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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儿,还不接旨吗?难道是觉得我老太婆诚意不够?”太后笑着看向幕凉。
幕凉瞳仁闪了闪,下一刻,在一众或嫉妒、或羡慕、或复杂、或矛盾、或担忧不解的眼神中,身子一转,站在太后面前。
“幕凉多谢太后抬爱。”清冷之音淡然清冽,不卑不亢。即使这长公主的身份在外人看来是天大的恩赐,在她眼里,不过就是个身份,而已。
清姿绝色,背对着众人,任谁都看不到她此刻表情。其实看了也是没用,她脸上此刻的表情冷静安然到连太后都是惊心不已。这丫头的道行深到让她刮目相看不说,这心,始终是揪着。尽管揪着,还是决定放开手来,赌上这一次了。太后不想再犯多年前的错误,毁了一个无辜的女子,一生的幸福。
太后身边,苏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半晌都没做出任何反应。
幕凉身后,纳兰天作背脊挺直,面上的表情终于不再是精明朗润到如九尾狐一般,而是透出丝丝明灭不定的寒气。
白小楼视线由震惊到平静不过一瞬的功夫,见幕凉坦然接受,心中虽有很多话说,却是选择漠视心中一切。
胭脂扣听到长公主三个字的时候,几乎要咬破了嘴唇,身躯晃了晃,差点就面朝前栽倒过去了。长公主?那……那不是比辽王还要高一级的身份吗?就是王在正式场合见了皇上也要下跪的,如今就她纳兰幕凉例外??
这成了长公主扥纳兰幕凉岂不是更加成了众人争夺的香饽饽??胭脂扣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猛烈一晃,净雪急忙扶住她的身子,也不敢多说话,生怕再引来更多的关注。
“小姐,您怎么了?要不好……”净雪尽量将声音放低了,只有她们主仆二人能听到。
“你闭嘴!”胭脂扣现在满心的嫉妒和不甘,压低了声音吼了一句,声音是从未有过的阴郁。净雪吓了一跳,急忙低下头,扶着摇摇欲坠的胭脂扣站在原地。
白小楼扭头看了一眼妆容花了脸色煞白的胭脂扣一眼,冷漠的转过瞳仁,静立不语。
“呵……元平……长……公主?”
正当众人都在等着太后最后发话的时候,一声低冷的嘲笑声忽然响起,紧随而来的便是耶律宗骁沙哑低沉的声音。
众人的视线全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谁都知道他跟幕凉的那一出!一开始是幕凉受尽欺负还被他漠视怠慢,如今纳兰幕凉光芒万丈,连太后的心都收服了,耶律宗骁却是不肯放手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耶律宗骁缓缓抬起头来,瞳仁定定的落在幕凉轻轻淡淡的脸上。在他眼底,那血色之光终是冲破了眼底,血色与墨瞳交缠着迸射而出如狂风暴雨一般的可怕浪潮,下一刻就要将所有人都吞噬殆尽。
如疯如魔,也不过如此。没有人能明白此刻他的心情是怎样的痛?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痛?无缘无故的痛着撕扯着,折磨着!
幕凉这时候微微昂起了下巴,扭头看向耶律宗骁,这算是她晚宴开始之后,正式看他的第一眼。
墨色寒瞳,清冽明净。那冷若寒霜的光芒在眼底幽幽浮动,比之从前,更冷三分。
下一刻,薄唇轻启,却是说出带给耶律宗骁毁灭性打击的话来。
“是,以后我就是北辽的元平长公主!侄儿可要记好了!”
最后一句话才是杀死耶律宗骁最厉害的一招。这一招不但杀了耶律宗骁的心,也误伤了耶律崧那颗年轻单纯的心。
耶律崧眼中含着泪,轻轻摇头,想说什么,可发现一到了关键时刻,他这张嘴就笨的吓人。他不明白,好端端的,他喜欢的,他以为可以守护一辈子的幕凉,以为可以就此在她身边,哪怕什么身份都没有,哪怕她的心永远不可能爱上他,只要能这样守着护着,陪在她身边,这便也足够了。可现在……连守护都变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元平长公主??姑姑??侄儿?!耶律崧眼中的泪始终倔强的在眼眶内打转,最后瞪了太后一眼,转过身,飞快的跑走了。没人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只知道这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人再见过他。
而他再一次出现的时候,却是在……
太后在目睹耶律崧和耶律宗骁的失常反应时,默默叹了口气。如今根本不用提曾经的婚约,随着纳兰幕凉身份的变更,曾经的一切,也注定是烟消云散。
是耶律宗骁的正妃还是妾侍?都已经与纳兰幕凉四个字没有任何关系了!
“宗骁,还不见过你的姑姑,虽说还没正式册封,但是哀家金口一开,绝不更改!十日后就正是册封!众卿家,也都见过元平长公主吧!”太后话音落下,满朝文武不管是清醒的还是不清醒,这会子脑子里闪过的都是一句话。
丞相府的四小姐被太后册封为长公主!
元平长公主身份尊贵,不同凡响!即使见了皇上也不用下跪!
太后这一招……断的就是三殿下耶律宗骁的念想!而且是不留退路的站短!从今以后,纳兰家的四小姐与三殿下耶律宗骁就是姑姑和侄子的关系了!
“长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见过长公主!长公主千岁金安!”满朝文武齐齐下跪,除了身份与特殊的耶律宗骁和白小楼之外,就是纳兰明辉和纳兰天作这会也要下跪!
