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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浩一大早就给妈妈打电话,说要去家里看看。
白敏一听眉开眼笑的,自从徐浩结婚以来,还没有回过这个家呢。请了假,一上午就让吴妈准备了一大桌好饭,都是徐浩喜欢吃的,专等着徐浩回来。
徐浩到的时候是在十二点多,刚好是在饭点上,白敏见儿子的车停在了外面很高兴,和吴妈走了出来。
吴妈虽然表情僵硬,但是确实非常有眼力见,接过徐浩的皮包。
白敏挽着儿子的胳膊说道:“快进来,看我给你准备了什么好吃的。”
果然非常的丰盛,有烤鸭,还有新疆的大盘鸡,还有清煮鱼,还有蘑菇汤,还有龙虾,都是徐浩喜欢的。
徐浩看着那个新疆大盘鸡笑问道:“妈,在哪弄的新疆大盘鸡呀?好久没吃了。”
他曾经去过新疆,那是在十四岁的时候,也就是在徐占涛和白敏离婚的那一年,他的心情很差,决定出去旅游。提前给白敏讲,他要一个人去,而且只带上一些钱,不带手机,也不会给家里打一个电话,他要完完全全到另外一个世界中,不要任何一个人打搅。
果然,他离开家两个多月,没有往家里打过一个电话,音讯全无,每一个晚上,白敏想到在新疆的儿子都睡不着觉,太黑了,不知道儿子在哪里睡觉,会不会遇上什么坏人。
她真的很后悔,后悔答应他,当时她心情也很差听儿子这么说,不知道怎么就答应了他,如果从来一次,她死也不会同意。徐浩才十四岁,还没有成年,怎么就放他走了呢?
白敏真的很恨徐占涛,当她泪眼婆娑的跑到占涛地产,让他派人去找儿子,没想到徐占涛尽然气定神闲地说:“没事儿,一个男孩子能有什么事儿,大不了是被别人抢了钱,现在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不用担心。”
白敏死也没有想到徐占涛竟然会这样说,她真的是瞎了眼竟然会嫁给他。她的眼睛都都瞪疼了,转身离开,从那一日开始就没有对徐占涛说过一句话。
两个多月之后,徐浩终于回来了,下面穿着牛仔裤,上面穿着少数民族的衣服,皮肤有些黝黑,进门的第一句话就是:“妈,我带你去吃博格达新疆的大盘鸡,很好吃。”
白敏疯了一样搂着徐浩痛哭流涕,那只属于失而复得的喜悦。
徐浩看着母亲在发呆,问道:“妈,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迷?”
白敏这时候才从思绪中醒过来,笑道:“我在想你十四岁的时候离开家的情景。”
徐浩把一个鸡脖子夹到白敏的碗里说道:“鸡脖子,赶快吃吧。”他知道母亲最喜欢吃的就是鸡脖子。
白敏边吃边说道:“为了你,我还专门请了一个新疆的大厨呢,是维吾尔族的。”
吴妈这时候把米饭端了上来,刚好听到这一句,说道:“徐浩,好长时间没回来了。”
徐浩听着吴妈的话感到很尴尬,说道:“吴妈也一块儿吃吧。”
吴妈说:“不了,厨房还有事情。”然后走开了。
白敏看着吴妈的身影,刚才她替她问了一个问题。现在看徐浩往自己的嘴里放了一口米饭,根本没有想回答的样子,于是低叹了一口气,每次在电话里,都因为这些事情闹不快,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也不愿意破坏这个和谐的气氛。
吃到一半,徐浩似是无意地问道:“妈,你昨天去家里了?”
白敏愣住了,心里燃起对那个女人的恨,于是冷声问道:“是她告诉你的?”
徐浩说道:“不是,是我追问之下,她才说的。”
白敏生气地说道:“这个女人太不懂事儿。”
徐浩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说道:“妈,你以后不要再去家里了,要是想见我的话,可以直接去公司。”
“怎么,”白敏放下了筷子说道:“是她的意思?”
“不是,”徐浩拨了一口饭说道:“是我的意思,既然你不喜欢这个儿媳妇,单纯是看我,直接看我不就行了吗?”
“那是我儿子的家,我有什么不能取的,难道看看你生活的怎么样,我这个做母亲的都没有权利?”
