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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轩辕皓天来了,萱槿估计他是带来了什么消息,请他去了园中的凉亭。等萱槿和傻子赶到时,轩辕皓天早在亭里等他,一贯的风度翩翩,只是出乎萱槿的意料,一起来的,还有三小姐南宫雨畅。她的眼睛,明显的有些红肿,像是刚刚止住泪水,娇美的脸上还残有泪痕。
“看来七王妃恢复得不错。”轩辕皓天伸手斟了一杯新茶,看着气色红润的萱槿,心下放心了不少。
“还得多亏王爷的血参。”萱槿也不客气,省去繁杂的礼节,直接在他面前坐下。“三姐,你也来了。”对着南宫雨畅客气一笑,不知是出了什么事。
“王爷、王妃。”南宫雨畅的声音里还夹杂着沙哑,只是在场面上,礼节还是要顾全的。
“四哥,你是来陪我玩的吗?娘子都不理我。”傻子见了四哥,贴上他马上开始诉苦。
萱槿无谓笑出声来,她的“丈夫”,就是有让人失去常态的本领。那精致娇美的脸上明晃晃的笑容,轩辕皓天发誓他是没见过的,只道她性格孤傲,与谁都是保持着无形的距离,不易亲近,即使见过她的笑,也仅是客客气气的敷衍,这样明媚的笑,这样的温暖的表情,竟让人的目光舍不得离开。
当然,看他这样盯着自己的妻子,轩辕墨天是不干了。“四哥,四哥!”
轩辕皓天缓过神,恶狠狠看向他的七弟,你装傻就可以,我多看会儿美人就不行吗?
萱槿嘴角还带着笑,却是问出心里的疑问:“三姐怎会与四王爷一起来了?”
轩辕皓天收起笑容,略带歉意地看了看身边的南宫雨畅,又看了看萱槿,举起茶杯送到嘴边,终是没喝,也没有说话。
“四妹,爹爹要将我嫁去北方齐墒国……”南宫雨畅刚刚收起的泪水,这时又通通涌了出来。得知宰相要将他许配给齐墒国的王爷,她知道自己等不了了。顾不得千金小姐的矜持,她偷偷跑出来,就去找了四王爷,若是他能收了她,即使是做个妾室,她也愿意的。
萱槿倒是没有想到是这样,只是这个消息在她看来,不过是三小姐不能嫁给心爱的人,自然是伤心。但在两位王爷眼里,却是另一番意味。宰相将女儿嫁去齐墒,就表明他已经开始联合北方的力量,势力就越来越大了。他终于要明着行动了吗?
萱槿直直地看向轩辕皓天,让他没来由一阵心虚,不是他不肯救她,只是还没到正面与宰相其冲突的时候,再说,他的心里,没有南宫雨畅。萱槿心下了然,却也不能说什么,只能安慰道:“三姐,你若不想嫁去齐墒,就只能离开这里。”这是事实。
“不行!”轩辕皓天断然阻止,声音里带着愤怒。
旁边的轩辕墨天心下也是一凛,不想嫁就逃跑,这就是你的逻辑吗?你先前要离开这里,也是因为不想嫁给我?
萱槿没有想到他有这么大的反应,疑惑地看向轩辕皓天,既然不行,为什么不救她?
轩辕皓天略有深意的看了七弟一眼,上次南宫雨熙离开的事,查得也差不多了,只是还没有跟七弟讲,这会儿有人在,也不好多说什么。
“四妹,我怎么跑得了呢?爹爹的势力,你不是不知道。”南宫雨畅想着自己的身世,悲从中来,眼泪怎么也止不住,看得萱槿也有些动容。虽然跟她不熟,但好歹人家跟自己托付过心声,想来也是相信自己,这时却什么也做不了。
“那我也没有办法。”萱槿恢复冷冷的语气,表现得不在意的样子,心里却觉得有些无力,在这个世界,别说帮别人,自己的路还不知道怎么走呢?
