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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0 贱人打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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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带你走。”低沉浑厚的声音,充满磁性,让人过耳不忘。

    而那背影也透着耶律崧熟悉的气度和感觉。

    不过眨眼的功夫,胭脂扣就被来人掳走。耶律崧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底漫过满满的震惊和怀疑。

    刚才来的人虽然没能看清容貌,但那背影和说话的声音无疑就是拓博堃。而且胭脂扣当时也喊了一句。耶律崧如何能怀疑,救走胭脂扣的人不是拓博堃!

    可拓博堃那说一不二的个性,怎么会救胭脂扣这种女人?就算拓博堃跟胭脂扣之间有过什么过去,拓博堃觉得亏欠了胭脂扣的,他身边的苍月和银狐功夫都不差,从这里掳走胭脂扣并不是没有可能!

    他根本不需要亲自前来!

    耶律崧身子重重的跌坐在椅子上,眸中满布疑云。

    下一刻,他几乎是从椅子上跳起来的,什么也不顾的朝外面冲去,他要去找幕凉,告诉她,拓博堃的爱根本不可靠!拓博堃把她丢在白家驿站,却是跑到他这里来掳走了胭脂扣,他不要让幕凉继续被骗下去!

    ……

    与此同时,天骄府

    耶律宗骁自从将玉拂接到天骄府居住,他夜里回来的日子就屈指可数。玉拂虽然心中有数,面上却说不出一个不字。如今北辽局势动荡不安,身为北辽平心王的耶律宗骁,自然有理由忙碌不归。

    玉拂让丫鬟搬来一把躺椅,学着曾经幕凉的样子,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

    只是如今早已是严寒冬日,不比昔日秋高气爽。玉拂这般画虎不成反类犬,一时间成了府里丫鬟们私下嘲笑的话题。

    这一日清晨,玉拂又让丫鬟将躺椅搬出来,她裹着厚厚的紫貂披风半躺在躺椅上,北风呼啸而过,她这一东施效颦的举动,却要让一院子的丫鬟下人都跟着站在寒风中挨冻。

    玉拂冷了可以加衣服,加毯子,实在不行还能放一圈暖炉在旁边,可他们这些下人却是什么都没有。

    “来人,把兰英叫来,本王妃有事吩咐她。”玉拂躺了一会,喝了一杯热茶,旋即懒懒的出声命令丫鬟。

    伺候她的几个丫鬟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最机灵的一个旋即点点头,转身一溜烟的小跑着去找兰英了。其他人则是互相看了看,都知道一会一定有一场好戏看。

    这玉拂还没正式册封呢,现在就以王妃自居,不过是平心王可怜她妖孽化身,没人敢要,加上平心王又是受了被元平长公主抛弃的打击,万念俱灰之下才将玉拂迎了回来。玉拂在未央宫发疯的一幕早已是街知巷闻,若不是碍于耶律宗骁的面子,这天骄府的丫鬟下人,没有一个敢伺候她的。

    就是伺候也是躲得远远地。玉拂赏赐给他们的东西,他们一转身全都扔了,没有一个人敢要的。就是没办法碰到了,转身之后就找白醋反反复复的洗干净手才行。

    去找兰英的小丫鬟半天没回来,玉拂在躺椅上等的有些着急,这寒风猎猎的吹着,她又被拓博堃废了双手,如今的身体比普通人都要虚弱三分。

    “你去看看怎么回事,这兰英姑姑面子还真大!难道还要我亲自去请她?”玉拂冷嘲出声,又挥手打发了一个小丫鬟去找兰英。其他人则是面面相觑,心想着兰英姑姑虽然也不喜欢玉拂,可不至于招惹玉拂这个疯子,难道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

    众人议论纷纷之际,却见两道身影,一高一矮,具是清瘦单薄,都是穿着清雅淡然的藕荷色衣衫,看似是闲庭信步的朝这边走来。

    院子里的丫鬟下人在看到走进来的两道人影,不觉一愣,继而齐刷刷的跪在地上。

    “长公主千岁千千岁!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随着众人恭敬的声音落下,本是故作慵懒表情坐在躺椅上的玉拂,一个激灵从椅子上坐了起来。一双暗沉的眸子死死地盯着与耶律崧并肩走进来的幕凉。

