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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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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来了!王爷回来了!”

    纳兰靖还未踏进逍遥王府,就听到下人在院子里大声吆喝起来。

    听说纳兰靖归来,水柔柔和风灵赶紧打扮一翻,匆匆跑到门口迎接。

    然,纳兰靖一心只挂着杜雪儿,根本就没理会两人的存在,即使她们打扮得再妖艳,他依旧视而不见,直冲冲地往杜雪儿的别院奔去。

    “哼!该死的女人!”

    风灵看着纳兰靖离开的背影,气愤地甩了甩手中的丝巾,咬牙切齿地在心中不断诅咒杜雪儿无法清醒,心有不甘地随后来到杜雪儿院子,站在门口稍微隐避之处等待着最后结果。

    相比之下,水柔柔就比较沉得住气,就算心中非常忌恨,也只是瞪了那么一眼,带着丫头珠儿跟在后面去看热闹,来到杜雪儿的院子,在风灵不远处找了个地方藏起身来。

    安静,非常安静!

    几双眼睛紧张地注视着床上的床儿,看着御医将血葡萄的汁灌入杜雪儿的嘴里,心全都提到半空,面色严肃地等待她的醒来。

    血葡萄的汁在杜雪儿身体里沸腾,渗透进她的血液,她的骨髓,缓缓地覆盖她脑海里的梦境,让美梦变成了空白一片。

    “不……不要!不要!”

    眼看梦中的幸福渐渐被掩埋,杜雪儿在床上痛苦地挣扎大声呐喊起来,眼角的泪水流淌而下侵湿了枕巾。

    翻滚,不停地翻滚!

    直到梦里全都一片空白,她才害怕地瞪大了眼睛。

    “醒了!主子醒了!”

    青儿眨了眨眼睛,紧张的表情渐渐散去,激动地大叫着,兴奋地拍起了手掌。

    纳兰靖原本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脸上紧张的表情因为杜雪儿的醒来而缓解。心中的内疚也因此逐渐削弱,温柔地看着床上的人儿,似乎看到了新的希望,开始幻想将来如何弥补对她过错。

    杜雪儿有些疲惫地伸了伸懒腰,一个翻身坐起身来,看着那么多眼睛正看着自己,害怕地将身子缩到了墙角里,眼神中写满了害怕的目光。

    众人因为眼前的状况又开始紧张起来,相互对望了一眼,有种不好的预感升上心头。

    “主子……主子你怎么了?”

    见状,青儿挤到了床边,担心地爬上床小心地探了探主子的额头上。看着主子呆滞的神情,放在额头上的手不停发抖起来。

    莫不是主子傻了?老天该不会真的那么残忍,如此大难过后,还要再继续让主子接受更可怕的煎熬?

    不!那未必太残忍了。

    目光呆滞的杜雪儿目不转睛地望着纳兰靖,被他的深情眼神深深吸引。似乎,这样的眼神似曾见过,但不知在脑海里为何无法寻到那段回忆。

    难道他们只是梦里想见而已?

    他是谁?为何这么看着我?这样的眼神应该出自一对相爱恋人的双眸。可是,现在她脑海里除了曾经与她谱曲写词的穆云白,似乎找不到第二个印象更深的男人。

    他到底是谁?

    一个可以出现在床边的男人,关系应该不会那么简单才是。是不是睡了太久,发生了很多事情被错过了?

    “呃……”

    她闭上眼睛使劲地去回想,感觉脑袋被一股力量不断冲击,阵阵疼痛让她难以承受地趴在了床上。

    “主子,我是青儿……青儿啊!”

    青儿无法相信,主子会忘了她这个日夜相伴的丫头,伸手将人扶起神来,双眼中蕴含着泪光。

    好一会杜雪儿回过神,抬头看着青儿,指着她吞吞吐吐地说道:“你……你是……是青儿?”

    “嗯!我是青儿,主子你的贴身丫头青儿。”青儿激动地瞪大双眼,看到主子认得自己,心里稍微觉得松了口气。

    激动之余,青儿又发觉更不对劲之事,发觉主子看王爷的目光很是陌生,还带着一种惊恐和害怕。

    心一惊,她看明白了。

    王爷……难道主子居然忘记了这个她深爱的男人,还有嫁入武烈之后发生的一切?

    难道是主子不愿再拥有这样痛苦的回忆吗?

    或许是!

    这段回忆实在太残忍,太漫长,让主子伤透了心,所以她掩埋了所有记忆,选择一切重来。

    可是,当王爷意识到对主子的爱,主子居然忘却了一切,这会不会是主子又一次磨难的开始?

    青儿害怕地皱起了眉头,轻轻地抚摸着她的长发,就像当初自己遇到危险,她对自己的那种温柔。

    杜雪儿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慢慢地坐起身来,目光对向床边紧盯着自己的纳兰靖。在他目光中看到一股冰冷的寒气,下意识害怕地将脸藏到了青儿后面。

    心怦怦乱跳着,她的脸上浮现出闺女般的娇羞,偷偷的注视着他脸上的变化,希望能寻找到那失去的记忆。

    “怎么会这样?不!不!”

