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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后
白家驿站,白小楼书房
“少爷,纳兰四小姐晚膳用的很少。人已经睡下了。”高山在书房外低声开口,书房门窗紧闭,已近寒冬,可高山却觉得自家少爷这几天周身透出来的气息,绝对比这烈烈北风还要寒冽冰冻。
“嗯。知道了。”冷淡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白小楼这几天的冷淡让整个院子的气压都变得低沉压抑。
车玲子几次三番的想要进入书房,最后直接被白小楼派人送回了雪原部落。这个女人留着还有用,将来在部落里是一颗摆在明处的棋子。若非如此,以白小楼的性子,车玲子早就被扔海里喂鲨鱼了。
“少爷,车玲子已经到了部落边境。”高山继续说道。在少爷面前,孰轻孰重这个不用说他们都知道。
“幕凉今晚吃剩的饭菜一会送来,别浪费了。”白小楼根本没接高山后面的话。
“……厄,是,少爷。”高山不敢耽误,急忙转身离开去准备。还好四小姐的饭菜以及其他日用品,没有少爷的允许他们向来不敢擅自扔了。可是……少爷竟然要吃四小姐的剩饭?
不一会,高山端着剩饭剩菜回来,在门口迟疑了一下,
“少爷,要不要给你热一热。”
“不用。端进来。”白小楼的声音冰冷依旧。
高山走进书房,只敢匆匆的瞥一眼自家少爷,如此陌生气息的感觉,完全不像是以前的少爷。在来北辽之前,少爷随时随地都是温润如玉清朗如烟的气质,可是如今,少爷的气质不知道是深沉了多少。
高山将饭菜放下,见白小楼没有任何吩咐,只得赶紧退出房间。
屋内,白小楼放下手中卷宗,面无表情的将桌子上的饭菜拿到眼前,一共四菜一汤,几乎是没有动过。饭菜已经凉了,白小楼安静的吃着,在白家养成的安静气质,在此刻更是静的连咀嚼饭菜的声音都听不到。
如此,便好像是他陪着幕凉一同用膳。
冷饭入胃,白小楼放下筷子,身子沉沉的往后仰去,重重的靠在太师椅的椅背上,缓缓阖上眸子,一丝轻叹不觉从胸膛释放出来,看着她每天吃饭作息的规律,他便知道,她已经想通了什么,并且想要开始行动了!
那个女人,太过冷静无情,可谁曾想,一旦她若用情,竟是如此深沉无畏。这七天时间,尽管白小楼什么都没说,却也曾迟疑过,她那般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个性,在看到那天那般场景,定是不会再给拓博堃任何机会了。
可她只是将自己关在屋里七天七夜,对于外界任何事情不闻不问,反倒还能兴平气和的与他闲聊下棋,那她对于拓博堃的心,便只是当时那一瞬间的犹豫,其后,便再也没有任何怀疑。
她这七天时间之所以没有任何行动,就是在分析那天的场景,在做她自己的打算!
这个女人若是做对手,将是天下男人的梦魇。若是做朋友,也会让身边的人心甘情愿的为她付出一切。可白小楼偏偏就不想只做朋友,想要她做他的女人!
这一想法,如今却是越发的不可能实现。
不一会,书房外面响起悉悉索索的脚步声,白小楼瞳仁沉了沉,冷声开口,
“将饭菜收拾下去。”随着他话音落下,隐在暗处的冷血追魂黑衣隐卫立刻出现,四道身影手脚麻利的将桌上的饭菜带走,继而从后门离开,走之前还在桌面上撒了一层薄薄的薄荷香粉,驱散了之前饭菜的味道。
可谓是来无影去无踪,若是不曾看到他们在屋内出现,一般人根本感觉不到这四个人曾经来过,并且手脚麻利的收拾好了桌子。
“少爷,四小姐要见您。”高山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白小楼脸上神色不变,只是眸子里的暗沉更加深了一分。他多多少少猜到幕凉这几天会有所行动,但是没想到她已经等不及了,今晚就要开始。
“进来吧。”白小楼脸上换上轻松随意的表情,只那隐在宽大衣袖下的手却是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
随着书房的门缓缓推开,一抹藕荷色身影带进继续萧寒气息,曼妙身姿,难离清冷傲然,绝色面庞,不施粉黛却是摄魂夺魄之气息。
白小楼起身走到幕凉身前,眸子里温润如水,笑着看向她,
“大晚上的来找我做什么?一个人闷了睡不着,来找我下棋吗?”他这几天与幕凉之间的相处一直都是如此随意轻松的。可他自己却明白,这轻松随意只是表象。
幕凉对他展露一抹恬淡笑颜,较之从前,少了一分清冷,多了一分明媚。却正是这分明媚,此时此刻,深深地刺痛白小楼的心。
“已经下了六天的棋了,一连六天都是平局,今天不知道会不会有胜负分出!”幕凉说着走到棋盘边,坐下,手执黑子,面色平静的落下一子。
白小楼见此,温润一笑,朗声开口,“看来真是找我下棋来的。好,我奉陪到底!”