胭脂扣更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听着三呼千岁,震耳发聩,当她勉强抬起头来的时候,看到的只是幕凉清冷傲然的背影。前一刻还庆幸纳兰幕凉进宫之后会没有人跟她挣辽王的胭脂扣,这会子却是满满的嫉妒和愤恨堆满了心田。
这百官朝拜,尊贵不凡,万人仰视,不正是她心中盼望着的吗?不是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她嫁给拓博堃,做了辽王妃,那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走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三呼王妃!而不是在白家这般,看似锦衣玉食无忧无虑,实则却是步步为营处处小心,不敢有任何一点的偏差。本来作为养女就身份尴尬,更加不能被抓住任何细小的把柄。
还以为这一次会递进跟拓博堃的关系……谁曾想……
胭脂扣眼见自己梦寐以求的荣耀尊贵,如今却是被幕凉轻而易举的就得到了。胭脂扣的心已经开始扭曲起来。
太后此刻也是心疼耶律宗骁的,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如今见他为情所困,太后心中也是唏嘘不已。而苏苏这会子甫一回过神来,就接触到纳兰明辉沧桑如刀子一般的视线,仿佛是要在她身上凌迟个遍。苏苏眼神闪了闪,她明白,纳兰明辉这是埋怨她,明知道太后今日设宴是有目的的,却不告诉他。
这也正是太后觉得苏苏会委屈的地方。
纳兰明辉必定是认定了苏苏是知情的,却故意瞒着他。而这元平长公主的封号,苏苏是真的不知道。一开始是想让幕凉丫头跟耶律宗骁做兄妹的,谁知太后临时改变主意。或许,太后也是觉得,一个小小的公主不足以压住幕凉吧,所以才……
苏苏收回视线垂下眸子,尽管委屈,但面上却倔强的不肯表露出来。她跟纳兰明辉认识这么多年了,如果他真的当自己是存了害幕凉丫头的心,真的不能理解自己的话,那说再多,也是没用的。
可是苏苏心底,却如何不痛苦,不渴望得到纳兰明辉的理解。
太后见耶律宗骁虽然脸色不太好,但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想来,这老三的脾气这么多年来也磨练的差不多了,这种场合下,就算是心撕裂了,也不会闹出太大的动静。
“诸位爱卿都平身吧。这以后纳兰幕凉可就不是将军府的四小姐了,而是哀家的爱女!元平长公主,将来元平长公主出嫁的话,哀家一定要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才是。”
“本王看太后的嫁妆还是尽快准备吧!太后觉得整个无忧宫值多少钱?”一声冷沉傲然之声猛然介入,众人纷纷侧目看向来人。
太后看着走来的人,眯起眼睛,淡淡开口,“辽王所说无忧城是什么意思?”
“无忧城!本王的聘礼!”
语毕,拓博堃长身玉立,已经到了众人面前。一身玄金色锦袍打底,在外面罩了一件同色的披风,披风的领口和下摆绣着暗纹的青竹,竹色青青,清朗无限,却是不敌他此刻脸上明媚昭然的神情。
无忧城!聘礼!这几个字眼甫一抖落,现场的吸气声绝对不亚于刚才太后册封幕凉为元平长公主的时候!
拓博堃的气色看起来比昨天好了不少,可身形依然消瘦挺拔,代表北辽大王身份的玄金色锦袍华贵霸气,将他绝世无双的面容映衬的更添一分傲然霸气。龙章凤姿,浑然天成。
难得的是,拓博堃嘴角一直是噙着淡淡的笑容,目光也是从未有过的温柔若水。幕凉与他四目交织,若不是众人齐呼辽王千岁,幕凉真的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眼前这笑的灿若桃花的俊逸男子,怎么会是拓博堃那冷面神!
拓博堃唇角笑意悠然高雅,此刻的他,褪去曾经冷酷强硬,带给众人的自是一股子飒然高贵的风采。可即便这样,满朝文武,就是那一帮子老家伙也是不敢掉以轻心。这辽王板着脸过了二十八年了,如今突然笑的如此灿烂……非什么即什么……那个词还是没人敢用在堂堂北辽大王身上。只能说,小心驶得万年船。
从拓博堃出现开始,胭脂扣的目光就一直痴痴地锁定在他身上,刚才受到的委屈和痛苦在看到他的这一刻已经瞬间抛去了九霄云外,可是……拓博堃却是自始至终的都没看她一眼!!他眼中有的只是纳兰幕凉!胭脂扣不觉小心翼翼的向前移动了一小步,想突出于人前,也许这样他就能注意到自己了,眼看脚下的步子刚刚移动了一小步,身后就传来袁芳芳冷嘲的声音,
“胭脂扣姑娘,你怎么不干脆一步跨到辽王面前啊!这样一小步一小步的蹭着,得蹭到猴年马月,真是看着都替你着急。”
袁芳芳声音并不高,但足够大部分的人听到,刹那,胭脂扣脸上的表情瞬间大变,小脸惨白无光,身子剧烈一晃,摇摇欲坠的就朝拓博堃倒去。下一刻,就在胭脂扣的身子即将倒向拓博堃怀里的时候,身后一只大手拽着她的胳膊将她扶了起来,紧跟着不做任何停顿的再将她交给身后的净雪,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看似小心温柔,实则,是真真的没有一丝感情在其中。
胭脂扣嘴唇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抬头看向刚刚将自己拉起来的白小楼。身子在净雪怀里颤抖的厉害。
“谢……谢谢大哥。”胭脂扣压低了声音说道,实在是没有一丝多余的力气开口说话了。她不知该感谢白小楼还是埋怨他,如果刚才他不扶自己的,拓博堃一定会出手的!如此好的机会就这般错过了!
可刚才白小楼的手落在她纤细手腕上那一瞬的感觉,却是让胭脂扣心弦一颤,一股说不出的酥麻感觉迅速涌遍全身,让她全身的热度在那一刻仿佛全都聚集在了手腕上面,心跳加快,很想白小楼能一直握着她的手腕不松开,毕竟这个所谓的大哥可是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