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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掉下悬崖了。”萱槿恢复了一些神智,冷声说道。
轩辕皓天震惊,这么说,传闻是真的了?
“你真的……你真的害他?!”轩辕皓天一把拽住她的衣领,硬是把她给提空了。脸上的表情,似乎把她生吞活剥了也不解气,还要剁碎了去喂狗。
“四哥……”轩辕景天覆上他的手臂,想要拉开,被他狠狠一瞪,愣是收回了手。他一向敬重四哥,也羡慕四哥,可以活得那般潇洒。尽管他对自己一直不友好,但他说的话,他听得进。
“不是我。”萱槿也不挣扎,更不解释,只是说出事实。为什么,你们,都说是我害他的?
轩辕皓天沉默,盯着她看了她好久,萱槿也直直地回看他,坦坦荡荡。
“不是你是谁?”轩辕皓天有意无意地瞄了一眼太子,那人脸上并没有一丝起伏,紧抓着萱槿的手终究慢慢松开——她说不是,就这么一句,该死的,他居然愿意相信!
“是宰相,我早晚杀了他!”萱槿站住,冷冷出声。眼里霎时染上的杀气,让轩辕皓天都觉得心惊胆寒。
“你……你怎么知道?”虽然他也料到是宰相动的手,但南宫雨熙,怎么会知道?而且,看样子,她真的不是宰相一伙的,谁会这么大胆,光明正大地说要杀宰相呢?
萱槿直视他的眼睛,那里的冷冽看的轩辕皓天微颤了一下,“我亲眼看见的。”冷冷的笑,那样摄人心魄。
“你怎么会看见?!”轩辕皓天惊呼,你果然还是站在宰相一边?他刚才居然就这么相信她了!
“我当时就在场啊,我亲眼看着他中箭,亲眼看着他掉下悬崖的……”萱槿的嘴边,带着肆意的笑,眼里,却满是伤痛,视线渐渐模糊,是什么东西,冰凉……
萱槿强忍住泪水的样子,狠狠触动了轩辕景天——或许,他不该留下她。
“七弟……真的死了?”轩辕皓天看着她凄惨的笑,看着她不自觉滑落满脸的泪水,喃喃出声。
“没有,他没死!我说他没死,他就没死!”萱槿突然大声尖叫,谁敢说他死了?谁敢!
轩辕皓天的心,狠狠被砸了一下,他原本也不相信,甚至就算现在南宫雨熙说,亲眼看到七弟掉下悬崖,他也不相信七弟死了。
可是……南宫雨熙却说,七弟没死……他反而信了,七弟的死讯,肯定是真的了。——她那样执着地说的,没死,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罢了。
轩辕皓天心慌了,好像在这一刻,他真的能确定,七弟不在了,那个战场上英勇善战的大将军,那个在他面前更像哥哥的王爷,那个他最亲最爱的人!
“王爷,皇后说,要为七王爷布置灵堂的,这……”老管家过来提醒,王爷突然逝世,满府上下都震惊悲痛,但好歹王爷是皇上的亲儿子,后事还是要办的风光体面。
“不准!”萱槿怒斥,声音已经沙哑,她平日连句话都懒得说,几时这样,连着怒吼了两天,这两天她说的话,多半是吼出来的。
“王妃,您节哀,这……”管家为难,皇后的命令,也不敢不从,王妃一时不能接受王爷的死讯,反应过激了些,他们做下人的,也该好好宽慰才是。
“我看谁敢!”
盛怒的王妃,如同凶神恶煞,震得他们都顿住了身形。萱槿大步流星地跨进院子,直奔向还没设好的灵堂。
“哗啦”一声,桌上的供品和香烛全部被她甩在地上,纷纷散落一地。
“女人,你疯了么?”轩辕皓天随后赶到,对她的举动十分诧异。
“谁敢摆这个灵堂,我就让它变成他的灵堂!”萱槿环顾四周,狠毒的话语,凛冽的眼光,生生刺进每个人的心里,叫人看得心寒。
“全部撤掉,通通给我扔出去!”