徐浩就知道这方面的事情肯定会越弄越糟的,但是为了林芝,他不得不这么做,他说道:“妈,你不要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每次见到她都有气,为什么还要去呢?我是不想你们之间有什么不快。”
白敏抱着臂说道:“合着,你今天是兴师问罪来的,不是来看我的。”
徐浩还想说什么。
白敏打断道:“行了,别说了,我是明白了,现在在你的眼中只有你老婆一个人,根本就没有我这个做妈的位置。好,好,我成全你们,不再去管你们,这行了吧。”
徐浩说道:“我这是为你们两个好,我……”
白敏打断道:“我吃饱了,上楼去了。”说完走进了自己二楼的卧室。
徐浩很沮丧,也没有胃口再吃饭,站起身来,走向门口。吴妈慌忙从厨房出来,把皮包呀什么的,都递给徐浩。
徐浩走到了门口,回头对送出来的吴妈说道:“吴妈,你好好陪陪我妈,要是有什么事情记得给我打电话。”
白敏站在二楼卧室的落地窗前,看着儿子坐上了车,疾驰而去,一颗心仿佛沉到了深渊。
吴妈推门进来,说道:“白书记,你还是吃点东西吧,刚才吃得太少了。”
白敏没有转过身,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吴妈说道:“刚才徐浩临走之前,让我劝劝你,不要再去他家了,省的两个人都生气。”
白敏生气地转过身问道:“他真是这么说?”
吴妈点了点头,说道:“徐浩原来不是这个样子,肯定是他老婆在他耳边说了什么,要不然徐浩不会这样对你。”
白敏冷哼了一声,说道:“小丫头片子,想要跟我斗,你还嫩点。”
喧闹的医院里,有一个年轻的女人坐在妇产科的门口,苗条的个子,脸色白皙,头发很整齐,一看就是一个很讲究的女人。她不停地绞着自己的手指,显得忧心重重。
前天她查出自己有了身孕,满心欢喜地打个自己在北京工作的丈夫,以为丈夫肯定会很高兴,也许会兴高采烈的回来看她,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回来了。
没想到,当他告诉他这个好消息的时候,他竟然说道:“把他打掉。”
“为什么?!”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孩子有什么错。
丈夫在那边说道:“我们还年轻,况且,我现在好不想要孩子,你现在也有自己的事也要做,不能因为孩子就……”
“你是为了她吧?”李玉洁说道:“这么长时间都过去了,你为什么还忘不了她,其实我什么都明白,当初你离开军营,靠着爸爸的关系去从事商业,而且单单是选在了北京去发展,我就知道,你是为了她,但是我爱你,我可以容忍你的一切,但是孩子有什么错,孩子有什么错,她是无辜的,你为什么不能接受她。”
陆彬说道:“玉洁,你听我说……”
李玉洁打断道:“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把这个孩子生下来!”说着挂上了电话,捂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为什么他就不能明白我,为什么不能体谅我一些。
她可以容忍他心里住着别人,容忍他利用自己得到高位,在商场上能够叱咤风云,她都可以容忍,因为她爱他,可是她都退让到这一步了,他为什么连这个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她。
电话铃声响了,李玉洁看着手机不停地在震动,哭得更大声了。
电话铃声响到第三遍,李玉洁终于抹干眼泪,接听了电话。
陆彬说道:“你要是不把孩子打掉,我们就离婚。”
李玉洁感觉好像遇到了晴天霹雳。
陆彬在那边柔声说道:“玉洁,我现在真的很忙,没有做好做爸爸的准备,你给我一段时间好吗?我们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要孩子,好不好?”
“李玉洁。”里面有人叫李玉洁的名字。
李玉洁恍然从梦中醒来一般,心脏也咚咚的跳动。别的女人来做流产,或者有丈夫陪着,或者有自己的妈妈,可是她呢,却只有她一个人。这件事情,她不敢告诉爸妈,如果爸爸知道了,不知道会怎样对待陆彬。
“李玉洁到了吗?”里面有人喊。
不能再拖了,李玉洁缓缓地站起身来向医务室走去,门口的医务人员看到了她,迎了过去,抱怨道:“叫了好几遍,你是不是耳朵聋了。怎么,就你一个人,丈夫每一块儿来?”
李玉洁没有任何反应,好像没有听到那个人的话,现在她的心里火烧火燎,到此时此刻,她还没有做好决定,不知道这个孩子做不做。
眼看离那个医务室越来越近,李玉洁心跳变得越来越快,忽然听到了孩子的哭声,终于她再也狠不下心了,挣脱护士的手向门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