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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我能来吗?”轩辕景天小心翼翼地问。
“当然啊,你每天来都行。”慧歌回过神,还给他一个慈母般的微笑,还不忘在他俊美的脸上揩一把油。小时候就长得这么美,长大了,还得了?“某些人来啊,就要看我高不高兴了。”眼睛挑衅地看着轩辕墨天,心里却满是欢喜。
“切!”轩辕墨天表面上毫不在意,心里却想:以后,我也要来。
吃饱了饭,轩辕墨天把筷子一放,站起来深深鞠了个躬,“父皇,儿臣告退。”
“你不跟我告辞啊?”女子调笑着。
灵活地躲过她又伸过来的魔爪,“你可不要忘了答应我的事……”飞一般地逃出门去,对身后的愉快的笑声充耳不闻。
轩辕景天礼貌地辞了父皇和慧妃,恭敬地退出门去。心里却舍不得离开这里,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在花园里逛了一圈,折身回到屋子,又怕打扰了慧妃娘娘,却不小心在屋外听到了一段改变他一生的对话。
“你这样喜欢小孩子,干嘛不给我生一个呢?”轩辕南抱怨,对她,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你已经有三个王子了,够了。我要生,也只生公主。”女子的话里,满是骄傲与任性,却让人不得不喜欢的要命。
“你要是生个儿子,我也不必烦恼将皇位传给谁了。”轩辕南毫无顾忌地说出心里话。
“我才不要我的孩子做皇上。”这倒是真的,所以她才不要生孩子,谁能保证,生出来一定是个公主呢?
“那,依你看,他们三个,谁更合适呢?”王宫大臣们立太子的奏折,递得越来越勤快了。
“嗯……皓天那小子,人倒是聪明,又是你的长子,就是脾气太过鲁莽,长得又太邪魅,你就随他自由自在的去吧,不要扼杀了一个美好的心灵。我看小景天不错,知书达理,谦和恭谨,又能文能武,是个治国之才。不过……我更喜欢墨天那个小鬼头。”她丝毫不管什么“后宫不得参政”,她也没有一点想要参政,只不过就当是闲聊,说出心里对他们的看法罢了。
“你当然喜欢他啦,他简直就是你的翻版,这样肆无忌惮!”轩辕南在她娇小的鼻子上一点,宠溺地将她搂进怀里。
“还说我,你不是也喜欢他?看他欺负我都不帮我。”娇嗔的声音,却没有一点责怪的意思。
“我也是烦忧,墨天确实招人喜欢,可是景天的努力,我也都看在眼里,实在不好偏颇。”偌大的皇宫,所有烦心的事,只有跟她说,轩辕南才会真正感到解脱。
“慢慢来吧。”把头深深埋入他的怀里,其实她不想墨天当什么太子,看起来景天好像比较适合当皇帝,墨天那小子,太狂了!只是,她也不愿真的说出来,因为她知道,只要她说,轩辕南就真的会照她说的做,她不想。
屋外的轩辕景天,第一次知道父皇的心意,第一次知道,大家都比较喜欢七弟,小小的单纯的心,在这一刻,酝酿出一种叫做仇恨的东西。
轩辕景天的心,却从未冷静下来。之前南宫雨熙突然病倒,他并不担心她会留在四哥那里,倔强如她,应该不会肯留下,但要是回七王府,谁来照顾她呢?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把她接进太子宫,在她倒下去的那一刻就这么想了,只是四哥阻止了他这个想法。
令轩辕景天惊讶的是,她去了墨云阁!她就是在宫中,也想着去七弟的地方吗?
他总是烦闷的,这种烦闷,让芮清颜觉得,这个男人,变了。
他不再是一贯的风雅俊秀,不再一脸慵懒地对任何人都那样笑着,不再对任何事、任何人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而这,居然是为了南宫雨熙!
