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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轩辕皓天不敢看她的眼睛,三年来,他只要想起那双满是哀痛的眼睛,就会收回归途的脚步。
“你好吗?”萱槿强忍着眼泪,轻轻笑着,他的身后,只有陈否!
“好……”轩辕皓天咬紧了牙关,挤出一个字。
“雨熙,”陈否再也看不下去,这样愁云惨淡的样子,他怎么忍受的了?“你的解药,我配好了。”
“是吗?”萱槿转过神,“谢谢你了。”
“那我先去熬药,你们先聊着。”陈否真的很怕这种气氛,真的需要赶快逃跑。
“好。”萱槿仰着头,头都不敢点,怕眼泪不争气地落下。
陈否飞快逃离,萱槿也不坐下,轩辕皓天也就站着,两人竟不知道怎么打开话匣,各自静默。
“雨熙……”轩辕皓天鼓起勇气,看上她的脸,“你过得好吗?”
“呵呵。”萱槿苦笑,她该怎么说?
轩辕皓天长吁一口气,“对不起,我终是有负所托了。”
轩辕墨天狐疑,有负所托?南宫雨熙要四哥去做什么了?四哥竟也答应了?
“没关系。”萱槿笑着,那笑容经过时间的沉淀,为何越发妖冶了?
“雨熙……”轩辕皓天满脸的愧疚,他走遍了御九国,什么地方都找过了,什么江湖朋友、达官显贵,都发动出去打听,就是没有一点七弟的消息。
“陈否不是帮我找到解药了?你还不知道吧?你没走多久,我就中毒了,所以才会在这里养病,但是你也听到陈否说的了,他已经帮我找到解药了。再过不到半个月,轩辕景天也会让我离开这里,到时候,我自己去找他……”萱槿止住他的话,急急忙忙说了一大堆,不知道是在给轩辕皓天解释,还是在安慰自己。
轩辕墨天诧异,找他?
“雨熙!”轩辕皓天哪里还看得下去,难过地说,“你别笑了……”
萱槿也愣住,她是不是笑得太难看了?
“雨熙……别再等了。”七弟早就死了,你到现在还不肯相信吗?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萱槿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晶莹的泪水,毫无征兆地涌出眼眶。
三年前他叫她别等,她可以只当那是劝慰,而三年后,叫她别等,似乎就是宣判了。——宣判傻子的死亡,宣判她命运的终结。
萱槿现在的悲痛,比起三年前的哀伤,更是撕心裂肺,美酒不也是这样,愈陈愈香。
“我不等,我当然不等,我会去找傻子,我自己去找他,我早就该去了……”萱槿全身失了气力,萎靡地蹲下身子,脸埋进臂弯哭得身子都在发颤。
轩辕墨天的心,被狠狠砸了一下,等他?她一直在等他?南宫雨熙,等了他三年?
“雨熙……”轩辕皓天心疼地看着她,脚步却沉得迈不开。
“我会去找他,你找不到,不代表我也找不到……”萱槿喃喃地自言自语着。
“雨熙!七弟死了,三年前就死了!”轩辕皓天再也忍不住,将心中的郁结,都吼了出来。
“没有!”萱槿抬起头,眼神依旧如三年前一半坚定,“他没有死!”
轩辕墨天被她的哭喊拉回神,南宫雨熙的眼神,凌厉地看着四哥,甚至透着凶狠的光芒,苍白的嘴唇在说,“他没有死”!是什么让她这样肯定?她凭什么?
“你醒醒吧!”轩辕皓天抓住她的肩膀,“七弟在天上,看到你这样,也会不安心的!”
“你胡说!他不在天上,他就在某个地方。他怎么会不安心,他不安心,怎么不来找我?”萱槿恨恨地哭诉着,他根本就没死,他要是死了,为什么到她的梦里来,为什么叫她等呢?
轩辕墨天的脑子完全懵了,心里仿佛被人钻了一个洞,疼得他喘不过起来。他绝没有想到,怎么会是这样,有没有人可以告诉他,到底,这是怎么一回事?!
当萱槿突然站起,当她转身拔出鬼面的佩剑,屋里的两个人,本就愣在原地,都没有预料到,也来不及阻止,两颗心同时揪起,闪过不好的预感,她不会是要……
“雨熙!”轩辕皓天紧张出声,她不会是想不开吧?
