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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褐心骇的喊着,并急急的向赤吼起,“现在你高兴了吧?”一个生死下落不明,一个身心严重成伤,这一路他们就危险、麻烦不断,到死是何人在背后作乱,该死的,他们应该将逍遥子也带来。
赤闻言心中一颤,双手狠狠捶打着头,他不是真心说那番话的,他只是……
土遁逃出的苍幻月,拖着伤一路跌跌撞撞的逃进了一个山洞里。
山洞中阴冷潮湿,高大深邃,空阔显奇,一个天然的石台上,苍幻月气息快断的躺着,脸上的面具破碎一半,露出半张忧郁俊美的脸庞,此刻他的心异常苦涩复杂,每当想起玄冰凌欲与他同归于尽的模样,他便觉得浑身的冷,其实当时他并非想真的要了她的命,他只是想吓吓她,结果火欮烟跑了出来,看到两人亲密缠绵的模样,他只觉一股火气直攻心口,对他的恨似乎更加的深,未作多想他便举掌击打在他心口上。
只是当他看到她好似全身力气被活生生抽离的模样便后悔了,或许,或许他不该……不,不,母亲的仇未报,火欮烟该杀,可……
一阵阵的揪心的疼痛袭来,凤凰穿过的身体正在失去知觉,他要死了么?疲累不堪的心正在迷茫,呼吸渐渐浅薄的当头,他看到了一张许久未见的颜面,母后,是他的母后,儿时的回忆如潮水般涌来,被抛弃的恨,被玄冰凌的伤,皆让他心中的恨越少越狂,他要报仇,他要临晋的百姓都为那皇帝陪葬。
既然人类的身心让他太过脆弱,那他便抛弃这廉价的身体,与魔结合,只见他面具下的脸忽的疯癫冷笑,嘴里缓缓念着咒语,手在地上找到一块坚硬的石头,手臂高高抬起,下一瞬便狠狠往自己心口插去,“噗”一声,石头刺进肉体的声音,红色的鲜血缓缓流出,只见他含笑瞪着眼绝了呼吸。
没过多久,苍幻月的尸体上便散发出一股诱惑的香味,香味四散,跟着便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只见从洞口处正拥挤着一群群无比毒的毒物,半空中,一条条无形的魂魄,厉鬼,冤魂朝他飞驰而来,毒物加上怨气,它们似看到最甜美的食物般一涌而上,慢慢将他的身体占据,啃食。
眨眼间,已昏死过去的苍幻月双眸素的睁开,身体似吸盘般紧紧吸住附住他的毒物,与冤魂,不到片刻的功夫,涌进来的东西便被他完完全全的吸收,只见他流血的伤口已经愈合,整个人不仅多了一层阴气,邪气,更多的是那张面具下的脸已经面目全非,似妖似鬼。
他已经不是苍幻月,他是由毒物与怨气新生出来的东西,不仅浑身带毒,就连心也全无了人类的七情六欲,冷冷的勾起唇瓣,负手离开了山洞,玄冰凌,临晋,你们的末日到了……
玄冰凌这一病足足就是半个月,而火欮烟的生死不明的消息也惊动全京城,皇家的军队,颐王府的暗卫全部出动,封了山路,在山中寻找,就连附近的县城也是派重兵驻守,一家家一户户的搜索着,可是,时间每过一日,希望便越发渺茫。
军队从开始积极到最后的消沉,在他们心中,他们一直寻找的人或许早已不在人世间,只是颐王府却一直未放弃,他们坚信,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们的主子洪福齐天,怎么会那么容易便离开他们。
京城,颐王府里面,赤等人已将玄冰凌的身份公布,如今她在王府人人都知道她与火欮烟已拜堂成亲,丫鬟奴婢先前便于她接触过,虽说嫉妒的不少,但也不乏心善的,大家对她更是照顾有加,紫姬,芷香,银梳三人被召唤到王府随身伺候,朝中大臣对她严不正名不顺的身份议论纷纷,京中百姓不少感念她的恩德,人人替她早晚上柱清香,祈求老天开眼,让他们心中的英雄颐王杰人天相,让他们的恩人玄冰凌早日安康。
百姓便是如此朴实,受了谁的恩德便会永感大恩,他们永远不会忘记,瘟疫之时是她救了他们,如此好心的女子怎么会这般的命苦?