    幕凉一袭藕荷色三层轻纱叠翠长裙,裙摆摇曳,却不显繁琐,反倒是透着清新如水的感觉。单薄身躯,三分纤细,七分玲珑,比起与耶律宗骁成亲那天险些送命的她来说,那单薄的身子透出来的不再是懦弱无能,而是飒然冷傲的气质。

    胭脂扣站在那里,周身颤抖的厉害。可面上却是一副冷漠无畏的架势。

    耶律崧见此,冷冷一笑,双手环胸,面带嘲讽。

    “玉拂,如今你早已不是公主了,就算你是公主,见到本殿下都不会下跪行礼的吗?姑姑在此,你就如此目无尊长,缺少管教?本太子记得你被废的可是两只手,不是你的两条腿吧!”

    耶律崧一番话,冷嘲热讽俱全,顿时堵的玉拂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可玉拂现在完全是在走昔日幕凉的路数,凭什么以前纳兰幕凉在院子里晒着太阳悠哉乐哉,拓博堃他们一个个上杆子的去她院子里找她,也没见纳兰幕凉对任何人行礼,轮到她了就要下跪??

    眼见玉拂不动,幕凉看都不看她一眼,对耶律崧轻声道,

    “办正事要紧。”

    “嗯,那我们去书房等吧。”耶律崧冲幕凉笑笑,幕凉却是飞快的移开了视线。她如何看不到,耶律崧这一身装扮,就连腰间的腰带都是跟她昔日身上一模一样的装扮。只不过是男款和女款的区别。

    因为马上就要离开北辽赶往无名谷,所以幕凉不想多生事端,看到了也当没看到。她确实没料到,耶律崧会模仿她的穿衣打扮。二人这一身相同颜色和款式的衣服走在外面,谁看了不会多想!

    玉拂见幕凉和耶律崧完全当她是透明的,转弯就要进耶律宗骁的书房,玉拂眼尖的看到站在拱门下的兰英,登时将所有火气都发泄在兰英身上。

    “兰英姑姑!你看不到有人擅自闯入平心王的书房!还打扰了本王妃休息!平心王离开的时候可是让你全权负责本王妃衣食住行安全事务,你的差就是如此党的?”

    玉拂抬手指着拱门下准备离开的兰英。眼底尽是冰冷的不满。

    这兰英还想溜走?做梦!她今天本来要修理的就是她!

    幕凉和耶律崧却是脚步不停的进了耶律宗骁的书房,任凭玉拂在外面院子里泼妇骂街一般。

    兰英本来的确是想躲着玉拂的,可还是晚了一步,被玉拂看见了。兰英只能小心走到玉拂跟前,垂下眸子淡淡开口,

    “回玉拂姑娘,是王爷刚刚送来口信,让长公主和太子殿下等在书房。王爷已经快马加鞭的赶回来迎接长公主和太子殿下。”这最后一句话是兰英自己加上的。

    就是为了气一气玉拂的。这玉拂天天在府里,耶律宗骁从不露面,表面上说是忙,实际不过是不想看到玉拂,这整个王府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偏偏这玉拂还装的一副受宠的样子,一会逛逛耶律宗骁的书房,一会又去他的寝宫坐坐。

    兰英如此说,就等于是给了玉拂一个软巴掌。

    你看你玉拂天天赖在天骄府,王爷就天天躲在外面。可是这长公主一说要来,王爷不什么事情都推下的回来了!孰轻孰重,就是再笨的下人也看得出来。

    玉拂在听到兰英的话后,脸色一僵,一股说不出的嫉妒和愤怒冲天而起,当她看到幕凉和耶律崧已经推门走进书房,并且关上书房的门等在里面之后,玉拂心中的妒火更是猛烈燃烧。

    她转过身,狠狠地瞪着兰英,下一刻,当着一院子丫鬟下人的面,扬手甩给兰英三巴掌。

    啪!啪!啪的声音清脆响亮,玉拂这双手虽然废了,但是这会子打兰英却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直打的有几分内力武功的兰英也是趔趄着身子步步后退。