芮清颜宁愿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就像南宫雨熙一样,甚至,她还想自己就是南宫雨熙,不仅得到了墨天的爱,就连这个她原以为什么人都不会放在心上的她的丈夫,也为她失了神。
芮清颜觉得自己是可笑的,她原本拥有最美好的爱恋,在一个心不甘情不愿的抉择之后,渐渐变得一无所有。
而萱槿呢?她的心,一天比一天沉了下去,羽林军的消息每天都传来,不是“没有消息”,就是“继续寻找”,没有一个是她想听到的。
南宫雨枫进宫好几次了,丫鬟来报说她哥哥来见她,都被她回绝了。
轩辕皓天每天都笑着来墨云阁看她,每天都叹息着离开。以致每每走到房前,都要深吸一口气,才能挤上一个笑容,走进屋去。他从未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对于见她这件事,他要承担这么大的心理压力。
“雨熙,”轩辕皓天勉强地笑着,“你好吗?”
已经临近中午,她却还没有把窗帘拉开,昏暗的灯光看不清她的脸,让人不得不怀疑,她是准备把自己埋葬在这里了。
“怎么样了?”淡淡出声,萱槿已经不看他了,只是默默地摆弄墙角的一盆兰草。这几天来,她一直这样,静得让人发慌。
“今天羽林军已经到达悬崖下了。”轩辕皓天小心翼翼地说着。
“找到什么了?”声音终于有了一丝起伏,她有最坏的打算,但听到这个消息,一颗心还是被提了起来。
“什么也没有。”轩辕皓天自己也已经接近绝望的边缘,如果不是她,或许他现在已经开始慢慢接受七弟已死的事实了,但就是她给了他希望,也给了他不可能完成却又终究不肯辜负的重担。
悄然无声,她没有跑过来拽着他问“什么叫没有,怎么会什么也没有?!”只是静静站着,还是不说话。
“我知道了。”终于出声,细弱的声线带着一丝颤抖,她在伤心?
“雨熙……你不要这样,你这样,很让人担心。”轩辕皓天鼓足勇气,说出心里的担忧。
萱槿终于回过头,轩辕皓天惊讶地看到,她的泪水已经浸湿了绝美的脸庞,瘦削、无色。
“你不用担心,我只是心痛。”扯出一个苦苦的笑容,她如何不知道,要找到他的可能,微乎其微。“我知道他可能死了。”
脸上的笑容已经够摄人,而更让人震惊的,是她这句话。
“你说什么……”你知道他可能真的死了?你不是一直在欺骗自己?
“可是我梦见他了,我一直在梦见他。”萱槿克制着自己,冷静得异常,“他恨恨地看着我,他要我等他。”
“这……只是梦。”轩辕皓天觉得自己很残忍。
“我觉得不是。他在恨我,他为什么恨我?如果只是梦,他为什么要恨我呢?”萱槿是固执的,但她的话,不无道理。
为什么恨你,是误会了你了吧?
“或许,他真的没有死?”轩辕皓天知道也有这个可能,但,可能性很小。
“我知道。”习惯了理性思考的萱槿,怎么会不知道呢?
“你……”你也知道?你知道可能性几乎小到可以忽略吗?而你知道,也要等他?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如果找不到,说明他可能并没有死不是吗?”这是她现在唯一的期盼了,没有见着尸体,说明他有很大的可能,是活在某个地方的,只是,还没有力气来找她。
“也许吧……”或者,真的是没有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
“我想知道为什么。”萱槿突然转折,冷冷的冒出一句。
“什么?”轩辕皓天一头雾水,你想知道什么?
“为什么宰相要杀他?”冷静下之后,想了很多,她可以跟轩辕皓天说,也只能跟他说。
“这……”轩辕皓天犯难,南宫雨熙一副全然不知的样子,这如何是他可以解释的?“雨熙,这不是你能了解的……”
“我了解。”萱槿打断他的话,“一个王爷要装成傻子,一个王子的死,能有多少种解释呢?只是,我要知道更多。”
轩辕皓天摇头,“你知道了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