时间又过了十天,玄冰凌终于在逍遥子的尽力救治下幽幽醒来,才短短一个月她便已瘦了一圈,尖尖的下颚,身形看上去更加弱不禁风了。
夜晚,火欮烟的寝室里,玄冰凌散披着墨发屈膝靠坐在窗台上,一双凤眸空洞的望着天际,一阵风吹来,白色中衣飘动,墨发舞的凄凉苍白,这是多少个无眠的夜晚?她已数不清了,身上的伤她感觉不到一点点的疼痛,因为心口的地方更痛,自从醒来她便会如此一直坐在窗口静等天亮,她不敢睡,只要闭上双眸,便会看到烟离去的脸庞,她怕再一次次的自梦中惊醒,然后面对一室的凄凉,她承受不起那样的伤。
就连这座承载着她许多记忆的地方都变得异常空荡,不管身边多少人来来往往,这座府邸显得有些空荡荡,烟,你在那里?你是否安好?
缓缓闭上双眼,清冷的泪在幽幽月下滑过苍白的脸庞,毫无血色的唇因承受不了心痛而微微张开大口吸气,若非如此,她怀疑自己是否会窒息,夜,是一望无际的寂静,就如同他的心冷的没有尽头,一阵阵的夜风吹的窗框“当当”作响,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刻更显空旷。
头无力的向后倚,回忆一幕幕的涌现,瀑布边他邪肆冷魅的脸,灵屋里他霸道无赖的吻,娘亲离去时,他寸步不离的守护,无微不至的照顾,漆黑的帐篷里两人亲热缠绵,他说“我爱你”……
泪自眼角蜿蜒滑下,思念原来如此煎熬,烟你真的不在了吗?凤眸缓缓睁开,素手自衣内拿出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取下刀鞘,冷冷的厉光在月下闪烁,修长优雅的玉指抚摸上刀身,慢慢的,似在抚摸心爱之人般,忽,手指划过刀锋,一不小心,一条不短的血痕乍现,血珠顺着手指流下滴落窗台,而她仿若不觉般继续抚摸着刀锋。
这是她醒来便随身携带的东西,只要确定他真的已经去了,她便随他而去,这个冰冷的世间若没有了他的陪伴,她不觉得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这个陌生的地方,唯一让她活下去的理由只有他,可是已经两个月了,依旧未有他的消息,她真的不敢去想,一天天告诉自己,只要一日未找他,她便不能放弃,她会等他回来,若真的等不到了,那她便随他去吧!
斜阳外,山抹微云,流水绕孤村,旧屋内,香炉里的燃香早已燃尽,厅堂里悄无人影,冷静凄清,白色旧帐内,一抹纤长的俊影和衣而卧,刀削斧凿的脸庞带着怏怏病容。
自从坠崖后他已经昏昏沉沉的睡了半月之久,睡梦中总是会有人来与他说话,话的内容让他心底一阵阵的沉痛,想要抗拒,却倍感无力,帘外日影满地,转眼夏日将至,只见帘内的人眼皮微微颤动着,不一会,迷茫阴肆的双目渐睁,眼前景物不断重叠,许久后方才稳定,他缓缓抬眸直视帐顶眼底空茫一片。
这是哪里?想要起身,只觉头痛剧烈,全身如被人硬生生撕裂般,浑身无力,全身疼痛,到底发生了何事?
火欮烟费力的撑起上半身,微喘着半倚床沿,刚想掀被起身,一阵轻巧的脚步声便恰好传来,不一会门前的竹帘被掀起,一抹纤细的人影步了进来,见到坐起身的他先是一阵惊喜,接着便是紧张的将手上药碗放在桌上,脚步飞快的步到床前,止住欲要下床的他。
“大夫说了你从悬崖上掉下来,摔伤甚重,走动时要小心。”清喉娇啭的嗓音让火欮烟不自觉的抬首望去。
白色暗花布衣裙,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眸含春水清波流盼,乌黑柔顺的长发被盘成了漂亮的发髻,几缕碎发披散下来,本应给人一种澄澈透明的感觉,可是却让他直觉的认为此女子与白色颇不相衬,甚至透过她,他似乎看到另一张不同的脸,心忽的一阵绞痛,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觉得心口似乎要碎掉般痛不堪言。
“你怎么了?是不是又不舒服?快喝药吧!”女子看似担忧的眼眸里划过一丝暗沉,真是未想到,他竟然这个时候还在抵抗她,看来她得使些手段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