萱槿站住,冷冷看了轩辕皓天一眼,拿了剑往门外奔去。
两人赶紧跟上,轩辕墨天的心里,乱得理不出一丝头绪,若不是有面具遮挡,谁人都可以看出这个侍卫魂不守舍的样子,治他个渎职之罪,也万不过份。
“雨熙,你要做什么?”轩辕皓天跑到她面前,止住她的脚步。
“让开!”萱槿手拿利剑,笔直站立,浑身冷艳的气场,绝不容忽视。身材高挑的她,仿佛天生就是个剑客。
轩辕皓天竟然愣住了,她现在的样子,和之前生命中的某个时刻,很像!太像了,以致,他脑子里只有她冰冷狠厉的画面,却想不起,究竟是什么时候?
萱槿绕过他,直直往厨房奔去,虽然在木槿轩住了三年,她从未去过那个角落,但设置在偏院的厨房,就在院子另一边,几步一跨,就到了。
陈否正在煎药,听到脚步声回头,讶异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三个人,怎么了?没有他在,聊不下去吗?
却不想南宫雨熙一柄长剑,倏地地指上他的脖子,陈否心里一惊,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就是,这女人中邪了?
“雨熙,你干什么?”轩辕皓天也毫无预料,她怎么了?刚要去拉下她的手,被她凌厉的目光止住。
轩辕墨天虽然没有采取什么动作,但心里的惊讶,也不亚于任何人。
“你带我出去。”不带一丝情感的声音,仿佛刚从地底冒出的鬼煞,阴冷、潮湿,还有狠绝。
原来是这样!
“南宫雨熙!”陈否气绝,这个女人!为什么就是可以在一瞬间就翻脸不认人!
断然没有想到,她只是要出去,“雨熙,你不要这样……”轩辕皓天心疼地看着她。
“不要这样?那是要怎样?”萱槿回过头狠狠看他,“三年前,你说要去帮我找他,我在这里不死不活过了三年,结果,你找来了什么?现在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我怎么做?!”谁说南宫雨熙不是个恶毒的人?谁说大家都错怪了她?那眼前的恶魔,是谁呢?萱槿,也从来不用考虑别人的感受的,她只顾及自己要的。
“对……”轩辕皓天的心,撕裂般的疼,三年来寻找七弟,就像凌迟一般的痛,那是一种死不了但一直缠着你,甩不去的痛。没有找到七弟,已是磨光了他所有的骄傲,现在又被南宫雨熙这样质问,他真的,很想以死谢罪,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难道,一句对不起,就可以了解了?
而这话最是刺痛的,不是轩辕皓天的心,而是墨天的!原来她不是心甘情愿住在这里,原来她三年来一直过着哀痛的日子,原来她叫四哥去找了他三年,原来她一直相信他没有死,原来,她现在只是想出去,出去找他!
“南宫雨熙,你这个疯女人,没找到墨天,关他什么事啊?!墨天早就死了……”陈否真的看不过去了,她自己沉浸在悲痛中不肯出来,已经是自虐成狂,还硬要再抹杀一个本来那样潇洒不羁的人吗?
“额……”陈否顿住,因为他的脖子上,传来了火辣的麻木,随后,就是一阵阵刺痛,仿佛还能感觉到,丝丝渗出的鲜血——这个女人,真的伤他?!
“你再敢说一句‘他死了’,我就马上让你去死!”萱槿满眼充斥着戾气,那张脸,依旧是苍白纯美的容貌,却从未这样骇人,让人清楚地看到,南宫雨熙,她根本不是在开玩笑。
轩辕墨天骇然,她现在的样子,太过霸气,绝剑也不曾有这样的冰冷的神情,满身的杀气,似乎能将周围的空气冻住,时间也因此而凝滞了。
要不是脖子上冷冷的剑锋抵着他,陈否真的要上房揭瓦了,心里火得直想跳脚,“你这个疯女人!”可叹他医术了得,武功却连一点皮毛都算上不懂,都是他老娘,害得他现在,名誉扫地:竟被一个女人用剑指着,还无能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