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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 有她在,谁的心都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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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耶律宗骁一身白色长衫,儒雅隽秀,长身玉立,气质出众。

    随着他脚步缓缓步入院子,原本是骄阳遍洒的小院子,无端的像是陇了一层薄薄的雾气,云雾缭绕,如坠山中的感觉。

    耶律宗骁脸上的神情看不真切,说不出是温和还是冷淡。

    耶律崧和耶律自强也看到了他。本来应是亲密无间的兄弟,此刻却显得异常生疏戒备。

    耶律自强贵为辽皇长子,却因为散漫无能的性子,一直不得宠爱。早年有耶律兮然这个二皇子压着他,后来耶律兮然犯错被发配边疆,耶律宗骁横空出世,更是文才武略样样精通,更加没了耶律自强什么事。

    至于耶律崧,早年丧母,一直是耶律自强的母亲俞妃将他带大,后来俞妃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变得疯疯癫癫的,辽皇最宠爱的两个妃子,良妃和俞妃,一个早早的撒手人寰,一个无端的疯了傻了,这才有了皇后和赵贵妃的得宠。

    俞妃死的时候,耶律崧正是叛逆的年龄,辽皇难过痛苦无暇顾及耶律崧,耶律自强又一直是烂泥扶不上墙的性子。这二人一个到处惹是生非,一个连连被底下的官员利用陷害,终是前后脚的进了这皇家书院。

    而耶律宗骁却是平步青云,一路封王建府,更是成了这皇家书院的副院士。身份地位与被丢弃在这里的耶律崧和耶律自强可谓是天壤之别。

    耶律宗骁平日里见了二人,招呼自然会打,但神情总给二人一种平静疏离的感觉。

    耶律自强也有自知之明,他这个不受宠又无能的大皇子,不被人暗害在这里就算是命大了,还求什么咸鱼翻身?至于耶律崧,本就是不受拘束单纯暴躁的性子,更是见不惯耶律宗骁一副深沉无波的面容,平日里更是能躲着他最好了。

    “副院士。”

    袁芳芳率先反应过来,福身问好。书院规矩太多,数之不尽,这要是见了院士和副院士不行礼的话,呆在这里的日子就要加上一个月。这规矩都是那冷面神拓博堃定下的。

    “副院士!”

    耶律宗和耶律自强也是淡淡的拱手行礼。

    在这皇家书院他们的关系便不是兄弟,而是老师和学生的关系。耶律自强早就习惯了这般挫折和打击的场面,表情淡淡的,只是穿着打扮却比之前利索了不少,至少袖子上领口那里不会再有一圈一圈的油渍,身上的衣服也是勤洗勤换,不会再有怪怪的味道了。

    耶律崧则是一副桀骜不服的架势。刚刚镶了一口牙的他,两面面颊还有些肿,不过这不妨碍他对耶律宗骁横眉冷对。

    耶律宗骁默默点头,身后跟着表情同样清淡的子前。

    耶律宗骁今儿穿的是便装,头发整齐的束起来,一根白玉簪子插在头顶发间,青丝如墨,白玉如雪,翩翩公子,端的是一个俊逸无双的完美之姿。

    一身白衣俊逸洒脱,衣摆和袖口都绣着小朵的幽兰花,细细的金线挑丝绣出来的幽兰花,花开清雅,出尘脱俗。像极了他给人一贯的印象和感觉。这北辽的确是无人比他更适合这清幽高洁却又神秘低调的幽兰花了!

    只是,人们却极容易忽视,幽兰盛放之初的一刹那,带给人的感觉是潋滟之姿。

    清雅绝伦背后,隐藏的危险神秘又有几人记在脑中?

    耶律宗骁举目环顾四周,这十一班的小院子显然是比以前改变了不少。因为那个女人的到来,多了蓬勃向上的生机。

    他低下头,淡淡道,“如今这里住的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他突然开口问了这么一句,袁芳芳等人一愣,继而,脸上的表情虽然各不相同,但内里似乎都明白了耶律宗骁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问的当然不会是他们这些等同于被发配边疆的问题学生。只是他们凭什么告诉他纳兰幕凉在这里的情况?

