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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凉态度淡淡的接了旨。白小楼亦如此。
二人一个是冷漠处置,另一个是心事重重。让利丰一时有些尴尬,感觉到他们对进宫多多少少都有些排斥。
二人上了各自的马车,利丰在前面给他们开路,一路上吹吹打打好不热闹,倒像是他们俩才是凯旋归来一般。这消息很快传回了将军府,几个夫人听说了幕凉享受到如此待遇,嫉妒之余,具是心惊胆战。就算自家老爷不相信纳兰幕凉的话,可有皇上如此厚重礼遇,无疑是给大将军施加压力,她们这一个个的只怕是凶多吉少!
……
皇宫,乾清宫
上千宫女鱼贯而入,手中金色托盘当中,美味佳肴,山珍海味,一应俱全。觥筹交错,杯光碟影,丝竹靡靡,鼓乐齐鸣。好一番太平盛世,歌舞升平。
今儿的晚宴,辽皇嘴上说的只是家宴,为了纳兰明辉洗尘来的。其实叫来的都是跟幕凉有万千关系的人。辽皇端坐正中,左手是一身玄金色锦袍,面容冷酷寒冽的拓博堃,拓博堃下手是左拥右抱,一身红色锦衣,戴着艳丽如火的鲜花面具的欧阳冲。
耶律宗骁与一身戎装面容刚毅冷峻的纳兰明辉坐在一侧。
幕凉和白小楼未到,辽皇念纳兰明辉舟车劳顿,准许以前开席,边吃边等。
纳兰明辉一身银色铠甲加身,冷毅戎装,透着武将独有的飒然刚毅。头盔与身上的盔甲浑然一体,冷硬的银色寒芒,透出深沉厚重的感觉。
刀刻般的五官,深邃立体。在边关经历无数血雨腥风,大漠戈壁飞沙走石的洗礼,昔日年轻俊逸的面庞,如今已经被岁月侵蚀的只剩下沧桑历练,深沉内敛。
纳兰明辉年轻的时候,是出了名的火爆脾气,如今随着岁月的沉淀,脾气性格改变了不少,举手投足之间沉稳有加,不似年少那般轻狂桀骜。
接近五十岁的年纪,因为一脸的沧桑历练,似乎是比实际年龄还要大上几岁,面颊黝黑,瞳仁明亮,坐在那里如同一座大山一般,岿然不动。即使是吃饭喝酒也透着军营汉子独有的规规矩矩训练有素。纳兰明辉是出了名的治军严明,一贯都是从自我做起。在边关,一贯是将士们吃什么他吃什么,将士们每日如何操练,他年近五十的人也跟着一块操练。
他的主帅营帐并不比其他营帐奢华宽敞,都是一模一样的,如果不是门口守卫的护卫一身紫衣铠甲,彰显主帅守卫的身份,一般普通士兵根本分不清哪是主帅的营帐。
纳兰明辉与士兵同甘共苦,得军心非一朝一夕。镇守边关之际,手下士兵不曾出过一次扰民害民之事,得民心也实至名归。既是北辽幸事,也是辽皇心头随时都烫着的一块石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便是如此。
“明辉!皇弟和宗骁你都认识,这波斯皇子第一次来北辽,给朕送来了不少波斯古国的稀奇玩意儿,稍后还有白家长子白小楼也会进京,今儿就当是一场家宴,不必拘谨。想来,你也想念女儿,所以朕自作主张让利丰去传纳兰幕凉进宫与你团聚,共享天伦之类。”
辽皇说完,眸子飞快的扫过众人。
拓博堃端着酒杯,不动声色,仰头一饮而尽。
耶律宗骁垂眸不语,神情冷淡。
纳兰明辉只是微微颌首,更是看不出任何喜怒表情。唯有欧阳冲一听到幕凉的名字,顿时两眼放光,瞳仁亮晶晶的,那琥珀色的眸子既有野兽才具备的蛰伏危险,也有常人无法企及的暗色流光。他咧嘴一笑,一左一右推开身边美人儿,砸吧着嘴巴,悠悠道,
“皇上真不够意思啊!凉大美人要来也不早说,让本皇子好好收拾一下,这不知道今儿这一身打扮是否顺凉大美人的心意。那个……未来岳父大人,您给看看,本皇子这身打扮,如何?配得上你家的大美人不?”
欧阳冲的话让拓博堃不由眯起了眼睛,瞳仁一瞬迸射出浓浓的煞气。
辽皇不觉轻皱下眉头,淡淡道,“波斯皇子就爱开玩笑。这纳兰幕凉跟朕的老三早有婚约,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你如此说,是置良家妇女的名节于不顾!置皇家威信于不顾!波斯皇子,切勿胡言乱语!!”
