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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羽林军就这样去搜查,又有多少把握呢?就算他们找到七弟,估计也……
“他不会有事,对吗?”萱槿抓住他的领口,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不会!”轩辕皓天摇头,坚定地看着她,心里,却一点底也没有,甚至,连他自己也不相信,七弟会平安无事。
只是,他知道自己的肯定,是她现在唯一的希望了,如果没有得到回应,他不知道她会怎样。
“傻子不会死……他是大将军,他不会这么容易就死的,是吗?”一路上,萱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就是不相信傻子会离她而去。
“七弟不会死……”轩辕皓天顺着她的话,不知是对自己说,还是对她说。
在回去的马车上,萱槿靠着轩辕皓天的肩膀,终于被晃动的马车摇得睡了过去。眼睛只一闭上,傻子掉下悬崖前的眼神,马上显现在脑海,那里面深邃的恨意,刺得萱槿的心撕裂般的疼。奈何眼睛是再也睁不开了,昏昏沉沉的脑袋,也再装不下任何东西。
轩辕皓天一路上紧紧皱着眉,不仅因为七弟生还的可能几乎是没有,更让他担忧的是,不知道南宫雨熙对这件事了解多少,时间紧迫,一切发生得太快,他还来不及查清,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看她睡梦中极其不安的样子,实在不忍心问她更多,告诉她更多,——那只会让她承受更多。
马车回到御九皇城,萱槿打了一个冷战,突然惊醒。
从梦中惊得坐起,萱槿头上冒着冷汗,直直地盯着前面,可那里除了一幕锦帘,什么也没有。
“雨熙?”轩辕皓天担忧地轻唤。
静默……
轩辕皓天坐在萱槿身后,昏暗的马车内,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只见那抹离他并不远的清冷的背影,透着浓浓的孤单、落寞。
“我没事……”萱槿缓缓开口,幽幽的声音,听得人毛骨悚然。
轩辕皓天紧紧皱起眉,虽然她看上去是没事,神智也很清醒,但他明显感觉到,此刻的她,好像死了一般,没有一点生气。
如果说之前近乎于狂躁的南宫雨熙让人害怕的话,那此时的她,则是让人深深担忧,与心疼。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也不知道她要什么,就好像她有她自己的世界,谁也进不去,她自己也出不来。
下车,出乎意料的是,七王府的门口,守着一大堆皇宫的卫兵,严阵以待,看样子不是什么好惹的主。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轩辕皓天一边与对面的人问话,一边伸出手要去扶萱槿,却不想她并没有接受他的好意,自己扶着门框下了马车。
“参见四王爷、七王妃,皇后有旨,要七王妃进宫问话。”领头的卫兵过来答话,虽是一脸恭敬,冷削的脸上却也带着官家特有的威严。
“你去回话,说七王妃累了,明日再进宫。”轩辕皓天的声音里隐隐藏着怒意,母后听到那些风言风语,恨不得立马把南宫雨熙一刀砍了,正像那个对目击证人一样,这会儿,竟是迫不及待想要处置她吗?
“四王爷,请不要让属下为难。”来人是有底气的,不知这连四王爷都敢反抗的胆量,是天性使然,还是身上那套威武的盔甲给了他自信。
“本王的话你没听懂吗?”轩辕皓天怒意更胜,她现在这个样子,哪里是可以“进宫问话”的?
“让我去吧……”萱槿面无表情地打断他们,慢吞吞的四个字,愣是比他们激烈的争论更摄人心魄。
“雨熙……”轩辕皓天惊讶地看着她,却只见着她一脸的死灰。
“走吧,你和我一起去。”空无的眼神静静看着远方的天空,不知那里有什么吸引她的?