    别人巴不得拍他耶律宗骁的马屁,他们三个人既然能被打到这十一班,就注定骨子里的倔强与这里其他学生不同。虽然他们对幕凉是一副点头哈腰的模样,但是对于耶律宗骁,三个人如今是难得站在统一战线上。

    “哟!副院士想问什么直接问不好吗?这话问的,什么满意不满意的,不满意我们三个也在这里快一年了,不也没见着谁少了一根汗毛的!”

    袁芳芳又拿出她青楼花魁卖弄风骚的那一套,挥舞着撒了半瓶子香粉的丝帕,不冷不热的嘲讽着耶律宗骁。

    “副院士,我们之前没有不满意,现在也没有!这院子跟之前比,变了什么,没变什么,其实都差不多!再怎么改变,一切物体始终都是死的,只是人心一直在变而已。”

    耶律自强也有感而发,终究是比袁芳芳和耶律崧多吃了几年干饭,这会子也知道含沙射影的说话了。

    “什么人心变不变的,我只知道,这里没有幕凉美人,狗屁不是。有了幕凉美人的地方,狗屁都是香的。”

    “哧!”

    耶律崧话音落下,袁芳芳和耶律自强同时嗤笑出声,继而同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就他话多!就他知道提起幕凉!他们其实也想幕凉,但是明知耶律宗骁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打听幕凉以前在这儿的情况来的,他们故意不说,这耶律崧跟个白痴一样,哪壶不开提哪壶。

    耶律崧还在得意的昂着头为自己刚才那番话独自喝彩呢,却听到耶律宗骁的声音沉沉响起,此刻,他的声音也如他整个人给人的感觉一般,像是陇了一层浓浓的雾气在身体四周,看不真切,猜不明白。

    “本殿下只知道,没有她的地方,争斗与人心,皆在我手掌握。而有她的地方,谁的心都不重要了!”

    “三殿下,我们可不是给你传话的啊,你这话注定就撂在这院子里面了,传不到幕凉耳朵里的。”耶律宗骁话音刚落,袁芳芳心直口快的说道,她当耶律宗骁是故意说这话给他们听,好让他们三个以后有机会把这话传给幕凉听,让幕凉心有所动的。

    哼!他做梦去吧!当初不知道是谁不想娶人家,不想娶就罢了,堂堂将军府的嫡出长女,还给人家一个妾的身份,末了,都要拜堂成亲了,还让人家的轿子从后门进去,还要排在几个小妾后面。

    虽说北辽的规矩是,只要不是正妃正妻,喜轿一缕从后门进去,但也有规矩是,若是名门望族的嫡出长女,无论什么身份,都是正门进去!就算之前将军府那帮子混蛋不给纳兰幕凉嫡出长女的身份,耶律宗骁这身份会不知道纳兰幕凉在将军府的身份是什么?分明就是不将她放在眼里!

    如今看到拓博堃也争她,波斯皇子也对他有意思,耶律宗骁这才着急了,心有不甘了是吗?

    他不知道之前纳兰幕凉因为跟他的婚事,这被将军府那些蛇蝎心肠的女人都折磨成什么样子了?

    袁芳芳越想越生气,不由得抬手摸了摸放在怀里的那本小册子。这印了两万册的小册子她也有一本,这里面的内容他们三个可都是看了,要不这会能如此的排斥耶律宗骁?

    袁芳芳一直觉得自家的二夫人小时候对她使些针扎手掐的招数,已经算是蛇蝎心肠的毒妇了,她一度将辣椒水胡椒粉混在她家二夫人的胭脂水封里面捉弄那女人,现在看来,等她日后有机会回去了,她该好好地给二夫人赔不是才对!二夫人作为后娘的所作所为比起将军府的大夫人她们,简直就是善心大发贤妻良母了!

