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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扣正准备开口的时候,一旁的玉拂冷哼一声,用很低的声音骂了她一句,
“贱人养女能说出什么好听的话来!”玉拂内功自然胜过胭脂扣不知道多少倍,声音高低控制的恰到好处,这骂人的话只有胭脂扣一个人能听到。胭脂扣准备开口的话顿时梗在喉咙里,眼角的余光恨恨的看向玉拂,可是比起玉拂眼底的阴暗杀气,胭脂扣自然是败下阵来。
胭脂扣一脸委屈的看向白小楼,白小楼手中的簪子即将完工,此刻根本不会给予胭脂扣任何回应,就算没有簪子要打造,白小楼此刻的表情也只会是云淡风轻。
胭脂扣被玉拂骂她的话气的浑身发抖,之前想好的话全都忘记了,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苏苏见胭脂扣不说话,轻蹙眉头,浅声道,“胭脂扣姑娘,你的时间已经过了。现在是文硕公主。”
“苏苏姑姑,我,是……刚才是她,是玉拂郡主对我出言不逊,打乱了我的心!”胭脂扣此刻也顾不上会不会得罪玉拂,这是她扬名天下最好的机会,绝对不能放弃!就算白小楼现在不出手,若是玉拂因此恼羞成怒的话,白小楼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玉拂打死吧!
胭脂扣自然是不怕跟玉拂撕破脸了。
胭脂扣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幕凉眸光如水静静的看着前方,这两个极品女人竟然掐起来了,这算是狗咬狗一嘴毛吗?
玉拂大大的眼睛诡异的眨了眨,她巴不得胭脂扣主动开口呢!反正刚才她说话的时候顶多就是文硕听到了,文硕不说的话,胭脂扣这小贱人就没有证人!
“胭脂扣姑娘,你什么意思?输不起吗?是不是见自己落败了就要拉一个人出来垫背?你如此做,未免太恶毒了吧!”玉拂一脸无辜单纯的表情。她最厌恶的就是胭脂扣的装娇弱,本来今天这大殿之上有她玉拂的天真无邪就够了,这胭脂扣的娇弱自然与她的天真作比较,玉拂岂能乐意见到!
胭脂扣这会也不怕玉拂了,反正已经撕破脸了。
“玉拂郡主,我胭脂扣不会平白无故的冤枉你的。况且这里这么多人,我为何别人都不指,单单就指着你!玉拂郡主,做人可不要昧着良心!”
胭脂扣小脸涨红,激动地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最后那昧着良心四个字,听的幕凉面上一抽,险些笑出声来。拓博堃看到幕凉嘴角抽了抽的表情,不觉也好心情的随着她的笑容放松了脸上紧绷的表情。
玉拂这时候走上前一步,转过身,目光柔弱无辜的看着胭脂扣,“胭脂扣姑娘,你为何单单冤枉玉拂,这就是你的问题了!既然你说我骂了你!这文硕可在旁边站着呢,若我骂了你,文硕必定是第一个听到的人。有什么话问文硕不就行了?”玉拂似乎是料定了文硕不会开这个口,信心十足的看着胭脂扣。
胭脂扣将嘴唇咬的惨白,幽幽开口,“文硕公主也是北辽皇族之人。她与你自小认识,她的话如何能当真?”
胭脂扣的话虽然听着刺耳,但却是事实。
本来是一场助兴的比拼,因为玉拂和胭脂扣的争执,顿时变了味道。太后脸上的不满愈加明显,这玉拂和胭脂扣互相看不顺眼也就罢了,好端端的把文硕牵扯进来做什么。这文硕可跟她们俩不一样!将来文硕丫头若是能跟幕凉丫头多学学,就好了!
而本是有种昏昏欲睡感觉的耶律崧见有好戏可看,顿时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嘴角噙着一抹坏坏的弧度,满意的看着最讨人厌的两个女人互掐。
一直保持沉默的文硕这时候冷蔑的扫了胭脂扣一眼,旋即清淡出声,
“文硕有三句话要说。”文硕的声音出奇的清朗润泽,莫名的在赫杰心头撒上难以磨灭的感觉。赫杰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文硕,心底突然有一个很强烈的感觉。
这个女人……他要定了!
