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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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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熟睡的轩辕墨天,感觉到身边的气息,惊觉地醒过来,却对上一双满含着泪水的眼睛,这不是他的妻子是谁?

    轩辕墨天也愣住了,被萱槿莹莹闪光的泪水,被她还伸着的双手,被她脸上看不清的悲切。“娘子?”

    弱弱地出声,唤回了萱槿的神智。眼睛一眨,一滴泪不自觉地跌落脸庞,转而看向他,那样俊朗的一张脸,那样纯净的一双眼睛,此时却看来这样陌生。睡梦中喊着清颜的人,才是真实的他吧?是刻在心底的,挥不去抹不掉的记忆。萱槿顿时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幼稚可笑,竟想就这么一直呆在一个连自己过去都不知道的傻子身边。

    轩辕墨天被她一动不动地盯着,心里有点慌,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正在面对大人的审视。这个女人好像要把他看穿一样,他真怀疑自己身体里是不是还有个人,要是有,恐怕她也能看见了。

    “娘子,你怎么了?”很没有底气的询问。

    萱槿不作声,径直站起来,却突然一声惊雷,差点没有站稳。轩辕墨天以为她是被雷吓着了,立马跟着起来,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娘子,我怕……”声音里有些颤抖,身体也因为怀里的冰冷微微颤了一下。心下担忧,这女人,莫不是病了,这种天气,怎么会浑身冰冷?简直跟冰块一样。

    萱槿任他抱着自己,什么话也不说,闭上眼,嘴角扯出一丝嘲讽的笑。自己竟可笑地认为这个傻子可以托付终身,竟忘了她是萱槿,萱槿是一个孤女,从小就没有人疼爱,连风哥哥都走了,思念那么久,谁敢说他会回来找她呢?说到底,她还是那根浮萍,什么也不是,什么也没有。傻子对你好,是因为他是一个傻子。哪天他好了,你要怎么面对他?就像现在,你也不过是他害怕时候的一根救命稻草,谁都可以充当这个角色的。之前的温馨,可笑之极,滑稽之极。

    “你睡吧。”萱槿面无表情地推开抱着她的人。

    轩辕墨天心里一阵空虚,好像她推开了自己,就再也没有机会抱起她了。“娘子,我怕打雷。”声音也不免带着一丝急切。

    “关我什么事。”是毫无感情的陈述。

    萱槿转身走到墙边,背靠着墙壁坐了下来,这是她多年的习惯了。伤心的时候,有个依靠比较容易过去。紧紧抱着自己的膝盖,整个脸都蒙在臂弯,所有的一切,都可以看不见。

    轩辕墨天看着墙角蜷缩在一起的身体,心里一紧,这样的她,实在太反常。半夜三更的,有什么事让她突然变成这样呢?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天已经亮了,只是下雨的天气里,有些灰蒙蒙的。轩辕墨天就那样在床边站到天亮,一直注视着墙角闷头而坐的妻子,看她的样子,完全把这个世界都隔绝在外面了,一点都没有想被打扰的意思。不知道她在自己的世界,想了什么。

    而萱槿,坐下去以后就再也没有动过,也没有发出一丝声响。窗外沙沙的雨声,衬得房间里静得太过压抑,这样的气氛,也尤其的诡异。

    终于,轩辕墨天迈开脚步,站得太久,腰腿都有点酸疼了。在她身旁蹲下,刚要伸手碰触,却不想她突然抬头,眉头紧皱,身子本能地往后一躲,警觉地看着自己,那眼神里满是防备,与,厌恶!

    “你……”轩辕墨天心中顿时暴怒,声音也恢复正常,变得深沉起来。紧紧咬住牙齿,才没有将怒气发出来。原以为她是睡着了,没想到她一直醒着,一直醒着。而且,现在她看自己的眼神,为什么是那样的情绪?心,揪起来的痛!

    无视他眼里受伤的痕迹,萱槿扶着墙站起来,眼睛因为刚刚接触光还有些涩涩的疼,再也没有看他一眼,直直开门出了房间。

    轩辕墨天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她咬牙坚忍着泪水,她毫无表情地说“关我什么事”,她悄无声息地在墙角蹲坐了半天,她警觉地躲避自己的碰触,她用厌恶的表情看着自己!这个女人,发什么疯?!

