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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的椅子基本已坐满,唯剩她左右手边前三张椅子。
不久,只见仅低火欮烟一级的玄君劼一身银色盔甲踏步走了进来,战争丝毫没影响他丰满的身材,依旧肥肉满身,只见他在见到玄冰凌的那一刻,脸上表情之精彩,简直可以开染色坊了。
玄冰凌却是一眼也未瞧他,依旧一脸冰霜的直视前方,对四周渐渐突起的私议声充耳不闻。
玄君劼一双虎目眯了眯,未语步到玄冰凌右手边坐下。
玄君劼后面是一名身着紫色战袍,古铜色肌肤,五官深邃,乌黑凛寒的眸,浓密剑眉,高挺的隆鼻,抿着凌厉线条的薄唇,浑身充满压迫气息,他见到玄冰凌时仅是玩味的挑眉,踏步到火欮烟身旁坐下。
玄冰凌淡淡挑眉,扫望了他一眼,他坐玄君劼之下,也就是说在军中职位,他仅仅只低玄君劼一个等级,那就是骠骑大将军……安陵宇了,刚刚她大致把军营中将领名字脾性熟悉了一遍,对于当今的局势她也知晓了两分,只是……他那玩味的眼神是何意?这点倒是引起了她的兴趣。
很快玄冰凌便得到答案,最后一位到场的是怀化将军,一身紫色战袍,纤长苗条的倩影在军装的陪衬下顿出一股英气,浓眉大眼,倒三角脸型,略微上扬的红唇。
呵呵……有意思,这怀化大将军竟是女的,且地位不低呢!
刚进大帐的绮里汝焉第一眼便对上玄冰凌冰冷打量的小脸,一股危机感顿时觉醒,她是什么人?凭什么坐主帅位置,她与烟是何种关系?
对方的敌视让玄冰凌心中有些了然,只怕这女将军意图不简单那!
绮里汝焉冷哼一声兀自坐到自己的位置,来时她以为烟伤已痊愈,没想到却意外的是一名眉目恬静而清丽的女子,她穿的是烟的战袍?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不,不管他们是何种关系,她都不会退让更不会却步,想当初她年仅十三岁与父亲进宫替凯旋归来的三皇子也就是如今的火欮烟庆贺时,她便沉沦在他迷人的身影里,为了能与他并肩同站,她不顾父亲的反对,毅然参军,到了十五岁,她独自带兵征讨乱党,从那时起,她便在一步步的向他靠近,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冒出一个女人来,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如此想着只听她道:“你是何人?此乃军营禁地怎能容得一名外人乱闯,而且还是个女人!”
绮里汝焉话是对着玄冰凌说的,一双大眼却是望着褐,好似她根本不配与她对话一般。
她的话就像一个定时炸弹,在大帐中引起轩然大波。
玄冰凌嘴角浮出一丝妖意,但却依旧未语,凤眸中却是冰冷一片……
褐微微抬眼扫视了绮里汝焉一眼,俊朗非凡的五官在森寒的战衣下越发显得寒气逼人!只见他缓缓拿出一个蓝色布包,修长的五指将布包揭开,蓝色布包滑落的瞬间,圆形碧玉雕成的帅印,军队统帅的大印,是军权的象征,这比任何说辞都要有用。
大帐在露出帅印的那一刻开始混乱,只见坐在第三名身着浅啡色战袍,满脸大胡子,一身神威凛凛的中年大汉拍椅起身,指着案桌前的玄冰凌道:“元帅这是何意?难不成他要让一名女子来指挥大军?”满脸不可置信,满眼深深鄙夷,字里行间全是对玄冰凌的不服与对火欮烟如此儿戏的做法而表现出的愤怒。
“就是,元帅这般做岂不是将兄弟们的性命往刀口上送?”一名着深绿色战袍的汉子也是激动的拍椅呵斥。
大厅顿时你一言我一语的吵乱起来,且,声势越来越大,渐渐有压不住之势。
绮里汝焉环胸冷嘲的看着她,她倒是要看看她有何本事压住发怒的大将们。
玄冰凌冷冷的看着越渐口沫横飞的军中将领,这些人大多是征战沙场多年的老将领,对行兵打仗都有自己的一套本领,今日要他们突然听命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确实有点困难,只是……