    耶律宗骁此刻也不生气,只是轻轻挥手,示意三人出去,他想一个人留在这里静一静。

    不知为何,突然就想在她呆过的地方坐一坐。

    袁芳芳敷衍的福了个身,继而拉起不甘心离开的耶律崧,冷冷的瞥了耶律宗骁一眼,转身出了院子。耶律自强也是抬脚快速走出院子。

    纵然他们对耶律宗骁态度冷淡,但说到底,耶律宗骁的身份地位还摆在那里,他们若是硬碰硬,始终是胳膊拧不过大腿。

    骄阳如火的小院子里,耶律宗骁一个人默默走进幕凉的房间,轻轻坐在床边,看着空空如也的床铺,一眼不发。

    此刻,笼罩在他身体四周的雾气更加明显浓郁,他看着四周简单干净的一切,忽然发觉,越是简单的东西,他越是抓不住。瞳仁不觉缓缓阖上,一丝寒凉的流光在眼底幽然划过。

    “殿下,玉拂郡主送来的书信。”

    本是在院子里站着的子前,突然走到房门口,双手捧上书信一封。

    耶律宗骁一瞬睁开双瞳,一丝令人迷惑的复杂光芒在眼底涌动开来。下一刻,却是化作冷淡至极的疏离光芒。

    “拿走,烧了。”

    他的声音淡淡的,但子前还是听出了其中的冷冽戾气。

    玉拂郡主前几日突然失踪,殿下和皇上都猜测玉拂郡主失踪定是跟这些日子北辽关于殿下对纳兰四小姐死缠烂打不肯退婚的消息有关。而纳兰四小姐前几日又遭受到鬼影之手的偷袭,鬼影之手是玉拂郡主的绝杀神功,玉拂郡主手下有四名护卫会此神功,而偷袭纳兰四小姐的肯定就是这四名护卫其中之一。因为玉拂郡主轻易不会亲自出手!她的身体也不容许她擅自使用鬼影之手。

    子前还记得那日三殿下得知玉拂派人偷袭纳兰四小姐时,急匆匆的赶到将军府,却看到拓博堃带人追出将军府的后门,三殿下也在同时派出了精锐暗卫暗中查找纳兰四小姐的下落。当时三殿下整个人透出来的感觉,俨然是不管谁挡在他前面去找纳兰幕凉,他都会将那人大卸八块一般。

    可如今纳兰四小姐回到将军府了,三殿下并不是急着去见她,而是来了这里。

    只能说,三殿下已经开始逃避纳兰四小姐了!因为她的冷漠和拒绝,让耶律宗骁无法接受。

    子前在心中叹了口气,转身将书信烧了。

    耶律宗骁坐在那里始终是一动不动,下一刻,薄唇轻启,却是寒冽无情之音。

    “告诉送信的人,本殿下不怪玉拂,只要她将偷袭纳兰幕凉的护卫交出即可。”

    “是,殿下!”自强低声应了,转身走出院子。

    耶律宗骁目光始终平静的落在面前的床上,这床铺简陋坚硬,没有华丽的轻纱床幔,也不见梨花白的锦被铺了一层又一层,就是硬硬的一层木板垫着,耶律宗骁看着,瞳仁深处不觉涌动丝丝浓郁血色。

    他明知道送信来的肯定是玉拂那日派去偷袭幕凉的鬼影之手护卫,却故意让子前如此说。既然玉拂想要试探他对纳兰幕凉的心究竟深到何般地步,那他就带她好好地绕上一圈!

    “玉拂……玉拂!”

    耶律宗骁轻声念着玉拂的名字,在念到第二声的时候,声音深处明显带着一丝暗哑的杀气。

    瞳仁深处血色蔓延,无边无际。

    下一刻就听到院子外面突然响起沉闷的一声,有腥甜的血气从窗外缓缓地渗透进来,耶律宗骁将手轻轻放在粗糙的床板上,掌心厚厚的茧子轻轻擦过床板,像是在抚摸幕凉的身子一般。

    勾起一抹冷嘲的弧度,阴郁,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