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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死一般的沉寂。浓重的黑云压城,遮去了清冷的月光。萧辙面色沉着,站在屋檐上细细观察着一切。忽而狂风大作,四下里好似升起了一阵迷雾,地上的枯叶随风而去,在空中群魔乱舞一般。就在这时,忽有一个黑影闪过,从远处的屋檐翻身而下,出现在了小院门口。
“什么人?”院中众人犹如惊弓之鸟,被突如其来的萧辙吓了一跳。
萧辙站在门前,这才看清门口的招牌,上面写着杨氏木业几个大字。真是没想到,制作兵器招兵买马的据点,竟然在这么不起眼的小院。萧辙面色冷然,双手背在身后,微微勾了勾唇角,看上去潇洒俊逸,英气十足。
“诸位,在下游历到此,可否行个方便,讨碗水喝?”萧辙漫不经心笑着说道。
“走走走,哪里来的叫花子,到别处要饭去。”院内一个壮汉朝着萧辙吼道。
谁知下一秒,只见萧辙面色一变,眼中油然而生一股狠戾。他右手在身前划了半圈,掌心升起一股浑厚的内力,那内力好似一团雾球,在掌心流动。刹那间,一根长针从萧辙的手中飞射而出,直直地插在那个壮汉的喉咙上。“轰隆”一声,那人还没来得及呻吟一声,便倒在地上。
院中众人见状皆是一惊,有的人正隐隐的拿出藏在暗处的兵器,人人一副准备搏斗的样子。
“你到底是什么人?”院内另一人说道。
就在这时,一个打扮较好的中年男子上前说道:“这位公子,我们这里只是做木行的,也没有烧水的锅炉,你不如到别家问问。”
萧辙星目微眯,细细地打量着眼前的人,看打扮,倒像是掌柜的。如今死了人了,竟然还想小事化了,那更是有问题了。
萧辙轻轻扯了扯唇角,眼睛在院内扫视了一番。只见院内堆放着大量木材和桌椅板凳的半成品。萧辙微微而笑,饶有趣味的说道:“这样上好的木材拿来做桌子岂不可惜?要是用来做成弓箭,岂不甚好?”
萧辙话音才落,便有一枚信号弹升上天空,划破了这深夜的宁静。刹那间,小院墙头上隐藏着的神武卫顷刻而出,与院内的众人打作一团。院内的人这才惊觉中计了,顾不得那么多,只得拿出藏在暗处的兵器扭打上去,深夜里兵器碰撞的声音响彻天际,小院内的人越来越多,地下的匠人听到动静都跑了出来,一时间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萧辙站在小院的门口,静静地看着一切。就在这时,忽有一个黑影闪了过来,两把名刀宛如鬼魅一般,刀光划过萧辙的眼睛,他脚下一横,侧身躲了过去。谁知那人狠下杀手,招招致命。萧辙躲了两下,一个翻身,拿出腰间的软剑,便飞身迎了上去。只见他剑锋之快,如同夜间飞行的游龙。他微微扯了扯嘴角,朝那人笑了一句:“原来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双刀剑客,竟然是卓国公的义子。”
萧辙细细想去,当时晋王的伤口力道偏左,他一直以为刺客是个左撇子,今日见了卓信冬才明白一切。
卓信冬面色阴翳,双目如同鹰隼一般。他冷冷地看了萧辙一眼,“少废话,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说罢一个飞身,在萧辙的左臂上划了一刀。萧辙侧身去躲,却已经来不及了。鲜红的血液浸湿了衣衫,萧辙剑眉轻蹙,也只是微微一笑,“没想到,卓公子的剑术如此了得。”
萧辙扯了扯嘴角,眼底流露出杀伐果断的狠戾。只见他长剑一挥,好似空中划过的流星,一道亮光闪过,萧辙化身鬼魅,身型变得虚虚实实让人捉摸不透。不过三招,卓信冬便被软剑所伤跪倒在地。
“云诡十三式?你是元士骁的弟子?”卓信冬眼神凌厉,口吐鲜血,身上已经没了抵抗的力气。
萧辙冷冷一笑,“卓公子,知道的太多对你没什么好处。”
卓信冬的眼底浑然变幻,好似有一团黑雾在黑夜中凝聚。他强撑着身体,提剑而上,杀红了眼。然而,他的剑还没碰到萧辙的衣衫,便被赶来支援的白子佩挡了下去。顷刻间,四五把长剑架在了卓信冬的脖子上。
卓信冬扯了扯嘴角,眼底挤出一抹不屑:“你抓了我又如何,我一个字都不会说的。”
萧辙眼底冷肃,漆黑的眼眸如深潭一般。他静静的收起软剑,淡淡的说了句:“没关系,本王有一百种方法能让你开口。把人带上来!”