辽皇的话不轻不重,他寻到机会丢出婚约一事,就是等纳兰明辉接腔。辽皇深知,纳兰明辉对于京都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如今就看他是何态度了!
纳兰明辉放下酒杯,挺直了脊背坐在那里,自始至终都是这一个姿势,不曾换过。
“皇上抬爱了。据臣所知,小女成亲当日血溅大堂是众人皆知的事情!而三殿下既然心有所属,小女也不想给三殿下添任何负担!这婚约一事,既然不曾有过三拜天地,自然是男未娶女未嫁。婚约与否,不过是皇上一句话!”
纳兰明辉语气淡然,字字句句都刺着耶律宗骁的心。这意思摆明了就是告诉耶律宗骁,只要辽皇一开口,纳兰明辉自然是同意解除婚约的!
拓博堃的唇微微勾起一抹冷傲的弧度,深邃眼底,墨色凝聚。一旦那个小女人的婚约解除了,想要逃出他的手心就更加不可能了。
辽皇面上为难,心下了然。如此,便是最好不过的结果了。只是纳兰明辉这些年也学精明了,到最后还是把这皮球踢到他这里来了。
为今之计,先解除了婚约,到时候不管是欧阳冲还是白小楼若要争夺纳兰幕凉,都与北辽皇族无关。
“未来岳父大人真是通晓道理!岳父大人,小婿再次正式拜见岳父大人!”欧阳冲话音落下,拓大王已经摔了杯子。
耶律宗骁看似是安静的坐在那里,可衣袖下的大手已经攥紧了拳头,垂下的眸子不知道隐藏了多少血雨腥风。
纳兰明辉在如此剑拔弩张当中,背脊挺直,神情苍冷,一副临危不惧的大义凛然的气质。
“小女自小不在臣的身边,这么多年疏于关心,京都人言可畏,沸沸扬扬,令臣愧疚不已。臣此次回来,有意带走小女,边关虽然环境艰苦,不比京都热闹繁荣,但臣晚年之际,是想将此女留在身边,别无所求。”
纳兰明辉此话一出,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变化万千。
拓博堃瞳仁盯着地上被自己摔碎的那个杯子冷冷看着,仿佛那杯子现在就是欧阳冲的身体,碎尸万段了最好。
欧阳冲则是瞪大了眼睛,一副受了莫大惊喜的模样。
“我说纳兰大将军啊,你脑子抽风了是不是?如此如花似玉国色天香的大美人,你要带到边关去??边关整日里风吹日晒的,只怕不出三五年,本皇子都认不出凉大美人是何模样了?不行不行!你要带走的话,就先从本皇子身上踩过去!来吧!”
欧阳冲说着,径直走出来,坐在当中的地上。
纳兰明辉眉头轻蹙,视线深深的扫过拓博堃,拓博堃瞳仁深沉如夜,眼底却有明亮执着的坚持。纳兰明辉对这位少年称王的北辽大王了解不多,但是不得不承认,在运兵帷幄决胜千里上,纳兰明辉曾经输给过拓博堃,并且是输的心服口服。
“波斯皇子如此做,岂不是让老夫为难,老夫如何能踩着皇子的身子走回边关。但老夫主意已定,老夫已经错过太多,能够补偿的也只有这一次机会了。就算边关血雨腥风都好,那都是老夫的女儿!老夫定会尽全力护着,再不让她受任何伤害凌虐!”
纳兰明辉的倔脾气也是出了名的,若真是要执拗起来,也是令辽皇头疼不已。
一直默不作声的拓博堃,皱了下眉头,将银狐拿来的新杯子放在手里,修长冰润的手指轻轻捏着杯子,白玉杯子散发出柔和瓷白的光芒,此刻映照在他眼底的却是一抹寒冽骇人的冷凝煞气。
“老将军若是真的在意她,何至于这么多年一丝异样都不曾发现!就算是父亲,也未必有资格带走她!本王在皇家书院晕纳兰幕凉相处了一段时间,可谓是老将军还要了解她!如果真要讨论这个资格,那本王比老将军不知多了几倍的资格!”
拓博堃话音落下,手指蓦然用力。手中白玉杯子瞬间隋磊,一如他此刻决绝坚定的心。
砰!辽皇一拍龙椅扶手,震怒而起。
“你们一个个的眼里还有朕吗?就算你是波斯皇子,也不能在朕的金銮殿上耀武扬威,擅作论断!”辽皇对与欧阳冲是忍无可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