷道,“你可知你这是藐视官威?”
花悦紧了紧心,丫的,这人不会也是当官的吧?
“公子言重,我不过是个贫苦百姓,不愿搅这趟浑水罢了。家父老来得子,已是九十高龄,实在不敢刺激于他。若是公子出手相救,小女子愿意一生跟随公子,当牛做马,为奴为婢。”
屋外的官兵接踵而至,他给了一个眼色,旁边那人就应声出去。
“方才有一女子跑了过来,你们可有见过?”
“没有。”此人说话淡而有力,在一群来势汹汹的官兵面前,丝毫不畏惧。
“她可是朝廷钦犯……不好意思,大人,打扰了,走。”杨浩出示一个令牌,那人的语气突然变得特别平缓,畏畏缩缩地走了。
花悦刚刚微叹一口气,她大抵知道自己生的好看,天下男人有哪个不贪图美色?这不是寻常女人惯用的伎俩么?
不过下一秒,一把锃亮的长剑却直直地抵住她的脖子。
“说,是谁派你来的?”那手下拔出长剑对准她,“为何接近我们公子?”
花悦虽是看不清背后拿剑的男子神色,不过听着声音,生硬决绝,感觉背后寒气刺骨。
害怕,也有些慌,无法静下心来揣测他们问话的用意。
毕竟在古代,死两个人,都是很正常。
场面一度有些尴尬,花悦赔笑道,“这位大哥,刀剑无眼,还望公子小心些好,”说罢,便小心翼翼伸手去移开剑锋。
这场景,好生熟悉!
拿剑的人有一丝杀气,花悦立马扑过去抱住喝茶的男子的衣袖,诚惶诚恐道,“小女子远行皇城花乐,世人皆说天子脚下繁荣鼎盛,治安严明。前几日在街上初识卫家公子卫明,不知小女子前世修来何种福分,却得公子垂青,不过我早已被家父许配良人,无意当场与那人发生口角,不知昨日死于何故,竟与我连上干系,小女子句句属实,绝无虚言。”
可笑,许配良人,这良人不就在眼前吗?在宫外,他名唤为,南无邪。
花悦一口气说完了来龙去脉,这本就是事实,她也无需有什么隐瞒的。不知是真的害怕,还是慌乱之中故意博取同情,她吓得连拜了两拜。
“哦?”一个字,若有若无的玩味。
“你可以走了。”他站起身,不再看花悦一眼。
就这样没了,不需要以身相许之类的?
花悦有些疑惑,不过也算是大难不死,“小女子姓花名悦,多谢公子相救。”
她出门的一刻,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瘸了半条腿,腰间的血也渗了一些。
“如今商州动乱颇多,卫世良之子死的不明不白,先看看在走吧。你去看了,如何一回事?”房间只剩他们二人。
“是。”
杨浩执手作礼,黑夜里两人的身影被拉地很长,空气中嚣张又霸道。
到了河边,轻水早就在张望了。
轻水一边落泪地给她敷着腰上的药,一边怪罪自己不应该先走。
夜晚的水上还有些灯火闪烁,不过还是可以听到草丛里的虫叫。
花悦额头上隐隐约约渗出了汗水,无论是腰上还是腿上,都在作痛。不过她倒是没有在想疼不疼的事,“我们要把事情弄清楚,不然就跟这件事脱不了干系。”
次日,花悦带着轻水重新换了一身行头,粗衣束冠,女扮男装。
“小姐,我们这样行吗?”
“嘘,是公子,小心,你的痣掉了,你们古代人都吃这一套,抬头挺胸,爷们儿点,走。”
她们先去包子铺买了两包子,见卖包子的老板没有什么诧异之处,心里便笑着得逞了,花悦把包子全塞进嘴里,整个脸肿的圆鼓鼓的。
二人蹲在远处,看着人来人往的告示墙,“画的真丑,这么丑的图,居然还能认出我,也难为这么当兵的。”
然后回头,发现一个叫花子正做思考状看着她,次奥,不会……被发现了吧?
然后她颤巍巍地把手里的半个包子递过去,然后那乞丐跳着开心地跑了……
“小——公子,那现在我们去哪里?”
“案发现场。”
按照以往的套路,这种情况下只要混进卫府的家丁里面,或者跟着前来吊唁的人混进去。
确实她进去了,不过和自己想的有些个出入。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现代的将军去世一样,每个岗位上都有人,然后她就在传说中的后院洗了一整天的碗……
皱着眉头,远远的看着卫府上上下下哭成泪人的女人门,和脸色难看的卫大人,暗自忖度。
夜已经深了,她不知道躲在那个角落里睡了过去,来回几次换班的人都把她惊醒。最后一次还模模糊糊看到一个妇女在伤心抽泣,然后是一个年轻的男人站在棺材前说了什么,然后又走了。
再一次醒过来,门口的守卫不知怎么靠在墙边已经睡了。
放着尸首的房间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到处都是白绫,夜里风大,还是怪渗人的。
她战战兢兢地取下旁边的灯笼,上面还有一个大大的“奠”字,屋子里透着惨白惨白烛光,正中央摆着一个大棺材,白日里又堆满了莫名其妙又唱又跳的道士,花悦总感觉屋子里挺恐怖的。
一个铺满白绫摆着尸体的屋子,幽白的光微微晃动,什么头七回门,人死了灵魂还在,民间的七月半鬼敲门的说法,一时间都涌上心上。
她闭上眼睛,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突然,她惊恐的睁开眼,为——为什么,总感觉有人在呼吸?花悦的瞳孔收缩,脊梁骨凉了半截,不寒而栗。
“罪过罪过,我是为了替你洗刷冤情而来的,若是扰了清静,你知会一声,我这就走。”
也确实的,虽是二十一世纪的新女性,她确实没有真真的见过死人,除了才去世的爷爷,想到这里,鼻子突然酸酸的。爷爷不再了!
说不定爷爷在地府当了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