“文硕丫头,说吧。”太后抬手示意文硕继续说下去。文硕虽说不常出现在人前,但这丫头的性子太后还是了解的。古灵精怪悟性极高,这等关键场合,她不会闹出大乱子的。
文硕冲太后点点头,在胭脂扣怀疑的眼神中,勾唇,无所谓的笑着开口,
“第一句送给在座诸位!刚才文硕确实听到玉拂辱骂胭脂扣!玉拂说的是贱人养女能说出什么好听的话来!”
文硕话音落下,举座哗然。紧跟着是针对玉拂所作所为的议论声。太后脸色狠狠一边,第一时间看向坐在那里面沉如水的耶律宗骁。耶律宗骁眸子抬起,与太后的目光撞在一起,旋即沉沉的移开,看向玉拂的眼神多了一分异样的疑惑。
玉拂眸子一瞬凝结如血,恨恨的瞪着文硕。
“第二句话送给胭脂扣!不要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
此话一出,就仿佛是甩在胭脂扣脸上数不清的巴掌印。打的胭脂扣措手不及!她心中懊悔不已,自己刚才为何要多那一句话!当时想的就是文硕跟纳兰幕凉关系似乎不错,刚才那件事,文硕肯定不会帮自己,所以,为了争取自己的利益和众人的信任,胭脂扣便想先下手为强,将文硕排除在外!谁知……
如今就算证明了玉拂真的骂了她,胭脂扣的脸也没地方放了。
她跟玉拂都不是赢家!
“文硕想说的是第三句话是,这一轮比赛文硕退出!文硕在宫中十七年,见惯了宫人各色面孔,文硕娘亲曾经说过,若将来不想受了伤之后放不下,那就什么都不要苛求。凡事随缘。可苏苏姑姑既然已经拿起来过,文硕这里便不可能有答案给你。文硕过去十七年,不曾拿起过任何。如今为了一个勉强搬得上台面的答案说些冠冕堂皇的话,倒不如直接退出!
今日文硕不能给苏苏姑姑答案,也许他日文硕经受不住诱惑拿起之后,到了需要放下的时候,文硕才能给予苏苏姑姑发自内心的答案。”
文硕说完,冲众人福了个身,轻移莲步后退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坐下后,满心说不出的轻松自在。
既然不知道答案,何必强求!坐下后的文硕还不忘俏皮的冲幕凉眨眨眼睛,握紧了拳头冲她做出一个加油的手势。幕凉嘴角再次抽了抽,她可没有文硕那么好的心情!
“文硕,你、”玉拂撕下脸上的天真面孔,上前两步就要找文硕算账!
“玉拂!”
“拂儿!”