萧辙话音才落,便有两个侍卫将闻知秋压了进来。
“这个人,你很熟悉吧。”萧辙冷冷地问道。
卓信冬抬眼,见自己的母亲披头散发被人压着,心底好似被一根针刺了一下,有种深入骨髓的疼痛。
“这件事跟她没关系,你把她放了。”卓信冬恨恨的说道。
“齐宣王爷,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干的,是我的错,跟冬儿一点关系都没,求求你放了他吧。”闻知秋哭着说道。
卓信冬眼底通红,恨意的泪水交织在眼底,从唇边挤出一句话来:“我卓信冬,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把她放了,我跟你走。”
萧辙目光如炬,右手一挥,一枚长针直直地插在闻知秋的腿上,只听她吃痛一声跪在地上。
卓信冬见状,怒火中烧,宛如发疯的猎狗一般跳了起来。他奋力挣扎着,想要挣脱束缚杀了萧辙。
苍茫的夜色中,卓信冬愤怒的吼叫响彻云霄:“萧辙,你快放了她,她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你放了她。”
萧辙冷冷地瞥了卓信冬一眼,继而吩咐道:“压下去。”
刑部大牢里,萧辙面无表情的坐在椅子上。卓信冬被打的伤痕累累,虚弱的绑在架子上,而他的对面,绑着昏迷不醒的闻知秋。
萧辙轻轻抬眼,白子佩即刻便在闻知秋身上划了一道血痕。
“每过一刻,我便让人在她的身上划上一道,每划一道就会血流不止,她就会在痛苦中看着自己血尽而亡,你想清楚了。”
卓信冬看着母亲伤痕累累的样子,禁不住泪流满面,终是扛不住,哽咽着说道:“我说,你想知道什么?”
萧辙抬手示意底下人把闻知秋带下去,继而开口说道:“本王今天想听点别的,就说说长乐殿之变的事吧。”
卓信冬闻言冷笑一声:“看来义父说的没错,你果然狼子野心,留着你始终是个祸害。看似温润如玉的齐宣王爷,实则野心勃勃。”
“那你义父当年就没看出陛下的实力吗?什么资质平平,不学无术,不受父皇喜爱的二皇子,原来都是装的。如今还想掌控他,难如登天。”
“是陛下忘恩负义,若没有义父的支持,他如何登上皇位。”
“所以,长乐殿之变,都是你义父的主意了?”萧辙冷声问道,“我只问你一句,你想清楚了再说,先帝身上那一箭,是陛下射的吗?”
卓信冬眼底一震,“我说实话,可否放了我母亲?”
萧辙微微侧目,回道:“那要看你的回答本王满不满意。”
卓信冬犹豫道:“是陛下!那支箭,是他从我手里拿的。义父支持陛下起事之前便命人开始铸造兵器,他源源不断的给陛下提供兵器,从不让陛下知道兵器的来源。其实陛下早就有所怀疑,所以才亲手把那支箭从先帝身上拔下来。”
萧辙眼底冷然,继而缓缓起身走出牢房,低声对白子佩吩咐道:“处理干净点。”
“是。”
自那日起,朝堂风云变幻,卓家败落,连同尚书台和制造局,卓家同党全被清理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