“不行,你现在需要休息。”轩辕皓天断然拒绝,母后说是问话,但一旦有什么事,不是你可以承受的。
萱槿摇头,“我可以。”她不是什么事都要依靠别人的千金小姐,除非,她愿意依靠谁。只是……那人已经不见。
“母后会杀了你!”说出实话,只为了阻止她进宫。
“我不会让自己死。”要在这里等他回来……
“我不准!”这话多少有点无理取闹的意味,可是,轩辕皓天实在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事情还没有查清楚,母后的悲痛,需要找一个出气筒,甚至是替死鬼,而流言,对她,没有留一丝余地。只怕这会儿的御九国,只要是个人,都知道七王妃害死了七王爷。
“你不是说你父皇病了,我也该去看他。”萱槿淡淡说,听不出她是真的关心父皇,还是只想单纯地顺了来人的意思,她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轩辕皓天早就知道这个女人生来就是自己的克星,可他已经没有办法不被她影响,难道他还能躲得掉吗?
从下山到现在,她甚至连一眼都没有看自己,哭过之后,惊醒之后,她好像突然冷静下来,说话的声音已经沙哑,是之前嘶吼了太多,语气却很坚定,似乎已经准备好迎接什么了。
轩辕皓天是诧异的,诧异于她在瞬间的变化,前一刻她还是惊慌失措的,她烦躁不安地要去找七弟,就在刚才,她还在自己怀里哭得全身哆嗦,现在,她的脸上,已看不出一丝情感,就算是死亡,也不能引起她一点的恐惧。
御九皇宫,一夜之间多了很多侍卫,满脸煞气的军官给这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增加了更多的肃杀。
萱槿和轩辕皓天一路上默默滴走向皇后的宫殿,路过的宫女对他们避如蛇蝎,轩辕皓天心里恼怒,萱槿则什么都没看到一般,一脸平静地走着。
皇后痛失爱子,已经哭得肝肠寸断,这世上有几个能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哀痛?见到“罪魁祸首”出现在自己的寝宫,疯了一般扑过去。
“你这个狠心的女人!你把墨天还给我!”
萱槿心里一震,墨天……
脸上依旧什么表情也没有,定定地看着皇后,看着她伤心欲绝。
“母后!”轩辕皓天张开双臂挡在两个人中间,她现在承受不了任何的外力,不论是心理上,还是生理上。
皇后的手绕过轩辕皓天的肩膀,一把拽住萱槿,在她手臂上用力地掐着,推搡着,在她瘦弱的背上狠狠地捶打。这会儿哪里还有那个端庄威严的皇后,不过是一个伤心欲绝的母亲罢了。
萱槿站着,任她把自己揪来揪去,任她在自己身上死命地捶打。奇怪的是,她并没有感到一丝疼痛,反而,她心里好像没有那么压抑了,好像早就盼着有个人,狠狠地惩治她一顿。
轩辕皓天惊讶于她无动于衷的样子,女人,你傻了么?感觉不到痛么?为什么不反抗,就连躲闪也没有?
“母后,别这样……母后……”轩辕皓天焦急地拉开皇后,却拗不过她的拉扯。
“皓儿……是她,是她害了墨天……我要把你拉出去杀了……”皇后疯了一般,揪着萱槿往门外走,萱槿仍旧听之任之,一点反抗的意思也没有。
“母后!不是她,母后,你先松手……”轩辕皓天一把拽开皇后拉着萱槿的手,萱槿没有站稳,跌坐在地上,白皙的皓腕,已然青紫。
萱槿只呆呆地坐着,凌乱的头发遮住苍白的脸,黑白鲜明的对比,那样妖冶、骇人。
“该死的女人,你才是该死的人……为什么要害死我的墨儿……”皇后瘫坐在地上,悲恫地哭喊。
“他没死!”萱槿突然喝道,眼神里闪的凌厉的光芒,吓得皇后顿时愣住。
“你说什么?”皇后睁大眼睛看着这个仿佛中了邪突然醒过来的女人。
“我说他没死!”就算你杀了我也好,就是不准说傻子死了!
“母后……”轩辕皓天轻声安慰,南宫雨熙一直听不得别人说七弟死了,到现在,她好像也只对这句话有反应了。
皇后好像被萱槿一吓,恢复了些理智,但丧子的悲痛,怎会这么容易排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