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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指微弯，枪头里狠狠射出了十几枚子弹，那名老大的血浆溅了一地，触目惊心。
四周，一片哗然，就连冷冽焰也是微微皱眉，看来这次叶堇寒真的是动怒了，跟他相处了九年，这还是第一次看他这般残忍，宛如修罗在世，浑身充满阴暗的气息，比鬼魅还来得恐怖。
这样的叶堇寒，让人不寒而栗。
怀里的冷筱筱因那阵阵枪响，浑身一震，冷冽焰抿唇，走过去将小丫头抱在了怀里，往外走去。
再看另一边，楚夜替随心解开绳索，大掌抹去她脸上的泪痕，然后将她抱进怀里。
“随心，没事了，乖。”楚夜柔声道，旁若无人地安抚着怀里的女子。
眼眸微眯，叶堇寒有些艰难地起身，走了过去，黑眸里闪过一丝波澜。
冷随心低着头，泪水落了满颊，手紧紧握住楚夜的衣角，仍有余悸地颤抖，往日那双澄澈的猫眸里，此时盛满了恐惧，无措，甚至更多。
“过来。”叶堇寒低声，在她面前站定，深邃的视线停在冷随心身上，炽热却又带着浓烈的怒意。
他，一点都不喜欢这样的她，似乎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乎……
像是在责怪他，来得晚了一些。
楚夜皱眉，倏然勾唇一笑，眸里透着冷冽，“叶少，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不是吗？那些人是谁派来的，有什么目的，难道叶少不该查探清楚？”
叶堇寒抿紧唇，不发一语，手依然停在半空中，静静看着冷随心，等待着她过来。
“就这么直接把领头杀死，叶少，你的处事手段还真是，极端。”
楚夜丝毫不在意惹怒叶堇寒，两个人的怒火飙升，谁也不让谁。
而冷随心一直低着头，仿佛听不到外界的声音，模样有些凄楚。
这样窝在另一个男人怀里的她，只让他更加怒不可遏。
扬手，他没了耐心，直接将她扯过来，而楚夜怕弄疼她，松了手。
叶堇寒得逞地拥她进怀，拧紧眉，一把钳住冷随心的下颚，语气冰冷，“怎么，就这么迫不及待投进旧情人的怀抱？”
双眸沾了水意，冷随心有些迷茫地抬头看他，他那样冷硬的表情，似乎她是他最痛恨的人。
下颚处的疼痛扩散，冷随心眯着眼，莫名地，有些委屈，“放开我。”
“休想！”叶堇寒低声，依然冷冽如冰的语气，却是冷随心彻底爆发的导火索。
料定他腿上有伤，冷随心抬起膝盖，对着他受伤的膝盖狠狠一击，趁机将他推倒在地上。
双眸里尽是恐惧，又有些茫然，她的脚步往外，无意间将脚边的手枪踢了出去，而那里，一名倒在门边的小弟顺势拾起手枪，颤抖地举向冷随心。
“随心！”
“冷随心！”
异口同声，而几乎与此同时，那名小弟被吓到，手指无意识扣住扳机。
嘭！
一道枪声响起，冷随心吓得大脑一片空白，闭上眼的时候感受到腰身一紧，然后那个人的重量全部倒在她身上……
他，受伤了……
不远处，叶堇寒皱眉，望着那一幕，没说话，眼神示意一旁的李特助，将那名依旧举枪的小弟拿下。
再看向她的时候，只见她抿紧唇，脸色苍白，姿势慌乱地替楚夜止血，眼泪一颗颗落下，模样是那样凄楚，那样无助，也那样心疼。
楚夜对她来说，应该很重要吧？
冷随心将下唇咬得很紧，手里的动作有些颤抖，“老狐狸，老狐狸……”
沙哑的声音，又仿佛轻得怕打破什么，冷随心瞪大双眸，想要好好替他处理伤口，却有些力不从心。
他的胸口里一直有血往外流，耳边听到她的哭声，他艰难地睁开眼，大掌握住她颤抖的小手，微微一笑，“别哭，我不会没事。”
“嗯，你不会有事的。”冷随心勉强扯出一丝笑意，眼泪却依然未停。
“我，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我是医生呀，老狐狸，我这就带你去医院。”冷随心冷静下来，让人帮着将楚夜抬进车里，尽管神色慌乱，动作却娴熟了一些，将他抱在膝盖上，冷随心立即让人开车。
“老狐狸，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她一遍一遍呢喃，眼中只剩下楚夜。
直到车子扬长而去……
仓库里，叶堇寒直直站着，浓郁的黑眸里闪过一丝情绪，转而又敛去。
*……*
到了医院，舒望立即安排人进行紧急抢救，好在楚夜的血型和随心的很吻合，曾经随心难产大出血就是楚夜输的血液。
所以，当缺血源的时候，冷随心想也没想，就起身跟着护士走，叶堇寒伸出的手扬在半空中，终是没有去拦住她，他知道楚夜对她来说有多重要，而他根本没资格去拦下她。
推着轮椅，他默默跟在她身后，眼眸一直在她身上，却不说什么。
冷随心只当看不见，输完血，她本就贫血的身子，更加脆弱，还没走几步，身子就是摇摇晃晃。
叶堇寒见状，上前将她揽进怀里，双腿依然有些不灵活，却努力稳住彼此的身子。
眩晕却不至于昏倒，冷随心微微闭眼，按了按眉心，再抬眸看他时，有些冷漠地挣开，径直走到急救室旁的座椅上坐下，不说话。
那双眼眸有些空洞，又有些呆滞地望向那急救室的红灯。
这模样，似乎只在乎那里面的人。
手指紧紧握成拳头，叶堇寒静静看着她，眸底微暗，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急救中三个大字让他微微眯起眸。
如果里面的人是他，她还会不会这么在意？
想着，叶堇寒倏尔一笑，觉得自己很自私，她一定在怪他吧？若不是他那般质问她，她就不会逃开，更不会给了那名男子可趁的机会，让楚夜受伤。
一切，归根到底，都是他的错。
她，应该更恨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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