“都给我闭嘴。”冷冷的嗓音在哄闹的声浪中淡淡浮出,却有着明显易见的功效,只见方才还在争辩的将军一个个停下来,回首不约而同的望向她,诡异的脸渐渐变得愤怒。
她刚刚说什么?“都给我闭嘴”?一个小姑娘凭什么如此狂妄,还从未有人敢如此与他们讲过话,想他们征战沙场多年,就是皇上也会礼让三分,而她竟敢……
“小姑娘我劝你说话客气些。”第一个站出来表达不满的将领愤怒的直指玄冰凌喝道。
“大胆……”银眯眸正要喝止,只见玄冰凌淡淡的伸手拦住他。
一双凤眸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人,大胡子,一字眉,他应该是褐所说的游击将军……贺公梁,听闻此人擅长游击,脾性暴躁,没耐性却是他致命的缺点。
小嘴淡淡勾起,“贺将军勿恼,众位将军也稍安勿躁,难道你们就不好奇被团团包围的军队,我等三人是如何进入军营的吗?”不浅不淡的一句话,却起到了刚好的作用,他们只顾着讨论火欮烟为何如此儿戏的将帅印交给一名女子,却都忘了他们如今的形势。
贺公梁等人面面相窥,眼眸中无声的交流着,最终众人各归各位,静心等着玄冰凌接下来的话。
绮里汝焉不甘的看着被她三五句话就摆平的局面,银牙暗咬,一抹念头闪过,只见她再次厉声道:“说你们是不是敌军假冒混进来的。”外面包围重重,突然出现一个拿着烟帅印的女人,肯定是敌军派来的细作。
玄冰凌无声冷嘲的笑,连看都未看她一眼,她可真是为了打击她什么蠢话都说的出来,若她真是敌军派来的细作带了人皮面具,那她又是如何过了剑阵那一关?
果不其然其他将领皆面红耳赤的将脸往旁边别去,这个绮里汝焉平日里挺精明的一人,今日怎么就犯傻了呢?真是丢他们这些将军的脸。
玄君劼默不作声的看着这一切,沉着的黑眸有着无法言明的东西,这就是他养了那么多年的女儿,怎么他就丝毫未发现她周身的光芒是如此耀眼?一阵阵后悔窜入心中,他明白,如今想要再次将她掌握在手心已经不可能了,只恨,只恨她羽翼未丰时,他竟未看出她的优点。
安陵宇细细的打量着玄冰凌,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她究竟是何人?竟能让这些固执的老家伙乖乖听话的安静下来,光这一点她便不可小窥。
玄冰凌凤眸将在场的扫视一遍,起身离开案桌,缓缓在大帐中负手渡步,一双冷眸漫不经意的打量着在场的人,看的那些一向见惯大风大浪的男人竟忍不住额角流汗,不自觉的想要躲避她的眸光。
良久之后玄冰凌方才缓缓收回目光,扬起的粉唇道:“若我能带领你们走出这个地方,你们是否愿意听我号令。”
语毕,大帐内一阵安静,紧接着得是一阵阵哄闹,不屑,嘲笑的声音。
先不说他们堂堂七尺男儿怎会愿意让一个妇道人家号令,光凭她那句带他们走出这个地方就已够玄乎,小姑娘真是吹牛不打草稿。
绮里汝焉不屑的愣愣挑眉,她还以为她能说出什么东西来,哼!结果是如此大言不惭的话语,烟未受伤前都未能带领他们冲出包围圈,就凭她,不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玄冰凌,越看越觉得她自不量力。
刚被镇压住的大帐再次哄闹而起。
玄冰凌不耐的微微蹙眉,冷声呵斥道:“褐,扬声笑语,好舌利齿,妄为是非,不听约束,更教难制,此谓构军,该当如何?”
流利的军规自玄冰凌口里说出,仿佛她天生就对军规耳熟能详一般,众军将皆愣愣的望着她,就似突然失去说话能力一般。
“其罪当斩。”褐淡淡上前一步,拱手,微微低垂颈项,冷澈的嗓音中带着犀利。
语毕,大帐中便流转着一股压抑的气氛,众人不再喧哗,而是低头敛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