“四妹……”南宫雨畅虽然知道雨熙的脾气一向如此,又怎么会轻易帮自己呢,可毕竟她之前答应帮她撮合四王爷,心里也还是抱有一线希望的,这会儿却又断然拒绝,不禁有些呆愣。
“三姐,我有些话要跟四王爷说,你先去厢房休息吧。”她的事情,萱槿能有什么办法,想起有事要问,最好是支开他们两,“傻子,你陪三姐一起去吧。”
“我不要。”又不知道闹什么脾气。
“去吧,我一会儿去找你。”萱槿柔声劝慰,傻子总是抵挡不了她言语中的威严和那突然而来的柔情。
待他们走后,萱槿兀自给自己添了点茶水,“她去找你了?”萱槿只是奇怪,为什么他不肯帮三小姐。
“是。”轩辕皓天略带歉意。
“你不帮她?”
“我帮不了。”心里没有那个人,就算娶了她,她也不会幸福。
萱槿也不多说,她左右不了别人的决定。
“我要你帮我查的事,怎么样了?”话锋一转,还是关心自己的事吧。
“……”轩辕皓天知道她要问这件事,只是查出的结果,怕她接受不了。
“你尽管说。”萱槿见他迟疑,已经有了心里准备,恐怕不是什么容易听进去的话。
“上次,你受伤之后我立马派人去追那个弓箭手,那人武功极高,没有追上。后来查出你身上取出的箭头,是羽林军御用的。”轩辕皓天停顿下来,留意了一下萱槿的脸色,看不出什么特别,就接下去讲,“朝廷的羽林军只有两拨,一方是原先七弟的亲部,现在在我的手下,另一方,在宰相手里……”
萱槿听到这里,心里也就什么都明白了,脸色有些泛白:果然,有宰相在,就“跑不掉”吗?
轩辕皓天见她不说话,当是她深受打击,试问为人子女,知道亲生父亲竟下毒手杀害自己,谁能不震惊,谁能不心痛呢?
“雨熙……”轩辕皓天轻声唤她,怕不小心加重她的伤心。
“我没事。”萱槿回过神,抬头对轩辕皓天扯出一个微笑,却是那样牵强。倒不是被宰相下毒手这个事实伤到,反正她与那个所谓父亲大人没什么感情,只是,这样说来,可能有好多未知的因素在身后牵绊,真的要离开,怕是不容易。
轩辕皓天只道她是难过,也不再多说,只一脸担忧地看着她,希望她可以尽快缓过来。
“我知道了。”沉默了好一会儿,萱槿终于抬头,既然还没有把握再次离开,那么,以后的日子,该好好计划一下了。
依旧是淡淡的笑,在轩辕皓天看来,却尽是苦涩。“你……”
“谢谢你。”言语里是躲避,仿佛她的伤痛,不能给外人看见。是该谢谢,这样的事,查起来不容易,能实话相告,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
她这样的反应,轩辕皓天是没有意料的,甚至可以说他是生气的。虽然经过受伤这件事,可以断定她与宰相是有隔阂的,至少她不是完全站在宰相一边,但令人不满的是,这个女人,与他也是存在隔阂的,就像此刻,她心里有话,却什么也没说,只管该死地笑着。“南宫雨熙,你在想什么?”轩辕皓天不知不觉问出了心里的疑惑,声音里也带着怒气。
“啊?”没有反应过来的萱槿有些莫名,随即一声轻笑,“你放心吧,我若真的有事,会告诉你的。”
我若真的有事,会告诉你的?这话的意思……?他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对自己这样信任了。轩辕皓天终于按下心中的怒气,这个女人,就是可以一句话气死人,一句话再把人救活。看她一脸轻松的样子,心里虽然放心不少,脸上还是不太好看,“我先走了,过几天再来。”说完愤愤起身。
萱槿好笑地看着他离开,这个朋友,还不错。
送走轩辕皓天,萱槿突然才感到似乎要伤感一下的,胸口那一箭伤得有多深,至今想起还会隐隐作痛,天底下还有哪个父亲,会亲手杀害自己的女儿呢?只是这一场暗杀,就仅仅因为自己要逃跑吗?那么有什么理由,令一个对自己婚姻不满的千金小姐,若要自由就要付出生命的代价呢?这后面的事情,萱槿不懂,似乎也没有什么途径可以弄懂。轩辕皓天的话证实了自己先前的猜想,可那又怎么样呢?那一箭之仇,也是她能报得了的?难道可以跟轩辕皓天说自己不是南宫雨熙吗?