    纳兰靖看到杜雪儿眼中的陌生,心里已经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看着她害怕的模样,他摇晃着脑袋忍受不了这样的现实,站起大声狂吼起来。

    怒火掩盖了发红发酸的双眼,冰冷刺心的痛迎面袭击来,回忆,化成一把锋利的尖刀在他心中划出道道血痕。

    她居然忘了他!

    忘了他这个背负罪名的男人,忘了他这个还奢求补偿的男人,忘了那段痛心折磨的日子。

    是因为曾经的痛吗?

    她不敢再去面对新的一切,也不敢去回忆过去的种种,所以她选择了忘记,彻底地忘记!将他从回忆中清楚,一切就当没发生过。

    她的冷漠摧残着他早已脆弱的心,痛苦的煎熬换成残酷的现实,他再次受到老天给与的惩罚。

    忽然,他就像一匹恶狼,爬上床推开青儿,凑到杜雪儿身边使劲地摇晃着她的身子,激动地喘着大气叫道:“雪儿……雪儿……你仔细看看……仔细看看本王。”

    “啊……”

    纳兰靖的抓狂换来的是杜雪儿惊吓和恐惧的尖叫,她捂着耳朵,眼中流露出害怕,奋力地挣脱他的束缚,眼泪不由地流淌而下,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让在场的人都忍不住疼惜。

    “别怕!本王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不会了……真的不会了。”

    说着,他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任凭她的反抗,却不愿放手。

    御医见状知道杜雪儿一定是服了血葡萄,暂时失去了之前的一段记忆。看着王爷激动的模样,担心杜雪儿刚刚醒来,虚弱的身子经不起王爷的折腾,坐到床边耐心地说道:“王爷……别这样……王爷……”

    纳兰靖已经完全崩溃,紧紧地抱着杜雪儿,两眼无神地看着御医,痛苦地摇晃起脑袋。

    “王妃只是暂时失去记忆,只要稍加调养,相信一定会恢复的。”说着,御医又往纳兰靖身边靠了靠,看到他眼中渐渐露出信任的目光,又耐心地继续说道:“您看!王妃的身子如此虚弱,若再受到惊吓,恐怕……”

    说完,御医朝站在床边的司徒长风使了个眼色,原本还楞在旁边看戏的司徒长风恍然大悟,冲上床去硬将表哥的手掰开,与张泉一起将人拖下了床。

    看着杜雪儿受惊的模样,青儿急忙趴到床上,用被子为主子遮住脸,不让她去看王爷那可怕的眼神。

    “不怕!不怕!主子不怕!”

    青儿爬到主子身边,像哄小孩子一般轻轻地拍了拍主子的背。

    看着王爷痛苦地模样,她心里的却有些不忍。可是一回想起主子曾经饱受的煎熬,她又觉得这是对王爷应有的惩罚。

    或许没有了那段记忆他们可以重新开始,主子不用再受回忆的煎熬未曾不是件好事。更何况,如果王爷真是一心一意对待主子,相信总有那么一天可以看到拨开乌云那刻。

    只是,她心里依旧有些担心风灵那女人再从中挑拨,到时候王爷未必还能像现在一样对主子爱得死去活来,那结局是她不敢想象的。

    纳兰靖一时平息不了心中的激动,跌坐在地上紧盯着床上。看着杜雪儿推开盖住的被子,眼眶中的泪水还在不停打转,才意识到刚才的冲动又给她带来的伤害。

    为了不再伤害她,他不舍地看了她一眼,能带着怒火冲了屋子,冲着院子里那些大树挥掌而出。

    听到‘咯吱’一声,院子里的大树倒在地上,发出震撼的轰鸣声。他站在树下不肯移动脚步,任凭树枝划过他的脸渗出血滴,闻到那股血腥气息,才让他缓缓地回过神来。

    此时,躲在暗处的两个女人将一切看在眼里。

    风灵高兴地笑了笑,以为杜雪儿已经死去,准备转身离去,却听到旁边的水柔柔小声说道:“怎么?你觉得她死了吗?”

    “不死这男人怎会如此难过?”风灵斜了水柔柔一眼,非常自信地说道。

    “你不觉得,活着得不到才是最难过的事情吗?”水柔柔话中带骨,一箭双雕,不仅是说纳兰靖,更是讽刺风灵。

    “哼!”风灵想来也觉得水柔柔的话有道理,后来一想,才发觉水柔柔不仅说那贱女人,更是在说自己。

    只是,当她感悟过来之时,水柔柔早已不见了踪影,只留下她一个人站在原地又气又恨地看着火气正旺的纳兰靖,心里闪过阵阵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