前一声是太后的警告声,后一声是耶律宗骁起身之后喊出来的。
这一声拂儿并非发自内心,但要收场的话,耶律宗骁唯有使出这一招。
“拂儿,若你心中有委屈,就等晚宴结束之后,由我为你讨回公道!现在不要惹太后生气了。”耶律宗骁说完之后,一步一步的朝玉拂走去,可是心却是朝着幕凉而去。
玉拂因为耶律宗骁一声拂儿,叫的有种肝肠寸断的感觉。他曾说过,成亲的那天会唤她拂儿,因为是他的妃,所以只他一人可以如此唤她。当时玉拂泪流满面,今日,却是痛意叠加。
玉拂脸上扯出一抹耶律宗骁熟悉的天真烂漫,大眼睛忽闪着,满意的开口,“好,拂儿听表哥的。”
“嗯。”耶律宗骁点点头,带着玉拂回到位子上之前,眼角的余光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幕凉。玉拂能感觉到耶律宗骁的心飞走了一般……
多年前,他疼她宠她的时候,说到拂儿两个字,眸子里全是无尽宠溺温柔呵护,而今,他说的还是那两个字,语气和神情却多了几分无奈。
玉拂坐下后,一瞬凌厉狠光看向文硕。
然,就在前一刻,几乎无人察觉到,就在玉拂要冲到文硕面前理论的时候,赫杰放在桌子上的大手一瞬握紧了匕首,而匕首与他身体结合之后透出来的杀机,明明白白是冲着玉拂去的。
“苏苏。继续吧。不过是几个丫头说的玩笑话,谁知到了最后倒是都当真了。这传话的事情素来如此,一来二去,嬉笑怒骂就被当成了真。终究都是些单纯的丫头片子,今日之事,不作数的。”
太后三言两语的将刚才险些升级的矛盾归结为胭脂扣听岔了,玉拂的玩笑开的有点大。在达到指婚的目的之前,太后决不能让胭脂扣和玉拂的互掐耽误了正事。
苏苏回过神来,抱歉的冲幕凉笑笑。
“长公主,请。”苏苏的声音多了一分沙哑低沉。
她知道,幕凉不会让她失望。而她的心又是否真的能平静下来?
坐在一旁的纳兰明辉,眸子定定的看向苏苏。十年大漠风沙历练,她的心始终不曾变过。而今,面对眼前陌生的她,纳兰明辉蓦然惊醒,他从一开始就不曾静下心来好好地去了解苏苏的性格。即使相处十年,他连苏苏的生辰都不知道是哪一天!
纳兰明辉闭了闭眼睛,这一刻,竟是希望幕凉也如文硕那般放弃。那苏苏……
呵……纳兰明辉不觉自嘲的笑笑,纳兰明辉啊纳兰明辉,原来你竟是一个如此自私的小人!你凭什么不让苏苏醒悟?凭什么?!
纳兰明辉头一次因为想到苏苏的时候,尝到了痛意入骨的滋味。以前这般痛,只有幕凉的娘亲才能给他。
纳兰明辉从未想过,会有第二个女人走入他心中,且在关键时刻让他尝到绵延不绝的痛意!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幕凉身上,万千光华,千万聚焦,这大殿之内,也只有她担得起这一切。
幕凉不想在今日宫宴之后成为惊艳天下的所谓才女美人。不经意间却成为唯一一个站在无限荣耀巅峰的人!旁人梦寐以求的,于她,看的不过是脚下一条再普通不过的小路。
路有千万条,她走的,素来只是自己开创的那条盛世大道。
幕凉一言不发,取过文硕身前一个白玉杯子,将杯子交到苏苏手中,在众人诧异的眼神中,幕凉开始将热茶徐徐的注入杯中。
这看似……是给苏苏倒茶!
玉拂一脸不屑,纳兰幕凉这是认输了吗?倒茶而已,谁不会!
而胭脂扣则是神经兮兮的紧盯着幕凉,呼吸也愈发的紧张凌乱。
茶水已经满了,幕凉还没有停止。苏苏端着白玉杯子的手微微一抖,旋即却是咬牙忍住,热茶满了出来,淋在指尖上她还能忍受,可是越到最后,溢出的热茶越来越多,当热茶成片的浇在她手背上的时候,苏苏低呼一声,再也坚持不住了,护着气将百余杯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险些因为烫手将杯子扔出去。
这会子,就是太后看向幕凉的脸色也罕见的难看起来。
幕凉放下手中茶壶,轻轻拍了几下手,指着苏苏烫红的手背,淡然发声,
“痛了,自然不就放下了?”
一人,一语,瞬间震惊了大殿里面所有人。
就如同是醍醐灌顶,在每个人心尖上都狠狠地砸起一片汹涌之涟漪。涟漪起,风云变幻。再静的心,也敌不过幕凉那一句,痛了,自然不就放下了!
白小楼即将将最后一根流苏穿入发簪上面,却是在听到幕凉那句话,手……莫名一抖,流苏的尖端无声的刺破了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