    漫无目的走在园中,眼神是飘忽不定的。几个时辰的思考,脑子里依旧是一片空白,唯一能确定的是,她爱上了轩辕墨天!

    是的,是爱了。在听到他口中“清颜”二字时,心是麻木的,但生理上的反应,谁也骗不了。一句话,就能让自恃坚强的萱槿哭了出来,这不是爱是什么?此时的她,很恐惧!这颗心竟在你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住进了一个人,这还不让人害怕吗?

    小月原想去厨房吩咐早餐,却看见他们的王妃,失魂落魄地向这边走来,看她衣衫也没有换,头发也有些凌乱,猜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赶忙迎了过去。

    “王妃,您怎么了?”在她旁边轻声唤道。

    萱槿回过神,对上小月关切的眼神,“是小月啊。”无力的声音加上惨淡的笑容,怎么也不像前几天那个神采飞扬的王妃。

    “王妃,您怎么到这里来了,王爷呢?”小月越加担心了,王妃从不曾这样的,自她过门,对待下人都是客客气气的,连后厨的大妈都说王妃善良,还骂那些说王妃坏话的人呢。

    “他?”萱槿痴痴抬头,好像想起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想起。

    “嗯。”小月关切地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我不知道。”过了许久,萱槿才轻声回答,痴痴的眸子换上清冷的光芒,转身就离开,留下一头雾水的小月。

    “糟了,不会是王爷出事了吧?”小月心下一惊,飞身前往王爷的寝室。

    “王爷,王爷……”小月还没进房间,就开始大呼小叫。

    轩辕墨天还沉浸在她出门的背影中没有回过神,见小月来了,才掩藏起心里的恼火。“小月,什么事啊?”声音里还带着一丝威严。

    “王爷,你没事吧?”小月见王爷好好地站在窗前,心里放心不少,但还是担心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拉着他东摸摸西摸摸,检查有没有哪里受伤。

    “我没事。”依旧是冷冷的回答,这哪里像一个傻子的语气。

    “没事?那王妃怎么……”并没有注意到王爷的异常,小月莫名其妙地搔着头,这她就看不懂了。

    “娘子?娘子怎么啦?”轩辕墨天急了起来。

    “哦,没有啦,王妃好像魂不守舍的。”小月安慰着他家王爷,熟练地收拾床铺,说起来她也好久没有伺候王爷起床了。

    轩辕墨天心里又升起一阵恼怒。该死的,她到底怎么了?!

    这几天,萱槿哪儿也没去,轩辕墨天真的是慌了,因为不管他怎么胡闹,不管他是故意撒娇,还是求她吃点东西,南宫雨熙都好像什么也没有看见,什么也没有听见一样。而且她依旧躲避自己的碰触,眼里的防备更是毫无减少的痕迹。几日来,她一直睡在书房,连房门都没有进过,吃得就更少了,婉儿都担心得抹了好几次泪。

    以前即使她生气,也会表现出来,可是现在,她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最要命的是,他完全不知道是为什么!就连绝剑也说,那天晚上什么异常也没有,她就好像中了邪一般,突然六亲不认了。

    没人的时候,轩辕墨天的脸越来越黑,恨不得马上跟她摊牌,好问清楚她究竟怎么了。他第一次这样讨厌自己要装成一个傻子。

    “娘子,我带你出去玩吧。”

    “娘子,你的风筝怎么还没做好?”

    “娘子,吃饭!吃这个!”

    “娘子,你说话啊……”

    萱槿什么也不做,也不知道要想些什么,只是静静地坐在长廊里,呆呆地看着漫天的细雨,湿糯的天气,把人的心也浸潮了。傻子这几天的焦躁不安,她不是没有看见,可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手指不经意间碰到还挂在身上的玉佩。是了,南宫雨枫,现在只有他能帮自己了。

    南宫雨枫匆匆赶到七王府,婉儿拿着玉佩来校场找他,看她满脸的担忧与悲切,他就预感到熙儿有麻烦了。刚到后花园,看到立在池边的纤细身影,终于放下一些心,还好,熙儿并没有倒下。只是,这个背影,未免太过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