    三巴掌过去,兰英一边面颊顿时肿了起来。

    玉拂打她就打一边面颊,照着一边脸发狠,尖锐的指尖将兰英从耳根到鼻尖全都扫了一遍,一道道指甲抓出来的血痕触目惊心。

    “啊!”兰英忍不住叫出声来,刚才那一刻完全是被玉拂打懵了。等玉拂停了手,兰英晕晕乎乎的去摸自己的脸,这才感觉到火辣辣的疼着,掌心接触到面颊的肌肤有濡湿温热的感觉,兰英不觉摊开掌心一看,手心湮开一大片的鲜血。

    兰英再看玉拂的手,她手上的戒指竟然是反着戴的。这连着三巴掌打下来,兰英这张脸就是以后养好了,也会留下伤疤的。对于一个未出嫁的女人来说,就算兰英已经是昨日黄花,可哪个女人不爱自己这张脸,兰英强忍着上去撕扯玉拂的冲动,声嘶力竭的为自己申辩。

    “敢问玉拂姑娘!为何要对兰英下如此狠手!兰英跟了平心王多年!玉拂姑娘还不认识平心王的时候,兰英就是平心王的贴身侍女!打狗还要看主人,玉拂姑娘这是打给谁看的?莫不是见长公主一来平心王就急着赶回来!玉拂郡主心中嫉妒,借机发泄,因此残害于兰英吗?”

    兰英一通质问,哪里有半点下人对主子的恭敬和小心。俨然是平起平坐的架势。

    而本是在无厘头看戏的幕凉,却在此刻清冷发声,

    “你们天骄府的事情自己人解决!若是再让我听到任何人牵扯上本公主的名字,一律乱棍打出去!说什么跟在耶律宗骁身边多年,却是连人话都不会说!那本公主就只能代替你家平心王教训你这个不会说人话的奴婢规矩了。”

    幕凉的声音是一贯清冷傲然,在此刻,还带着让人周身一颤的威严冰封。

    本是信心十足可以堵的玉拂哑口无言的兰英,甫一听到幕凉如此说,顿时吓得周身一颤,急忙跪在地上磕头不止。

    “长公主赎罪!奴婢只是实话实说!并没有牵扯长公主冒犯长公主的意思!平心王确实在听到长公主来了府上,快马加鞭的往回赶。”兰英这会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看起来是对幕凉又敬又怕。

    可她这小心眼,如何能瞒得过幕凉的心。

    兰英只怕是在耶律宗骁身边呆久了,在这天骄府也习惯了用她所谓的拉拢手段对付其他人,以为这招对幕凉也管用。

    “你这小贱人!你还说!!”玉拂一听到兰英提到耶律宗骁是为了幕凉才会着急赶回来这一点,就觉得整个人都要被气炸了。她抬手想要再给兰英三巴掌,这一次却是被兰英躲过了。

    兰英终究是有武功底子的,刚才那三巴掌被玉拂打在了脸上是她完全没有任何防备,如今小心翼翼处处防着玉拂,兰英如何还能让玉拂再把她另外半张脸给毁了。

    书房的门紧紧闭着,从里面清晰透出幕凉三分寒凉七分冷漠的声音,

    “兰英,我刚才给过你一次机会!别在我面前耍你的那些可笑的小心眼!你却知错不改,非要自以为是的将我牵扯进来!你以为将我拉进来,玉拂发疯之后,我又离开这里,你就能在这天骄府呼风唤雨吗?是你对自己太过于自信了,还是这么多年,你只是在伺候耶律宗骁,从来猜不透他的心在想着什么?”

    幕凉话音落下,一枚银针顿时从窗户当中射了出来,深深的定在兰英身前的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