白小楼也坐在自己习惯的位子上,拿起一颗白子落下去。
前面六天,每每幕凉先落子,白小楼都是步步紧随,紧跟却不紧逼,棋盘上看似是他被动了半分,其实正是这半分被动恰到好处的牵制住了幕凉后面棋子的发挥。所以最后的结果,每每都是平局。
然,今天他却是另辟蹊跷,走的是与幕凉截然相反的路数。
幕凉见此,无所谓的笑笑,面容端的始终是云淡风轻,只是那隐在暗处的一抹幽寒,白小楼又如何能错过?
“我每落下一颗棋子,都问你一个问题,如何?”幕凉清朗出声,眸子里闪过一抹安然笑意,绝色优雅的容颜,此刻映在白小楼眼中,却是注定将他周身的温润如玉生生的凝结出了一层霜华。
可是面上,白小楼的晴朗温润也是丝毫不变。
“幕凉开口,如何能不好?这样,你落下一子,我便回答你一个问题。而我落下三颗棋子,才问你一个问题,如何?”白小楼一贯是温润谦和的君子作风,这会子说出来的条件,任谁听了,都会觉得是幕凉占了便宜。
幕凉挑高了眉梢,旋即撇嘴冷哼了一声,
“要我说,这世上表面最想谦谦君子的人,其实最会算账!不但懂得委婉迂回,还深谙放长线钓大鱼之道。你知道我有很多问题问你,杂七杂八的问题,就是问上一天一夜,也不会难倒你。可是我的秘密不外乎世人所不解的那些,统共两三点,回答完了,也就没有了!”
幕凉说完,再次落下手中黑子。走的也是跟之前六天完全不同的路数。
白小楼抬眼静静的望着她,一脸的无辜表情,
“幕凉,对我来说能知道你一件秘密,便是此生幸事。只是你自己感觉不到罢了。”
“那好,开始吧。”幕凉不想跟白小楼将话题越扯越远,眸子垂下,指尖轻轻点着黑子,冷声开口,
“云蒸楼怎么回事?说得越详细越好。”
幕凉话音落下,白小楼低声呵呵笑出声来,温润清朗的声音从胸膛缓缓震荡出来,旋即他眯了眯眼睛,放下自己手中白子,笑着望向幕凉,
“幕凉真是不让我多问几个问题。一句云蒸楼怎么回事,可囊括了太多!你对我,这算是欺负起来毫不手软呢?还是真的没把我当外人呢?”
“我原本就是谈好了条件就不能亏本的人。所以不牵扯欺负你或是把你当内人还是外人的问题!你现在可以回答了!”幕凉从容的落下一子,已经是三颗黑子了,不加上第一颗棋子,白小楼要回答她两道问题。
白小楼脸上始终端着那温润如玉的气质,薄唇轻启,淡淡道,
“云蒸楼顾名思义,乃拓博堃为了纪念他去世的父亲修建而成。拓博堃的父亲拓云蒸据传是辽皇先祖的结义兄弟,为人义薄云天,壮志凌云。只可惜英年早逝,这才有了后来的辽王!只是近几年来,随着云蒸楼在江湖上愈发的神秘,而它的地位也一度产生了奇怪的变化。按理说,这云蒸楼该是与被辽皇族紧密相连,可是近几年来,这云蒸楼却是逐渐掌控了被辽宁江湖上各门各派的动向和软肋,众所周知,朝廷与江湖势不两立!江湖恩怨江湖解,朝廷是插手不得的!可随着云蒸楼掌控的范围越来越大,这朝廷和江湖,要不是两败俱伤,要不就是为一人所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