侍卫丫鬟,赶忙把所有的丧葬用品都收起来,生怕一耽搁,就给自己用上了。看来,传说中刁蛮狠毒的王妃,并没有变了一个人,只是那时候没有表现出本性而已。
“你到底在做什么?”轩辕皓天真是搞不懂,这个女人,真是疯了不成?
“我、再、说、一、遍,他、没、死!”一字一句,萱槿倔强的偏执,直逼的人差点就信了她。
“雨熙,你别这样。”轩辕景天终于回过神,看她这个样子,他又是气愤,又是心痛。
“你,带我去找他。”萱槿根本不理他,只对着轩辕皓天说话——他不是说了,他不能,不能去找傻子,那和他,还有什么好说?
“找……”轩辕皓天也惊讶,“找七弟?”
“对!他受了重伤,现在一定还在悬崖下面,我们赶快去找他。对了,你还有千年血参吗?陈否呢?叫上陈否。”萱槿自顾自说着她的计划,在两外两个人看来,她的神智,有些不正常。
“你……”轩辕皓天疑惑地看着她,是受的刺激太大了吗?
“你还站着做什么?!”萱槿焦急地怒喝。
“你……你先坐下,休息一会儿。”轩辕皓天抚上她的背,拉她向椅子走去。
却被萱槿一把拽住,“你怎么做人家哥哥的?!你七弟现在有危险,他心口中了一箭,和我上次一样,你连我都肯救,怎么就不去救他?!”急得发红的眼睛,看起来根本就是地府来的女修罗。
“你不要疯了,我要是能救,还会在这里吗?”轩辕皓天咆哮道,他的悲痛,不会比你少!要是可以,他宁愿死的那个人是自己。
眼睛怨毒地看向太子,你真的对七弟下手?真狠!
“不能救?为什么不能救?”萱槿紧张地拉起他的衣服,难道我们就只能坐在这里什么都不做吗?那他,不是只有死路一条?
“听说他是在城外那座山上掉下去的,那里,谁也下不去!”轩辕皓天颓然,他的人生,第一次感觉到这样无力。
萱槿放开他,直视他布满伤痛的桃花眼,那里的迷离,更是令人刺痛。
“呵……呵呵……听说……?你看见了?你看见你七弟的尸体了?”萱槿痴了一般的笑道,眼泪却不自觉地流上满脸,那清丽的脸上再没有一点娴雅,反倒让人觉着妖艳得蛊惑人心。
……轩辕皓天惊醒,谁看见了?
从昨日开始,城中的流言传得沸沸扬扬,七王爷刚好在这个时候失踪了,母后召见了那个自称看见七王爷掉下悬崖的人,父皇当场晕了过去,母后悲痛之下命人把那人一刀砍死。
在御茗涧的人,都在传说这件事,他震惊之余,什么也来不及细想,立马去找七弟,找了一天,也不见人,绝剑也不在。小月只说王爷有危险,绝剑和王妃,一起追了出去,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
晚上的时候,他收到消息,派出去调查的人,陆陆续续前来汇报,带来的,只有七王爷的死讯,其他,什么也查不到!
今天一大清早,他就被母后派来七王府张罗后事。
但,谁看见了,谁能确定七弟死了?
是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没有见着七弟的尸体,他怎么就可以断定七弟死了呢?
“我们走!”轩辕皓天瞪了一眼太子,拉着萱槿往门外走去。
“七王妃接旨!”威武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脚步,是宫里的侍卫,“皇后娘娘有旨,七王妃回府后,立即进宫面见!”
“我不去。”萱槿随意地冷冷一声,断然拒绝,看也没有看那侍卫一眼,仍旧往门外奔去。她哪有那个闲暇,去宫里做什么?现在还有什么事比得上去找傻子?
轩辕皓天却突然停下,拉着她的手臂害得她一个趔趄,萱槿疑惑地回头。
“女人……”轩辕皓天轻声劝阻,宫里也闹得天翻地覆了,“你去吧……”
“什么?”萱槿惊讶,你要我去宫里?
“父皇听到七弟的消息,昨天就晕倒了,宫里的传言……”轩辕皓天迟疑,但,如果她不去,传言就变成真的了,母后对七弟的爱,不是她可以想象的。到时候,她的命,谁也难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